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今春如許GL_分節閱讀_51
“我事還沒辦完。先不回去了?;厝ヌ嫖蚁驎髡f一聲,晚一些我再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闭f罷,趙書丞打著傘又離開了。 守著趙書丞走遠,兩人松了一大口氣。這樣刺激又危險的事情真是令人刻骨銘心。兩人面面相覷,竟失聲笑了起來。 “春泥,老規矩。我先回去。但這次你要過兩刻鐘再回來。罪證太多,我要花點時間清理?!?/br> 春泥點著頭。此時她已把這個男人視為同一根繩上的螞蚱,生死共存。 許雅倫把傘交給春泥,自己冒著雨又匆匆離去。 許雅倫回到住處,從屋外走進屋里,拖沓出一條痕跡。他一面脫下濕漉的衣衫鞋襪,連頭發都可以擰出水來。 屋里的窗子敞著,忽然一股逼視從窗外襲來。許雅倫身子一緊,心虛地回頭望去。正好看見余夢中打著傘站在窗邊,手里捏著一些野草,正無辜地看著他。 “余醫師,原來是你?!痹S雅倫如釋重負。 “不然呢。這個時辰老夫人和許夫人都睡了。倒是你,大晚上去哪里了,還弄得一身濕?!?/br> 余夢中走進屋里,把那株野草碾碎在指間。他靠近許雅倫,抬手拿起了掩在頸上的發,那道紅絲線在白皙修長的頸部分外明顯。余夢中見了,長嘆一氣:“你又去給雅傾添麻煩了。她身上沒有這個傷疤,豈非引人生疑?!?/br> “沒事的?!痹S雅倫堅定地說,“這件事就只有我同春泥知。春泥她是絕對不會出賣我的?!?/br> 余夢中把沾有草藥的手用力在許雅倫的傷口揩去,引得許雅倫一陣吃痛。 “你啊你,玩世不恭!” 這場雨下了半夜還未停歇。許雅倫干干凈凈坐在床邊,手里捧著看了一半的書,卻怎么也看不進去。門外傳來輕聲叩響,許雅倫以為是余夢中來說教他又通宵熬夜。他清著嗓子喊道:“我要睡了!” “雅倫,是我?!痹S夫人的聲音溫婉而來。 許雅倫立即起身,赤著腳趕著去把門打開。只見許夫人只身披著一件薄衣站在門前,雨水將她的披衣染濕了一截。她在門前已站了一段時間。 “娘,這夜你怎還不睡。又風又雨的,你也不知多穿點?!痹S雅倫把許夫人邀進屋里,又是倒熱茶,又是取厚衣。 “雅倫,你這個身子恢復也有些日子了。最近許家真是事端連連,茗娘又……我怕雅傾她會招架不住。所以,我想你……” “你想我趕快同雅傾換回來?” “這也是你奶奶的心頭大事,老早時日他就在張羅這件事,左掂量右掂量似乎都不滿意。她還是擔心會出差池,最終功虧一簣?!?/br> 許雅倫皺起眉來,面對自己的母親,他才敢這樣直言:“娘。與其提心吊膽,不如就維持現狀好了。反正,那邊也沒有起疑,我也挺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br> “你胡說什么!”許夫人立即打斷,“許家花了這么多心思來鋪墊這件事,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換你回去時可以萬無一失?!?/br> “但是,我不愛趙小姐啊?!?/br> 許夫人白著臉:“這有什么。我跟你爹成親以前,彼此都沒有見過面,更別提什么愛不愛。夫妻一世人,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終是同一個結局?!?/br> 許雅倫頹然著不答話。 “再說趙小姐也沒什么不好,出生名門,為人知書達理。相貌也絕不失禮于人前。你有什么不滿意的。你meimei已經替你將感情基礎都打好了,你可別毀于一旦?!?/br> 許雅倫垂著頭,眼里透著不忿。他攥緊拳頭,欲要抵抗。 “你可別讓我和你奶奶失望啊?!?/br> 許夫人這一句話,讓許雅倫頓然泄氣。他調轉身子,頹然地癱倒在床上,拾起書本蓋著臉,一只腳垂在地面。 許夫人見了,上前把許雅倫的腳放回床上,又替他把被褥蓋好??谥腥滩蛔Z叨:“老大不小了,還跟個小孩一樣。這一點你meimei比你成熟。好了,你趕緊睡覺。等茗娘的白事過去,這場‘替兄娶親’的荒唐大戲也該落幕了?!?/br> 第20章 第二十章 天色漸漸亮起,一陣清寒從窗外席來。府外傳來別家的鞭炮聲響,細想一陣,原來今日是清明。 許雅傾守了一夜,趙書恩寸步不離地陪著她。兩人鶼鰈情濃,相依相偎。許雅傾還未從悲痛中解放出來,她頹然坍塌在躺椅里,把頭枕在趙書恩腿上。往日她也愛這樣躺在茗娘身上,不知不覺就睡了一場,睜開眼,就是茗娘那張半嬌半嗔的臉:“終于醒來了?快起來,我的腿都麻了?!?/br> 許雅傾學著以往那樣,睜開眼仰頭看去,她渴望這一切都只不過悲夢一場。 眼前是一張溫和甜美的臉。歪著頭,腦袋一怔一怔。猛地一個趔趄,那人倏然睜開眼。一副迷糊模樣。 許雅傾心有戚然,她直起身,抬手攬過趙書恩把她往懷里送:“夫人,累了吧。去睡一會吧?!?/br> 趙書恩困得眼都睜不開了,她依舊搖著頭拒絕:“我要與夫君共同進退?!?/br>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陣陣腳步聲。 秋月在外屋燒著紙錢,尋聲往外看去,他看見義莊的人拿著白色麻布袋由許府家仆引進了院子里。秋月心中一跳,扭過頭喊道:“公子!義莊的人來了?!?/br> 這一喚,屋里的人都清醒了過來。許雅傾連忙站起身,快步趕到茗娘身邊。爭取多看她幾眼。 義莊的人走進屋里,隔著遠遠地看了看,一面木然,只是循例問道:“什么時候死的?” 秋月垂著淚答道:“昨天早上?!?/br> “都收拾干凈了吧?家屬都來過了嗎?” “她的家屬就是床邊跪著的那位公子?!?/br> 許雅傾俯著身子倉促地搖著茗娘:“茗娘,快醒醒??!你再睡下去,義莊的人可要把你帶走了!你快起來啊?!?/br> 這說著,眼淚水就掉了下來。 仵作早就見慣生死,他面無表情點點頭,嘆了口氣道:“節哀。今天我們要把人帶走了。人死了就像東西一樣,放久了會壞的。這位小公子,麻煩你去疏通一下?!?/br> 秋月為難地看了看許雅傾,皺起眉。他嘗試地走上前,掰過許雅傾肩頭說道:“公子,讓茗娘安心去吧。你別太難過了……義莊的人已經來了,他們要把茗娘帶走了?!?/br> 許雅傾伏著身子,臉埋在茗娘身前,一動不動,雙手緊緊抱著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