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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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桌上擺著一壺茶,楊瑞正握著茶杯欲喝,見李衾進來便笑著放下:“子寧來的好快?!?/br> 李衾行了禮,在楊瑞對面坐了:“王爺今兒怎么這樣好興致?” 楊瑞道:“多久不見你了?又知道你年底了越發忙,不便攪擾,今兒實在無聊,本要去兵部拜訪,又聽說你不在那里,怎么好好的跑到吏部去了?” 李衾道:“有一件事跟蕭尚書商議?!?/br> 景王笑道:“什么要緊事,得你親自跑了去?” 李衾瞅著他,不答反問:“王爺從哪里來?” 景王楊瑞道:“從宮里?!?/br> 李衾道:“宮內可有什么新鮮事兒?” 楊瑞笑了兩聲,想了想才笑道:“宮內向來是那個樣兒,又有什么新鮮事了,哦……若說唯一的新鮮,應該就是鎮遠侯了?!?/br> “鎮遠侯嗎?” “我真想不通皇上為何要調他到內尉司,本以為他進了宮好歹會收斂,誰知仍是那個跳脫的樣子,不過皇上倒是很喜歡他陪著,還把自己的那只金雕給他把玩呢。那金雕是父皇親自調教出來的,最親信的太監都不能經手的,居然給那小子拿著玩兒?!?/br> 李衾道:“皇上為何對鎮遠侯這樣青眼有加,王爺可知道?” 楊瑞斜睨他道:“你卻問我?人是你主張調回來的,他有什么好處你自然最清楚?;噬鲜莻€愛才的人,只怕又從未見過鎮遠侯這一類型的人物,所以才覺著新鮮有趣?!?/br> 景王說著,親自給李衾倒了一杯茶,端放在他跟前。 李衾心里想著事情,舉杯喝了口,又捏著放下。 楊瑞笑道:“這茶怎么樣?” 李衾才恍然醒悟,回味了一下,道:“茶還是尋常的凍頂烏龍,味兒倒是有些清甜,什么水?” “果然是行家,”楊瑞贊許地笑道:“這是我叫人從濟南運回來的一壇子泉水,昨晚上才送達,今兒特泡了茶給你嘗嘗?!?/br> 李衾聞言便又嘗了一口:“不錯?!?/br> “罷了,”楊瑞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不算上佳,便笑道:“唉,總有一日我會找到和你心意的水呢,聽人說,那花上的雪收了起來泡茶,會有一股子香氣不知是不是真的?!?/br> 李衾笑道:“王爺且別想這些,哪里有這些精神去風花雪月?!?/br> 楊瑞聞言道:“怎么你像是有心事?哦對了……我倒是才聽聞一件事,好像是那個江少奶奶要給蕭府收為義女了?滿城都在議論是不是真的,我心想著那蕭家的門檻比天兒還高呢,怕是人胡傳的,可又說的有鼻子有眼的?!?/br> 李衾道:“是真的?!?/br> 楊瑞詫異:“這是怎么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王爺不是不知道,”李衾道:“蕭憲他最疼的人是誰,所以……算是愛屋及烏吧?!?/br> 楊瑞想了會兒:“原來是因為這個,不過他家的老大人是個從來迂直端莊的,怎么也就隨了他的心意呢?” 李衾道:“聽說是老太太的意思?!?/br> 楊瑞嘆息:“原來是老太太發話,那倒是不奇怪了?!彼f了這句又笑了起來,道:“這江雪倒也是個有福之人,本來以為她離了鎮遠侯就無依無靠了,哪里想到卻有蕭家跟蕭憲這樣的大靠山呢,說起來,也不知鎮遠侯怎么想的?!?/br> 李衾見這般說便問:“李持酒想什么?” 楊瑞道:“當初鎮遠侯給貶斥出京,路上遇到江雪遭難,不由分說的竟就娶了,你說怪不怪?” “有什么可怪的,難道不興他一見鐘情?”李衾一笑。 楊瑞嘖了聲:“我看沒這么簡單?!?/br> “王爺這話何意?” 此刻外頭伙計來問是否上菜,于是先叫他們將酒菜都送了上來,重把門關了,景王才又說道:“當初鎮遠侯給貶斥出京的原因你當然是知道的?宋玉溪給他打的半死?!?/br> “這個自然知道,為何又提起來?” “我前兒無意中跟宋玉溪說起來這件事來,抱怨鎮遠侯的手狠,又問他到底是怎么跟他結下的梁子,宋玉溪跟我說,這件事實在是無妄之災,至今他還不知道究竟的緣故呢?!?/br> 李衾詫異:“什么話?無緣無故就打了小公爺?” 楊瑞的臉上笑的古怪,道:“我也是跟你一樣想法,在我一再追問下,宋玉溪才又想起來,原來那天他是跟幾個世家弟子喝酒,不免喝的有些高了,就談論些風月之事,無意說起京城中的最絕色的女子,有人就提起了蕭東淑?!?/br> 李衾聽到最后,不由坐直了幾分:“然后呢?” 楊瑞道:“當時宋玉溪喝的半醉,他又不知從哪里隱約聽說的的一些閑話,便調笑了幾句……誰知話未說完就給另一張桌上的鎮遠侯撲倒了,不由分說的一通亂打……” 當著李衾的面兒,楊瑞自然不好就敘述當日的具體情形,畢竟有些褻瀆東淑的言語在內。 李衾聽他說完,直直地看著他。 楊瑞挑眉道:“除了這個,宋玉溪實在想不出是在哪里得罪過鎮遠侯了?!?/br> 李衾的喉頭有些干澀,便拿了一杯酒慢慢地喝了口,烈酒入喉,心頭有些燥熱的。 楊瑞瞅著他道:“你說鎮遠侯之所以大動干戈,會不會是因為……你那位夫人???我本不想胡猜的,可偏偏還有個長相類似的江雪在,倒是不由得人不多心了??墒菗宜?,之前蕭夫人跟李持酒仿佛沒什么交際吧?或許是有過但咱們都不知道……你說呢?” 第67章 不知是不是因為酒力入喉, 有那么一瞬間,李衾幾乎就想沖出去。 他想找到那個人, 想當面詢問她,當初是不是跟鎮遠侯有過什么“交際”。 這念頭陡然而生,搖搖擺擺的,像是極微弱的一點火光。 于是, 每一口喝下去的酒都好像是澆在了火苗上。 景王提了筷子給他布菜, 道:“干喝酒不吃菜是容易醉的。你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總不會是因為我剛剛說的話,讓你又胡思亂想了吧?” 李衾吃了一口筍子, 這冬筍炒的爽脆甘甜,但他仍是品出了一點點苦澀,于是一笑:“沒有的事情, 大家閑談罷了?!?/br> 景王嘆道:“就是說啊,我平日里也沒有個能夠掏心掏肺說話的人,所以有些話也只管說了?!彼埠攘税胫丫?,道:“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是閑談, 有一些事情你可也不能掉以輕心, 比如歲寒……” 李衾眉頭緊鎖:“王爺莫非是擔心鎮遠侯在宮內,會有什么不妥嗎?” 楊瑞苦笑:“他那個性子,真是叫人琢磨不透。我倒是不怕他會口沒遮攔,只怕他喝醉了之類的……” “他不會, ”李衾搖搖頭:“鎮遠侯不是那種沒輕沒重的,雖看著輕狂不羈,心里還是知道孰輕孰重?!?/br> 楊瑞頷首:“嗯,但父皇待他那樣好,倒是讓我疑惑起來,總不會是父皇有什么用意吧?” 李衾原本是個惜字如金的人,此刻因有心事,又喝了兩杯酒,便道:“王爺大可不必擔心?!?/br> 楊瑞道:“什么?” 李衾漠漠然道:“太子已經沒了,王爺是可以名正言順的……另外就是三殿下,怕是不成氣候。所以王爺現在、什么也不必做,只循規蹈矩不出紕漏,事便成了?!?/br> 景王笑道:“小舅舅,你還是疼我呀??芍退銊e人說一萬句話,始終不如你說一句。嘗嘗這個?!庇謸炝藘蓧K胭脂鵝脯跟冬菇放在他的碟子里。 李衾緩緩地吁了口氣,只覺著酒在心口醞釀,便夾了菜慢慢嚼著去壓那酒力。 蕭府,東淑舊居。 四姑娘蕭浣溪陪著東淑進了門,笑說道:“我們東jiejie的這院子,跟我們其他人住的不同,你瞧這進門的假山石頭,若是第一次來很容易就走錯在其中了。聽人說,當初是故意這樣設計的,里頭含著什么五行八卦的理論等等,我們也不懂?!?/br> 甘棠在后面跟著,聽了這話差點兒忍不住開口,只在心里默默地想:“怪不得上次我來的時候,一眨眼就不見了姑娘,再找去找不到呢?!?/br> 東淑聽了這話,也想到了上次自己來這兒的情形,當時還不記得自己是誰,但卻自然而然就走了進來,當時還奇怪甘棠為何很久沒有追進來,原來是阻住了。 蕭浣溪道:“江jiejie以后住在這里,多走幾次就熟悉了,這會兒因是冬天了,這些花藤子都還是枯著的,等到春夏的時候,長的郁郁蔥蔥遮天蔽日的,那才有趣呢?!?/br> 說話間過了假山石頭,見那棵桂樹仍是披霜戴雪肅穆凜然的立在院子里,縱然寒冬,還是透著陣陣甜香。 蕭浣溪歪頭看了會兒,喃喃道:“唉,當初有個風水先生,說是桂花樹栽在這里不妥當,叫砍了去的,只是東jiejie不答應,說是這樹好不容易長成這么大,又能不間斷的開花娛人,何必要荼毒它呢,竟堅持要留著,想不到……” 蕭浣溪喃喃這句,卻又忙笑道:“jiejie別在意,我是一時想起了舊事才說這些的?!?/br> 東淑道:“哪里?!?/br> 蕭浣溪又道:“若是江jiejie忌諱這些,你便同太太說一聲,興許太太會答應仍舊砍了去?!?/br> 東淑心頭一動,便笑道:“何必呢,花木有情,何況我不過是干女兒,也未必就住在這里,哪里就敢擅自動姑娘留下的東西呢?!?/br> 蕭浣溪笑說:“江jiejie真是謹慎規矩的人。不過我看憲哥哥那么喜歡你,太太跟老太太又疼你,將來若是叫你長住在府內,也是應當的?!?/br> 于是進了門。東淑卻發現,屋內的布置陳設等已經跟之前自己來的時候不一樣了。 桌椅板凳倒還在,只是那些小東西上做了改變,比如原先掛在墻上的那幅畫便不見了蹤影,只有一張紫檀木的長桌子仍舊靠在墻邊,上頭放著一個半臂之長的石頭花盆,里頭竟是養著幾枝明艷照人的水仙。 屋子里也是暖意融融,原來一早就生了炭爐。 蕭浣溪打量了一圈兒,笑道:“這兒是重新布置過的,太太親自來看過呢。jiejie看看還有哪里想改一改的,只管說?!?/br> 東淑張了張口:“沒有要改,都甚好?!?/br> 蕭浣溪笑道:“jiejie的脾氣真好,我先前也聽說了一些關于jiejie的傳言,說你的性子是最賢良淑德的,如今認識了,果然如此,怪道憲哥哥跟老太太他們這么喜歡呢,連我也是喜歡的?!?/br> 東淑知道自己的這個四meimei從來最擅交際,手腕玲瓏,當下含笑道:“多謝meimei不棄嫌?!?/br> 蕭浣溪道:“什么棄嫌呢,喜歡還來不及,雖然jiejie的容貌跟東jiejie有幾分相似,只是脾氣比她要好很多呢,人也溫柔些?!?/br> 東淑愕然,于是笑道:“東姑娘的脾氣很不好嗎?” “不能說是不好,只是jiejie從小兒就是眾星捧月的,未免性子有些孤傲,目無下塵的?!?/br> 東淑嘴角微動,她倒是沒感覺自己“孤傲”到這種地步,當下笑道:“我跟她不一樣,我是小門戶的出身,哪里有什么資格目無下塵的呢?!?/br> 蕭浣溪捂著嘴一笑,又道:“江jiejie真是風趣?!?/br> 不多會兒,外頭丫鬟報說蕭憲到了,兩人才停了口,起身之時,果然見蕭憲從外走了進來,臉上笑吟吟的,見了蕭浣溪便道:“meimei也在呢?” 蕭浣溪行了禮:“哥哥今兒回來的早,是不是也知道了江jiejie來了?” 蕭憲道:“正經是?!?/br> “太太叫jiejie住在這里,我因怕jiejie不熟悉路,又怕丫鬟們說的不周詳,所以親自陪著她過來了,”蕭浣溪笑道:“沒想到竟是很投脾氣?!?/br> 蕭憲笑道:“這就好,以后就只當她是親jiejie便是了?!?/br> 蕭浣溪聽見“親jiejie”三字,眼中掠過一絲詫異,卻笑道:“這是當然?!?/br> 因見蕭憲只顧打量東淑,她便識趣的找了借口告辭了。 等蕭浣溪去后,蕭憲才問東淑道:“你覺著這兒怎么樣?” 東淑道:“怎么也沒提前告訴我是安排了這里給我住呢?” 蕭憲笑道:“原本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喜歡嗎?” 東淑一笑搖頭,回頭時候看到那換了畫的墻:“那副《太湖春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