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不做人了、我有一個百寶袋、專撩女主白月光(快穿)、天價嬌妻:撒旦總裁的秘密情人、位面農場主的顛覆人生、重生頂流經紀人、清寥記、徐教授和她的頂流前夫、每晚穿到皇帝身上、憤怒值爆表[快穿]
畢竟,他們在商議著的一切,能叫一片荒蕪的廢土重新收獲豐年??! 看到這般熱火朝天的場面,再想到今晨在亭州城鬧得雞飛狗跳卻無功而返的孫林二氏與劉余陳趙幾家,不知怎的,龔明心中竟充滿了一種對比鮮明又啼笑皆非的感慨。 該怎么說呢?想搗亂卻怎么也搗不到要害上,或者說,這些關鍵點,還來不及被那些世家豪強知曉,便叫都護府的各位在不動聲色間擺平了。那些人此時恐怕還未死心吧,想著再蹦跶幾次吧,這樣的人,真真是……十分叫人心疼呢~ ============================================= 劉靖宇與孫洵當然不會死心!當然還要蹦跶了! 從茶樓回來之后,孫洵可再顧不上什么鮮嫩可口的新鮮貨色,徑自去了林氏院中:“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遷府城這樣大的事情!我身為一州簿曹,竟全不知情,那什么都護府就張貼了露布!這是要將我置于何處!” 林氏卻不動聲色收了自己手中的瑟,不必她多示意,自有靈巧的婢女知事地過來收起了這樂房中諸多珍貴的樂器,只留下些不怎么值錢的。 這舉動真是再有先見之明不過,孫洵氣急敗壞,林氏一語不發地看他砸了桌椅琴笛,她心中十分清楚,她這無用的夫君此時正在氣頭上,根本不想聽她說只言片語,不過是顏面傷得厲害,尋個發泄罷了。 直到滿地碎片,孫洵氣咻咻地喘息不停,累得不得不坐倒在榻前,林氏才緩緩道:“只是大人您不知道,還是所有人皆不知?” 想到當時情形,孫洵又不免再度咬牙切齒,還好知機的隨從上前代答,免去了叫他自述其事的尷尬:“大人今日去與劉大人在那新開的茶樓小聚,便見著了都護府在張貼那個露布,看模樣,劉大人先時亦不知情,都護府確是做得太過?!?/br> 林氏聽見這明顯的春秋筆法,不由一笑,自有婢女捧了茶案、泡好的清茶上來給她。 孫洵正喘著氣,林氏揮退了侍從婢女,淡淡笑道:“老爺與劉大人可是做了什么?否則,遷府城之事,如今都護大人在城外練兵,就算他們二人夫妻一體,也該由都護大人來宣布,司州大人絕不至于連這點耐心都沒有吧?!?/br> 孫洵不由略微窒了一窒,面現羞赧,隨即怒道:“豈有此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那陸岳氏得了宿耕星相助,弄那勞什子豐安新郡,水潑不進!人手都插不進一個!若真叫她弄成了,有地有人便有糧,有糧有人便能有兵!屆時豈還有我等立足之地!你還有心思墨跡這點破事!” 林氏起身賢惠地將茶盞親自端到了孫洵身前,這才叫他面色稍和,哼哼著將事情道了來:“我與那些泥腿子商議了,絕不能叫都護府將那些流民都攏走,因而我們免了三載賃資,誰知那些賤民當真是不識好歹,什么豐安新郡,不過是沙澤、徑山打爛了的地界!曼說與我三雍之郡的富饒之地相比,就是那些泥腿子的地盤也遠遠不如,偏那些賤民一聽說什么遷府城之事,竟真的相信這勞什子都護府能護他們太平!真是沒有半分見識!若真是打起來了,誰還顧得了他們!……” 孫洵恨恨地說了半晌,才發現林氏竟始終一語不發,他忍不住問道:“夫人,為今之計,可該如何是好?” 林氏掩了目中的不耐與諷刺,才抬起眼道:“老爺所做并無錯處,只是,豈不聞鄉人有云:打蛇不死反被咬?” 孫洵不由愕然。 林氏卻是面帶微微冷意道:“老爺與劉大人既是要搶那些流民,便是已經與都護府撕破了臉,所以才有露布之事,起初便不該只說什么免那三年賃資?!?/br> 孫洵愈加不解:“那該當如何?” 林氏道:“免什么賃資,那不過是誘之以利,可這些流民,已然被都護府的利所打動,老爺難道想讓更大的利去說服那些流民嗎?” 在林氏看來,孫洵與劉靖宇商議出來這策略簡直就是好笑之至,都護府要民心是因為都護府新立,全無根基,可是孫林二氏立足亭州多少年,盤根錯節的經營可不是只圖什么民心的,就是那劉余陳趙,立足之基又哪里是什么民心? 孫洵隱約間抓到了一點頭緒:“威逼利誘,既不能誘之以利,便該……哎喲,我現下知道了!我的好夫人!我這便去尋劉兵曹!” 孫洵匆匆而至,又匆匆離開,林氏面上卻絲毫沒有因為孫洵的茅塞頓開而有半分喜色,實在是,不論安民官的設立、還是遷府城之計,都叫林氏覺得,這位司州大人,是與亭州歷任州牧都截然不同的一個對手。 依世家大族的處事,費盡代價去樹敵,其實并不值得。 只是這個道理,她卻是懶得與孫洵多論,且走著看罷,她輕輕撥了撥瑟弦,神情間若有所思。 ================================================ 亭豐郡北,赤嶺郡,小關村。 嬰兒一直在襁褓里嚶嚶哭泣個不停,李氏抱著他在房中來回踱步,努力地 輕微搖晃著,希望能哄得幼兒莫再哭泣,屋外關狗兒卻是遠遠聽到阿弟的哭聲,一溜煙自外間跑了進來。 李氏見他雙手空空,不由擔憂地蹙眉:“怎么?” 關狗兒道:“拉糧的大叔這幾日沒來鎮上,阿母莫憂心,沒準他明日就來啦!阿父定會再托糧回來的!” 李氏舒展眉頭,哄著幼兒,卻對大兒子道:“粥放涼了,你快自己盛了喝吧,莫餓壞了?!?/br> 說是大兒子,其實也不過小小一個人兒,只怪她身子不爭氣,竟要這么小的孩子奔波cao心。 關狗兒瞇瞇笑著應了,卻是踮起腳尖先去瞅了瞅阿弟,看他哭得鼻子都紅,小小臉蛋皺成一團,關狗兒扮了許多鬼臉去逗他,小嬰兒哭泣止了一剎那,隨即又再度哭起來。 關狗兒也跟著皺了皺臉蛋:“啊呀,你這個不好哄的小東西!” 李氏不由失笑,這都是學的什么口氣,不由催促道:“我哄著他無事的,你快去喝粥吧,今日朝食都還未用哩?!?/br> 關狗兒恩恩應著,跑到灶邊舀了粥,一面端著稀里呼嚕地喝著,一面又悄悄瞅著不肯止泣的阿弟,眼中不知為何,十分糾結猶疑,好半晌,放下粥碗舔干凈,又舀了清水將殘水飲了,才悄悄摸到草榻邊,窸窸窣窣不知道在摸什么,才摸出小小一個拇指大小的紙包。 李氏哄了這半晌,也是精疲力竭,便將幼子放到草榻上,輕輕拍著。 關狗兒道:“阿母,你快歇歇吧,上次那大叔帶來的大夫不是說了,你可不能累著!不然又再請一次大夫了!” 李氏坐下休息,不由無奈:“莫說了,咱家可沒有那么多糧糟蹋的,我已經好了許多,就是不知你阿父在亭州如何了,唉,他托了這么多糧回家,他自己個兒也不知吃不吃得飽,信中倒是回得好好的……” 關狗兒一面應著,一面悄悄拆開紙包,瞅最后剩下的一點點白色小塊,他不由咽了咽唾沫,看著哭泣的阿弟,才艱難地塞到那張著的小嘴巴里。 哭聲不由一止,關狗兒笑彎了眼睛朝李氏道:“阿母你看,我哄著阿弟不哭了吧?” 李氏不由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卻難掩眼中酸澀,都怪她拖累了孩子,要不是她這身子,看病還花了那許多糧,不知能給他們換多少芽糖…… 便在此時,門板忽然被拍得震天響,被甜甜味道安撫、已經開始陷入夢鄉的小嬰兒“哇”地再度大哭起來。 關狗兒心怦怦跳,捏了燒火棍到門邊道:“誰?!” 門卻被外力猛然推開,他一個不防,冷不丁地坐倒在地,幾個人高馬大的漢子一擁而入,為首一人卻是村中一個名喚關七的無賴:“嫂子侄兒,你們的時運可來了!關大兄在亭州城中想賃劉家的地種,劉家大員外答應啦!嫂子還不迎一迎!” 李氏不由驚慌地摟著幼子拉起關狗兒,看著這幾個陌生人,眼中難掩無措:“我當家的去亭州了,我不曉得此事……” 關七卻是嘿嘿笑道:“嫂子莫怕,劉員外早同關大兄談妥了,你想想,劉家的地那都是整個亭豐最好的地,平素哪輪得到你們家來賃哪,還得多虧大兄在亭州得了劉員外賞識!只要賃上了,一年多少出產,定是叫侄兒吃香的喝辣的,再不愁吃穿!喏,這賃契都準備好了,只要你同兩個侄兒摁了手印便可?!?/br> 李氏先時茫然,聽得喏喏而已,劉家,那可是整個亭豐有數的豪強之族,他們家的地,在亭豐一眼都看不到頭,關大郎家確是排隊也賃不著,他們家去歲的最好的一畝地被是典給了劉家,差些的那兩畝,劉家都看不上。 這突然找上門來,簡直像是關大郎第一次托糧回來,像突然砸到腦門上的驚喜,猝不及防,可聽到后來,李氏卻猛然一醒:“狗兒和豕兒兩個也要摁?” 再不曉事,母親的天性也叫她對孩子之事猛然驚醒,賃地之事,為什么要叫孩子來摁手印,摁手印,終歸是叫她聯想到許多不好的事情上頭,她登時警醒道:“既是劉員外同當家的說好的,便叫他去處置吧,我一個婦道人家,當真不曉得?!?/br> 關狗兒揉著摔痛的屁股,卻一聲未吭,哪怕手被母親緊緊攥得也疼起來,他也只是緊緊盯著關七,這個人原先還想搶他們家的糧!如果不是那拉糧的大叔警告過他,說是官府都是有數的,要蹲大牢什么的,這不是個好人! 關七后面幾人已經不耐起來:“我們家員外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親自來cao心這等瑣碎之事,你們家當家的要從亭州趕回來,是他怕來不及才叫我等要你們先簽了的,待他回來也要一并摁手印的,識相的就趕緊摁了簽契,過了這村沒這店,若不樂意,我們找別家簽去,哼,我們劉家的地還會愁賃?!” 說著,這幾人與關七交換了眼神,便做勢要走出去。 關七連忙攔了下來,朝李氏道:“嫂子你當真是不識好人心哪!你也聽到了,乃是關大兄托我們先上門,你要不是樂意,劉家的地就要賃給別人了!到時候大兄若歸了家,你們卻沒地種,事兒可都是壞在你手上的,到時嫂子你可怎么給大兄交待!不是我說啊嫂子,老關家娶了你過門,沒干幾日活,你便一病不起,大兄家中原本也是殷實,連著三年兵禍,大兄把田典了都給你治,可沒半分對不住你,你卻這般坑咱們老關家……” 李氏立時身形有些搖晃,便有些站不住,關狗兒不由“嗷”地一聲撲上去:“你欺負阿母!” 關七一個不防,登時被撲個正著,抬手便是幾個巴掌打在關狗兒身上:“你個沒長幼尊卑的玩意兒!” 李氏連忙上前一把護住關狗兒,轉頭面色慘白地對關七道:“不過是先定下來的事,我來摁,狗兒和豕兒就不必了!否則,拼著對不起當家的,我也不能答應!” 關七登時便不耐煩起來,面上流露些戾氣,朝那幾人比了一個動手的姿勢,那幾人卻有些猶豫,關大郎的名聲在這十里八鄉還是有些的,屆時事情怕是不好收場,再者,看這情形,關大郎對他這媳婦還算看中,應不至于全然不顧。 為首那人咳嗽一聲:“罷了,我們不同你一個婦人計較,先摁了吧?!?/br> 李氏這才心中稍定,關狗兒不由出聲道:“阿母!” 李氏撫了撫他的額發,勉力一笑:“你阿父快回來了,莫怕?!?/br> 然后她的手就被拉著沾了印泥,重重印在了那寫滿字的紙上。 便在此時,門自外被推開:“媳婦!狗兒!我歸家了?。?!” 來人風塵撲撲卻難掩眉宇間的激動之色,卻在看到妻兒被關七帶著幾個陌生人圍著之時,不由眉頭一皺。 李氏仿佛終于找到了主心骨,抱著幼兒,與關狗兒一道上前:“當家的!” 關大郎扶了妻兒,難掩心中柔情,瞧著他們一個個都好好的,不免咧開了嘴一疊聲地問:“我托回來的糧你們都收到了?你身子有沒有好些?狗兒有沒有聽話?……” 關七咳嗽一聲,李氏才收了欣喜神色,怯怯地道:“當家的,你可回來了,他們說你要賃劉家的地種,我便摁了手印……” 看著媳婦指尖的紅痕,關七掩下心中怒意,捏了捏拳頭,反倒是沉住了氣向關七問道:“七兄弟,這是怎么說的,她一個婦道人家,病得連榻都離不了,能摁什么???” 關七卻是笑嘻嘻地道:“大兄自亭州發財回來了,這次帶了多少米糧歸家?這幾位可是劉員外跟前得用的咧,嫂子方才代大兄應下了,喏 ,大兄此次回來便不愁地種了!” 關大郎吃驚地道:“劉員外家的地?這平素也輪不到我家呀!” 關七一臉感慨地道:“可不是!多半是大兄你在亭州什么地方被劉員外瞧中了……” 關大郎面上流露出一些懷疑神色來:“她一個婦道人家賃的地可能做數?劉員外該不會反悔了又收回去罷?” 劉家那幾人先時一怔,隨即簡直喜出望外,他們收到族中這莫名其妙的指令時,便就是叫他們按著去亭州城的門戶,有多少簽多少,按照大魏律法,戶主尚在,這賃地的契約未得戶主簽訂,是有些不太合規矩的。 登時喜道:“不妨不妨,關大兄你既是歸家了,補上便好,上便好!” 李氏聽著心頭十分疑惑,這些人怎么說辭與先前不太一樣,按他們所說,當家的不是得了劉員外賞識嗎?怎么又像不認得? “當家的……” 關大郎卻只是撫了撫她的脊背:“你帶著孩子到一旁休息,不妨事的?!?/br> 他在亭州城,那都是死過一遭的人了,還怕眼前這幾個玩意兒,只是怕驚到妻兒。 劉氏族里的人立時遞上先前那契書,上面已經摁了一個鮮紅的掌印,關大郎看著這契書,一面抹了印泥,一面卻是不動聲色:“這要摁在何處?” 為首那人指著前一個掌?。骸熬娃粼谶@個上邊就成?!?/br> 關大郎四周瞅瞅,這屋中實是家徒四壁,連張桌案也沒有,關七背過身:“放我背上摁吧,方才嫂子也是這么摁的?!?/br> 為首那人便將契書鋪在關七背上,然后他讓了讓,關大郎伸出手便要摁上去,下一瞬間,關七只聽背后嗤啦幾聲和一聲驚叫,劉府的人猛然大吼:“你他娘的吃了干啥?!” 一股大力推來,猛然叫關七跌了個狗吃屎,待他再轉過頭來時,只見關七抄了家伙將劉府那幾打得像狗般團團轉:“老子干啥!干你們全家?。?!竟敢騙我媳婦!七分抽成!你們良心他娘的被狗吃了么?。?!” 劉府的人直沖關七咆哮:“你個混賬!方才你怎么不說他識字哪?。。?!” 關七冤哪!他們整個小關村,祖祖輩輩,就沒哪家祖墳冒煙有人識過字好么!他怎么曉得關大郎是如何看得懂那些一坨坨的玩意兒的! 李氏抱著幼兒拉著狗兒,已經看得呆?。浩叻殖槌??!那一年收成還能剩下幾分?若不是當家方才搶那賃契撕了吞下去……他們關家今年還能剩下口糧么! 李氏忍不住抱著兩個孩子失聲痛哭:“你們當真沒了天良的!當家的!他們先時還要哄得狗兒和豕兒也要一并簽了!” 關大郎額頭青筋突突直跳,猛然就從背后抽出一把刀來,驚得關七大聲尖叫:“關大郎!你敢殺人!官府定不會輕饒?。?!” 關大郎赤紅了眼睛轉過頭來:“你他娘給我閉嘴!咱們一個村!從小把你當弟兄!你就是這么領豺狼進家!竟連你倆侄兒都不放過!他們好歹叫你一聲叔父?。?!” 關大郎在短期掃盲班認得的字不多,但是突擊的情形下,認得自己的姓名和數字,還有幾個基礎漢字,這他娘看那契約已經足夠了!那賃契上“賣身”和“典”字,關大郎連蒙帶猜也曉得,若是違約,便是賣身去典?。?! 關七嚷嚷道:“你從亭州城賺了米糧可沒分我一粒??!我家中揭不開鍋,不過叫你們叫賃劉家的地,你說得仿佛跟殺你全家似的!” 關大郎去了亭州一趟,不過短短時日,卻受都護府安民官日日夜夜熏陶,此時再回到這小村,再看關七這等人,覺得簡直不可理喻,世上怎么還能有這般人!不曉事至此,還強辯自己占著理——哈,不過就是仗著一個村,再怎么撕破臉也不可能不往來。 忽然關大郎想就明白了,沒什么不舍的,天大地大,豐安比此地好上千萬倍! 他收了刀,只怒喝道:“都給老子——滾?。?!” 姓劉的人如何肯干,狼狽地自地上爬起來,冷笑道:“你們敢反悔我劉家的賃契,還想全家囫圇個兒在此,呸!做你娘的春秋大夢!” 然后,他轉頭大吼道:“劉府的弟兄們?。?!” 小關村中先前被關大郎帶往亭州城的,著實不少,故而劉府派出簽契的人也不在少數,竟呼啦啦來了十數人,個個目露兇光,手持兵刃繩索,李氏和關狗兒嚇得躲在關大郎身后。 那為首的人冷笑道:“識相的,老老實實把賃契簽了,你媳婦早先答應了,你賴也賴不成!你若不肯,打斷了手,總也能摁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