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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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老娘又道:“老婆子不愿死后墳前沒碗涼漿,兒媳連生了四女,這下一胎有沒有還兩知,是男是女又是兩知,老婆子總要先另作打算?!?/br> 黃氏掐著自己的大腿,按下話頭,只盼著施老娘先提過繼的事,連著許氏都有些恍惚。 誰知,施老娘卻道:“我想著小四娘就好好養,充當男兒留在家中,將來招個女婿上門,得一男半女的,也好承香火。這是我老婆子一個人的想頭,我兒和我媳那邊我還不曾問過,想先問問兩個老jiejie,這主意可還使得?” 第91章 冷血熱血 許氏整個人如坐針氈,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她豈有不知施老娘為何特特留下她,說這一番似是而非的話。 施家生了小四娘,自己幾個兒媳沒少幸災樂禍,一個一個開始懷揣著鬼胎,一言一語里多少流露出想將自己的兒子過繼給施家的打算。她們就如聞著血腥味的螞蟥,迫不及待地要趴在施家的大腿上,吸幾口血,飽自己的肚。 許氏自家沒這個念頭,但她仍舊面紅耳赤,三媳懷有這等心思,她為長,只當是她們背地的小心思,她也彈壓得住,大可當無事發生??墒撬?,連著施大都有這意頭。 一母同胎本是骨rou相連,但是,翻起臉來,哪里還認得手足兄弟。施大這一輩子就沒在施二面前抬起過頭,施二又命短,那些不滿,那些不足,那些自卑,攢在施大的心里生出根,抽出芽,長出令人厭憎的枝丫。 再者,窮啊,人窮志就短,為田為地為衣為食,施大對自己手足留下的孤兒寡母鮮少關照,非但沒有關照,還想坑點地來。無奈,他的弟妹是個潑辣婦人,施二在世時,雖有幾分厲害,倒也不似后來沒臉沒皮,一不順心撒潑打滾無所不用其極。 施大因此非但沒占得便宜,還惹了一身的sao,村中里正還特地尋上他,旁敲側擊叫他不要欺侮弟媳侄兒。施大哪敢和里正犟,又怵了施老娘,自是偃旗息鼓,兩家鬧一場,隔鄰居卻是后腦勺相對,直到辦喜宴,兩家這才重又開始走動。 只是,鍋碗有縫,再怎么補也有老大一道疤,施老娘對施大一家心懷宿怨,施大心中又豈能自在在,眼看著施老娘和施進日子越過越紅火,他更是抱起頭宿在那,一動也不動。 誰知,他這個侄兒,竟是個斷子絕孫的命。 施大又活絡過來了,施二是他親兄弟呢,哪里能讓他斷根的,過繼一個孫子給他家也不為過。他有心,兒子兒媳也有意,施大在許氏面前也流露出話音來。 許氏是婦人心腸,自己兒孫平白送他人,她哪里舍得,可是,真個事到臨頭,有施大在那拍板撐腰,她舍不舍得的,哪里又夠上份量。 眼下施老娘直白開口論起這事,許氏只感臊得慌,自家那點齷齪心思被這么攤開來晾曬開,一一都是歪心腸。 許氏坐立難安,黃氏倒還兩可,她是一心為著陳氏著想,招婿也并非不可行,到底不如自己生個兒子來得可靠。 小四娘還小呢,能不能養活還是兩知,離長大成人還有十幾個年頭,世事難料,誰知又會生出什么事?自家女兒在施家,真是一條腿立著,晃晃蕩蕩立不穩啊。 施老娘本就是厲害的,捏著陳氏的把柄,以后哪有半分陳氏說話的份?有兒子傍身,腰粗喉嚨大,有依仗才有膽氣呢。 黃氏咂咂嘴,笑道:“親家怎就想得這般遠,隔年隔月的,還早著呢。這招婿,好便了,萬一招個白眼狼回來,那又如何是好?!?/br> 施老娘嘆氣:“那也是命,養兒也有壞了心腸靠不住的,有那些個養了賊兒偷子的,能圖他們養老送終,別個祖墳都給刨了去?!?/br> 黃氏笑:“這縱有,也是稀奇事,少著呢?!?/br> 阿萁給他們添茶,插嘴道:“前兒我還聽說一樁官司呢,有戶人家生了不肖子弟,因為賭輸了家底,走投無路,將自己爹娘攢的一罐銅鈿給偷了去。他爹娘只當招了賊,就報了官,明府七查八查的,誰知查到他兒子頭上,竟是個家賊呢?!?/br> 黃氏暗恨阿萁使壞,笑罵道:“你小兒家家的,哪聽來的胡編村話,怕不是逗人樂的?!?/br> 阿萁也不與她辯真假,抿嘴笑道:“真真假假的,我真個不知,他們這邊說,我便這般學,不過,回頭細想想,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這等也未可知?!?/br> 黃氏拿她無法,又不好當著施老娘的面罵她的孫女,半真半假與施老娘抱怨,道:“你家這二丫頭,越發油嘴滑舌,就會哄人說笑?!?/br> 施老娘也與她笑:“不瞞親家,我家這四個丫頭,最小才幾天,還不知什么性子,前頭這三個,倒是二丫頭隨了我,生就不討喜的嘴?!?/br> 黃氏在肚里將施老娘罵了一遍又一遍,真是賊嘴老婆子,你說她隨你,又說她不討喜,我是應你還是駁你,真是嘴里就沒順人心的話語。她動了動嘴,瞍一眼許氏,她與陳氏說的打算,當著許氏的面卻是不好明說的。 施家親眷里,能過繼的也只施大家,假意要了人兒郎來引子,這話明說豈不結了仇?還是要私下與施老娘說道說道。黃氏假笑道:“親家一向掌著門柱油鹽的,一慣又有主意,這等事自家做主便是,哪里用得與我等沒見識的相量?” 沒見識的許氏了挨挨蹭蹭起身,跟著勉強一笑,道:“弟妹自家做主,刀沒割自家身上,哪里又知疼痛,我們外人不知里頭輕重,說了也是不痛不癢一句話?!庇中?,“在弟妹吃人肚皮圓,我得先家去給我老伴張羅些飯食,你是知他的,屋灶間的事,他不會動彈半個指頭?!?/br> 施老還沒說話呢,巴不得她走的黃氏先搶聲道:“唉喲,這可怎生好,大伯也不過一道吃席,我親家豈會少他一別碗筷的。我家老伴也是個橫草不拿豎草不沾的,家中沒備下飯食,怕是要飯死道旁,嫂子快家去煮碗湯面熱飯,省得餓到大伯?!?/br> 許氏聽她夾槍帶棒的,又添幾分羞臊,她家與施老娘一家的那點污糟事,哪里瞞得人,黃氏這不不拿來說嘴堵她。奈何她家理虧,半分也不好還嘴,拉扯一下嘴角對施老娘道:“那弟妹先忙,我先家去,明日再來幫忙?!?/br> 施老娘起身道:“不敢留嫂子,骨rou親戚,也不相送,這幾日家中有事,多虧了嫂嫂相幫?!?/br> 許氏埋著頭匆匆走了,她一走,黃氏放低聲對施老娘道:“親家,你那大伯還是這般不講究,侄兒家洗三,他跟尊佛似的不來吃席,還要勞他老妻特地做飯食與他吃,盡做這些羞于出口的事?!?/br> 施老娘冷哼一聲:“便是這樣撩不上筷的人,理他作甚?白惹自個生氣?!?/br> 黃氏看四下無人,與施老娘說了自已的計算。 施老娘嘆道:“親家也是一片好心,不然也不會說等掏心掏肺的話,只是,這命里有時終會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何苦做這等虧心事,再者,這熱灰的里熟栗子,燙手,哪容得你說拿就拿,說棄就棄的,歪歪纏纏的繞不清楚?!?/br> 黃氏猶不甘心,道:“有自家的兒孫才是兩全?!?/br> 施老娘卻不松口,道:“那還不如多燒香多拜佛,說不得老天開眼送個金孫來。老天終是長著眼,做多了虧心事,哪里還會看顧你。親家也是理佛的,哪里不知里頭的道理?!?/br> 黃氏老臉一紅,拜佛時哪個不誠心,再看那眾生,又有哪個沒點私心宿怨,嗔念貪忘的。 施老娘堵回了黃氏,又當面鑼鼓告訴了施進與陳氏,施進自是千肯萬肯,陳氏倒有些品不出滋味,似是松了一口氣,又似是有些不足,東西不靠,倒讓她患得患失,最后也只是幽幽嘆口氣,暗嘆自己命苦。 阿萁卻著實大大松了一口氣,牙一咬,心道:事在人為,只要自己腰桿硬,就不怕他人欺了自家。沒有兄弟依傍,他們姊妹齊心,不怕走不出一條道來。比她們家難的,莫非就沒有?別個能活出人樣,她們自也能。 江阿兄,想來也會贊同她的想法…… 阿萁一思及此,有些怔愣出神,她娘親早產,接二連三亂糟糟的事,一時倒無閑暇掛心江石,等得心下一松,想起遠行之人,頓感牽腸掛肚再難放下。江石在,她的心事,她的打算,都有可傾訴之人,江石又懂她知她,哪怕只言片語,也能暖心肺肚腸。 就是不知,江石現在到了何處,過了多長彎彎繞繞的水路。 施家這邊風漸平,浪漸悄,許氏家去后卻是手軟腿酸提不起勁,眼看施大與三個兒媳話里話外,還打量著施家過繼,她不禁又是煩躁又是無力。當下冷聲道:“快快別打你們的如意算盤了,你們堂叔家壓根沒這心思,你們嬸娘打定主意,想著以后招婿上門?!?/br> 一席話說得一屋子鴉雀無聲。 施小八立在一角呆呆愣愣的,整個人好似拋在冰水浸了浸,又被撈出來放油鍋里煎了煎,又冷又熱,又痛又委屈,只想躲在哪處悄悄哭上一場。 另一又哭又痛的卻是他的娘親施常娘子,她呆坐在那:怎就不想過繼呢?上門婿有屁個好,過繼侄兒,也是一條藤上的血脈。 施貴娘子看她青青白白咬牙切齒的模樣,暗暗好笑,立在一旁拔下頭上的一根木簪子,剔剔牙,撓撓頭皮,譏笑道:“這過不過繼的,我倒兩可,這成了自是心歡喜,這不成也是尋常,倒不是有些個人,一門心思往這上鉆。也不知是怎么教的子,撲上去,跪在地上就喊了娘,巴不得離了家中這草窩?!?/br> 施常娘子一愣,不知她在說什么。 施小八卻是兩只眼赤紅赤紅的,鼻中噴著粗氣,他小小年紀卻知難堪羞辱,本就失落傷心,哪聽得這般刺耳的話,他性子又急又躁又橫,平素又不喜這個陰陽怪氣的三嬸娘。從地上蹦起來,伸手就推了施貴娘子一把。 施貴娘子猝不及防,唉喲一聲跌倒在地,整張臉煞白煞白,身下滲出一灘血來。 施貴一驚之下跳將起來,劈手就給施小八一個耳光,口中怒道:“好個狠心毒辣的小兔崽子,你三嬸有身孕,你這是要害死人?!?/br> 施小八一只耳朵嗡嗡作響,眨眨眼,一屋人影亂晃晃,亂亂糟糟糕跟蒼蠅似得嗡嗡響個不停,他卻聽不分明,只看眾人搶的搶,打的打,哪個跟個也分不清。一只胳膊不知被哪個一拉,身上又連挨了幾下,這下連哪里痛都不知曉了。 他抱著頭在地上窩成一團,耳朵好似清明了幾分,他聽到他爹施常厲聲喝道:“三弟放心,弟妹有好歹,我讓小八給她償命?!?/br> 施小八只覺一片荒涼,他偷偷抬起頭,他看到許氏撲上來,邊哭邊哀聲求道:“你們真個要打死他?你們真個要打死他?” 他會死? 是,他會死。 施小八惶恐地想。 可他不想死,他想活著,好好活著,有好衣有好食有出息,他不想死。他不知從哪生出的一股力氣,身一矮從一片雜亂中掙脫了出來,頭也不回地躥向院外,往著山腳下奪命狂奔。 第92章 血親可棄 施小八跑了,跑得無影無蹤,屋中卻一無人關心,只失了臉面落了錯處給三弟一家的施?;⒅樧妨藥撞?,口內一聲一聲地要打死施小八。 許氏急得團團轉,又掛心小孫子,又懸心三兒媳,她看著屋內亂糟糟一團,拍著腿嚎道:“這是作甚啊,人命要緊,快快,快快,送了三兒媳去郎中那?!?/br> 暴跳如雷與施常娘子吵成一團的施貴這才回過神來,一把抱起痛得快要暈厥過去的妻子,往江白術那趕去,血,一路滴灑過去,紅得令人心驚rou跳。 許氏與施常夫婦一起趕了過去,家中留下死水一灘的施大和施富夫妻守家。 施富的妻子立在門口往院外張望了幾眼,道:“小八這狼崽不知躲哪去,怕不是要藏上一晚,丁點大,倒是心狠手辣?!?/br> 施富倒說句公平正理的話,道:“八郎哪里知道弟妹懷有身孕?!?/br> 施富娘子一挑眉:“他知不知的,這樁禍事總在他的頭上,我看啊,也該拔拔他的牙,小七可沒少受他欺負?!?/br> 家里出了這等事,哪怕兄弟間再不和睦,施富也覺煩躁,橫一眼自家娘子,惱道:“這平日爭爭鬧鬧的,你捶我我捶你,今日吵明日好,有甚好說嘴?!?/br> 施富娘子呸了一聲:“就你好性,爛泥似由人拿捏?!彼值罐D眼瞥一眼旁屋,她家個公爹倒真個沉得住氣,出了這等大事,他還安生在那坐著呢。 江白術走街郎中,醫術本就是尋常,村野大夫家中也無齊全的生熟藥,他看了施貴娘子兇險,熬了一貼藥,與許氏等人道:“且把藥吃了,能止血便了,不能止血,去鎮上醫館才是正經?!?/br> 許氏邊擦淚邊念著造孽,人命要緊,銀錢也要緊,鎮上醫館不生不熟,不拿銀錢去,誰個給你救救治,可施大家,哪有積余,至多余得十幾個錢,趁年趁節買點葷腥打打牙祭,平素都是淡飯就淡菜。 窮人家,得不是病??!何況施貴娘子的景況,沒個幾兩銀子,枉談救命。許氏無法,一步三哆嗦去了施家。 施大家吵鬧成一團,施老娘等人早聽得動靜,卻沒聽分明,好似施小八又闖了禍。施小八挨打那是家常便飯,他爹娘打得兇,他嚎得也響,聽多了,自是當他尋常。 只阿豆躲在灶間偷吃口點心,聽著施常的喝聲,好整以暇等著聽施小八的哭聲,七等八等,竟是沒等到,歪著頭大為疑惑不解:怎么不哭了?莫不是打得不痛? 施老娘等直到許氏上門邊老淚縱橫邊紅著臉與他們借銀,這才知曉竟出了這等大事。 “弟妹,我實是不得法,命再賤好歹也是條命,總不好眼睜睜看著她死。里頭又有小八,他雖魯莽到底不是有意,小小年紀背上一條人命,哪里還得活?”許氏掩面泣道,“家中艱難,一年沒得余,將將活著喘氣,不得已,只好求到弟妹頭上,我知道弟妹也難……只是,只是……我實是想不起哪家可以求的?!?/br> 黃氏躲在陳氏屋時貼著門板偷聽,聽得兩邊嘴角直往下掛,真是好的半點沾不上,壞的泥腥點子似得后腳板甩到后胸勺。 施老娘也不過片刻的猶豫,返身進屋抱了五吊錢給許氏,道:“救人要緊?!?/br> 許氏接過錢淚如雨下,啞著嗓子道:“弟妹放心,田里稻熟,這錢定還給你?!?/br> 施老娘略一點頭,催道:“大嫂先去救命?!?/br> 許氏心下感激,雙唇抖動那個謝字堵在嗓子里出不得聲,要說謝,嫌言輕,欲待不說,臉上都過不去,半天也不過擦著淚,踉蹌離去。 阿萁皺眉:“大嬢嬢家竟出了這等樣事?!?/br> 施老娘厭惡道:“大的小的都可惡?!?/br> 阿葉則好奇地偷看了好幾眼施老娘,心想:嬢嬢與大嫌嫌家有嫌隙,本又好財,這回竟這般大方。 施老娘與阿萁道:“這人活世上本就是苦事,總有一二急事,該搭手還是要搭起一把,太平日理他們死活?!?/br> 阿萁點頭:“我知嬢嬢的理,從來都是救急不救窮的?!?/br> 施老娘道:“正是這個理?!?/br> 施貴娘子那血仍是不止,施家灰暗著臉,借了條船送人去了鎮上。施老娘見出了這等大事,不好不聞不問,便遣施進去看究竟,施進跑了一趟鎮上,才知人是救回來了,懷的這一胎是保不住了。施常夫婦縮在那恨不得把頭都縮進去,施貴在那痛不欲生,活似被摘了心肝。 施小八仍舊不見蹤影,許氏暗地松了口氣,農家小子皮實,又是春去夏至之季,不怕尋不到吃食,在外頭躲幾天也好,等過了這刀鋒口,吃打一頓也便罷了。 誰知等得施貴娘子被移回家中靜養,小八郎依舊不見影跡,許氏這才慌忙起來,施常夫婦猶自喝罵不休,心里也有點七上八下,施富夫婦也跟著露出慌急樣,只施貴婦人咬牙:這是報應呢。 暮春的陽光烈得仿如酷夏,曬得葉子打著蔫,發根一溜細細的汗珠子,爬在頭皮上,鉆心地癢。施常夫婦在村中找了一圈,沒找到兒子,悻悻回家,越發恨得要抽施小八的眼。唯許氏,一眼一眼看著日長,看著日移,看著日落,看著太陰輪換,看著樹影動,她的小孫兒依舊沒有回家。 許氏鋪了涼席在院中,枯坐在地,將將湊和一夜,好似偷了一覺,又好似不曾合過一眼,她還是沒有等到小八歸家。 許氏著了慌,將萬事拋在了腦后,先敲開了施家的忙,哭訴小八幾夜沒有回來了。施進大吃一驚,道:“伯娘,雖說這時節山中野獸吃得肚圓,一般不傷人,但是草長葉茂,或是迷了道或是跌在哪處,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你們竟也由他避在外頭?” 許氏欲哭無淚,腫著眼無措問:“這可怎生好,我的小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