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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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憲微怔,繼而道:“掛了太久,都落滿了灰,紙也脆了,索性就換了他?!?/br> 東淑忙道:“哥哥,你別丟了它,還要好好的收藏起來才是?!?/br> 蕭憲眉峰微蹙,道:“一副舊畫罷了,也值得這么上心?” 東淑欲言又止。 蕭憲知道她的意思,便有些按捺不住了,道:“你是因為那幅畫是李衾的手筆,所以才舍不得的?” 東淑見他說破了,臉上微紅:“那幅畫掛了許久,都習慣了……” “你要喜歡那幅圖,改天我給你畫一幅,或者另找丹青妙手,畫的比他更好百倍呢?!?/br> 東淑一愕:“哥哥……” 蕭憲嘆了口氣,到里頭又看了一番,才道:“東寶兒,我問你,你答應我的話可還算數嗎?” “哥哥說的是……” “我曾叫你別跟李衾透露,別輕信他?!?/br> 東淑一時心虛,便低了頭。 蕭憲眼神變的幽沉了些,道:“那天他偷偷摸摸的去別院,跟你說了什么?” 東淑見他知道了,臉上不禁更紅了幾分:“哥哥怎么……” “我怎么知道是嗎?哼,有趣,我說不許姓李的進去,他果然便循規蹈矩,只是竟用了什么法子誘惑著你出去見他!真是好本事!看不出他居然偷香竊玉也很在行嘛!” “哥哥,不要這樣說,他也沒做什么?!睎|淑有些羞窘。 “他還要做什么?他要真的想做什么難道你能抗得過?”蕭憲口不擇言的,又道:“你只管告訴我,他跟你說了什么,你又是如何答復的?!?/br> 見東淑漲紅著臉不言語,蕭憲道:“你是不是答應了還要跟他?” 東淑的心跳急了幾分,這種事情對于女子來說自然是有些難以啟齒,何況是當著蕭憲。 可蕭憲一看這樣,就知道是真的。何況李衾也沒必要騙自己。 只是,說不失望不生氣,卻是假的。 東淑聽他沉默無聲,偷偷瞥了眼,見臉色不對,忙道:“哥哥,你別生氣……” 無可諱言的是對她來說,那畢竟是她曾經嫁過的夫君,除了蕭憲跟家里的人,數李衾最親了。 蕭憲深深呼吸讓自己鎮定:“東寶兒!你好不容易回來了,哥哥不能容許你再有任何意外,你難道不清楚我的苦心嗎?難道哥哥的苦心叮囑,還比不上李衾甜言蜜語的幾句話嗎?” 東淑聽他話說的重了,眼中便有些潮潤:“當然、當然不是的?!?/br> 蕭憲正色道:“若不是,那你就跟我起誓,從此別跟他許什么諾,將來就算他用了什么陰謀詭計,你也要不為所動。只當他是陌生人?!?/br> 東淑呆了。尤其想到那天傍晚,李衾乘車在后門處相見的情形,簡直失語。 蕭憲見她竟不答,瞬間心涼:“原來你、已經有了主意了嗎?” 他盯著東淑,走到她的身前,語氣漸漸嚴厲:“蕭東淑,你還把我當哥哥嗎?你眼里根本沒我了,你一心只想著他,你甚至想回他身邊去,或者、更嫌我是你的絆腳石了是不是?” 他氣惱之極,尤其是想到李衾今日在吏部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那股氣恨夾雜著委屈沖上來,眼圈也紅了。 東淑也流了淚:“當然不是了!哥哥是最重要的。但是……” 蕭憲聽她說“哥哥是最重要的”,心里本有些許安慰,聽了“但是”,卻又是一寒:“但是什么?” 東淑道:“子寧、他對我真的……很好,也是很重要的人。哥哥、我是喜歡他的,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回來了,我……” “他是死里逃生的回來,你呢?”蕭憲再也按捺不住,怒道:“你難道就是好端端的?你還把他當好人呢!你知不知道他曾經差點兒置你于死地!” 東淑驚的臉色都變了:“哥哥你說什么?” 蕭憲的唇一抖,暗暗后悔自己怎么就脫口而出了,當下道:“總之,你若聽我的話,那就跟他一刀兩斷,你若不聽我的,我、我……我只當沒這個meimei!” 蕭憲氣頭上,賭氣扔下這句,拂袖出門而去! 身后東淑臉如雪色,蕭憲臨去那句話在心中轉來轉去,就像是鋒利的刀刃,攪的她的心一陣陣的隱隱作痛。 兩人說話的時候甘棠本在外頭,不敢入內,只模模糊糊聽到些許只言片語,然后就是蕭憲氣沖沖的出來了。 甘棠不知如何,想攔著他又不敢,只好趕緊進門:“姑娘,是怎么了?為什么跟蕭大人吵嘴?” 東淑立在原地,渾身有些發麻的,幾乎沒有知覺了。 此時此刻,她竟忽然覺著非常的孤單,就算她現在正在門庭顯赫的蕭府,她昔日最最眷戀的家,在她最熟悉的臥房中,但是那種煢煢獨立的孤寂之感卻陡然而來,將她包圍其中。 她的確如愿以償了,重新回來了,但是又能怎么樣呢,一切都變了,她永遠無法以本來的身份面對所有人,得以江雪的身份過活。 她甚至做不出一個明確的選擇,雖然她原本是被逼著選擇的。 東淑不想讓蕭憲失望,可是又放不下李衾。 這種感覺讓她難過極了,如同萬箭穿心,涼颼颼的疼。 東淑無法回答甘棠的話,她邁步往門口走去,站在門邊上,看到院子里的那棵頂風冒雪的桂花樹。 “流落征南將,曾驅十萬師。罷歸無舊業,老去戀明時。獨立三邊靜,輕生一劍知。茫茫江漢上,日暮欲何之?!?/br> 東淑喃喃地念了這幾句,心頭之痛無法遏制,她抬手撫著心口,終于說道:“你去……收拾一下東西?!?/br> 甘棠在后聽了這句,詫異道:“姑娘你說什么?” 東淑長嘆道:“去吧。把咱們的東西收拾起來?!?/br> 東淑并沒有讓人去告訴老太太或者夫人,只跟甘棠出了院門,一路往外而行。 她自然是熟門熟路的,那些下人等也不敢相問或者攔阻,不多時已經出了蕭府的門。 當走出大門的瞬間,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拉著不許她走出去,步伐沉重而緩慢。 之前叫備的車已經停在門口等候吩咐,甘棠扶著東淑要上車,她卻不知要去哪里,踟躇彷徨。 正在茫然,忽然間心有所覺地轉頭,卻正看到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在身側不遠處,孑然而立。 東淑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定睛細看,悲欣交集:“子寧……?” 長街上的李衾從東淑出門的那時候就看見她了,只是他也同樣有些不敢相信。 他只是在心里存著萬分之一的念頭想著,她就出來了。 第68章 東淑因為百感交集,自覺情何以堪。 一時灰心之下, 本是要先離開蕭府的, 又茫然不知所往。 正要上車的時候偏看到李衾竟在, 真真如同夢中。 兩人遠遠地彼此相看,李衾緩步走到她身前, 目光閃爍地問道:“你……是要去哪里?” 這么簡單的一句話, 東淑卻不知如何回答, 便道:“所謂‘天下之大,竟無我容身之處’,早先覺著這句話矯情,現在倒是別有滋味了?!?/br> 李衾一震, 繼而道:“你要走嗎?” 東淑垂頭淡笑道:“物是人非,還能說什么呢?” 李衾深吸一口氣:“你、跟我來?!?/br> 東淑道:“去哪里?” 李衾卻并不回答,只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竟是拉著她轉身就走。 他雖然不是有意用力, 但東淑已經連反抗都不能,只有給他拽著走的份兒。 身后眾人不明所以,自然也不便攔阻, 連甘棠都只能呆呆地抱著小包袱跟上。 兩人進了轎子中, 還未坐下,東淑就嗅到一股頗濃的酒氣。 她詫異地看向李衾:“你喝酒了?” 除了一些吉慶節日等,李衾向來自持,就算是小酌幾杯,也不過怡情而已, 不會過量。 但是這會兒轎子里的酒氣如此濃烈,顯然有些反常。 李衾的轎子頗為寬敞,也能容納兩個人并排而坐,但畢竟空間有限,此刻轎子里除了酒氣之外,另有的,就是那若有若無的香氣了,是從她身上而來。 這香氣如同熟悉,又像是陌生,正因為半真半假,卻更誘人心魄。 李衾垂眸,卻瞧見她擱在腿上的小手,纖巧白皙,似是而非。 李衾閉上雙眼:“是啊,喝了酒,你不喜歡嗎?” 他說著微微揚首,露出了頸間突出的一點喉結。 東淑無意目光撞見,驀地想起昔日身為人婦的時候……兩人閨中那些親密的舉止。 她的心也跟著突地跳了一下,忙斂著心神問道:“你是怎么了,莫非有事?” “為什么這么問?” “你很少喝的這樣,”東淑皺眉道:“出了什么事了?” 李衾聽了這句,微微睜開眼睛轉頭看她。 他跟景王楊瑞喝了那一場,到現在酒力其實已經散了大半兒,但還有三分尚在,此刻看著東淑的臉,恍惚中,就像是伊人仍在。 “夫人……”李衾不由自主地喚了聲。 東淑一怔,看他星眼略見迷離,仿佛有無限柔情蜜意,不由有些窒息。 此刻才略略覺著不安。 “你要帶我去哪兒?”東淑轉頭,這時侯冷靜下來,又想起蕭憲,若蕭憲知道她竟跟著李衾走了,恐怕更是火上澆油,不知氣成什么樣子。 雖然蕭憲的那幾句話傷了她的心,可是東淑卻是本心里不想讓哥哥生氣的,原先沒料到會遇到李衾才賭氣出府。 如今問了這句不見李衾回答,她就說道:“還是送我回哥哥的別院吧?!?/br> “你為什么會出蕭府?”李衾并不理那句,反而問道,“是不是府內有什么事兒?” 東淑見他問起這個,一時苦笑:“是我先前心里沒個數,高估了自己罷了?!?/br> “什么高估?” 東淑回想蕭府之中那些虛情假意的臉,除了周老夫人跟蕭憲外,其他人對她都是懷著戒備的,連張夫人都是,她當然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