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掛系統,最為致命_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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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君苦笑道:“夜行比試何其兇險,我沒有把握一定能活著回來,萬一我出了岔子……怎么舍得讓您白等?!?/br> 他一提及此處,鐘離子息立時察覺到夜君臉色慘白得有些詭異,像是氣血不足,以他以往的身法,也絕不至于接不住自己被撞落山澗,驚道:“你受傷了?” 鐘離子息很清楚他的武功路數,向來是輕巧靈活見長,防御極其薄弱。他參戰只有兩種情況,要么游刃有余,要么必死無疑。在鐘離苑十年,夜君極少掛彩,他說過,自己不會傷,只會死。 夜君壓住痛苦輕輕咳了一聲,按著胸口道:“被這一期的夜剎打傷了。實在爬不起來,所以躺了一段日子才回來。今天趕路太急,傷口不小心又裂開了?!?/br> 鐘離子息呼吸一滯,又后怕起來。夜君已經搖搖欲墜,忙伸手扶在他腰間。 他從未與夜君如此親密,尚在猶豫忐忑,夜君已經自覺地靠了過來。 夜君聲音有些虛弱,枕著他肩頭道:“這次傷得有點重……可能要拖累您一段時間。我很抱歉……少爺?!?/br> 夜君聲音越來越低,頭一沉暈過去了。鐘離子息避開他的傷口,小心翼翼地,環抱緊了他。他從來都是世間最懂自己的人,永遠知道讓自己最安心的方法。 他小聲道:“該道歉的是我啊?!?/br> 鐘離子息這個角度自然是看不到,本該陷入昏迷的夜君,卻狡黠而得意地偷偷一笑。 第93章 枷鎖 母親生前很喜歡青梅酒。 在次子鐘離子息幼時的記憶中,每年盛夏與金秋,永遠彌漫著青梅的果香。鐘離苑的后山為此載種了大片的梅子林,母親教他們如何分辨成熟的青梅,與蜂蜜和米酒釀成佳釀。 鐘離夫人被次子所連累,身首異處之后,鐘離苑再也沒人開封過青梅酒。 鐘離子息在枉生殿十年,歸家后去了那片早已荒廢的梅子林,試著自己釀一壇酒。他記不太清步驟,搞砸了許多次,與他意見不合冷戰許久的哥哥實在看不下去只好親手教他。這像個微妙的突破口,讓二人關系有所緩和。 自此兄弟二人之間有了個不成文的規矩,若生間隙,一方設宴以青梅酒相待,另一方赴宴,那就前仇舊恨一筆勾銷,不得再計較。 那酒意思是“我原諒你了”。 年歲越長,兩人漸漸疏遠背離,二少爺每次心中不安,便在中庭的垂楊柳下埋一壇青梅酒。兜兜轉轉十年過去,中庭幾乎被他埋滿了。 可二少爺直到被驅逐出戶,也未能等到青梅酒開封的這天。 二少爺籌謀了一世,如今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反倒覺得無比的輕松。 他站得太高,擔子太重,惶惶不可終日地過了太久,如今終于沒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了,終于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了。 這一院子的青梅酒都和自己沒干系,他再也不用作無畏的期盼了。 念及此處,身邊這個一如既往的存在就更加礙眼了。 鐘離子息清楚早晚要習慣這個手腳各廢了一只的殘廢身軀,扶著墻晃悠悠出了門,準備啟程離開長洛。他不知自己可以去哪,也身無分文,但他已經什么都懶得想了。 剛剛蹣跚到房間門口,被歸來的夜君單手拎回了里屋,往床上一杵,利索地剝去他衣服。 “少爺想去哪跟我吩咐一聲唄。穿得這么歪歪扭扭的,成什么樣子?!币咕鹆怂壍脕y七八糟近乎可笑的腰帶,扒了那件皺巴巴的里衣,取了一套新的仔細換好。 現今鐘離子息站不起來,夜君已經習慣了跪在地上為他穿衣,他看著影衛比以往更為低微的姿態,微微出了神。 他短短數日從云端跌入泥潭,周圍人看他的眼神翻天覆地,唯夜君依舊如常,戲謔與恭順并存的態度并無絲毫改變。 他今日如此,可是以后呢。鐘離子息是一絲把握也沒有。 “我休息得差不多了,該走了?!辩婋x子息開口道。 夜君以承接命令的口吻應答道:“是?!?/br> 鐘離子息又道:“我已經不是鐘離苑的二少爺了,你不用跟著我了?!?/br> 夜君只說:“您永遠是我的主人?!?/br> 他語氣平淡,分辨不出任何悲喜與真偽。 鐘離子息聽得有些煩悶,問道:“為什么?是因為我受了你的主仆之禮?因為’夜君’的責任所在?因為夜行從來就這么教導你?如果這些是你的答案,你就不必繼續跟著我了?!?/br> 他突有一腔怒火不得宣泄,其實他早就清楚,夜君和世上所有的其他懷抱目追隨他的人,其實也并沒有什么本質的區別。 夜君聞言靜靜望著他,直到鐘離子息自己移開了視線,才聽夜君問道:“少爺,當初為什么會選我?您質疑世間所有人,什么從來不懷疑我?不論我做了什么,您絕對不會殺我,為什么呢?” 鐘離子息忽而無言以對。 夜君一字一頓地回答了自己:“因為我是’夜君’啊。不管是誰都無所謂,只要是夜君就好了。您比我更清楚吧?少爺?!?/br> 鐘離子息張了張口,卻一個反對的字眼也說不出來。 夜君問道:“十年期限將滿,等我撤去夜君這個稱號,您還會相信我嗎?” 鐘離子息沉默了片刻,終于還是搖了搖頭。 夜君輕聲嘆了口氣:“您對我尚且如此,何必在意我對您是否有心呢?!?/br> 他們之間似乎是無話可說了,只余下膠著的沉默。夜君替他穿戴整齊,背著他向主人家告辭過,一步步出了葉府。 鐘離子息只覺得初次被哥哥背叛時那種萬念俱灰的沮喪感再次淹沒了他,有些疲憊不堪,靠在夜君背上閉了眼。 他有一瞬間想把夜君連同那些青梅酒一起埋進鐘離苑的中庭。 可是雪這么大,蒼茫天地都寒涼入骨,也只有夜君的掌心還殘存著一點點溫度。 他既舍不得,也確實無能為力。 夜君出了長洛一路往南去,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中前行,不多時埋怨道:“少爺,你抓著我呀,別老往下滑?!?/br> 二少爺雙手縮在袖口里環抱在自己胸前,簡直像可以等著自己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