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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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上大人威武,看問題真是一針見血,周??刹痪褪菫榱藦浹a愧疚嗎? 周圍的人一聽這個,就炸了。 “臥槽,難怪這些年周海對善大伯善大娘那么好呢,原來是愧疚心作祟啊?!?/br> “爸,爸,看到沒,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你以后可別再讓我向周海學習了,我要學了,你就該睡不著了?!?/br> “臭小子,胡說什么呢!” 周海頂著兩扇巴掌印,制止了他媽再找李桂香理論的沖動,“媽,我沒事?!?/br> 徐秋蘭心很慌,“大嫂別胡說,阿海怎么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分明是惠蘭她自己要和駱峰走的,誰知道后面怎么會變成那個樣子?這可不關阿海的事啊。對了,當時你還留了信的,快,他大伯,當年那封信呢,你拿出來!” “我沒寫過任何的信?!敝芑諐箯娬{,“如果你們不信,可以拿著這封信去司法機關申請筆跡鑒定,我可以無條件配合?!?/br> 筆跡鑒定是什么,在場的人估計都沒聽過,但聽到她說愿意去司法機關做這個,想來她是不怕去鑒定那封信的真偽的。 周徽嵐話說到這份上,人們信任的天平漸漸往她那邊傾斜,相信那封信與她無關。 “這一切有沒有可能全是人販子所為?連帶這封信?!币恢睕]說話的周惠竹提出一個可能性。 周徽嵐看向她,她這是在撈周海了?真是兄妹情深呢。 “對對,這也不是不可能的?!毙烨锾m點頭。 周海原先一直不語,不承認,也沒為自己辯解,此時周惠竹和徐秋蘭相繼說話后,他才開口,“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被人販子弄走了,我看到那封信,只以為是你嫌棄妹夫成了累贅,然后與人私奔了?!?/br> 周徽嵐扯了扯嘴角,“我不接受你們這個敷衍的解釋。此邏輯不通,人販子可不會知道駱峰,更不會以為我與駱峰有什么,寫出那封信的人肯定是熟人?!?/br> 眾人點頭,周徽嵐說得有道理。 聽了許久,三太爺才問出他心中的疑惑,“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就是,阿海是你堂哥,他將你賣了,又有什么好處?別說錢不錢的,那時候我們家里條件可能還比不上你家,但也不差那點!”徐秋蘭幾乎是喊著出來的,她兒子好著呢,她不允許周惠蘭將臟水潑到他身上! “為什么?他的動機在當時看尚且撲朔迷離,現在再看,很清楚了不是嗎?”周徽嵐的視線落在鐘樹鴻和周惠竹二人身上。 她這一眼,腦補的人還不少,原來是堂妹看上堂姐夫,然后哥哥幫著自己親meimei掃清了障礙?讓親meimei如愿以償? 周惠竹說得對,當時看肯定看不明白,現在嘛,一眼就明了。況且周海是真的很疼周惠竹這個親meimei的,比其他的兄弟姐妹都疼,會這么做,如果這是真的并不奇怪啊。 “你渾說什么?”一下子牽扯進去一兒一女,徐秋蘭急了。 周徽嵐的目光一直鎖定著周海,并未理會一直蹦跶的徐秋蘭。從開始到現在,周海都太冷靜了,她需要他動起來。周海不是妹控嗎?攻擊周惠竹比攻擊他有用,所以這招聲東擊西,他接是不接。 果然,周海反應很迅速,他當即說道,“惠蘭堂妹,如果你真覺得是我做的,你完全可以報警,然后搜查證據,將我繩之于法,我絕無二話!” 果然啊,事情一牽扯到周惠竹,周海就不復之前的淡定。他此番出言,將責任全都攬到自己身上。 周徽嵐凝視他,可真夠囂張的,是篤定了自己現在拿他沒辦法嗎? 是,她暫時是沒辦法送他去蹲監獄,但是,卻不是拿他沒辦法的。 啪——啪—— 巴掌聲再次響起,整個場面為之一靜,所有人都沒防她會再次出手。 連周徽嵐都愣住了,母上大人真的很出其不意啊,而且還是在鐘樹鴻這個當過兵的眼皮底下完成突擊,真的很牛逼。 兩巴掌扇到臉上,周惠竹水嫩的臉蛋立即腫了起來,疼得她眼淚都沁了出來。 鐘樹鴻無法,只好先帶她離開,回去處理傷處。 看到李桂香撐著身子在長桌上打了女兒兩耳光,徐秋蘭要瘋了,“李桂香,你怎么又打人?!”打了兒子又打她女兒,有完沒完?! 李桂香淡定地坐回位置上,“打的就是她!一家子男盜女娼的腌臜貨?!?/br> “我和你拼了!” “來!” 周永福一把將自家發瘋的婆娘抱住,對李桂香無奈地道,“大嫂,你能不能先把事情弄清楚?”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只有你們才覺得不清楚?!崩罟鹣阋说谋臼峦瑯硬恍?。 周徽嵐有些想笑,這是‘我不要你們覺得我要我覺得的’的另一個版本嗎? “你們看看她——”李桂香指著周惠竹,“再看看我女兒!” “她看著就像三十出頭,而我女兒她呢,說四十都算往年輕了說吧?有誰知道,她倆年紀只差一歲,惠蘭她今年才三十八??!這一切都是拜你們所生的一對兒女所賜,每人只打了兩巴掌,便宜他們了!” 周徽嵐忍住摸臉的沖動,原主之前才叫慘烈好嗎?當時的模樣,說是五十歲的婦女也沒人懷疑的。后來她得到凈水臺用過一滴靈液,現在看著比之前好很多。只不過最近勞心勞力以及周車勞頓,整個人看著比之前憔悴。加上身形單薄,穿的又差,站在周惠竹身邊這么一對比,是真的相形見絀。 第21章 鐘樹鴻給周惠竹擦藥,兩人相顧無言,心情都不平靜。 最終還是周惠竹沉不住氣,“樹鴻,我堂姐回來了,我們該怎么辦???” 鐘樹鴻揉了揉額頭,也覺得現在的情況甚是棘手。 他有些埋怨自己,當年怎么不仔細地查一查呢。如果他仔細一點,大約就能將她解救出來,也不至于讓她在泥沼里掙扎了那么多年。 “你確定在這時候問這個?隔壁那攤子事還沒解決呢,如果你沒事了,我就過去看看?!?/br> 周惠竹心里堵得慌,她問那問題,并不是一定就要聽到他的答案,只是她現在心很慌,很想讓他安慰自己兩句。但鐘樹鴻顯然也正心煩著,沒那個心情。 李桂香打人的事只能不了了之。 多數人都有點誰弱誰有理的心理,畢竟周惠蘭周惠竹兩姐妹站在一起,相形之下周惠蘭真的太可憐了,更別提周徽嵐剛才的述說所暴露的真相極有可能周惠竹如今享有的一切是她二哥周海用手段替她謀來的。 徐秋蘭氣,如果最后證明這事是個誤會,她的兒子女兒都是清楚的,這幾巴掌也是白挨了,難不成還能從李桂香身上討回來不成? “惠蘭,接下來你想怎么做?”三太爺問。 “剛才周海說了,他問心無愧,如果有證據可以報警將他繩之于法,可見他并不怕報警,那就如他所愿,報公安吧?!?/br> 反正她光腳的不是怕穿鞋的,周海坐擁全縣最大的建筑隊,好歹也是儀水縣的名人,甚至因為與鐘樹鴻連襟的關系,在市里都小有名氣。 “大哥,一定要報警嗎”周永福問,“已經請了三太爺三伯爺五叔公等人過來主持公道了,這就足夠了吧?” “總得弄清楚里面的是非曲折的?!?/br> 此時鐘樹鴻走了過來,“不能報警?!?/br> “妹夫,我無所謂的,隨她愿意?!?/br> 你還說?鐘樹鴻瞪他,個沒腦子的。 看著兩人,鐘樹鴻頭疼,他一下子從旁觀者牽扯進去了,可是他心里也明白,雙方都與他關系頗深,他注定不能置身事外的。 “我是一定要報警的?!敝芑諐购苷J真地對他說。 “還是別報警了吧,就算為了國棟和思恬?!辩姌澍櫆匮哉f道。 公安一來,影響擴大,他的職務敏感,這事一鬧大,不僅對家里的四個孩子都會產生影響,還有他的工作,多少都會受到影響的。 周徽嵐問他,“那我呢?我十八年吃的苦受的罪誰來替我討回?” “你要是相信我,這事就交給我來辦。我一定會為你爭取到一個滿意的結果的?!痹阽姌澍櫩磥?,已經發生的事經過的事再去計較,意義不大,人最重要的是往前看不是嗎?與其杠這口氣,倒不如替自己爭取盡可能大的利益,保障自己的未來,要知道她年紀也不小了,還有她爸媽也是,正該多為他們自己打算的時候。 她沒想到,十來年的仕途生涯,褪去了鐘樹鴻部隊正直的氣質,如今滿身都是政客的氣息。 周徽嵐輕聲問他,“你知道什么樣的結果能讓我滿意嗎?” 鐘樹鴻看著她。 周徽嵐指著周海,“我想要善惡有報,那要讓他得到應有的法律的制裁?!?/br> 周??戳怂谎?,心里嗤笑,他說了不怕報警就是不怕,她還以為他是誑她的不成?他打聽過了,當初和他接觸過的人都已經死絕了,公安來了也拿他沒辦法。 “你覺得你能做得到嗎?” 試探她?周徽嵐挑眉,“不試試看怎么知道呢?” “那你就試吧?!彼龑λ麘撌怯性沟陌??鐘樹鴻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來了,他攔不住,索性就不攔了,省得越攔越逆反。他重新坐下,仔細地思索如何處理如何收尾。 早在將三太爺請來的時候,周徽嵐就讓周父叫人去縣里報案將公安請來了。 沒多久,公安就到了。這次來了兩位公安,一位四十多姓嚴,一位三十多姓陳,他們是騎著自行車來的。 嚴公安一來就問,“你們誰報的警?” “我報的警,我控告周海涉嫌買賣婦女人口?!?/br> 周徽嵐拿出西省慶南市時局長給她的身份證明遞給公安,上面寫了她被拐賣在大坳村十八年的經歷,還蓋了慶南公安局的章,以便她可以乘坐交通工具。此時也算是一種佐證了。 雙方當事人都在,兩位公安拿出紙筆,示意她可以說了。 周徽嵐一愣,這么簡陋的嗎?她還以為做筆錄得像后世一樣去派出所呢。 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了,她整理了一下,就說道,“事情要追溯到十八年前,當時我丈夫意外受傷,收到部隊電報,我堂哥陪我一起去部隊探親。到了粵省當天,吃了晚飯就覺得好困,當時我人迷迷糊糊的。只感覺到自己被人拖著走,似乎還聽到了什么‘這當哥的真狠心連meimei都舍得賣給人販子’之類的話?!?/br> 周海很肯定她說謊了,因為他壓根就沒和人販子直接接觸。想不到他這個堂妹心機還挺重,偏偏他又不能反駁。 但徐秋蘭可以,她在周惠竹的提醒下,站了起來,“你剛才并沒有這樣說?!?/br> 周徽嵐翻了個白眼,“年代久遠,一時忘了,剛想起來?!?/br> “公安,你們不能相信她的話,因為她和我們一家子現在有利益沖突。她失蹤十八年,丈夫續娶了,娶的人正是我的女兒。她現在回來了,想要回丈夫兒子,可不就得誣陷我兒子嘛?!?/br> 周徽嵐輕笑,“公安您瞧,我前腳一失蹤,后腿他meimei就鳩占鵲巢,他周海的動機是不是明擺著嘛?!?/br> 兩位公安對視一眼,雙方之間有利益糾葛和仇怨,那么一些主觀性的證言不可取信。 周徽嵐想了想,提醒道,“其實你們可以按時間順序來看,這個是詭辯不了的?!?/br> 周徽嵐所說的這點被記錄在案,徐秋蘭氣悶。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證據嗎?” “有,有一封信?!崩罟鹛m連忙進屋,將當年周海帶回來的那封信拿出來。 “你當初說你是被駱峰打暈的,這個大家周家內部的人都知道,都可以作證?;萏m的遭遇說明了你在說謊,你為什么會說謊,為了掩蓋你的罪行嗎?”周永善指出他前后矛盾的點。 周海腦子迅速地轉動著,“其實我沒看到打暈我的人,但誰醒來后看到這樣一封信,都會以為動手的人是駱峰吧?這話不對,是我想當然了,我在此道歉?!?/br> “剛才惠蘭侄女不是說筆跡鑒定嗎?這封信搞不好就是周海本人寫的,讓他去做一下筆跡鑒定唄。如果鑒定出來是他,那就沒跑了?!迸赃叺男峙_又在提醒了。 嚴公安有點意外,“你們還知道筆跡鑒定?刑偵中確實有這項手段,但是是在去年才成立的中國刑事警察學院有教學。很可惜的是,我市并沒有相應的人才和資質的鑒定機構,只有京市才有。不過立案了,我們也會將它送檢的,可能需要的時間有點長?!?/br> 周徽嵐一直留意周海的表情,提起這封信,他太過平靜了,即使提起筆跡鑒定,他都是一副無關痛癢的模樣,顯然并不害怕這個。那么這封信很有可能并不是他寫的,而是他請人代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