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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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老娘心堅眼毒,湊過去又看了看,地上之人年歲尚青,臉色潮紅,呼氣沉重,倒似染了風寒,病重倒地,這模樣,實不像強人。 阿葉見著施老娘如同尋著主心骨,抖擻道:“嬢嬢,我……我……去大嬢嬢家堂伯他們?” 施老娘伸手將“強人”腦門一探,果然手底發燙,又聽他呢喃幾句,似在喊爹娘,便道:“不慌忙,我看他倒像是落難的?!?/br> 若是強人要么身強身壯,要么剽悍兇狠;若是賊小,要么鬼鬼祟祟,要么偷偷摸摸;若是行騙的,要么備計定謀,要么花言巧語。眼前這人卻是形容狼狽,清瘦孱弱,病得半死不活,堪堪將要丟命,無論如何也不像強匪賊偷。 阿葉提著菜刀,吞了口口水,細細思量,這才想起這人好似問她什么,苦苦思索,低呼一聲。施老娘正提著心,她這一驚一乍,被嚇得夠嗆,斥道:“作甚大呼小叫的?!?/br> 阿葉道:“我……我……好似聽他問我,江阿兄家?話沒了,他就倒了?!?/br> 施老娘一愣,吩咐阿葉叫陳氏領著阿豆、四娘拴了門拴好生呆在屋中,不叫開,輕易不要出來,這才與阿葉道:“他既問你江阿兄,要么有仇,要么有故。你江阿兄定了你meimei,與我們就是親家,要是有仇,如何能將人引到江家去?縱不是親家,江家與咱們也自有情義,不能做這等喪良心的事,死后要下十八地獄的;要是有故,便是江家客,他又染了風寒,面皮guntang,如何也不能將他扔在門口吹風淋雨,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一命嗚呼,將后提起這事,倒似我們血涼?!?/br> 阿葉仍舊害怕不已,問道:“那……那……” 施老娘便又道:“只是這世道,好人不好做,誰知他是人是鬼,是好是壞,咱家好心做了好事,又哪知他身上攤著什么事故,沾著什么禍事,萬一遷連家中,一番好心好意倒惹來無妄災禍,縱是一死了都閉不雙目,喊冤也沒個去處?!?/br> 阿葉連連點頭。 施老娘道:“我們先將拖到灶前,你點爐子升火,給他取取暖,也不叫他進別間?!比说接脮r方恨少,陳氏弱,阿葉怯,阿豆小,施老娘嘆息,施大家又不可靠,無奈與阿葉,“我守著灶間,你悄沒聲地去你江阿伯家問問,就怕,你江阿兄識得的人,你江伯未必知得?!?/br> 阿葉不敢多話,慌里慌張便要奪門而去,施老娘頓足:“帶了傘去,萬一受寒染疾,哪得銀錢瞎耗?!?/br> 阿葉又匆匆取傘,施老娘猶不放心,道:“你弱女流,就算村里,也別往偏狹地走?!?/br> 阿葉往日猶豫不決,懾懾懦懦,今日倒急慌起來,雖頭重腳輕,也跟被抽打的陀螺一般,聽著施老娘的使喚,飛似地轉著。 施老娘等阿葉走后,將灶前干稻草鋪在地上,又把火爐移近,倒了碗水喂給這“強人”,細端詳,見這人生得眉清目秀,手腕皮rou白嫩,倒似富家養出的子弟,又安心了一些,擰了一把巾子擦了擦他額頭,自語道:“也不知救對救錯,可別是個中山狼?!闭讨话涯昙o,也沒個男女授受不清的講究,將他全身上下摸索了一遍,沒摸出個利器寸錢,高懸的心又略放了放。 施老娘看這后生迷糊不醒,看看外頭天色,秋雨轉大,實不知什么時辰,葉娘去了江家還不見回。陳氏被勒令留在屋里早就嚇得傻了,阿豆趴在門縫那往外看,又哪里看得見分毫,好在施老娘知道兒媳經不得事,過來好聲道:“阿陳,你看好女兒,不曾出亂子?!?/br> 陳氏急道:“婆母,我……我……真個有事,哪里任由你老人家和葉娘在屋外……” 施老娘道:“沒個甚事,你安心呆著,縱有事,你豆腐水捏的,反礙手腳?!?/br> 陳氏被施老娘說得面紅耳赤,看看阿豆和四娘,咬咬牙,微泣道:“婆母萬事小心?!?/br> 施老娘堵道:“還用你多嘴?”她邊嘟噥邊回了灶間,反手把過間門也給關上,又擰了把濕巾子給那“強人”擦了把臉。 那強人許是覺得松快一些,眼皮微動,慢悠悠醒轉過來,茫然四顧不知身在何處。 施老娘見他醒來,站在灶前,一手擱在灶臺上,那把菜刀就擱在她手邊處,蒼老皺巴的臉上擠出個慈愛的淺笑,問道:“后生人,你怎倒在我家屋后頭?!?/br> 后生倒吸一口涼氣,施老娘生得些許刻薄,笑得又刻意,陰陰森森,站在昏慘慘的灶間,好似山中吃人的精怪。后生本來病得暈乎乎,被這一嚇,出一身的冷汗,倒是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施老娘看他竟發起呆來,皺起光禿禿的眉,一張酸巴臉整個擠到一塊,要發怒,不知怎得又舒殿開,笑道:“后生人?” 后生胳膊立起一層寒毛,左右一看,自己身在農家簡陋的灶間,身下鋪著干稻草,一邊還有一個透著火光的風爐,這才想著自己是被這戶人家搭救,忙撐起身:“可是大娘救了我,慚愧,我來這邊尋友,病體不支倒在了你家屋后。救命之恩,涌泉相報,我……”他摸摸荷囊,想取銀答謝,伸手方記起自己身無分文,落魄襤褸,本就潮紅的臉更勝火燒,羞臊悲苦不已。 施老娘又試探:“后生,你叫什么名姓,是哪家客?這三家村,就無有老婆子不知曉的人家?!?/br> 后生道:“晚輩姓付,單名一個忱字,我……想問問江大郎江石可是居住這村里,我……他與我有恩,我卻當不得他家客,我……我……只是……” “姓付?”施老娘上下打量他,一拍大腿,唉喲一聲,問道,“你家可是桃溪的?” 付忱點了點頭。 江石幫著付家理了后事,施老娘如何不知,忙搬凳子,將付忱扶起來坐好,又倒滾水來,道,“對不住小郎君,這些時日聽說有強人出沒,這山野小村的,又鮮少有生人上門,乍見小郎君,便犯了疑心,倒是慢待了小郎君,千萬往心里去?!?/br> 付忱搖搖頭:“大娘疑我是賊,還搭手相救,況且,我這模樣不是賊也勝似賊?!?/br> 施老娘聽了這話,拿眼相他一相,知他必定遭了什么事,不好戳人心肺,道:“村里人熱心腸,要不是這幾日多流言,沒有一家不管人的。不過,小郎君來得不湊巧?!?/br> “不湊巧?”付忱呆問。 施老娘道:“江石出遠門了,還未回呢,幾時回也沒個準,他爹娘倒在家中?!?/br> 付忱又呆了呆,苦意從眉梢延開,苦笑道:“竟不在家中,我……我……本想著見他一面……誰知……”也不知他想到什么傷心處,越想越傷心,竟埋頭痛哭出聲。 施老娘一愣,想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處。心里又納悶,那付家不是富貴人家嗎?雖沒了當家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才多少時日,怎就落到這田地。 施老娘安慰道:“莫要傷心,我支使我孫女兒遞信給江石家,你再坐坐,稍等江大和他媳婦接了你家去?!?/br> 付忱悲笑起來,慘聲道:“大娘有所不知,我跟江石相熟,與他家卻是非親非故,我是不祥之人,怎好去江家拖累人家的安生好日?!?/br> 施老娘按捺不?。骸靶±删沃劣诘搅诉@光景?” 付忱慘然道:“我娘親被我祖父祖母逼死,家中鋪面砸在手中,無人敢接,被各親眷掌柜刮騙了去,我祖父知道自己受了蒙騙,活活氣死,我祖母傷心受驚,也跟著去了。家敗光,人死絕,只剩我一個孤魂野鬼,死也不敢死,活也不敢活。大娘救錯了我?!?/br> 施老娘不曾想短短時日付家出了這么些事,看他有如一捧死灰,將臉一板,道:“付小郎,你我也算有緣,先頭我孫女兒跟江石賣湯,蒙你出手,買了湯去,后頭江石又結識你爹,江石是我孫女婿,我這個臟婆子也算得你長輩,倚老賣老,說你一句:你這冷灰死火的,家中沒了的親人,縱是死了也不安心,你那些親眷喪良心,你就甘心由著他們人模人樣?別人將你踩到底,你就不知道還手的?” 付忱愣了愣,戚聲道:“左右死光斷絕了,等著陰司斷是非罷?!?/br> 施老娘道:“胡說,你才丁點大,比我這快死的都不如。想想你死去的爹,死去的娘,可愿你這不死不活的模樣?” 付忱苦笑搖頭道:“我該是什么模樣?” 施老娘道:“你來村中可見到村口那老樟樹了沒?百年了。你要好生活著,遮得烈陽,擋得風雪,捱得雨雪。你一個人,連棵樹都不如?” 付忱聽了這話,像是挨了一記,忽得起身推門沖進秋雨中,頭也不回地跑了。 第129章 一去一歸 付忱這一跑,險沒把施老娘嚇出三魂六魄來,她言話雖然酸刻了點,自認也沒甚大錯,這后生怎就跑了出去。這……這……身上衣裳又單,又染了風寒,這一跑,別個出了事,啊呀,她老婆子怎么跟江石交待? 施老娘想追,外頭風驟雨,白蒙蒙一片,看都看不清,哪里還得見付忱的身影,皆之她年老腿僵,也惜命,哪里敢去外頭找尋。只好,在灶間來來回回打轉,又暗罵葉娘這死丫頭誤事,去了這般久也不見回來。 阿葉也是有苦難言,一身狼狽。村道被雨一沖,又濕又滑,阿葉心焦之下,狠摔了一跤,腳踝扭了一下,痛得她直掉眼淚。雨大阻路,腳又傷了,家中進的還不知是強人還是落難人,阿葉憂怕不已,強忍著腳傷一步一拐挨到江家。 到了江家,偏江大不在家中,江泯去鄰村讀書,入秋后他自行翻山或搭同村打魚的小船去學堂,不過,三家村沿水而居,常有小童溺水喪命之事。江大看雨大,又親去鄰村接江泯。 江娘子聽到敲門聲,還當是江大回來,不曾想卻是滿身泥水、狼狽不堪的阿葉。阿葉見著江娘子,又是哭又是笑又是急,斷斷續續將事說了。 江娘子暗道:卻是不湊巧,偏夫郎去接小郎了。不過,她極為立斷,與阿葉道:“不管是不是我家客,防人之心不可無,我與你一道去,順道請了里正同去?!?/br> 阿葉一味點頭,又拖著腳慌慌張張的往家趕,江娘子雖見阿葉傷了腳,到底不敢耽擱,取了雨具,想想又藏了一把尖刀在腰跡,與阿葉敲開里正家的門。里正大驚,三家村十來年沒聽過有強人出沒,又聽阿葉雖那強人暈倒了,便疑施家大驚小怪,只事關人命,不敢大意,叫了大兒小兒同去。 他們到時,施老娘還在灶間來回倒步呢,見江娘子一行人,不待與里正說話招呼,先與江娘子歉疚道:“侄媳,老婆子對不住你,那后生不是什么強人,是付家的小郎君,他家遭了事,來村里尋你家大郎的,老婆子嘴欠,三兩句把他給擠兌了出去,這急風大雨的,他又有病,這可如何是好?!?/br> 里正才不管什么正的副的,不是強人就好。江娘子安撫施老娘道:“這如何怨得嬸娘,想來付小郎君家逢大變,心緒激蕩,尋常話語于他卻是大不相同?!?/br> 施老娘自責道:“這這……我這么一多嘴,他人跑了,別出了事?!?/br> 江娘子也有些為難,江石雖幫著付家料理付和生的后事,江付兩家卻無有交集,縱有結交之心,偏那時付家家事未了,江石又緊隨著與阿萁一道進京去了。江付兩家的事便暫且落下,江娘子都沒有見過付忱,連他生得什么模樣都不知道。 只是,置若罔聞未免涼血,便托了里正找尋,道:“煩請里正點幾個青壯冒雨在村中前后找上一找,家中愿出一壇子好酒,再每人百錢酬謝?!?/br> 里正邊想江家果發了財,邊應答下來,回去找了衛小乙讓他去找幾個壯力在村中翻尋。那幾人聽聞只冒雨在村中這一畝三分地找上一找就有百錢,哪有不依的。衛煦得信掛念阿葉,偷摸著跑到施家來,見阿葉淚汪汪地坐在堂屋那,心疼得直打揪。 施老娘這時方松了口氣,忽聽得小四娘的啼哭聲,方想起叫陳氏藏在屋中呢,叫開門,阿豆竟在床鋪上睡著了。 江娘子與施老娘坐一道說著話,二人都有些感慨,那付家何等人家,一敗落竟是整個船底朝天,撈都沒處撈去。 三家村不大,幾個青壯翻找了一遍,連著山腳都不曾放過,山中這等雨天哪敢進去,一一回來說無有人影。里正有些奇怪,這人藏了哪處去?聽施老娘還是個病人,恁得會跑會躲。 江娘子無奈,道:“山林幽密,他有心要躲藏,如何尋他去?” 施老娘咂咂嘴,念幾聲佛,道:“許另有造化呢?!?/br> 江娘子等江大歸來,取酒取錢答謝了村中青壯,又與江大細說了此事。誰知,等人散去,江大面色凝重,與江娘子道:“我和小郎回時,在水道上與一般船迎頭撞見,那船中似坐了個小郎君,撐船的那人短衣赤膊一身花繡,體格強健,很有幾分像草莽強人?!?/br> 江娘子微怔,細聲道:“他們既已離去,我們只當不知,夫郎下次去桃溪,再打聽打聽付家的事?!?/br> 江大點頭應下,又道:“我估算了下時日,大郎他們怕是快回了?!?/br> 江娘子嘆道:“真個不落巧?!苯€與他們說過,等付忱養好身,付家事定,他要請人回來一道吃酒。誰知…… 他們夫婦掩了話舌,將這事摁下不再提及。江大再去桃溪時找到幾個故交打聽,回來與江娘子道:“付家事里頭,好似有桃溪明府的手筆?!?/br> 江娘子搖了搖頭:“大郎歸時,與他說一聲?!?/br> 阿萁與江石坐船歸時,棄了沈家的大船,反另顧了一艘小船,帶著禹京置下的衣物器皿順風順水回來村。 在碼頭戲耍的村童看到船來,一擁而上,每人得了一把酥糖,一眾村童捧著酥糖,歡天喜地往村中跑,紛紛叫嚷道:“施家的萁娘和江家的江石回來,坐著好船,穿著好衣,還與我們好些酥糖,定發了橫財?!?/br> 村人驚聞,一傳二二傳三,有空閑都出來攔道湊熱鬧,眼紅的,打探的,道喜的,說是非的,寧靜小村倒似鬧哄哄菜市場。 還是衛小乙與江大聞訊而來,趕走了圍觀的諸人,護著江石和阿萁到家。阿萁寒天出了一層薄汗。 施老娘看他們帶回好幾擔事物,將人迎進鬧,“呯”得一聲關上院門,杠上門栓,沖外喊道:“都家去家去,跟你們有個屁的關系?!?/br> 有關系的江二娘子雙眼紅得只差沒滴出血,心肝油煎似得疼。 阿葉跟陳氏在屋里跑出來,淚汪汪地拉著施進和阿萁。阿葉心疼meimei辛苦,道:“萁娘瘦了……” 阿萁拉了阿葉的手,站到她身邊比了比,笑道:“阿姊,我瘦了,還高了哩?!卑⑷~依她的心意,比了比,果然高了一點。 施老娘再旁嫌棄道:“唉喲,一個小娘子,高瘦跟條麻桿,有甚好的?!庇謫査麄兛捎眠^飯食,張羅要做飯。 阿萁拉住施老娘,道:“嬢嬢坐下,你好長時間沒見你二孫女,心中有沒有想念?忍心不多看幾眼,反倒去灶間燒飯?” 施老娘大吃一驚,想著孫女兒在外走了一圈,臉皮都厚了幾分,道:“施屁,誰想你?你肚子不餓,你爹,大郎也不餓不渴的?” 阿萁挨了一頓罵,笑嘻嘻躲在一邊,又看陳氏,接過大了好些的四娘在懷中,小四娘養得肥白,沉沉壓手,沖著阿萁吐著泡泡。阿豆被擠在外頭,大急,好不容易挨到阿萁身邊,扯扯她的衣角,急問道:“二姊,你應了我,要帶禮給我的?!?/br> 施老娘一巴掌拍過來:“你姊姊剛進家門,連口水都沒有吃,你倒要起來禮來,怎得,欠了你?” 阿豆將嘴一扁,委屈得不行,施進近兩月沒見妻娘三女,心中想念,看阿豆挨了一記,不敢說自己老娘不對,忙拿出兩個撥浪鼓,一個給阿豆,一個給還在襁褓中的幼女,笑道:“都京的玩意兒,上頭的紋都不一樣?!?/br> 陳氏夫歸女回,滿心歡喜,哪里在意這些身外物,接過撥浪鼓搖了搖,逗得小四娘咯咯直笑。阿豆拿著手里的撥浪鼓,呆傻了片刻,更加委屈了。 阿葉懂事地去做酒蛋,施老娘搬了椅凳,一行人說笑解乏熱鬧了好一陣子,江石這才起身告辭道:“伯嬢,進叔進嬸不要留飯,我遠歸,還沒進家門,實在不該?!?/br> 施老娘笑道:“應當的,你們快些家去,打點一下,明后日我們兩家一道坐下說笑吃飯?!?/br> 江大道:“行,到時再叫上衛兄弟家,一塊熱鬧一番?!?/br> 阿萁和江石這些時日長長相對,乍然分離,很是不舍,墜在施老娘身后,悄沒聲地送江石和江大出門。施老娘倒了倒眼珠,當沒見,到門口與江大道:“侄兒,萁娘這趟出門,他爹雖也跟著一道謝去,只村中嚼舌的多,不如挑個吉日將大郎跟萁娘的親事明了?!?/br> 江大喜道:“嬸娘說得正是,先將親事定下?!?/br> 阿萁沒想到施老娘竟說起自己和江石的親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大恨自己跟上來做甚么。江石卻感喜從天降,也顧不臊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萁娘,跟施老娘道:“伯嬢,后日就是吉日,不如……” 江大斜眼兒子,大掌拍在他肩上:你這也太急了些。 果然,施老娘掛下臉,皮笑rou不笑,道:“大郎啊,你們這長途遠路剛回來,腿酸人乏的,多多緩解幾日,再者,定親也要請了媒人來,哪有這般慌急的?!?/br> 阿萁實在撐不下去,轉個身,逃似得走了。 江石也自知有些唐突了,不過,他早翻遍了黃歷,熟記吉兇各日,定能選個又近又吉的好日子。江大大敢丟臉,扯了江石趕緊回家,定親又不是救命救火,像江石這樣恨不得吹口氣親事就定的,也忒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