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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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靖王離開驛館,快馬加鞭,趕回京城。 . 靜寧公主每日遞牌子進宮,太后終是架不住,問過顧鶴,見他是無所謂的態度,便道:“那就讓她進宮來吧?!?/br> 于是,當日下午,靜寧公主見到了太后。 一看到病榻上的太后,靜寧公主就吃了一驚,那分明已是病入膏肓的樣子。 太后示意她落座,沙啞著聲音問道:“見哀家何事?”神色透著冷淡。 靜寧公主道:“兒臣聽聞太后身子不爽利,很是記掛,便想來看看您?!?/br> “不需與我說那些場面話?!碧笳Z速很慢,“想求什么,直說?!?/br> 靜寧公主起身,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太后娘娘,兒臣想請您給我做主,我鐘情太傅已久,就算到他府里做妾,也心甘情愿。父皇在世時,對我還是有幾分疼愛的,曾親口說過,我若遇到難事,可以請您成全?!?/br> 太后看著靜寧,沒掩飾眼中的嘲諷之色。先帝在世時,說的話多了去了,交代她的事情尤其不少,她又做到了幾樣?債多了不愁,她不怕再一次違背先帝遺愿。 出于這樣的心緒,她的言辭便沒了顧忌,全無以往的隨和,“你想讓我死之前傳一道懿旨,成全你的執念?也對,在這個時候,誰若是抗旨不尊,定是不安好心,盼著我快些被氣死?!?/br> “沒有沒有,”靜寧公主忙道,“兒臣不是那個意思,絕對沒有刁難太傅的意思?!弊屆嫌^潮背上那種罪名,她怎么可能忍心? 太后譏誚地看著她,“但我若如你所愿,你以為,他除了抗旨,還有別的選擇么?” 靜寧小聲辯解道:“可這事情說到底,只是他身邊多一個服侍的人……我又不會害他。他總不會不顧大局,不顧太后娘娘和皇上的顏面?!?/br> 太后看著這個糊涂得跟自己當初有得一比的人,氣笑了,“裙帶關系能影響到太傅心中的大局?看起來,你真是一點兒都不了解他?!?/br> 靜寧困惑地望著太后。 “我真是不明白,你鐘情他的,到底是什么?無雙的樣貌?文韜武略?” “都有?!膘o寧忙道。 太后牽了牽唇,“那他的心性呢?你怕是一無所知?!?/br> 靜寧還真沒法兒回答。孟觀潮的性情,淡漠、冷酷、跋扈,卻又在天下大多數將士心中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她只知道,他是非常矛盾的一個人,別的,他從不曾給過她探究的機會。 太后凝著靜寧,“太傅有狠毒的一面,能讓你生不如死;卻也有善良的一面,你看到了,甚至會覺得不可思議?!?/br> “……” “收起你的糊涂心思。你想要的,簡直可笑,我斷不會成全。而且,在我死之前,你再做張做喬的話,我留一道將你許配給不堪的人的懿旨,也不是不可能的。這些,全在你如何行事?!?/br> 靜寧公主跌坐在地,面上的血色很快褪盡。她又走錯了一步,離心愿更遠了些。 “退下吧?!碧箨H了眼瞼。 靜寧公主離開慈寧宮的時候,滿臉是淚。不知情的宮人,還以為她是因為太后的病情而難過,卻又都有些奇怪:靜寧公主與太后,何時有了這樣深厚的情分? 靜寧公主不知宮人心緒,到了宮門外,站在路旁出神,隨從來請她上馬車,都被她一記冷眼嚇得噤聲。 遇到出宮回府的徐幼微,并不在靜寧公主意料之中,但無意是個值得她欣喜的意外。 這么久了,孟府、靖王府甚至宮里的顧鶴,都做了巧妙的安排,讓她如何都無法見到孟觀潮的發妻,今日也不知是老天眷顧,還是那些人疏忽了,她終于可以和徐幼微言明心跡。 徐幼微被靜寧公主攔住去路,也不驚訝,恭敬行禮后道:“殿下有何吩咐?” 靜寧公主開門見山:“我與你有要事相商?!?/br> 徐幼微道:“殿下只管吩咐?!?/br> 靜寧公主則道:“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去我府中吧?!?/br> 想當然的語氣,作為皇室的金枝玉葉,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可惜,徐幼微沒有給她面子的閑情,“殿下大可長話短說,或是到我相熟的一個茶樓說話,不然,恕不奉陪?!?/br> 這位公主自回京之后,據徐幼微所了解到的情況,就沒辦過一件合常理的事兒。如此,她自然要防患于未然,不能讓靜寧掌握主動權。 “你好大的膽子!”靜寧公主低聲怒道,“竟然敢違抗我的吩咐?” 徐幼微笑容柔和,靜靜地看住靜寧公主,語氣不含任何情緒:“我不可以么?不理會你,又如何?” 靜寧公主一怔,繼而便是面色僵硬,終是道:“去你相熟的茶樓?!?/br> 在茶樓的雅間落座之后,徐幼微道:“殿下到底有何賜教?” 靜寧公主看著徐幼微,看著那張絕美的卻又顯得特別單純無辜的小臉兒,道:“我要嫁給孟觀潮,你一清二楚。對此,你作何打算?” 徐幼微忍不住微笑,“對于你,我不需做任何打算?!?/br> 靜寧公主先是覺得自己被輕視了,隨之而來的卻是狐疑,“怎么說?” “沒必要罷了?!币蝗缂韧?,徐幼微笑得單純無害。 看著那張笑靨,就忍不住一點點撕碎!靜寧公主這么想著,也這么說了。 徐幼微稍稍揚了揚眉,笑容加深三分,由衷地道:“我能理解很多人的不甘?!焙芏嗯訍勰矫嫌^潮,不是口頭那么一說,她目前已很清楚。 靜寧公主到底是尋回了理智,想起自己來這兒不是泄私憤的,便言歸正傳:“我嫁入孟府,對于孟府,有莫大的益處,不論官商?!?/br> 徐幼微多看了說話的人兩眼,“所謂的官商益處,對于孟府,有何助益?” 靜寧公主忍不住自傲起來,“那些事,豈是你一內宅夫人所能明白的!” “如此,殿下是找錯了人?!毙煊孜⒄f著,優雅地起身離座。 “你給我坐下!”不論有多大的前提擺著,靜寧公主也壓不住被一再頂撞的火氣了。 徐幼微似是而非地一笑,居高臨下地看著靜寧。 靜寧公主嗤笑:“若只論你我,你早死在我手里多少回了。到此刻還能活蹦亂跳的,不過是依仗著孟家、靖王府對你妥善的照顧?!?/br> “若只論你我,你就敢殺我?”徐幼微和聲詢問。 “殺了你又如何?”靜寧公主打鼻子里輕哼一聲,“不定何時,你就要淪落為罪臣之女。當初徐家擁立靖王的事情,你可別忘了?!?/br> “殿下就別說唬人的話了,徐家的事,也不勞你費心?!毙煊孜⑿钠綒夂偷?,“你自回京之后,做了多少手腳,我大致有數。但是,我并不在意。你知道,想嫁太傅的女子,一向不少?!?/br> 靜寧公主挑眉,“所以,今日你是來跟我示威的?” 徐幼微覺得好笑,“并不是。想跟你幾句心里話而已?!?/br> 靜寧公主有了些許興致,“說來聽聽?!?/br> “第一,對于意中人,你如何爭取,只是你與他的事,全不需跟我找轍。第二,你所謂的傾心,在我看來,也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br> 靜寧公主不滿,“你指什么?” “你不了解太傅?!毙煊孜⒌?,“他在外忙著賑災后續事宜,你卻算計著如何進孟府的門,這實在是上不得臺面了。我并不是心懷天下的人,卻也知曉,在這時候,思他所思,想他所想,盡可能地幫他多做些事。殿下可知,道不同不相為謀?” 靜寧公主蹙眉,“災情剛起的時候,你和靖王妃就跳著腳地帶頭捐錢施粥,我憑什么要巴巴地跟在你們后頭,給你們臉上貼金?” “原來,我和靖王妃只是為了名聲才做那些?!毙煊孜㈧o靜地看住靜寧。 靜寧被看的久了,發現對方的眼神不含一點情緒,讓她覺得自己仿佛是個無足輕重的人或物件兒,她心里非常不舒服,要竭力克制才不發火。 “那么,太傅、靖王又為何親自趕去賑災?”徐幼微認真地問道。 “那情形,誰肯去?”靜寧對著徐幼微的眼神,邊思索邊說道,“情形好了,要收拾許久爛攤子,情形不好,不是染了時疫,就會背上罪名,官員們自然都要躲著。他們兩個除了親自上陣,還能如何?太傅是責無旁貸,靖王則是急于表現?!?/br> 徐幼微失望地搖了搖頭,“太傅并非找不出代替自己前去的重臣,他只是記掛著受災的百姓,想快些對百姓伸出援手。兩軍陣前,他從來是沖在最前方的那一個,而天災,要比最兇險的仗還難打。對將士,對百姓,孟觀潮從不會有任何算計?!?/br> 靜寧抿了抿唇,因著被委婉地數落暴躁起來,“你到底想說什么?” “你除了認得他,口口聲聲鐘情于他,還有什么值得一提?”徐幼微牽了牽唇,“你所謂的鐘情,簡直是辱沒他?!?/br> “反了你了!”靜寧公主橫眉怒目,抬手去抄手邊的茶盞,然而手剛碰到茶盞的時候,便被一顆圓溜溜的東西擊中,立時疼得縮回了手,斂目揉著手的時候,無意間瞥見,擊中自己的居然只是一?;ㄉ?。 同一時刻,靜寧身側的兩名侍女抽出袖中匕首,齊聲斥道:“大膽!” 侍書怡墨則是不動聲色,只是稍稍調整了站姿,侍書與二人對峙,怡墨則只留意著徐幼微。 一時間,室內殺氣騰騰的。 徐幼微毫無所覺的樣子,云淡風輕地道:“殿下日后好自為之,若再給太傅平添紛擾,我,就不客氣了?!?/br> 靜寧冷笑,“不過是狐假虎威。單憑你,能將我怎樣?” “有可用的人脈,不用才是傻瓜?!毙煊孜⒂迫灰恍?,“你若不用公主的身份壓人,我識得你?” “他不過是看中你的樣貌才娶了你。待得你年老色衰時,我倒要看看你會落得什么下場!” 徐幼微覺得好笑,“我年老色衰時,你能好到哪兒去?這種孩子氣的話就免了吧?!?/br> 靜寧心煩到了極點,想讓眼前人快些滾,卻又清楚,自己的心愿還需好生周旋,不到最后一步,不能與之翻臉。 徐幼微慢悠悠地道:“改日,我要向太后請一道賜婚懿旨——將你送到番邦和親的懿旨,你說可好?” “你!”靜寧騰一下站起身來,帶的近前的茶盞摔落在地,切齒道,“你敢!” “我說到做到?!毙煊孜⒄Z氣和緩地道,“請了懿旨,我不會昭告天下,只是個握在手里的把柄,最終是否銷毀,要看你肯不肯安生下來?!?/br> 其實,懿旨已經在徐幼微手里:離宮前她去看了看太后,太后說了靜寧找過自己的事,問她作何打算。 她斟酌之后,便問太后能否給她一道興許永不會公之于眾的懿旨。 太后當即明白過來,笑了,倒是少見地有了興致,親自書寫懿旨、蓋印。 靜寧眨了眨眼睛,發現徐幼微這人奇得很:言語明明是對人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子,竟仍是一臉無辜的德行。氣得她肝兒疼。 “jian詐小人!”她從牙縫里磨出這一句。 “你覬覦我夫君多久,我就用懿旨壓你多久?!毙煊孜⑿α诵?,“告辭?!闭Z畢轉身,款步離開。 靜寧望著她離開,望著輕輕搖晃的門簾,良久,跌坐回座椅,大哭起來。 . 徐幼微回到家中,與太夫人說了晚歸的原因。 太夫人笑問:“怎樣應付她的?” 徐幼微照實說了。 太夫人笑開來,“你啊,蔫兒壞蔫兒壞的?!?/br> 徐幼微笑得現出幾顆小白牙,“也是沒法子。她要是只與我這樣那樣的,也罷了,權當解悶兒,可她不同于別的女子。不拿捏住她,說不定哪日會找到您面前?!?/br> 靜寧公主真的不同于任何女子,就算太夫人是認可男人三妻四妾的心思,也決不能接受靜寧進孟府的門。 “也對?!碧蛉说?,“有了殺手锏,靜寧公主就不敢再上躥下跳了,早些清凈了也好。畢竟,日后還有不少事情?!?/br> 徐幼微點了點頭。 轉過天來,徐如山來看女兒,閑話時道:“羅謙這一陣,升了三次官,如今在欽天監是一把手,再不會受窩囊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