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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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孟家的女兒,小小年紀,卻很經得起事。徐幼微笑著點了點她面頰,“好。還想吃什么、要什么,只管跟我說,我讓李嬤嬤幫四娘給你備出來?!庇钟醚凵裾疹櫟蕉?,“你也一樣的,明兒就算長輩妯娌責怪,我也要縱著你們胡吃海喝一回?!?/br> 太夫人和大夫人、二夫人都笑起來。 三娘則是眉飛色舞的,“我就知道,小嬸嬸最好了?!?/br> 二娘也綻出了笑容,“的確是呢?!?/br> 大夫人則提議:“讓文濤、文麒、文麟也過來。他們長期在外院住著,你們手足之間,該多找些由頭聚一聚。文暉大抵來不了,他明日有事?!?/br> 三個女孩子俱是點頭稱是。 大夫人和二夫人在室內轉了轉,找由頭賞了四娘幾樣精致的擺件兒。錦上添花的事情罷了,何樂不為。 當晚,孟觀潮調派了二十名管事,幫二老爺核對舊賬、清點三房產業,又將宗族中的人請過來,讓他們作證,將三房這些年攢下的家底充入孟府公中,最重要的是,要二老爺、孟文暉代替其父在眾人面前立下字據:孟府產業,與四房無關。 宗族中的人這才知道,近年來兄弟四個的日子是怎么過的,心頭訝異,卻不敢表露出來。 叔侄兩個被架在那兒,若是反對,不免給人得了便宜還賣乖之感,只好認頭,立下了字據。 在管事們手指翻飛地盤賬的時候,眾人去了東院的花廳,把酒言歡。 這種齊聚一堂的機會,幾年也不見得有一次,宗族中的人來了,自是無意早歸,見孟觀潮心情不錯,便有幾個酒量不錯地找他喝酒。 孟觀潮沒推脫,笑眉笑眼地應承那些人。畢竟,往后還有需要他們幫襯的事,在宗族中混個好人緣兒,總沒壞處。 回房時,已經夜靜更深。 他信步走到花架子前的石桌旁,坐到石桌上,雙手撐著桌面,望著方磚地面出神。 孟觀樓已被關到了別院,有專人伺候著,交代完暗中所作的手腳、所知的關乎老大、老二的事,便能解脫。 孟觀樓的心腹,也已尋了由頭,全部看管起來,只看他們識相與否。 除掉孟觀樓,比他預料的更早更順利。但若是可以,他只愿按部就班地實施計劃,不曾聽聞那件最骯臟齷齪的事情。 這意外,不但不能給他一點點得償所愿的喜悅,而且會膈應一輩子。 別的事也不順心。 下月初要舉行秋圍,勛貴之家騎射不錯的子弟都可以參加。金吾衛中有小旗、總旗、僉事的缺,表現出色的,便能補缺,日后在皇帝跟前行走。 要給皇帝培養出色的人,也要給自己和原沖于方方面面鋪好路。他們兩個,這輩子都沒退路了,要在朝堂經營一生,但凡出差錯,于兩個家族便是滅頂之災。 是誰都輸不起的代價。 下午見了一些少年郎,看著順眼的少?;蛟S,只是氣兒不順的緣故。緩兩天再說。 過了一陣子,一陣風襲來,他咳了幾聲。酒沒少喝,胃里、喉嚨都有些不舒服。 但他懶得動,除了腦筋在轉,恨不得連眨眼的力氣都省掉。 而在片刻后,他聽到了幼微的腳步聲,展目看過去,見她裹著件素色斗篷走出廳堂,走向他。 他牽了牽唇。 徐幼微走到跟前,看到他眉宇間的疲憊、懊惱,心生酸楚。 她不能分擔,只可以看著、陪著。 孟觀潮緩緩地展開手臂,將她擁入懷里。 這樣,就是最好的。 . 翌日下午,權靜書如約而至。 徐幼微在東次間見了她。 權靜書是順天府尹長女,與她的交情,在前世,并不是昨日她對太夫人說的那樣。 這又是一個勾起她諸多回憶的人,有些,讓她非常不快。 曾經,權靜書是與她十分要好的朋友之一,小她一歲,明艷照人,及笄那年就說,姻緣之事,除非是她情愿的,否則,寧死不嫁。 有些女子嫁的是權勢利益,有些女子要嫁的則是郎情妾意。 而權靜書到底嫁給了什么?她說不出個所以然。 前世,自她進到孟府第二年起,包括今生近兩個元宵節,孟府都會在外院空曠之地燃放煙火,徹夜不息。在前世,這也算京城一景。 是孟觀潮的主張。宮宴結束,便與原沖一起回來,喚下人燃放煙火,兩人坐在高處,一面飲酒,一面看煙火。沒兩年就成了慣例,他不在京城的時候,謹言慎宇代替他安排此事。 每一年,闔府女眷都可以到外院盡情觀看煙火,也都會招致孟府的親朋好友破例,大晚上的前來做客。 她嫁給孟文暉第三個年頭,權靜書要親眼目睹那般盛景,傍晚便隨其母來到孟府??戳藞鰺熁?,也正式與孟文暉結識。 沒多久,權靜書成了孟文暉身邊的貴妾。 對她許下所有的男子,食言的日子已久,失望久了,也就麻木了。 權靜書這種背叛,在當時讓她頗受打擊。后來的事,在如今看來,很有些意思,也很值得她細細品味,是否有些東西,隱匿在風波背后。 第42章 那段往事, 在如今, 在心緒已歸于平靜的時候,徐幼微亦能平靜地回顧—— 早春依然凜冽的寒風中,她和權靜書站在垂花門外。 權靜書說:“幼微, 你了解我, 若非動了真情, 我絕不會甘愿做妾?!?/br> 她居然笑了, 說:“靜書, 我以為我了解的你, 只是我的朋友?!?/br> 權靜書深深行禮,“面對你,我無言以對, 唯請你成全?!?/br> 要她成全??伤龣囔o書和孟文暉, 哪一個又成全過她? 當時想過,請雙親出面,阻止權靜書進孟家的門。但很快意識到,那是最蠢的手段。 她看錯了權靜書,卻了解孟文暉。他喜歡貌美的女子,但能給予的,也只有喜歡, 得到了,就厭了。 寥寥數語之后,她說:“好,但是你要記住, 自你進門那一刻起,我們就只是正室妾室,我,不會原諒你,你日后也別怪我?!?/br> 權靜書看似唯唯諾諾,其實很不以為然。 不以為然,也是情理之中。那時她已小產兩次,敗了身子骨,與孟文暉相敬如冰,若說話,定要起爭執,人前站在一處,都要竭力掩飾,才不至于被人看出貌合神離。 她爽快地同意了權靜書進門,讓孟文暉愣了片刻,半真半假地夸她有了賢良大度的做派。 大夫人卻恨鐵不成鋼,罵她缺心眼兒,看著她直犯嘀咕,“真是奇了怪了,寧博堂唯一的女學生,明明是天資聰穎之人,卻怎么連自己房里的男人都哄不???真是活活能把人頭疼死?!?/br> 抱怨的話,說了足有一車。 她對前世的婆婆,沒有情分,但也沒有怨懟。歸根結底,有太夫人約束著,大夫人不是盡責的好婆婆,卻也不會刻意刁難兒媳婦。 權靜書一頂小轎、一身粉紅進了門,成了孟文暉第三房妾室。孟府在外院擺了幾桌席面。 當日就出了一件事:孟觀潮百忙之中,回府到了宴席間,喝了一杯酒,繼而看住權家帆,說與孟府常來常往難,而因上不得臺面的裙帶關系,與孟府有了牽扯的門第,則要自求多福。 說的滿堂人都變了臉色。 孟觀潮起身離座,去了外書房。沒過多久,便有小廝去請權家帆:太傅傳喚。 權家帆到了外書房院門外,被護衛告知:等著。若是有話與太傅說,我可以通傳。 這一等,就等到了三更半夜。期間朝臣、官員不斷出入書房。 權家帆就要被凍僵的時候,又被告知:回吧。 因此事,當夜,權靜書以淚洗面,孟文暉去她房里逗留了一刻鐘,便黑著臉去了第二房妾室那邊。 翌日,順天府尹權家帆被太傅晾起來的事情,成為人們的笑談,都不明白,堂堂三品大員,怎么就那么想不開,又怎么還不知足,偏要用太傅最厭惡的裙帶關系攀附權勢。 這一記下馬威,讓權靜書在一段時間內謹小慎微,一言一行都透著卑微柔順。亦因此重新得了孟文暉的歡心,一個月有二十多天歇在她房里。 另外兩個妾室恨得咬牙切齒,她卻樂得清靜,余下的幾日,亦愿意做好人,稱病為由,讓孟文暉去安撫另外兩名女子。 看到所謂的夫君就只有厭煩、不屑,除非瘋了,才會想再與他同床共枕。留在孟府,只是沒得選擇罷了。 權靜書那么賣力地服侍孟文暉,不敢招他一點不悅,目的是早些有喜、孕育子嗣,那樣,就能在孟府站穩腳跟。但她知道,那注定是做夢。 成婚后,孟文暉深入了解并體會到了父輩之間的爭斗,他忌諱的,都不是嫡庶之別了,根本是只要正室生的兒女,再確切一點,是只要同一個女人為他生的兒女。再混帳,想到子嗣,頭腦也是清醒的,不允許自己的兒女重蹈覆轍。 孟文暉對她嫌棄不滿的理由之一,亦是因為覺得她不以子嗣為重、總有理由避免夫妻之實。 其次就是性格越變越不討喜。 她知道,并不在意。不認為他給過自己任何一個變得更好的理由。 那些年的她,孟文暉吩咐她什么事,不需在意的,一概說好;不同意的,不吱聲;心里惱了,就一味瞧著他看,眼神大抵是很讓人窩火的——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這種態度,每次都會迅速暴躁起來。 孟文暉長期讓她和妾室服藥,美其名曰能讓她們快些有喜。其實,只有給她用的是遵太醫囑咐調理身體的,妾室們每日喜滋滋服下的,卻是避子藥。 她再不成器,□□房里的下/人也不在話下,這點事,心里還是清楚的。 權靜書進門之后,也不知道孟文暉是怎樣哄的,自同房第一日起,每日一碗湯藥,竟也不生疑。 她遣人查驗過,心里有數了,面上仍是不動聲色。 她不覺得孟文暉殘忍,不覺得自己心狠,亦不覺得妾室可憐。 那年月的孟府,什么都容得下,就是容不下婦人之仁。況且,包括她在內的人,不過是一群混帳罷了,誰有資格同情憐憫誰? 其后,她得空就見一見二叔、二嬸,目的是讓他們去給權家帆添堵。那夫妻兩個,跟他們說正經事,能被氣得吐血三升,但若挑撥著他們尋釁滋事,絕不會失望。 孟文暉和權靜書那邊,隨著男子對女子的逐漸習慣,情分逐日變淡。 那段時間,極其少見的,她與孟文暉在相安無事之余,相處得還算平靜。一次,孟文暉回正屋取些東西的時候,與她閑談片刻,涉及到了妾室,“時間一久就膩了,這可怎么好?跟她們,實在是千篇一律,偶爾覺得還不如跟你待著——你我爭執的由頭總是不同的?!?/br> 她笑,“容易,再物色人就是了?!边@種做順水人情的話,她自然是不介意說。 孟文暉也笑了,“再說吧?!?/br> 過后想想,彼此都沒心沒肺到了那個地步,其實已經真正失去夫妻相處的根本。然而她為了娘家,不能離開。至于他,或許只是在等待一個下狠心放棄她的機會。 之后,她二叔給權家帆使絆子,二嬸逮住機會就給權夫人上眼藥。權靜書雙親因為她妾室的身份,自覺低人一等,便沒少吃虧。 權靜書聽得多了,仗著是房里最得寵的,便與孟文暉哭訴。卻是不曉得,孟文暉最打怵的就是這種事,誰跟他說,他就跟誰急。 因為他管不了,只要讓他管什么事,就得去求雙親,再由雙親去求小叔,結果總是事情辦不成不說,還被氣得暈頭轉向。作為男人,他覺得窩囊,他不想身邊的女人意識到這一點。 權靜書踩了線,只兩回,孟文暉就把她晾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