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松哥你不能這么說柏爺啊,柏爺人挺好的,而且他也不容易?!?/br> 簡松意突然想到什么,假裝不經意地問道:“他怎么不容易了,他不過得挺好的嗎?” “嗐,松哥原來你不知道???我就說呢,你要是知道的話,怎么也不至于上次月考理綜還非要考滿分?!?/br> 簡松意挑挑眉:“你這兒都哪跟哪?” “就是柏爺說只要他理綜不是年級第一,就要回北城復讀文科。說到這個,松哥,不是我說你,你理綜這么好干嘛?逼得柏爺堂堂年級第一還要早上五點就起來……唉,松哥,你去哪兒?” 簡松意沒理他,自顧自地往音樂廳快步走去。 楊岳撓了撓腦袋,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又瞥見路邊的那束玫瑰,小心翼翼抱起來,護送回了教室。 簡松意是徹底不覺得冷了,渾身都很燥熱,燥得他想發火。 他知道柏淮和柏寒好像是做了約定,也能感覺到柏淮壓力更大了,但看柏淮好好留在南城,他就沒問。 但沒想到柏淮這個王八犢子居然敢答應這樣的條件,還他媽不告訴自己一聲。 不對,不是沒告訴,是說以后告訴,可是以后是哪個以后?是等他理綜沒考到年級第一灰溜溜地滾回北城后的以后嗎?就不知道給自己說一聲,讓自己考差點讓讓他? 自己理綜這么好,一個不小心考飚了,到時候男朋友沒了,自己找誰哭去? 而且以柏淮的性子,都是七分說成三分,實際上談的條件肯定沒這么簡單。 怪不得最近自己幾次明晃晃的暗示,柏淮都不再提確定關系的事,肯定是在為他隨時會離開南城做準備。 這人可能要跑。 簡松意越想越氣,越想越氣。 迎面看見柏淮走來的時候,氣得直接上去就照著胸口給了他一拳。 可是到底沒忍心,重重地出去,輕輕地落下。 柏淮權當自家小貓習慣性撓人了,把大衣披到他肩上,低聲道:“怎么不高興了?” 簡松意本來就熱,被大衣一裹,更熱了,直接把拽下來,胡亂團成一團往柏淮身上一砸,惡狠狠道:“王八蛋!騙子!賴皮!” 柏淮:“?” “你說了再也不會一句話不說就走的?!?/br> “我不走?!?/br> “不走個屁!你瞧不起誰呢?老子理科天才,只要我愿意,我能次次考滿分,你能保證自己次次考滿分嗎?” 柏淮知道簡松意是氣什么了,把大衣展開,重新裹住他,柔聲道:“你放心,我自己有分寸的。 “你有分寸個屁!你不告訴我不就是怕我考試讓著你嗎?你面子比我重要?而且你不想和我好,不就是因為覺得自己隨時會走嗎?” 柏淮不知道簡松意怎么得出來這個結論的,重新拽著大衣兩襟把他兜在里面,哭笑不得:“我怎么就不想和你好了?” 簡松意熱,拽著他的手腕想扯開他,卻被柏淮手腕上的手串硌了一下,本來想賭氣讓柏淮還給自己,卻發現手鏈上只有一串黑曜石。 正中間本來該串著葡萄石的那根細繩子斷了。 葡萄石不在了。 而簡松意清楚地記得柏淮給自己系領結的時候,還在。 不等他細想,就傳來了鎖門的聲音,低低罵了句“艸”,飛快往藝體館后面的小門跑去。 南外周末經常還有藝術生練習,凌晨五點就有清潔工清理打掃,如果今天不找到,明天可就不一定還在了。 那是他分給柏淮的運氣,不能丟。 柏淮以為簡松意是落了什么東西,連忙跟上,溫聲哄道:“找什么?告訴我,我幫你找?!?/br> “王八蛋!”簡松意罵了他一句,打開手電筒,彎著腰,沿著后臺,一寸一寸,仔仔細細找了起來。 “好好好,我王八蛋?!卑鼗错樦?,“但你先告訴我你丟了什么,行不行?” 簡松意想和他鬧脾氣,但又更想先把東西找到,抿了抿唇,沒好氣道:“你自己葡萄石掉了你都沒發現嗎?!?/br> 柏淮確實沒發現,荷葉邊的袖口太大,把手鏈擋住了。 所以簡松意吵架吵一半都不吵了,就是想把這個迷信的小禮物找回來。 柏淮突然覺得,簡松意怎么罵自己王八蛋都行。 低聲哄道:“先回家,明天再來找,行不行?” “不行,萬一明天早上清潔工阿姨把它扔了呢?” 柏淮頓了頓:“那你陪我一起找行不行?!?/br> 簡松意推開他:“別抱我,熱得慌。而且我是自己找我自己的東西,關你什么事?” 音樂廳的暖氣已經關了,也不知道為什么,簡松意就是覺得熱。 柏淮確實沒感覺到他皮膚涼,也就由著他,想著等他冷了再幫他把衣服穿上。 也打開電筒,找了起來。 可是沒有找遍了后臺和舞臺,也沒有找到。 簡松意有點急,又悶又熱,扯下領結,扔在地上,松了松領口。 柏淮看著那個領結,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們去琴房看看?!?/br> 簡松意想起來了,可能是琴房自己和柏淮鬧的時候扯斷的。 立馬轉身走向樓梯。 平時普普通通的四層樓梯,簡松意覺得今天走得格外累,甚至熱得浸出了汗,但沒放在心上,還是直奔琴房,蹲在地上,找了起來。 一句話都不和柏淮說,柏淮哄不住他,只能讓他找,然后一手替他打著光,一手護著他的頭。 終于在鋼琴底下找到那顆葡萄石。 簡松意卻好像不打算還給柏淮,只是往自己衣兜里一放,站起來就準備走人。 卻一個頭暈目眩,栽進了柏淮懷里。 頭抵著柏淮肩窩,腺體完全暴露在柏淮面前,身體的熱度,也傳了過去。 柏淮摟著他的手緊了緊,然后低聲道:“我聞到玫瑰花的味道了?!?/br> “哦,因為我一直抱著別人送我的玫瑰,所以可能沾上味道了。怎么了?嫉妒了?還是吃……”簡松意一邊冷嘲熱諷,一邊推開他。 然而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股熱流就突然從尾椎原點的地方躥出,瞬間彌漫四肢百骸,然后在脖頸處引發一陣痙攣。 他不受控制地重新栽進了柏淮懷里,軟軟的,不自覺的,摟住了柏淮的腰。 頭頂傳來柏淮無奈的嘆息:“簡松意,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是柳下惠?” 第60章 chapter 60 簡松意連忙松開手, 推開了柏淮:“我沒有,我這次帶了抑制劑的?!?/br> “抑制劑呢?” “書包里?!?/br> “書包呢?” “被我媽帶走了……” “……” “這不怪我,我以前都是月初, 這次不是月初, 它又沒給我打個招呼?!?/br> 居然還委屈起來了。 柏淮只能好言好語哄著:“你現在剛分化不久,還沒穩定,所以卻是不怪你。但是既然結合熱來了,那我們就先回家, 你回頭再罵我,行不行?” 簡松意大度,決定先不和柏淮計較。 柏淮擔心他腿軟:“我背你下去?!?/br> “呵?!焙喫梢饫湫σ宦? 直起身子, 轉身就往外走,“你怕不是忘了爸爸在結合熱時期單挑三個alpha的英勇事跡了?!?/br> 走得還挺利落, 就是下樓的時候,腿軟踉蹌了一下。 柏淮上去扶住,卻被他一手拍開:“別碰我?!?/br> 說完自己扶著扶梯, 三步并做兩步, 飛快跑了下去。 看來還生著氣,而且氣得不輕。 柏淮無奈地跟在后面:“你慢點兒,小心摔了?!?/br> 只得到一個簡短有力的“呵”。 下了樓, 簡松意頭也沒回地往藝體館后門走去, 從背影看上,健步如飛。 但只有簡松意自己知道,體內熱流已經亂躥, 腿軟得不行,臉也燙得不行, 感覺再慢一步,就想轉身把柏淮推倒。 可他還生著柏淮氣,所以不能推倒,于是走得更快了,只想馬上回家,打抑制劑,然后繼續罵柏淮。 然而到后門的時候,卻愣住了, 從來不鎖的藝體館后門今天居然鎖了?還帶著鏈子鎖了?鎖得嚴嚴實實跟個鎖妖塔似的?! 可去你的吧。 伸手拽著鏈子,使勁晃了幾下:“有人在嗎?” 沒有回應。 又晃了幾下。 還是沒有回應。 再晃…… 柏淮握住他的手:“這兒肯定沒人了,我打個電話給楊岳?!?/br> 拿出手機。 沒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