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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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幼微很為羅謙高興。 “他去找過我幾次,讓我帶話給你,感謝你對他的知遇之恩?!?/br> 徐幼微一笑置之。 徐如山則道:“你別不吭聲,跟我說說,怎么會事先張羅起那么多事情?” 徐幼微早有準備,道:“您還記得林漪如何進了孟府的門么?” 徐如山聽妻子女兒說過,因而頷首。 “這次也是大同小異。我總是夢見有災情,連大致的日子都一清二楚。這次更奇的是,有個人與我一樣,他是心系百姓的性情,沒法子直接見到太傅,便設法與我相見,說了原委。就這樣,一步一步的,在他提點下,我就事先做了些準備?!毙煊孜⒛槻患t心不跳地扯著善意的謊言,“關系太大了,我也是在賭,希望是假的,卻又怕極了是真的,為此,便請您幫襯我一些,從欽天監入手,讓朝廷早一些防范災情?!?/br> 徐如山聽了,初時釋然,隨即就生出新的疑問:“那個提點你的人是誰?你為何不直接告訴觀潮?” 徐幼微道:“提點我的人,我認識,但是不愿意讓任何人知曉。我答應了,不能食言。 “至于告訴觀潮,自是不可行的。那種事,我與他照實說了,他應該也相信,但很多情形就不是自然而然的了,會有人因為他的舉措說他莫名其妙。 “他的性子,您是知曉的,絕不肯利用欽天監做文章——他只相信事實,不信莫須有的預言,不可能八字沒一撇的時候,就命人安排欽天監做鋪墊?!?/br> 徐如山緩緩頷首,繼而又笑,“像是什么都明白了,卻又像還是一頭霧水?!?/br> “弄那么清楚做什么?”徐幼微對父親耍賴,“事情辦成了最重要?!?/br> “也是。沒壞處就行?!?/br> . 靖王回到京城,先進宮復命。 皇帝一改往日的疏離,笑著讓他落座、喝茶,隨后,拋出了一大堆問題,都是關乎他的太傅的。 靖王也一改以往在皇帝面前的寡言少語,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孟觀潮親自救百姓的事,也不隱瞞他的病情,“好不容易將養的見好了,到了災區沒多久就又犯病了,等他回來,讓寧夫人看看,盡量給他琢磨出個更好的方子?!?/br> 皇帝聽了,憂心不已,“唉,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停一停,又道,“你呢?還好吧?四叔說,你也沒少在水里泡著?!?/br> “沒事,調理一陣就行?!本竿跫毤毜卮蛄恐实?,“我怎么瞧著,你像是瘦了不少?” 皇帝小大人似的嘆息一聲,“每日發愁,能不瘦么?” 靖王哈哈地笑起來,“說的跟真的似的?!?/br> 皇帝橫了他一眼。 “得了,我知道你愁。我想給太后娘娘請個安,能不能跟我一起前去?” 皇帝略一思忖就點頭,“好啊。難得你有這份兒心?!?/br> 兄弟兩個一起去了慈寧宮,見到太后,靖王瞧著她的病容,心緒復雜。 太后倚著床頭,看著他們,唇角噙著笑,問起在外的情形。 靖王就好聲好氣又繪聲繪色地跟太后講述。 “那么苦……”太后唏噓不已,“太傅他……” “他還不錯?!本竿跤质聼o巨細地講起在外對孟觀潮的見聞,說起了那個被觀潮哄著入睡的小男孩兒,說起了聽說的囡囡與大黃狗的事,也說了大雨如注之中,孟觀潮帶著官兵涉水而過,尋找受困的百姓。 這些是他愿意且有意說的。已經是將死之人,多點兒良知,多一些對孟老四的了解,沒壞處。話里話外的,他也并不掩飾對孟觀潮更多更深的了解帶來的更進一步的欣賞、敬重。 太后斂目聽著,漸漸的,神色變得格外痛苦。 皇帝以為是病痛所至,連忙親自服侍著母親躺好,又一疊聲喚太醫。 這樣的情形,靖王瞧著,倒是少見地對皇帝生出了一些不落忍,對太后么……還是沒情緒,就那么冷眼瞧著。 . 時光荏苒,日復一日,無聲而平靜地逝去。 靜寧公主不想承認,自己被徐幼微輕輕松松地收拾了,卻不得不承認。因著被送到番邦和親的可能帶來的恐懼,她再不敢往孟府的人跟前湊,老老實實地留在公主府。 偶爾氣急了會忍不住嘀咕:孟觀潮,你知不知道,你那個千嬌百媚的小妻子,看起來是一只漂亮無辜的波斯貓,其實是一只小狼崽子,歹毒得沒邊兒了。 離中秋節近了,風中金桂飄香。 徐幼微每隔一日帶林漪進宮,逗留整日。太后的情形愈發不好了,在如今,要用虎狼之藥減輕過于嚴重的疼痛。 在宮里,徐幼微的心緒總是十分復雜,回到家中,對孟觀潮的思念,如三月勁草一般瘋長著。 那份思念,是深入骨髓的想念與擔憂所至,亦是前世今生對他所有的感情累積而至。 十月十四,什剎海別院的管事來稟:“別院一些地方需要修繕。之前因著災情,小的們盡力自己想法子,但是沒修好。眼下沒事了,也就大著膽子來稟明夫人了?!?/br> “我去看看?!毙煊孜⒔淮?,知會過太夫人,坐馬車去了什剎海。 她聽李嬤嬤說過,什剎海這所別院,是孟觀潮置辦的第一所別院,不知是不是與原沖一起忙活的緣故,彼時興致頗高,花費了很多心思。雖然,絕大多數日子都閑置著,他連住幾日的工夫或閑情都沒有。 徐幼微沒想到的是,她剛到別院,孟觀潮就回京了。 他先回到府中,去母親房里請安。 太夫人笑著嘆氣,“要是早一些回來該多好?幼微剛去了什剎海別院?!?/br> 孟觀潮只是一笑。 “等會兒我就派人喚她回來?!?/br> “不用?!泵嫌^潮說道,“我換身衣服就去宮里復命,估摸著還得給太后請安,不定什么時候才回來,沒必要耽擱她處理事情?!?/br> 太夫人想了想,頷首道:“好。那就這樣,你回來的時候,幼微要是還沒往回返,你要是還有精氣神兒,就去接她一趟。這一陣子,你辛苦,她也不輕生?!?/br> “成。聽您的?!?/br> 太夫人起身,攜了兒子的手,親自送他回卿云齋,一面仔細打量他,一面關切地噓寒問暖。 “爹爹!”林漪小鳥一般跑過來。 孟觀潮立時笑了,俯身對女兒張開手臂,將她撈起來,抱在懷里,“閨女,想爹爹了?” “想!”林漪明明燦爛地笑著,眼中卻閃爍出水光。 孟觀潮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臉兒,“這叫喜極而泣?!?/br> “嗯!爹爹說的是?!绷咒魫蹕傻負ё「赣H的頸子,親了親他的面頰,又擔心地問,“爹爹抱著我累不累?我長高了,也長胖了?!?/br> 孟觀潮哈哈一樂,拍了拍她的背,“你這點兒斤兩,還想累著爹爹?” 太夫人和林漪隨之笑出聲來,隨即,后者伸出小手摸著他的面頰,很心疼地道,“爹爹瘦了?!?/br> “年歲大的人,瘦一些是好事?!?/br> 太夫人抬手拍在他背部,“胡扯什么呢?二十六歲就年紀大了?那我們這歲數的豈不是活成妖精了?” 父女兩個大笑。 孟觀潮與母親、女兒說笑一陣子,匆匆洗漱更衣,去了宮里。 皇帝一如每日下午,在御書房聽人講算經,聽得顧鶴微聲通稟,立時拋下書卷跳起來,撒腿就往外跑,把講經的人嚇得一愣一愣的。 皇帝遠遠看到身著大紅官服的孟觀潮,也不吭聲,只是飛跑向他。 孟觀潮停下腳步,等在原地。 皇帝二話不說,和小時候很多次一樣,猴到自己的四叔身上,緊緊地勾住他肩頭。 “還好么?”就像女兒跑向自己的時候一樣,孟觀潮心里暖暖的,語氣就格外柔和。 皇帝點頭,又搖頭,末了把下巴擱在他肩頭,輕聲道:“四叔,我可想你了,你總算回來了?!?/br> 孟觀潮抱著懷里小小的少年,“去哪兒?” “南書房?!被实劭刹还茏约旱男蜗?,更緊地猴在他身上,“四叔抱著去?!?/br> 孟觀潮輕輕地笑,“行啊?!彼?,自己回來,只是讓皇帝的難過擔憂減少些許而已,慈寧宮那位,會成為皇帝一段日子的陰霾。 到了南書房,兩個人公務私事混在一起說,過了小半個時辰,皇帝很懂事地道:“四叔剛回來,先回家,好生歇息三兩日?!?/br> 孟觀潮卻問:“太后娘娘如何了?” 皇帝神色一黯,“娘親病得更重了?!闭f著話,抬起頭來,眼巴巴地望著孟觀潮,“四叔,你可以去看看她,寬慰她幾句么?你的話,娘親總是聽的?!?/br> 孟觀潮說好。 “那我陪你一起去?!被实蹌幼骼涞刈叩矫嫌^潮身邊,握住他的手,搖了搖。 孟觀潮也說好。 到了慈寧宮,皇帝和孟觀潮相形到了太后病榻前,行禮問安。 太后看到孟觀潮,眼中閃過真實的喜悅,命人賜座上茶,又吃力地坐起來,倚著床頭和一大一小說話。閑話一陣,便打發皇帝離開,“去聽課吧。你四叔剛回來就偷懶,怎么成?” 皇帝乖乖地笑著稱是,辭了二人,回了御書房。 太后對服侍在側的人打個手勢,示意她們到外間。 近來,這些特地安排的宮人已經基本上全部奉行太后的意思,而在此刻,卻是齊齊望向孟觀潮,見他頷首之后,才恭敬地行禮退下。 孟觀潮站起來,神色平靜地望著太后。 太后審視著他的神色,語氣艱澀:“你,消氣了沒有?” “談不上那些?!?/br> “我就是個瞎子、瘋子、傻子?!彼f。 孟觀潮牽了牽唇,不置可否。 太后眼中噙滿了淚,吸了吸鼻子,輕聲道:“自事發到今日,我每一日都是生不如死。起先,是因為惱恨,在如今,只有歉疚,悔恨。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寒兒?!?/br> 孟觀潮不語。 “我的日子,不多了。卻沒什么不放心的?!碧蟮?,“我這樣的人,縱使活下去,也遲早會成為寒兒的軟肋,不定何時便又要犯下大錯。如此,早死了也好。寒兒沒了隱患,你清凈了,我解脫了?!?/br> 孟觀潮仍是默然以對。 “我想說的,就是這些?!碧蟛寥セ涞矫嫔系臏I,“而你,壓在心里的話,不妨說出來。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樣的人,卻曉得你是怎樣的性情。有些話說出來,心結可能也就打開了?!?/br> 孟觀潮望著著她,終于出聲道:“只有這些?” 太后點頭。 孟觀潮似笑非笑的,“倒是我想多了。我之前懷疑,你又要出幺蛾子?!?/br> 太后自己也沒想到,聞言竟笑了,“怎么可能。除了犯蠢的那件事,我腦子還算正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