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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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頭爛額了許久,文喬還是決定給宮徵羽換件睡袍,她從臥室的衣柜里找到了他的睡袍,黑色的,和他身上的款式差不多,這些衣物她實在太熟悉了,過去幾年的每個夜晚,她都是看見他這樣穿著的。 想到那些過去,文喬心里的不適感消退了一些,既然決定來了,既然已經待到現在了,何必再糾結那些有的沒的,把他照顧好趕緊走人就是了,越磨蹭越是耗得時間長。 想明白這個道理,文喬面不改色地開始給宮徵羽換睡袍。先將他身上濕了的扯下來,視線快速掃過他赤著的上半身,用被子蓋好他的下半身,半瞇著眼就干凈的睡袍給他披上。做完這一切,文喬又將濕了的被子抱起來,這期間難免會看見他下半身,她刻意忽略掉那些畫面,把睡袍下擺拉好蓋住他的身體,隨后抱著濕被子出了臥室。 在臥室外面的柜子里找到了另一床被子,文喬抱回去給他蓋好,做完這些又看到床單這邊也濕了,于是又把他整個人推到另外一邊。 折騰了這么半天,別說她了,連昏迷不醒的宮徵羽都出了一身的汗。 太難了。 文喬站直身子,深呼吸了幾下,不斷地在心底默念著:冷靜。 但好像還是無法冷靜。 她坐回床邊,抬手放在他額頭上,感覺還是很燙,頗有些萬念俱灰的感覺。 “為什么生病的人是你不是我呢?”她喃喃道,“如果是我,肯定不會讓你來照顧,也就更不需要像現在這樣為難?!?/br> 昏迷的人自然給不了她回答,她放空大腦坐在那,不知怎的,竟然就這么迷迷糊糊睡著了。 醒來時文喬有些分不清置身何地,等看清了周圍的景象才驚覺自己居然在宮徵羽的臥室里睡著了。 她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句真是心大,想要立馬起身離開這里,但好像有點困難。 她轉回頭,看向自己正前方,發現自己睡覺的時候竟然躺在了床上,身邊就是呼吸平穩的宮徵羽。 她竟然躺下了,身上好像還蓋著一些被子。 文喬整個人都懵了,這是她睡著之后無意識的行為嗎?真是太讓人不安羞恥了。 文喬猛地坐起來,因為動作太快太生硬,連帶著宮徵羽也被她驚醒了。 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文喬垂眸望過去,正對上前夫那雙黑漆漆的眼睛。 現在時間應該不早了,窗簾的縫隙處已經感覺不到任何光亮了,整個臥室黑漆漆的,和他的眼珠一樣。盡管如此,文喬還是可以透過黑暗中微薄的自然光分辨出他的表情。 這很神奇,有那么一瞬間文喬覺得自己只是在用心解讀他的表情,其實眼睛是看不見的。 她跳下床,走到墻邊,猶豫了一下說:“我要開燈了?!?/br> 床上的男人沒說話,應該是聽見了,文喬等了幾秒鐘就打開了燈。 屋子里驟然明亮,一站一躺的兩人都不自覺閉了閉眼,等眼睛終于適應了光亮再次睜開時,文喬發現他們竟然十分默契地正注視著彼此。 一時無言,兩人靜靜地四目相對,最后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文喬。 她緩步走過去,拿起桌上的溫度計,安靜地替他量體溫。 體溫計很快顯示了他現在的溫度,雖然依然還處于發燒中,但已經降到39度以下了,這說明藥有效果。 文喬松了口氣,放下溫度計后盡量語氣平靜道:“時間很晚了,你可以再睡會,我先走了?!?/br> 她轉身要走,沒走出幾步就聽見了宮徵羽的聲音。 他太久沒說話,嗓子啞得不行,低沉中帶著悅耳的磁性。 “你不在這里照顧我么?!?/br> 他問得很鎮靜,好像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在奢求什么,文喬猜想他大約還沒分清什么是夢境什么是現實,所以她轉過身為他解讀:“天亮石陽會過來照顧你,我已經喂你吃了藥,你再睡一覺醒了會感覺更好,實在不需要我繼續留在這里了?!?/br> 她說完話就繼續要走,打開了臥室門,步子邁出去幾步的時候,她再次聽見了宮徵羽的聲音。 “我做的那個夢是真的?!彼p聲道,“我以為的現實其實才是個夢。對嗎?” 對嗎?對的,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 文喬應該這樣告訴他,但她僵直著脊背,別說告訴他這些了,她甚至連繼續往前走的力氣都沒有。 “我好像有些清醒了?!睂m徵羽繼續緩慢地說,“鑒于我之前曾經搞錯了什么是現實什么是夢,我感到很羞愧?!?/br> 文喬垂下眼眸,盯著客廳的地毯沉默。 “真對不起,是石陽強求你過來的吧?我其實沒什么事,只不過是有些發燒,吃點藥就好了?!?/br> 他這樣說話,文喬好像也不能再繼續緘默。 “就是你不肯吃藥,也不肯去醫院,所以石陽才讓我過來?!彼K究還是轉過了身,遙望著躺在床上儼然已經清醒的男人,“所以你現在這樣說很可笑?!?/br> 她說他可笑,宮徵羽就很給面子地笑了:“似乎是這樣。我是挺可笑的?!?/br> 文喬抿了抿唇,不知該再說些什么,于是告辭:“我走了,你休息吧?!?/br> 宮徵羽似乎沒有挽留她的理由了,他應該會這樣默默目送她離開,但是沒有。 在她快要走遠的時候,他提高音量,幾乎有些氣喘吁吁地說:“已經很晚了,文喬,你現在回去不安全?!?/br> 文喬腳步停了停,聽到他又說:“我不吵你,也不會強迫你做什么,你可以就在客廳里,把臥室門關上,當做我不存在,但不要這么晚回去,很危險。離婚時你除了房子什么都沒要,車也沒留一輛,夜里不管是走回去還是打車都不安全?!?/br> 他這話說得很在理,文喬也知道不安全,她回眸望著臥室的方向,這個角度不太能看得到躺在床上的病人了。 “我沒其他意思,只是不希望你出事,讓自己更罪孽深重而已?!彼硢〉穆曇粼俅蝹鱽?,“你全當做我自私自利,怕擔負責任即可,不需要有任何心理壓力?!?/br> 她怎么可能沒心理壓力? 文喬垂下眼眸,拿出手機看了看,半夜四點鐘到大街上亂走,這不是找死么。 吐了口氣,文喬走到臥室門口關上了門,無言地告訴了對方自己的決定。 臥室里,宮徵羽看著那扇關上的門,因為說話費力而開始喘息的身體搖晃了一下,終于倒在了床上。 他頭疼欲裂,使勁按了按額角,再次睜開眼之后忽然低頭去看身上的睡袍,完全不是他記得的那一條了。 石陽不可能趁他睡著給他換衣服,還換得這么妥帖,那是誰做了這件事,再清楚不過了。 宮徵羽忽然覺得渾身不適,他掙扎了幾下,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文喬沒走,就在客廳里,他的咳嗽聲太響了,她想裝作沒聽見都難。 她不自覺站起來,想要打開門進去看看他怎么了,但還是邁不過心里那道坎。 臥室里的咳嗽聲漸漸小了一點,文喬剛稍稍松了口氣,那咳嗽聲又響了起來。 他不是在故意咳嗽,裝的咳嗽她聽得出來,他這種撕心裂肺的咳嗽太耗費體力了,他現在那副樣子怎么可能負擔得了。 文喬忍無可忍,推門走進去,快步到床邊坐下,攬住他不斷顫抖的肩膀道:“怎么咳起來了,之前還不咳的?!?/br> 宮徵羽抓緊了她的手,不知是不是因為劇烈咳嗽的原因,他蒼白的臉充滿了病態的潮紅,他用了很大力氣抓著她的手,似乎想借此穩住身體不再顫抖,但咳嗽止都止不住,或許是因為這無法控制身體的無力,或許是咳嗽的連帶反應,他眼睛漸漸紅了,然后眼淚下落,濕潤潮紅虛弱無比的面頰,充滿了被人折磨蹂躪過后的悲慘之感。 文喬怔怔地望著他,他好像這個時候終于稍微止住了咳嗽,負氣般推開了她,嗓子極度沙啞道:“別管我,出去,別管我?!?/br> 他在趕她走。 可這種情形之下,他越是如此,恐怕她越是走不掉。 文喬咬了咬唇,沒有走,而是繼續攬著他的肩膀,任他靠在自己懷里從劇烈咳嗽轉為輕咳。 漸漸的,宮徵羽停下了咳嗽,但他并沒離開文喬柔軟溫暖的懷抱。 他直接將臉埋在她頸間,片刻后,她感覺到他身子在顫抖,起初以為他只是還脫力才這樣,但很快她就感覺到自己頸間一片潮濕。 他哭了。 文喬錯愕地怔住。 第七十八章 深夜時分,酒店房間,孤男寡女,親密無間,實在是一副香艷的畫面。 如果不是兩人勢同水火,其中一個還發著高燒,這香艷就更真實了。 宮徵羽在哭,文喬判斷出這一點時先是不信,可頸間的濕潤讓她難以忽視。 她忍耐了許久,不由僵硬道:“你別把鼻涕蹭在我身上?!?/br> 不開口則已,開了口就發覺自己的聲音幾乎是跟著他的身體一起在顫抖,這話說了還不如不說。 靠在懷里的男人好像終于意識到了自己此番行為的不妥,他艱難地起身后撤,偏開頭不肯讓文喬看見她的臉。 文喬嘗試了幾次都被他刻意躲開,他越是這樣她越是好奇越是想看,所以到了最后她脾氣上來了,就抬手扳住了他的下巴,有點生氣道:“別躲了?!?/br> 宮徵羽身子僵住,側著頭一動不再動。 文喬定了定神,將他蒼白英俊的臉一點點轉過來,透過他細碎汗濕的劉海,她看見了他發紅的眼眶。 他使勁閉著眼,似乎不想讓她看見他失態崩潰的樣子,那副倔強堅定的模樣,特別令人著迷。 文喬覺得自己心跳在加速,她有點不太能控制住自己,盯著他緊閉雙眸眼睫輕顫的模樣看了許久,忽然低下頭去,輕輕吻了吻他的唇。 宮徵羽身子猛地僵住,隨后不可置信地睜開了眼,文喬撤回頭時就看見了他布滿紅血色的眼睛。他眼眶潮濕,眼眸赤紅,眼底滿是錯愕與震驚,對上這樣的眼神,文喬的手不自覺輕撫過他的臉部線條,稍作遲疑之后,她微垂眼眸低下頭去,再次吻住了他的唇。 宮徵羽他生病了,身上沒有力氣,但哪怕他有力氣,也是不會反抗文喬的。 甚至于,即便他發著高燒,身上一點勁兒都沒有,還是在反應過來之后嘗試著回吻她。 文喬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反正就是看他脆弱可憐的樣子,心里面柔軟一片,什么堅持冷漠都擺不出來,就想這么親他。 親吻讓人呼吸急促,腦子越發迷糊,心情越發激動。 文喬緩緩倒在床上,雙臂環住宮徵羽的脖頸,他俯下身來,再次加深了這個吻。 臥室里的掛鐘時針漸漸指向五點,隨著秋日漸深,天亮得越來越晚了,這種視覺上的黑暗給人以時間過得很慢的錯覺。 臥室里的兩人都沒再說話,也沒心思再去思考該說些什么。想來男人的本能哪怕是在生病時也有儲存,所以哪怕這種時候也不會怯場。天蒙蒙亮時,臥室里才漸漸安靜下來。 文喬躺在床的另一側,這邊因為之前濕了,現在還沒干,她躺著能清晰感覺到一股涼意,這股涼意讓她混亂的大腦漸漸清晰起來。 天呢,她到底在做些什么,先不說她該不該和宮徵羽干這個,就說他發著高燒,根本就不能做這些事,偏偏他們不但做了,還做了不短的時間。 側過頭,男人早已呼吸平復,緊閉雙眸,似乎沉沉睡著了。想到之前他緊盯著她那副有條理又很禁欲的樣子,也就不難想出自己到底為什么失去分寸,如此瘋狂行事了。 心里煩躁不安,文喬翻身下了床,拿了衣服去浴室里洗澡。 宮徵羽應該是太累了,文喬離開去洗澡這期間他一點反應都沒有,等文喬洗完了回來,天一點點正亮了,他依舊沉沉睡著,除了還有呼吸之外,一點其他還活著的證明都沒。 文喬不免有些擔心,她看看表,都八點多了,折騰了一晚上,他會接著睡也不奇怪,可是…… 到底是做了錯事,心里心虛,文喬靠近床邊觀察他,發覺他臉色好像更蒼白了,拿手探額頭,似乎比昨晚沒吃藥之前還要燙。 文喬的心一下子懸得高高的,她迅速拿了體溫計給他量體溫,發現他體溫果然又升高了。 “糟了?!蔽膯填櫜簧虾π吡?,試圖把宮徵羽叫醒,但叫了半天他也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