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我拒絕?!?/br> 郁清似乎已經習慣被她拒絕,神態并無波瀾,“那試試這馬?” 魏沾衣翻身上去,“試就試?!?/br> 沒想到郁清也跟著上馬,坐在她身后,雙臂從她腰側伸過來,握住她抓住繩子的手。 “你做什么?下去!” “這是我的馬?!?/br> “是你讓我試試的?!?/br> 郁清挑眉:“我讓你試試,沒說讓你一個人試,我陪你?!?/br> “你也太無恥了,你的字典里究竟有沒有“知恥”這兩個字?做人做到你這份上也太卑鄙了!人要臉樹要皮,你好歹是個大家族的老板,好歹是個大家族的家主,能不能有點風度?能不能??!” 她小嘴叭叭叭地懟,郁清夾緊馬腹,驅趕馬慢慢往前走,“不能?!?/br> 又說:“這馬高,我怕你摔了?!?/br> 呵呵。 怎么不說這馬場太大,怕她迷路? 怎么不說今天的風大,怕吹壞她發型? “你能不能找個好一點的理由?我像是不會騎馬的人嗎?” 郁清圈緊她的腰,單手拉馬繩,下頜抵在肩上:“這個理由不算好嗎?我以為已經夠好了?!?/br> 魏沾衣忍住扁他的沖動,“我覺得我配不上你這匹好馬,放我下來?!?/br> 馬卻突然越跑越快,郁清輕嘆:“許久沒有來看它,它有些不聽話,看來你暫時沒辦法下去了?!?/br> 魏沾衣:“………” 是真想一拳頭捶扁他。 然而現在她人在馬背上,胡亂動更容易激怒馬,索性安靜下來,只是身體僵直,盡量不去貼靠在他懷里,郁清卻一再擁緊她。 “不要靠我這么近?!蔽赫匆掠行┘灏镜恼{整坐姿,幾乎被困在懷里,不好動彈。 “不要動?!庇羟遢p聲:“沾沾,我得教你一個道理,在男人懷里,盡量別亂動,你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br> 魏沾衣:“…………” 這他媽到底什么禽獸? “你沒必要把你心里想的話都說出來,少說一句話不會死?!?/br> “我在教你道理?!?/br> “你這算什么道理?你讓真正教書育人的老師情何以堪?” 郁清笑著吻她耳垂,瞧見她耳朵迅速發紅,他目光沉下去:“我覺得,我也是一個好老師,道理已經教給你了,不如,叫來聽聽?” “叫什么?” “叫我老師啊?!?/br> 郁清語氣一頓:“不如折中一下,叫老公怎么樣?” “…………” “滾啊?!?/br> 他笑著,輕輕地哄她:“叫來聽聽,我真想聽?!?/br> “你要不要臉?你配嗎?” “怎樣才能配?” “連做八百個后空翻,你行嗎?” “有點難度?!庇羟逭f。 魏沾衣冷哼,何止是有點難度,這難度簡直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你這一輩子都做不到,所以別癡心妄想了?!?/br> 這句話她倒是說對了,他就是在癡心妄想,也妄想她太久太久了,今后也不準備從這癡心中醒悟過來,甘愿沉淪,一輩子不夠,最好是永永遠遠。 馬速慢下來,馬背上的男女一問一答,一懟一哄,畫面竟是份外和諧。 然而這副畫面落入有心人眼中又是另外一回事,叫人心里不痛快。 幾個富家女相約馬場騎馬,沒想到就目睹郁三爺懷抱佳人逗趣,看這模樣是疼寵呵護得很。 她們都是遼城上流圈的名媛,個個嬌矜高貴,婚配對象自然要找最優秀的人。無疑,郁清在這一輩的年輕人中是佼佼者,難得他還有一張好相貌,說話做事溫文爾雅,內斂穩重,私生活又比那些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兒干凈。 這樣的聯姻對象自然是萬中無一,姑娘們暗中較勁多年,沒想到今天被人截胡,怎么忍得了? 不少人面色已經沉了下來。 “那個女人是誰?被郁先生護得嚴嚴實實,只看得到一個側臉?!?/br> “看郁先生那疼惜的模樣,我倒要看看是個怎么樣的美人?!?/br> “疼惜?”有人冷笑反駁:“極有可能是郁先生找來的玩物,你們難道忘了,他有喜歡的人?” 這倒是提醒了大家,郁清多年前喜歡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姑娘,聽說是用盡手段弄到身邊,甜甜蜜蜜過了幾個月,那姑娘突然就去世了,從此之后郁清便灰敗下去,然而近段時間他突然恢復了生機,似重生了一般,難道…… “難道是因為這玩物又讓郁先生喜歡上了?” “既然你都說了只是個玩物,誰會對一個玩物上心?不過是無聊了,疲乏了,就拿過來隨便玩玩罷了,我今天倒要看看這個玩物有什么本事,竟有資格坐在郁先生懷里?!?/br> 魏沾衣被迫跟郁清同坐一匹馬半小時后,終于得以解放。 從他馬背下來,魏沾衣快步離開。 身后傳來一聲聲嬌甜的“郁先生”,她回頭看,郁清被一群富家女包圍在其中。 魏沾衣輕嘖了聲,還真是個芳心縱火犯啊,到哪兒都這么惹眼。 郁清視線越過去,看著魏沾衣走遠,話卻是對面前幾個富家女說的,“有事?” “有,就是想問問郁先生最近都在忙什么?” “對啊,怎么最近的宴會都看不到您了?!?/br> “家父還想與郁先生約一下打高爾夫的時間呢,郁先生什么時候有空?” 郁清取下眼鏡:“你們?!?/br> 女生們面露期待。 他薄涼一笑:“再礙我的眼,我可不保證之后會做什么?!?/br> 都是一群驕傲的大小姐,被郁清如此不給面子,心中羞憤卻又不敢在郁清面前露出什么不悅神色,畢竟這男人,哪怕是他們長輩在這里也要點頭哈腰阿諛奉承的人。 不過也有一兩個想要表現出自己與眾不同的姑娘,倨傲地道:“郁先生憑什么這么對我們?” 郁清并不是喜歡廢話的人,與這些人多說一句都是浪費時間,不過見魏沾衣遠遠看過來,他又說了句:“你們想要什么我明白,不用浪費時間,我實在沒興趣?!?/br> 富家女們被戳破心中所想,個個面紅耳赤,又把一切憤怒的源頭轉向魏沾衣,可看到魏沾衣正臉時,不少人又怔住。 關于郁清傳說中喜歡的那個姑娘,她被嬌養在郁清為她精心打造的花園房,他從不帶她出來見外人,所以見過的人少之又少,幾乎沒有,但今日看到魏沾衣,同為女人,不少人生出嫉妒心,這樣一個人美人,難怪郁清會格外優待。 郁清總喜歡乘勝追擊,用無所謂,淡然,甚至輕嘲的語氣,斯斯文文地說:“你們也看到了吧,她一切都是這么完美,你們與她比起來,就像?!?/br> 他略微思索,輕慢地嘆笑:“庸脂俗粉?!?/br> 這像逗路邊貓兒狗兒的態度直讓富家女們尊嚴掃地,又羞又怒,一口悶氣堵在胸口疏散不開,她們只能強忍,不敢與他辯駁,且暗暗在心里打算著要如何算計魏沾衣。 郁清好像失去了逗貓狗的興趣,就連最后,連個余光都沒有留下便離開。 魏沾衣騎了一圈回來,郁清站在樹下等她,魏沾衣狠狠瞪他一眼。 從這個眼神中,郁清果然品出些醋味,雖然他也知道,這樣做太過惡劣,但只要能得到她一分關注,他就可以不管不顧。 郁清去為她牽馬,“怎么了,為什么不高興?” “我哪有不高興?” “讓我猜猜,是因為我和別的女人說話,你吃醋了?” “我哪有?” “沾沾果然很喜歡我?!?/br> 魏沾衣無語,這狗男人最近很會腦補,但要命的是,他腦補得還很對,魏沾衣頓時又不爽起來。 她回想起剛才,這狗男人對那群女生說話那般溫和,笑得那般好看,看來過去三年也是時常對別人如此的,沒有她,他也能過得很好。 還說什么想她,說什么愛她,男人的話要是能信,母馬都能爬樹! 就他那張嘴巴叭叭叭能說,說得天花亂墜日夜顛倒,險些都快讓她信了,幸好今天見到這一幕魏沾衣才知道,這段時間自己的反常有多么可笑,她或許只是郁清經歷過的女人中的一個,以他如今的地位權勢,想要什么樣的人沒有?吊著她追著她都是想玩玩,像三年前那樣,這狗逼混蛋老男人就是想騙她,她才不會上當了! 她心里恨恨罵了一堆,表面一副風輕云淡歲月靜好,笑著說:“郁先生想跟誰說話就跟誰說話,別說是幾個女生,就是一屋子,一cao場,你要是有這個精力,都與我無關?!?/br> “又在說胡話了?!?/br> 郁清伸手,“沾沾,我抱你下來?!?/br> 魏沾衣看著他笑容,真想踹過去,用腳踢開他手:“用得著你嗎?!?/br> 行云流水的下馬,郁清淡笑著拍了拍被她踢到的手臂,“我只是故意試一試,沒想到你真的醋了,你剛才一定在心里罵我吧?!?/br> 魏沾衣:? 故意跟別的女人說話讓她吃醋? 還有什么是他干不出來的? “你可真是有病?!?/br> “且病得不輕?!庇羟逖a充。 “我只是想在你心里占據一點點的位置,因為太想,所以劍走偏鋒,只要知道你還是有些在意我的,我就滿足,譬如現在,我就很高興?!?/br> 魏沾衣毫不留情的譏諷:“郁先生現在可真是個行走的情話機器啊,你倒是高興了,難道不知道你剛才那個行為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嗎?” 噼里啪啦的說完,魏沾衣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她口中這個“別人”當然是她自己,她這是在暴露她的確還喜歡他,還會因為他吃醋嗎? 郁清也同樣一怔,目光幽深:“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