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我是深情男配[穿書] 第78節
這時穿著黃色羅裙的杏姑娘從廚房的簾布后走了出來,她從腰間摸出幾只草編的小動物來,對著小娃娃招了招手,神情慈愛如一位賢妻良母,柔聲道:“小源,別吵著你瑛叔跟客人談事情,來我這兒,我新編了些小東西給你玩,廚房里還有好吃的,你瑛叔身上的確沒糖,?!?/br> 孩子的哭啼聲立刻止住了,簡直比按遙控器還快,收放自如到了一定的境界,他漲著紅撲撲的臉蛋沖向了杏姑娘,很快就被仙女帶著進到了廚房里頭,大廳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舒瑛窘迫地笑了笑道:“叫二位見笑了,見笑……” “無妨,倒是我這賢弟嚇著那孩子了,還得請舒兄別見怪?!睖嬗袢炭〔唤?,起身來跟舒瑛互相行禮,他們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其實舒瑛哪敢見怪,他倘若真的要怪,實在也沒有那個性命去怪。 更何況說起來,玄解出手還是為了幫他的忙。 舒瑛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去偷看了兩眼玄解的臉色,對方對二人的對話無動于衷,只是自顧自地飲茶,沒半分不耐,更沒半分怒氣,心下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氣。 滄玉好看穿得很,性情磊落豁達,為人善心開朗,更懂得進退,舒瑛很是感激對方昨日沒有追究到底。 漁陽這么多年風風雨雨,又不是什么不世出的洞天福地,常有年輕的少年俠士見著點不平事就仗義到挺身而出,倒不是不好,只是漁陽的百姓跟富家有一種無形的平衡,倘若過分,仍有官府來解決,可是這些好心人往往會打破那些許界限,使得富家丟了面子后惱羞成怒。 他們倒是來無影去無蹤,卻不知道之后被幫助的人也許要遭受更大的麻煩與苦難。 白朗秋自然不是那樣的人,然而舒瑛的確不想與對方扯上更多關系,因此滄玉的點到為止讓他著實感激。 玄解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說他坦蕩磊落,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說他善良可親,就更搭不上邊了。 不過這時候倒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舒瑛匆匆對滄玉跟玄解致歉后,就立刻打開了信封仔細看了起來。 信比較長,寫了有兩三頁,是舒瑛的老師寫給他的,先是問了下舒瑛近日可有耐心鉆研學問與功課的事,又問了些生活方面的瑣事,用詞頗為委婉,照顧了舒瑛的尊嚴與想法,說是假如真有什么不便可以去找他幫忙,特別是在做學問的方面要是有瓶頸,不必不好意思,大可前往求書或是研討。 舒瑛家境不佳,整日為衣食奔波勞碌,老母又生了病痛,還有杏姑娘這張閑口要養,他并無功名利祿之心,加上家中緣故,并不熱衷科舉。雖說窮文富武,但真要說起看書來,其實還是不小的一筆費用,因而看著看著不由得雙眼不由得浮出淚花來,為恩師一片愛徒之心感動不已。 說來慚愧,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老母病倒后,舒瑛扛起整個家才意識過日子多么不容易,這一年下來學問并無多少進展。 滄玉見他神情有異,不知道信上寫了什么,不便追根究底地詢問,就貼心避開臉去,與玄解一同飲茶,免得舒瑛待會兒尷尬。 信一直看到最后一頁,恩師才將最重要的事說了出來,他只字不提舒瑛平日賺錢的手段,提到城西私塾缺了個夫子的職位,他寫信推薦了舒瑛,地方宗族對舒瑛頗有了解,答應將這個職位留給他,信上問舒瑛愿不愿意。 這地方宗族起的私塾,大多是能請到極厲害的老秀才,而且受學生敬重,莫說銀錢,光是束脩就是一大筆收入。舒瑛并沒有功名傍身,又無人脈,哪能撈得到這樣體面的好事,想來定是恩師寫了無數封信為他說好話,才換來這個機會。 舒瑛再忍不住,淚如泉涌,他用袖子無聲擦拭去,哪知淚水滴落在紙上,又立刻去擦信紙。 所謂貧賤人家百事哀,舒瑛困于生計,許久不與老師走動,平日只偶爾寫信談談近況,連禮物都不曾買過一份,不曾想恩師還日日記掛自己,總算還記得有客人在場,挽著袖子擦了擦淚水后,哽咽道:“小生失態?!?/br> 滄玉體貼,手碰了碰茶,笑道:“舒兄,這茶水有些冷了,勞你去換壺熱的來吧。我與我這賢弟閑談一陣?!?/br> 他這話聽來不近人情,實則是給舒瑛留些面子,由著書生去處理下自己的情況。 “好——好——”舒瑛忙接過沉甸甸的茶水壺來,將信紙放進袖中,轉身離去了。 等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舒瑛又變成了原先的那個舒瑛,他身形又再度挺拔起來,見著杏姑娘與老母親時,又成了那個極為可靠的年輕書生。小娃娃早就被杏姑娘哄走了,滄玉與玄解耳朵異常靈敏,灶中柴火還在噼里啪啦地燃燒著,他們都聽見舒瑛故作鎮定地宣布了要去當私塾先生的消息。 舒大娘喜極而泣,字畫攤與為人寫信到底不是什么值得說出口的行當,只是人總要吃飯,沒什么辦法,如今知曉有了這么份體面的活,不由得滾滾熱淚落下:“我兒出息了,好……好……往后總算能好好鉆研學問,不必為生計發愁了,也用不著千方百計去借書來抄,還得多謝謝先生,是該買些禮物去一趟,謝過先生的大恩大德?!?/br> 杏姑娘顯然不太明白字畫攤跟私塾先生的區別,不過她仍是很歡喜地笑了,只是聽說是城西私塾,一時愣了愣,忍不住道:“城西啊,是否遠了些?” “阿杏這話無知,遠怕什么,男兒不怕遠行,更何況這還在一座城里,這樣的好差事就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哪能怕遠,瑛兒不是孩子了?!笔娲竽锏穆曇粑⑽⒁怀?,不輕不重地訓斥了一番,杏姑娘大概還是有些懵懂,不過沒反駁。 舒瑛倒是說了些寬慰的話,他似乎較為了解杏姑娘對俗世的懵懵懂懂,很是耐心地說了說私塾先生的好處,倒沒有說復雜的,只說能買更好的藥給舒大娘,往后也能讓杏姑娘吃飽了,還可以買些她們倆都喜歡的小玩意。 杏姑娘對自己倒是不太在意,她聽見舒瑛說能吃飽,立刻歡喜起來:“那以后你就不會餓著肚子了,真好?!?/br> 舒大娘的聲音頓時溫柔了許多:“傻丫頭,說什么胡話呢,往后你與瑛兒都不會餓肚子了?!?/br> “私塾先生是什么?!毙庥行├Щ?,“很重要嗎?他們好像很高興?!?/br> 滄玉端起茶水微微抿了一口,他想了想,那柴火聲仍然作響,他即便與玄解說話,能聽見的約莫只有杏姑娘,天仙女知道些凡俗的事并不是壞處,就沒太在意地開了口:“私塾先生來銀錢很是固定,學生從學要交上束脩,到了逢年過節,學生的父母也會給些銀錢獎勵。聽他說這私塾應是地方辦成的,請他去,那么想必是認可他的人品學問,日常不會刻薄,他若做得好,受人敬重,總勝過日日擺攤賣字畫?!?/br> 玄解恍然大悟道:“那我也該給你錢嗎?” 滄玉差點被嗆到,他搖了搖頭,一時神情古怪,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你我的關系……不需要給錢?!?/br> “銀錢,很重要?”玄解心領神會,沒有再提給錢的事。 滄玉慢悠悠道:“銀錢確實很重要,不過對于舒瑛來講,更重要的,其實是他自己賺來的錢?!?/br> 他猛然一頓。 城西私塾的舒先生,美若天仙的杏姑娘,傳業授道的白家大老爺,莫名其妙出現見到大美女又沒出什么事的漁陽百姓—— 電光火石之間,滄玉忽然想起了所有劇情。 第一百零三章 其實不能怪滄玉想不起來細節。 這些劇情說起來離滄玉委實太久, 更別提他腦海里并不乏許多前世所見過的“?!?,要是什么既視感都往劇情上扯,光是翻書都能回想個十天半個月, 再來許多人與事縱然與劇情有牽扯,可能時間有前后不同,一時半會兒對應不上,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他們來得太早了些, 天仙女還未真正嫁給舒瑛, 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舒夫人, 還有個閨名叫杏姑娘。 而那精通雜學的白家老爺, 毋庸置疑, 就是白朗秋本人。 玄解的興趣雷達還真是從來不瞄錯人, 即便是在原先的劇情上,白朗秋都算得上是個頗為有趣的存在——他是容丹的藍顏知己,在開啟仙妖副本之后可以說唯一跟容丹有曖昧牽扯的凡人,按照言情小說里男女之間哪有真正意義上的知己之情來看,其實白朗秋純粹是來虐讀者的。 因為他已經成家立業, 還有了個孩子,當然不可能拋下一切隨著容丹去,所以就永永遠遠停留在了知己的程度上。 這樁親事非是白朗秋本人的意愿, 不過畢竟高門大戶,許多事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 白朗秋反抗無用后仍是成了親, 此后夫妻縱然感情不和, 倒不曾因此逃避過做父親與丈夫的責任——從這點上看,白朗秋倒算得上是個好男人。 其實要滄玉來評價的話,漁陽的這段劇情與其說是體現容丹的魅力,倒不如說是在痛斥封建包辦婚姻的悲劇跟提倡自由戀愛,可能還加了點哲學的認識自我。 白朗秋并不好功名利祿,他生來就是含著金湯匙的大少爺,好在未被父母嬌寵出一身毛病,自幼就對許多稀奇古怪的小發明感興趣,后來長大讀書,這點興趣仍舊沒丟,常被同窗在背地里譏諷不學無術,只善鉆研奇yin巧技。 而在這一干讀書人里頭,白朗秋有個好朋友,便是舒瑛。 舒瑛不善科舉的種種制度,出身雖十分貧寒,但對銀錢甚是淡漠,粗茶淡飯沒有難以下咽的,便是石子般的饅頭都能和水吞入腹中,唯一癡迷于書,喜好鉆研學問。他與白朗秋一人沉靜,一人跳脫,二人是當時夫子最得意的門生,然而貧富差距也為兩人之后的決裂埋下了隱患。 “熱水來了?!?/br> 舒瑛從后廚回來的時候,神態已經恢復正常了,他的衣袖整理得頗為整潔,提著一壺熱水,滿面微笑地為二人空空的杯子倒滿水,隨后撫著自己的衣擺坐了下來,略沉吟道:“叫二位久等了,先前恩公可是問我近來漁陽的異樣之處,此事小生不曾遇到,不過略有耳聞,只是不知道真假,若恩公要聽,小生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請說?!?/br> 滄玉笑盈盈道,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舒瑛,倒略有些驚訝這書生竟會說出那樣的傷人之語,不過其實細思起來,倒也不難理解。 舒瑛與白朗秋感情極好,互相都能理解對方的抱負,不以貧賤富貴論交情,然而這對年輕人最終還是敗給了世俗的惡意。 自家的小孩子哪會有錯,這怕是天底下所有父母的想法了,白朗秋癡迷格物搞發明,平日只與舒瑛談天說地,加上他二人功課極好,被先生所青睞,難免引起許多艷羨與中傷。白朗秋家境極好,眾人指望著巴結他得些便宜,自然不敢觸怒他,舒瑛卻因家境貧寒而受了不少欺辱,甚至還被同窗風言風語跟在白朗秋身后只是貪圖富貴。 人自己有多惡意,便樂得如此去揣測他人。 大家都是讀書人,這等羞辱簡直比死還難受,夫子屢禁不止,謠言很快就傳出了學堂,而白父對此事信以為真,認定是舒瑛帶壞了白朗秋,使得白朗秋不務正業,因而親自到舒家造訪,扔下一袋銀子要舒瑛離開學堂。 舒父本就是性情高傲的讀書人,只是天資有限,未能高中,被這番羞辱后,一氣之下竟然病倒,臥病三月就撒手人寰。治病抓藥本就是一大筆銀錢,舒母更是積郁成疾,不能再做重活,舒瑛被迫退學,過早接下了家中重負。 被禁足家中的白朗秋來尋舒瑛,結果看到了一場葬禮,等到了割袍斷義。 此事是他父親的過錯,白朗秋作為人子,不得不受,二人的友情就此斷絕,之后路上巧遇也作素不相識。 失去摯友,使得白朗秋與家中大吵一架,又過半年,白父白母見他仍是沉溺于“不務正業”,便決意令他成家立業,理由是古往今來都通用的“你成親后就會懂事了” 。 如舒瑛一事相同,白朗秋最終無法反抗家中安排,娶了如今的妻子。 然而白朗秋并未因此“懂事”,反倒愈發沉溺于自己發明之中,甚至開始在百姓之中實驗,父母與外界越是逼迫,他就更將自己的心門封閉,形成個徹底的死循環。 要說白父如何惡毒,那倒未必盡然,天下父母皆盼望兒女成龍成鳳,他一個商人,不知受過多少冷眼,難免心中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更何況白家如此豪富,要說沒有造福鄉里,那絕不可能,光是就業崗位就不知道提供了多少。 人本身就是復雜的生物,不能徹底一概而論。 “——聽那些人說,似乎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城外去,會在一個漆黑的洞窟里見到個美若天仙的女子,那女子會說一句話‘不是你’,之后便自然轉回城中?!笔骁恢罍嬗裨谙胧裁?,將自己所知的盡數吐露出來,“不過無人再找得到那洞xue入口,有人說是山野間的狐精作怪,不過依我看……” 真正的狐精忍不住看了舒瑛一眼。 “此事都是人心作祟,倘若光明正大,坦坦蕩蕩,不思這些女色yin樂之事,怎會遭遇此事?!笔骁荒樥龤?,頗為不贊同的目光看向了桌面,嘆息道,“此事眾人都有看見,顯然不是尋常,我怕是山上出了什么惡匪強盜,誘騙了那女子想謀取財物,在挑人下手,倘若是富貴人家,難免要遭毒手?!?/br> 嚯,居然猜個八九不離十,只不過那“大美人”不劫財,是劫色來的,她在挑個如意郎君。 滄玉饒有興趣道:“舒兄似乎不太信鬼神之說?!?/br> 出乎意料得是,舒瑛卻搖了搖頭,沉著臉道:“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子雖不語怪力亂神,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一味否決對做學問只有百害而無一利。然而白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縱然真是什么惡怪妖魔,天理昭昭,白日朗朗,難道它還能胡作非為不成,我是擔憂有人借妖孽之名作惡,又憂心是有女子陷入麻煩,想借此求救,反被眾人當做玩笑閑談?!?/br> 對于事實來講,舒瑛難免顯得腦洞有些大;然而作為一個不知道真相的人來講,舒瑛的想法可以說是合情合理。 “……”舒瑛見二妖久不回話,倒是并不尷尬,只是略顯得落寞道,“二位恩公是否覺得小生異想天開?荒謬胡言?” 在那些沒有妖魔鬼怪的時代里,說不準野史甚至那些流傳的志怪傳聞里,許多半夜哭啼的女聲并不是女鬼,而是被拐賣的女子。滄玉腦洞其實還要比舒瑛更大一些,想到此處,止不住地唇齒打顫,渾身發冷,雞皮疙瘩止不住地起。 “不——”滄玉急忙否認,“舒兄思慮非常周全,我不過是聽得心驚膽戰,一時忘記言語,確實有此可能,只是舒兄為何不告知衙門?!?/br> 舒瑛搖搖頭道:“此事十分蹊蹺,盡管沒有危害,但衙門早就派了差役去探查消息,只是毫無頭緒,無功而返,自然不會耗費人力。而我人微言輕,再來并無十足把握,自己生計尚難持續,又能奈何得了什么呢?!?/br> 這一句話之中不知飽含生活的多少心酸苦楚,可惜在座兩只妖誰都沒聽懂,滄玉入戲太深,聽到此處才反應回來這次還真不是人拐子的事,立刻回過神來,抖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道:“此事舒兄不必憂心,我二人定會去查探一番的?!?/br> 舒瑛面露感激之情,站起身來向他們二妖行了一禮:“那小生代漁陽謝過二位大恩大德?!?/br> 茶水已經喝完,拿到的情報還遠超出滄玉的想象,加上天色漸漸晚了,是時候告辭回客棧梳理一番了。 滄玉跟玄解起身就準備離開,哪知舒大娘從后廚走了出來,她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神情憔悴,臉上滿是細紋,身材略有些嬌小,依稀倒可看得出來年輕時的秀麗,并不顯得兇相,倒有幾分慈眉善目,說話極有條理:“瑛兒,為娘就是這么教你報恩的么?” 舒大娘估摸著是看出滄玉與玄解有走意,先是不輕不重地訓斥了一番舒瑛,又看向了滄玉,“昨日全仰仗二位解救我兒于危難之中,家中粗茶淡飯,無甚可聊表心意,還請二位定要留下吃頓便飯,否則老婦實在寢食難安?!?/br>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滄玉與玄解對視了一眼,玄解的唇動了動,聲音細微:“想走便走,我隨你去?!?/br> 滄玉無奈地坐了下來。 還能怎么著,吃吧。 第一百零四章 舒家的飯說不上好不好吃, 不過確實很有煙火味。 大概是為了照顧舒母的身體,也可能是家中的確沒什么銀錢,或者兩者都有,菜的口味頗淡, 重油重鹽的確對身體不好, 然而這樣清淡的飲食吃起來實在沒什么滋味。玄解倒是沒有什么事, 他吃什么都沒太大的反應,對滄玉而言就有些過于寡淡了。 舒母雖不曾讀過幾本書,但極擅察言觀色,見滄玉沒動幾口飯菜, 心下了然,頓生出許多歉意來,不好意思道:“兩個孩子陪老婆子吃得淡, 恩人怕是吃不慣吧?!?/br> “無妨?!睖嬗駬u了搖頭,這飯菜的確太淡,不過他并不是因為這件事而沒吃幾口, 略有些意興闌珊道,“我……只是想起了些小事?!?/br> 他眉間略帶憂愁,看得出來并非安慰舒母的謊言, 在場除了玄解與杏姑娘都不大知曉人情世故, 舒母與舒瑛對視一眼,頓時明白了過來。 天涯浪子, 來去自如, 勝在瀟灑, 敗在無歸。 所謂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