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白紙鳶一直乖乖坐在外面的長凳子上不敢動,班主任沒帶人出來,她就不能走。 后來她們出來,班主任這才告訴她沒多大事,說都可以走了。 白紙鳶長舒一口氣,坐在長椅上低著頭好半天都沒力氣抬頭。 直到——她的頭發猛然被揪住,撕扯的疼痛從頭皮陣陣灼燒著升起,白紙鳶低聲驚叫卻被人捂住。 一抬頭,她便看見眼神惡毒的花雨棉,半張臉還打著繃帶。 她看見抓著自己的是花雨棉的小姐妹,而花雨棉惡狠狠的瞪著她說:“給我打她的臉,狠狠的打,不打出血不許停!” 這話一出,白紙鳶嚇的不行。 小臉煞白,她奮力抵抗。 “花雨棉,你以為你今天對我下手班主任就查不出來是誰做的?” 花雨棉冷笑:“查出來那又怎樣,你把我的臉刮花了我就不能打腫你?我今兒就是打你了又怎樣,班主任明兒還能讓你打回來?少廢話,你們快點?!?/br> 她一個勁催促,就在這時,章梓瀾趕上來了。 她一見白紙鳶這樣被拖著往沒人的地方走就知不妙,當下就要叫人。 白紙鳶剛喊一聲:“梓瀾!”嘴巴就被捂了起來。 有人狠狠扯住她的頭發。 疼痛感加劇。 “叫,你叫什么叫,你以為你叫就有人來救你?這醫院人生地不熟的我勸你省點力氣,你這個一臉純情的臭/婊/子?!?/br> 白紙鳶竟然不知道她們對自己的惡意如此大,頭發被扯的生疼,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正當她要被拖走的時候,忽然砰的一聲響,醫院大門被猛地踹開。 所有人同時回頭,白紙鳶見花雨棉的神情猛地一震,握著她頭發的力道也松了。 她趕緊轉身就要走,剎那看過去時。 便瞧見那位一身黑衣,如同羅剎幽冥的郁晚。他當先大步走來,臉沉的如冰一般,而隨著他的進入,身后人絡繹不絕,一個個森冷沉默,跟著他的腳步往花雨棉這邊而來。 那時花雨棉覺得,自己仿佛掉進了無間地獄。 而郁晚,就是那厲鬼邪神。 第21章 給我哭21 郁晚的臉色非??膳?,尤其是看見白紙鳶被那兩個人扯著頭發而疼的變了臉色的樣子。 他戾氣四散的走過去,將白紙鳶搶過來護在懷中。厲聲低叱道:“滾遠點?!?/br> 花雨棉她們幾個全都愣了,都不太明白為什么郁晚會突然出現。她驚嚇之余腦子還算夠用,立刻怒目瞪著站在一旁的章梓瀾。 “章梓瀾!”花雨棉咬牙切齒,“你告密?” 章梓瀾其實不光長的像個男生,性格也像,更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她一個人的時候若說還有些顧忌,現在郁晚他們來了她是半點也不怕。 “就是我說的怎么樣,我喊郁晚來的怎么樣?你們要打人還有理了,不把郁晚喊來你們還想怎么欺負鳶鳶?!”章梓瀾瞇著眼,越說越來氣,“鳶鳶平時性格那么好,你們誰見過她和別人生氣打架動手的?花雨棉你莫名其妙自己臉出血就指認鳶鳶,鬼曉得你那個臉到底是怎么花的,今天早上一來你就帶個口罩,你那傷疤是早就有還是真是被鳶鳶弄的都是個問題。誰知道你是不是借題發揮,想搞我們家白紙鳶!” 章梓瀾這段話說的氣都沒喘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這話說完,花雨棉眼神好似有些躲閃,稍稍偏了個頭,她忽然撞進郁晚深潭似的眼底,驚恐之色驟然浮現在臉上。 然后她拼命的搖頭,咬牙切齒的對章梓瀾說:“你不要亂噴人,白紙鳶傷了我是有目共睹眾所周知的,白紙鳶自己都沒反駁,你在這顛倒什么黑白!” 章梓瀾冷笑一聲:“我說什么了你就這么激動?!?/br> “夠了?!庇敉淼?。 聲音實在是聒噪,花雨棉眼含清淚,看上去好不可憐,只可惜臉上那白色紗布瞧上去多少有點影響形象。若是別人看了估計會心疼,但很不巧的是,她面前站的是郁晚。 他可沒有什么憐香惜玉的概念。 郁晚看也沒看她,執起白紙鳶的手,仔細看了看。 白紙鳶的手又小又軟,白如細瓷,握在手中真真柔若無骨。郁晚本意是想看看她有沒有受傷,結果眼角瞟到白紙鳶忽然通紅的臉,心下起了些戲謔,故意捏了捏。 手心傳來力道,白紙鳶想抽回去,郁晚不允許。 “喂你,放開,這邊人太多了?!?/br> 眼角的紅痕還沒下去,白紙鳶又驚又怕的樣子看的郁晚十分想欺負她。但又實在心疼,最終郁晚還是放下手。 郁晚是個十分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的人,尤其是女人。 他根本懶得管花雨棉,于是他帶著白紙鳶當先走了,臨走前,他眼角的冷意刮過花雨棉的臉,視線又落在跟來的人群中的女人身上,給了她一個眼神,女人得到示意,點點頭。 “我們走?!庇敉頂堉准堷S離開。 “可是,她還......我沒!”白紙鳶很著急,事情還沒處理完呀,而且好像真的是她不小心傷到了花雨棉,如果就這樣走了,會不會不太好。 “我知道?!庇敉硪贿呑?,一邊看了她一眼,“不需要你cao心,給我安靜點?!?/br> “郁晚!郁晚你等等!”花雨棉撞開人群,跑到郁晚面前,她忽然伸出手抓住郁晚的衣袖,瞪大了眼睛,聲嘶力竭,聲調全然帶著哭腔:“你為什么不相信我,你為什么問都不問就護著她,她這樣子有多少是裝的你根本就不知道!現在受傷的是我,是我!來醫院的是我,縫針的是我,都是同學憑什么你不相信我,我喜歡你她喜歡你嗎?我對你的真心你是當喂狗了是不是!她白紙鳶有什么好,憑什么你連聽都不想聽我解釋?!?/br> 他的眉頭皺得很深,尤其是衣袖被女人抓著,這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 郁晚黑白分明的眼珠藏在眼睫下,羽扇般的黑色睫毛緩緩抬起,露出冰涼又深邃的瞳仁。 他輕之更輕的冷笑了一聲,輕到嘴角的弧度幾乎看不出來。 “憑什么?” 他一點一點掰開花雨棉用力抓著他的手。 “憑她......是我女朋友?!?/br> . 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一句話不輕不重,醫院盡管嘈雜,但那圍著的一圈人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白紙鳶下意識的想拒絕,還不是!還沒有!他還沒開始追我我怎么就成女朋友了! 是準,準女朋友!還沒開始呢!啊啊啊啊...... 真是復雜!復雜的心情!白紙鳶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看看大家又看看郁晚,再看一遍下巴都快張的脫臼了的章梓瀾,最終露出一個比哭還奇怪的表情。 “我沒......”剛蹦出兩個字,肩膀一痛,白紙鳶齜牙咧嘴的往疼痛傳來的反方向躲,然而她卻忽視了反方向是郁晚的懷里! 所以,在大家的眼里,看到的是白紙鳶因為害羞而躲進郁晚懷中的一幕! 這... 這這這...... 還愣著干嘛,趕緊拍照?。。?!校園八卦第一手,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了呀! 花雨棉顯然被郁晚說出的這話震驚到。 她甚至還沒準備好露出什么表情。 這時,章梓瀾剛好出來補刀。 “喂,花孔雀,撞鐵板上了吧。人家正兒八經的男女朋友,男朋友不護著自己女朋友難道還護著你???你誰哦,小三?情人?臉皮還真夠厚,話還真敢說。呵呵?!?/br> 花雨棉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拳頭在身側捏的死死的。 她想沖過去對章梓瀾動手,剛邁出一步就被身邊姐妹扯住。 “花花,你冷靜?!?/br> 她們示意她看周圍。只見跟著郁晚來的那群人,面色皆不善,齊齊盯著她,仿佛她一做什么動作就會毫不客氣的阻止。 目視一圈,咬著牙關,她神色極為猙獰的看去白紙鳶。 “好,好?!被ㄓ昝奁ばou不笑,“你們干的好?!?/br> . 白紙鳶還是有點不太放心,一步三回頭的往后看。然而這時,郁晚早就將她帶出來了,身后不過是空無一人的街道。 章梓瀾回家去了。郁晚的朋友們也都被他遣散,現在深夜十二點多,這條路上只有他和白紙鳶兩個人。 脫下外套搭在她的肩上,白紙鳶好像在走神,她忽然一下抬頭,眼里還有絲迷茫。 “還在想?”郁晚問。 頓了頓,白紙鳶乖乖點頭:“恩?!?/br> “這是我長這么大,第一次傷到別人?!彼椭^,“還留了那么多血?!?/br> 郁晚沒出聲,就那樣在她身邊陪她走著。 “剛剛別介意?!彼鋈徽f。 “恩?”白紙鳶抬頭。 郁晚目視前方,“說你是我女朋友的事?!?/br> “……”白紙鳶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好,結結巴巴,“啊,那個,沒事,反正之前,哎呀?!?/br> 她揉著腦袋,捏著自己小臉,硬是把自己的嘴巴都擠得嘟起來。一緊張的時候什么動作都出來了。 郁晚稍稍一垂眼,就能看見白紙鳶一個人在那傻了吧唧的玩自己。 不著痕跡的,他嘴角的笑容一閃而過。 黑衣黑褲,黑發黑瞳,這一身還真是黑的徹底。 兩人無聲的走著,卻各自走神。 白紙鳶腦袋自然是亂成一鍋粥,花雨棉和郁晚的事足夠她煩。 “你今晚去哪了?”白紙鳶問,“怎么穿成這樣,還帶了那么多人,你不知道,你們一群人沖進醫院的時候好嚇人啊?!贝蟠蟮难劬υ谠律潞鲩W忽閃,她仰頭看郁晚的時候,白紙鳶不知道自己的模樣有多么乖巧。 “晚上遇到了點事,大家剛好都在,就跟我一起來了?!庇敉碚f。 “剛好?”眉頭一皺,白紙鳶心想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他那個樣子哪里像是剛好一起來,分明就像要打群架一樣的沖進來的。 她覺得這句話可信度為零。 不知不覺走到了魁街,二人站在她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