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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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的馬車悠悠駛近,他翻身下馬,姿態翩然。 步向她時,儀表優雅絕倫,既似傲雪孤松,又如空谷幽蘭。 阮時意恍然若夢,全然忘卻下令停車,倒是車夫知情識趣勒住了馬兒。 “阮阮,隨我來?!?/br> 徐赫伸出右手,見她呆呆瞪視自己,當即莞爾而笑,一手挽她的手,另一只手繞向那纖纖細腰,將她抱下馬車。 阮時意雙腳著地,如踩在棉花里,下意識握住他冰涼的手掌。 他輕而易舉尋到她?有重要事情告知?來時可有碰到長子? 腦海中飛掠而過的念頭糾合在一處,最終理不清哪些該問,哪些該說。 她茫然隨他踏入空無一人的雪林,猛然驚覺,她竟半句沒向仆侍交代,在眾目睽睽之下,由一位年輕男子,不對……由和她傳有曖昧的男子牽、走、了! 罷了!早就到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地步! 再說,他確實是她的丈夫,能清到哪里去? 沿著山道上行,拐了個彎,他忽地勾住她的腰,騰空一躍,如青鳥御風,往雪林深處飛掠而行。 她人在半空,心驚膽顫,又隱隱滋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刺激。 山林盡頭聳立一座如刀斧劈鑿的巨巖,巖底下百株紅梅開成了絢爛的云。 曲枝遒勁,檀心香烈。 徐赫抱著她坐上其中一株老梅樹上,頃刻之間,清香滲入人心,密密層層的花枝遮擋了半數視線,又能看清山谷中飛泉清澗凝結成透亮冰雕的奇景。 二人并坐在橫斜樹干,眸底均閃爍喜悅。 靜坐片晌,阮時意勉強從瑰麗景象中回神,小聲問:“你有什么,直說吧?!?/br> “說什么?”徐赫愕然,隨后柔柔一笑,“我帶你來,是為了看風景?!?/br> “……” 阮時意滿心認定,他有重大進展向她匯報,或有緊急要務和她商量,才會貿然現身,將她“挾持”過來。 結果,他說是來看風景? 她為陪他看風景,將于嫻、靜影、澄碧等七八名隨行仆從丟在路邊吹著冷風發呆? 還是說……她被他拐了? 又一次?還當眾? 阮時意憶及不久前還腹誹兒子們擔心她被人拐騙的多慮,霎時覺臉有點痛。 ***** “我、我看完風景,可以回去了?!?/br> 阮時意悄然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趕緊帶她離開。 山風揚起她的夾棉披風,毛茸茸兜帽滑落后,露出烏云疊鬢,映襯杏臉桃腮。 徐赫轉頭凝望她,目光落在她半垂的鴉發上,滑向點綴雪屑的發額眉間,移至她如粉黛盈腮的臉蛋,再直視她誘惑如櫻果的丹唇…… 良久,他笑得歡暢:“我還沒看夠?!?/br> 阮時意已被他夾帶溫度的視線燙紅了耳尖,腦子里不合時宜想起前段時日的親吻,總怕他下一刻便低頭亂親。 聽他終于開口,不及細想,推托道:“先放我下樹,你再慢慢看……” 徐赫以兩指輕捏她的鼻尖:“放你走,我還有何可看?” “呿!” 她啐了一聲,終究壓抑不住唇角翹起的弧度。 徐赫連日被困在翰林畫院與行宮兩地,思妻不見,難免情不自禁。 他悄悄握她的手,未料剛捂上柔嫩手背,她驀地打了個寒顫。 “冷?”他慌忙脫下寬大披風,連著她的雙臂,將上半身裹了一圈,如粽子般包得嚴嚴實實。 意識到她全無反抗余地時,他得意地擁她入懷,心滿意足撫她的發。 阮時意幾欲想哭。 她好好的坐車欣賞雪景,怎就淪落到……被他帶至荒無人煙的山谷,還遭他肆意摟抱、無從抵擋? “三郎,”她喉底微微發澀,“你、你又來了!” 徐赫面露無辜:“我還沒開始呢!” “你!” 阮時意疑心他真會乘人之危,掃向他滿腮胡子時,眼神滿是嫌棄。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唇周,苦笑:“主要我這張臉,跟兩兒子、幾個孫子都有些相似……況且,蓄點胡須,資歷顯老,令人信服?!?/br> 見她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他哼笑道:“好吧!我答應你,一定刮干凈再親你?!?/br> “誰、誰要你親!誰要你答應這事!” 自作聰明! 她為免他搞突然襲擊,強行扭過頭。 偏生粗枝本就不平整,她稍稍一動,身體被迫傾斜,呈現出安然倚向他胸口的勢態,讓相互依傍的二人倍添親密。 她試圖把雙手從兩層披風的捆綁中解脫出來,他早早看穿她心思,兩臂纏得更緊,絲毫不予她解放的機會。 老梅樹上的兩人扭來扭去,晃動一樹落梅,紅瓣夾著雪露,翩翩而墜,成了靜謐山谷中最綺麗的畫面。 鬧騰一陣,阮時意放棄掙扎,怒道:“他們在等我!而且待會兒……長媳和孫子下山,若發覺我人不在,定會到處找!” “阮阮,你真是個憂心忡忡的小老太婆!”徐赫笑嘻嘻地圈住她,“我不過想著,趁你生辰,送你點小禮物,沒想到還討你嫌……” 阮時意愣住了。 對哦!這世上所有親朋好友只記得今日,是她的“生忌”! 即便徐明禮、徐明裕、周氏和徐晟等人,明知她尚在人世,也只顧表演傷悲,談論正經事…… 唯獨徐赫把這一天,當作她的壽辰來慶賀,特地出來尋她,陪她,帶她融進難得一見的如畫景致,同賞人間仙境。 大抵因他缺席了她太多生辰宴會,害她早忘了,他也曾精心為她準備過好些年的賀禮。 不一定奢華昂貴,卻件件精致,絕對別出心裁。 樁樁件件,她能保存的,大多藏在庫房里,不敢碰,不敢想,唯恐睹物思人。 此際,暖流悄無聲息濕潤了她的烏潤明眸,以致她眼中的他剎那變得模糊不清。 但他微微瞇起的長眸中,盈滿了如星河璀璨的蜜意,卻清晰印上了她心頭。 徐赫定定凝視近在咫尺的嬌容,薄唇偷偷往她翕張的紅唇挪移數寸,又記起了什么,語帶憾意:“你這小臉蛋小嘴嫩嫩的,我舍不得扎?!?/br> 笑音慵懶淺清,宛如春日陽光,軟軟的暖化人心。 他以左手食指摁住嘴唇親了親,笑而將吻過的指尖覆在她的唇瓣上。 “今兒先欠著,下次三倍奉還?!?/br> 他冷涼的肌膚輕輕觸碰她溫熱的唇,無端讓她全身上下,瞬間自燃。 第47章 由指尖傳遞的柔柔一吻, 如封緘了阮時意的唇。 她呆呆由徐赫摟著, 久久無話。 雪谷清靜美好,宛若世外仙境,外加清幽淡香迷惑人心, 讓見慣俗世煩囂的她頃刻間生出錯覺。 仿佛內心深處, 比起永無休止的賬簿、沒完沒了的瑣事, 她更樂意遠避塵世,長留于此……如若有個言談投機、溫柔體貼的伙伴相陪, 似乎也不是什么壞事。 欸?等等,她究竟是如何上當受騙,被他一步步誘哄到了險些動搖的境地? 她有家人朋友,有責任義務, 更有大把的事情等著處理, 怎就莫名其妙心生遠遁之意? 歸根究柢, 不論是上回夜市偶遇,或是今日道旁邂逅,她皆心事縈繞, 正思索他的事。 他像有了感應般突然出現, 以猝不及防的迅捷、不容回絕的堅定, 拉她離開現場,教她毫無反思余地。 堆疊幾十載的從容鎮定、端肅穩重,全被他不按常理的行事方式打破。 徐赫偷得愛妻半柱香的乖巧聽話, 已然飄飄如登仙。 他沒敢耽誤太久, 抱著她躍回地面, 牽她的手,小心翼翼踏雪往回走。 阮時意嫌棄地甩開他:“你手太冷!” 徐赫狐惑,后知后覺發現,她肌膚的觸感,遠比他記憶中要溫熱。 他曾以為是她體質變好了,不像以往手腳冰冷,或是被他撩撥得周身發熱,才會通體暖融……沒想到,反倒是他自己體溫變涼了? 莫非,他服食冰蓮后深埋雪里多年,故而體內生寒? 尋思間,二人并行出谷,原路返回。 一路無話。 偶有眼神交換,他竊喜,她懊惱。 抵達山道邊,只見于嫻、靜影等人一窺探他們身影,無不面露喜悅。 徐赫送阮時意到馬車前,抓過她披風內的手,往她手心塞上一小木盒。 阮時意好奇,本想打開,他卻訕笑道:“近來事忙,沒工夫給你做好玩的……別嫌棄?!?/br> 她只當帶去幽谷梅林一轉,便算是慶賀了,原來額外備了小禮物? 這下輪到她不好意思當眾打開,將木盒藏進袖內,訥訥一笑:“那就謝過先生了?!?/br> 徐赫原想送她下山,乍聽道上車馬聲近,忙朝她略一作揖,再向于嫻等人微微頷首,牽過馬兒,躍至鞍上,快馬離開。 阮時意聽覺遠不如他,還道是他突然害羞了,目送那昂藏背影瀟灑離開,她總覺有什么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