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今春如許GL_分節閱讀_50
許雅傾看著趙書恩,光憑她這一句話,便足夠許雅傾感激一輩子。這一刻,這對夫婦之間的結締又升華了幾度。 許雅傾直起身子,抱住趙書恩,連連道謝。 趙書恩的手扶在許雅傾背脊上,正直看向床榻上那安詳靜謐的茗娘身上。這一戰茗娘勝了,任誰都斗不過她這一招。為了心愛的人,她連性命都可以不要。 趙書恩鼻子一酸,忽然又覺得茗娘很傻。何必要整得如此壯烈?人一死,一切都歸為塵埃了呀,何不留一口氣在,或許尚有挽轉的余地呢? 現在這場“斗爭”已算落幕。茗娘取得了勝,趙書恩得了永久頭銜。兩人陰陽相隔,各自享有各自應得的東西。 春泥看著屋里皆大歡喜的結局,滿腔忍了一口悲氣。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很可憐,在這場四角關系里輸得一塌糊涂??赊D念,許雅傾對她從來沒有許過什么承諾,春泥這是在一廂情愿。這段關系里根本就沒有她的位置。 滴滴答答。天開始落雨,帶起一片寒涼之意。 春泥掉頭沖進雨里,一路奔出府外。清明時節,紙扎鋪的生意特別好。春泥低落著情緒去購買冥紙,店主似乎忘記了這個節日的意義,全權當成助威自己生意的大好時光。他一面數著冥紙一面說道:“我家冥紙特別好,找人開過光的。又薄又好燒,送到下面,包那些列祖列宗滿意。姑娘,不妨多買點啦。心意這東西,只管多不管少的?!?/br> 春泥狼狽地淋著雨,怨毒地瞪著他:“你怎不給自己留點?!?/br> 就在這時,一只手拿著傘,移到春泥頭上,然后一枚銀兩越過春泥,遞了過去。 “你這攤子上的東西我全都要了。麻煩替我送到許府去。連同這位姑娘那份一起結算?!?/br> 春泥心境一明,仰起頭來,便看見那張溫和明朗的笑臉。 “春泥?!蹦侨藴厝釂镜?,一切又回到了癡纏時。 “你……”春泥有些迷亂。這個關頭,他竟然出現在這里!眼前的他,目光傾瀉著眷顧,令春泥不知該將目光擺在哪里好。 “事情都辦好了嗎?”他關切問道。 春泥點著頭。她內心在翻騰,很想問他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可又怕一問,就會打破現在這種曖昧的氣氛。 “你吃了飯沒?折騰成日,怕是也沒有心思進食。我帶你去吃點東西?!边@說著,他自覺把手放在春泥背脊上,將她親昵地往身邊靠近。 兩人共度在一把傘下,兩對白色的鞋踏在雨水中,變得不再清白。 “你……”春泥又吞吐開口。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彼瓶雌拼耗嘈乃?,春泥連忙低下頭,點頭承認。 “我是專程出來找你說句話的。春泥,有些事,在外人跟前我不方便表現出來。你不要怪‘我’,也不要為難‘我’。你只管放心,你既許了我,我便會對你生生世世負責?!?/br> 春泥怔地頓住腳步,眼眶一陣閃爍。承諾,她終于等到這個男人的承諾了?,F在她終于可以同趙書恩與茗娘一樣列入正席。 真真切切屬于他的女人。 春泥悲喜交加,突然快步前去,學趙書恩的招式,一把撲入這個男人的懷里。摟著他的脖子,深長地吻著他的唇。 那個男人不慌不亂,慢慢將傘低移,擋住行人熾熱的目光,兩人在傘后癡纏。 癡纏以后,兩人衣衫盡濕。但彼此都得到了最大的滿足。春泥捧著那張令她傾倒的面龐,雨水令他看上去更加迷人。嘴唇微微張著,雨水懸掛在唇珠上,春泥用舌頭把雨水卷走,和著唾沫咽下肚中。 傘慢慢被抬起。兩人跟前卻悄無聲息地多了一個人。 一身白衣,形如鬼魅。 兩人被嚇了一跳,情不自禁靠近了一些。春泥看著那張蒼白的面,她認得這個人。 “你,你是梁城主家的白護衛吧?!贝耗囝濐潌柕?。 白雪衣一言不發,兩眼泛著寒光。他直直盯著許雅倫,眼眸里是陰冷的殺氣。錚!劍鋒便直架許雅倫的頸部。白雪衣的手腕輕輕翻轉,一行紅線便從許雅倫頸部流了下來,落在他的白衣領上。 “白護衛!你要做什么!”春泥大叫,“來人??!殺人了??!” 方才還人來人往的街上,頓然人煙無蹤。白雪衣出現的地方,半徑之外都絕不會有人敢靠近。 許雅倫毛骨悚然,腿腳發抖。但在心愛的人面前,他強作鎮定:“這位兄臺,我們無冤無仇。不知為何出此一轍?” 白雪衣不講話,紅著眼看著許雅倫。 春泥奮不顧身沖上去,緊緊扼住白雪衣的手腕,試圖要救她的情郎。但春泥如何使勁,白雪衣的姿勢猶如磐石紋絲不動。 他這個人也定然是個石頭,否則怎會如此鐵石心腸。 “你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你若傷了他,我們家公子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梁城主與我們公子是至交,我看你到時拿什么交差?!贝耗嘁獟兜?。 雨水落在劍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雨下大了。方才的紅線被沖得無影無蹤,在白衣領上留下淡淡的紅跡。 這時候,一個聲音,猶如這場雨一樣及時而至。 “白護衛。你身為任囂城的護衛,怎可把百姓的性命玩弄于鼓掌之間?” 三人心神一凜。春泥尋聲望去,竟見趙書丞打著傘站在不遠處。這個地方來去一目了然,也不知趙書丞是何時來到這里的,或是他根本一直都守在這里。 白雪衣停頓了一下,手腕又是一動,許雅倫頸部的劍一抖,總算脫離了危險。白雪衣拿著劍高傲地走了,經過趙書丞身畔時,他冷冷地看了趙書丞一目,嘴唇輕嚅,像是在說話。 “我知道了?!壁w書丞應答著。 許雅傾身子一松,差一點跌落。春泥連忙攙著他,口中刻意改了副口吻:“姑爺,你沒事吧。哎喲,姑爺,你這幅樣子回去怕是小姐要擔心死了。姑爺,要不要我去給你請大夫?!?/br> 春泥一連強調了三次“姑爺”這個稱呼,生怕要被人懷疑。 “許兄。你怎么樣了?!壁w書丞走上前,一手扶在許雅倫肩頭上。一股沉重的力量,壓得許雅倫喘不過氣,他苦著臉,一面閃避一面答道:“我沒事。皮外傷而已?!?/br> “公子,你怎會在這里?你……不是回鎮江了嗎?!贝耗鄦柕?。 “回來辦點事。幸好回來了,不然許府發生了這樣的事我還毫不知情?!壁w書丞抬起眼瞥了兩人一眼,“這樣關頭,你們在這里做什么?!?/br> 兩人神色一慌,春泥立即把所有過錯都攬上身:“是我是我,家中突遭白事,我也不知規矩。此時許府上下忙成一片,我便,便央姑爺與我一道來置辦物品?!?/br> 趙書丞狐疑地看了許雅倫一眼,卻沒有做出任何反駁。 “既然事情已經辦好,我們不妨,不妨回府吧!”春泥尤為緊張,生怕多呆一刻,她的罪行就會顯露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