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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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大臣更是吃驚不已。 紀嬋被泰清帝脈脈含情的桃花眼看得渾身不自在,趕緊長揖一禮,謙虛道:“微臣只是盡了微薄之力,鎮守西北的將士們才是大慶勝利的關鍵,皇上任人唯賢才是勝利的關鍵?!?/br> 她這話大概說到泰清帝心里去了,他開心地笑了起來,“西北軍的將士們有功,紀大人更有功,宣旨?!?/br> 他大步走了回去。 一名小太監捧著明黃色的圣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理寺丞紀嬋,改造煉鋼技術……敕封為長公主,欽此?!?/br> 長、長公主? 紀嬋睜大了眼睛,竟然這么夸張的嗎? “臣,臣領旨,謝恩?!彼目陌桶偷亟舆^圣旨,不安地看了司豈一眼。 司豈一臉懵。 司衡的臉色好像不大好看。 倒是一眾大臣真心實意地恭賀著泰清帝多了個干姐妹,以及煉鋼技術改造后,大慶的國力會更加強盛云云。 紀嬋這才回過神,對呀,鋼鐵技術提高了,國家的硬實力也會提高。 這是足以載入史冊的大功勞,她這個公主實至名歸。 不過,她成了公主,司豈就只能做上門女婿了。 她好像就沒有嫁進司家做小媳婦這回事了。 可司豈是司家二房長子。 那么,司豈發懵,首輔大人臉色不好看,就是情理之中了。 這樁婚事看來又要有波折了。 就算大慶沒有駙馬不能當官這種說法,司家也不見得愿意自家兒子做上門女婿吧。 第160章 宣了旨,謝了恩,泰清帝犒賞功臣,設宴乾清宮。 紀嬋出去找兩個孩子時,聽見兩個大臣議論自家孫子縣試的名次,心里咯噔一下——她記得紀祎報了名的。 紀嬋一溜小跑去了偏殿。 “娘,可以回家了嗎?”胖墩兒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他正在吃點心,小嘴上還掛著兩顆白芝麻。 紀嬋道:“皇上設宴,娘帶你們去吃飯?!?/br> “???”紀祎放下茶杯,縮了縮脖子。 紀嬋道:“沒關系,不怕?!彼诩o祎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姐還沒問你,你縣試考得怎么樣?” 紀祎挺了挺后背,眼里也有了自信,“姐,我考了第三名?!?/br> 胖墩兒認真地說道:“前兩名都比小舅舅大好幾歲,聽說都是大官的公子。娘,他們勝之不武?!?/br> 偏殿里伺候的小太監有些尷尬,假裝什么都沒聽見,小碎步溜出去了。 紀嬋大笑,摸摸紀祎的腦袋,“憑自己本事得來的第三名非常好,jiejie為你驕傲?!?/br> 紀祎似乎有些遺憾,道:“姐,如果我再厲害些,說不定就是案首了?” 紀嬋道:“第一第二沒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正確認識自己。你要知道自己的真正實力,也要清楚自己在社會上的實力,能補足就補足,不能補足時就要保持心態平和,明白嗎?” 這是人治的時代,寫八股文,不但要投考官的眼緣,還要看考生背后的實力。 考生實力相差無幾,身后背景差距較大時,輸了也不是不能接受。 再說了,第三名已經是贏了,為何非要難為自己呢? 紀祎知道“社會”的意思,自然也明白紀嬋所要表達的意思,當下頷首表示受教。 “唉,讓你明年考就好了?!奔o嬋不無遺憾地說道。 紀祎不明白,“為什么?” “因為你jiejie現在是永寧長公主了?!彼矩M笑吟吟地走進來,拱手道,“臣見過公主殿下?!?/br> 紀嬋“嘿嘿”一笑,擺擺手,“司大人笑話我?!?/br> “???”紀祎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胖墩兒站起身,朝司豈走了過去,邊走邊道:“我娘要是公主,那我是不是就是縣公了?縣公,公公,嘖嘖……好老。爹,抱抱?!彼矩M伸出雙手。 司豈把他抱起來,狠狠親了兩下,“有沒有想爹?” 胖墩兒回親兩下,“真的想了?!北M管他是想念娘親時順帶著想想,但也確實是想了的。 司豈明白,一般加上“真的”兩個字時,都不太真,不過,這也沒什么,孩子跟紀嬋長大的,想念紀嬋不想他再正常不過。 “走吧,皇上問了,一起過去吧?!彼聪蚣o嬋。 紀嬋點點頭。 一行四人回到正殿。 太監宮女們很麻利,一張張長案已經準備好了,泰清帝和司衡坐在前面,正在說著什么。 司豈把紀嬋引到泰清帝右手的位置上坐下,正想回自己的位置時,泰清帝叫住了他。 “師兄,說說朱子青的事?!?/br> 司豈點點頭,在紀嬋的長案旁坐下,細細把朱子青殺害武文齊,以及二人戰死沙場兩樁公案詳細講了一遍,末了又道:“皇上,朱大人為民除害,為大慶戰死沙場,臣懇求皇上給他們最公正的審判?!?/br> 說是公正的審判,其實就是要泰清帝的一句公道話。 泰清帝和司衡都明白。 司衡道:“朱子青俠義之人行俠義之事,但與我大慶律法相悖,且造成的影響深遠,一旦從正面宣揚,必將造成一股歪風邪氣?;噬?,老臣以為,此風不可長?!?/br> 泰清帝沉吟片刻,說道:“聽說魏國公府分了家,朱子青一家被趕了出來,現在寄住在左言家里?!?/br> “朕給紀大人另賜公主府,紀大人的院子賜給朱子青一家,另賞紋銀三千兩,唉……” 說到這里,他為難地看向司豈,“師兄,朕手里當真沒有合適的府邸了,不如朕出幾樣古董,跟師兄換換如何?” 紀嬋目瞪口呆,給出去的東西往回要,皇上這么窮的嗎? 她看向司豈。 司豈點點頭,“皇上圣明,臣遵旨?!?/br> 紀嬋聳了聳肩,“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是皇上你說了算。 再說了,為了這場戰爭,皇上幾乎賣了所有的宅院,他拿不出公主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皇上以個人名義賜朱子青遺孀,算是一種變相的平反和獎勵,這對朱子青很公平。 屆時,有司豈和左言照顧著,一家人的日子總不會過得太差。 朱子青和朱平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用完慶功宴,紀嬋同諸位大臣一同離開皇宮。 在出宮的路上,紀嬋問司豈,“朱大人的尸骨怎么辦?” 司豈道:“送到左兄家里不合適,先送寺廟做做道場吧,等朱家嫂子搬了家再說?!?/br> 紀嬋問道:“那我們先去左言家一趟?” 司豈也是這個意思。 雖然已近黃昏,但這件事情拖不得。 宮車送胖墩兒和紀祎回家,司豈和紀嬋騎馬先到四季緣。 四季緣的掌柜告訴司豈,左家就在四季緣前面的胡同,第三家便是。 二人摸了過去。 這是一座三進的宅子,從大門看,至少七成新。 司豈上前敲了敲門。 一個老門子開了門,問道:“二位大人找我家老爺嗎?” 司豈道:“左兄在家嗎?我姓司,煩請通報?!?/br> “哦哦,司大人啊?!崩祥T子混濁的眼里有了幾分喜色,“小人這就去通報?!?/br> 不多時,左言快步迎了出來,臉上雖帶著笑意,但眼里的不安也十分明顯。 他拱手道:“司大人紀大人一回來就光臨寒舍,有何貴干???” 司豈道:“確有要事,左兄要在這里講嗎?” 左言微微一笑,“左某著急了,二位大人快請進?!?/br> 暮色降臨了,各房都掌了燈,式樣新穎的窗欞在燈火的映襯下,格外漂亮。 左言把二人請進外書房。 書房里收拾得十分素雅,書案上的蒲草長得肆意旺盛——那是紀嬋剛剛入職大理寺時送給他的。 三人在會客區分賓主落座。 杜河上了茶。 司豈正襟危坐,說道:“左兄,深藍兄沒了?!?/br> “咔嚓!”左言手里的茶杯落了地,guntang的水濺到他的腳和腿上,濕了一片。 “老爺!”杜河急忙找了一塊抹布去擦。 紀嬋道:“速速去拿涼水,用涼水敷一敷?!?/br> 杜河轉身就要出門。 左言舉起獨臂,說道:“不必了,沒有那么燙?!彼劾镉辛藴I意,瞪著司豈,咬牙切齒地問道,“他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逼他的?他殺的那些,哪個不該死?” 司豈道:“左兄誤會我了,深藍兄和朱平死在戰場上了,回來的傷兵都可以作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