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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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奪妻之恨。 他說奪妻之恨。 尤明許忍著怒意,下意識就想這絕對是殷塵一廂情愿,信口開河!母親怎么可能跟他這樣的人有關系! 但是…… 殷塵顯然是恨著邢幾復的,邢幾復也認出了他。兩人的確有宿怨。 可是…… 這時,邢幾復卻露出輕蔑神色,說:“奪妻?憑你?”盡管已落到對方手里,此時邢幾復卻完全不肯低頭。 殷塵似乎也想起了往事,目光深深,淡道:“她死之前,和我相愛了。她已經忘了你。邢幾復,你記了一輩子的女人,呵……她最后愛的是我。在她心里,你不過是垃圾?!?/br> 尤明許:“你住嘴!” 邢幾復卻只是笑了笑,閉上眼,靠在車壁上,說:“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愛上你?!边@五十多歲,城府極深的教父,此時提及舊人,竟十分地溫和平靜。 尤明許心中忽然有些發堵。 今天這一幕,是她萬萬沒想到的。眼前的兩個男人,一個黑幫教父,一個變態殺手教父??烧l能想到,當他們倆交鋒時,會談論多年前的同一個女人! 尤明許心中有某些堅持已久的信仰,險些就要崩塌??芍皇巧晕⒁粍訐u,她就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可能的。她想,她相信自己的母親,絕無可能。 如果知道這兩個人有罪,母親絕對不會和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有所牽扯。 母親她盡忠職守,是最好的警察。她一生為公,到死都是因公殉職,所有和她共事過的人,談及她,都只有欽佩和惋惜。她絕不可能知法犯法、容忍犯罪。 自己的存在……說不定是母親一生,唯一的污點。尤明許閉了閉眼又睜開,就算她真的是邢幾復的女兒,當年母親也絕對是被蒙蔽或者被強迫的。那么正直,那么溫柔,堅持信念的母親。 她大概只是不想自己這個無辜的生命被扼殺而已。 尤明許心中一陣冷一陣熱,眼眶發酸,意志卻漸漸重拾堅定。 不管這兩個社會敗類,當年對母親懷著怎樣的心思。不管他們是她的誰。母親死了,她還在。 對于一個警察來說,答案確切并唯一—— 她要做的,就是抓住他們。 心志一定,尤明許的情緒快速平復,她壓根不想再聽他們扯什么情債,看著殷塵,心念飛轉,問道:“殷逢是你弟弟,你為什么要對付他?” 邢幾復并不知道殷逢和殷塵的關系,聞言便也凝神聽著。 殷塵笑著說:“你也說了,他是親弟弟,我怎么會對付他?相反,我一直以這個弟弟為榮。這些年,我一直……默默地關心著他。如果有人敢傷害他,我會立刻要了那個人的命。不過,殷逢是個很固執的人,他讓自己過得很苦,你不也知道嗎?我心疼他,想要解放他,他從小接受的正規條條框框教育太多,把自己框在了里頭。我只是想讓他知道,大哥是對的,是他執迷不悟。明白嗎?” 尤明許心道,果然如此。殷逢全都料中了。不過她嘴上并不反駁,避免激怒這偏執狂。她又問:“懲罰者組織,是你創建的嗎?” 殷塵目光沉沉望著她,說:“明許,首先,你也應該喊我一聲:大哥?!?/br> 尤明許不說話。 殷塵卻又笑了笑,說:“不喊大哥也行,如果你母親沒死,我本來就是你的繼父。這一層關系,我更喜歡。沒錯,懲罰者組織,是我創建的?!?/br> 尤明許聽到他張狂的話語,卻只覺得惡心惱怒。繼父?若不是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真要罵一句:繼你嗎的頭! 母親哪怕就算曾經被邢幾復這么個書生才子模樣蒙蔽,一時上當,也絕對不可能喜歡上這個死變態、終極犯罪者。 一時間,尤明許看邢幾復,都比之前順眼了一點點。 尤明許正要繼續套話,殷塵卻說:“行了,敘舊到此為止。你想套我的話,慢慢來。咱們一塊要在山里躲的日子,還長呢?!?/br> 尤明許心一沉,索性也半真半假地說:“你既然叫我一聲弟妹,還不放了我?” 殷塵說:“殷逢從來對女人沒什么真心,唯獨對你,愛得神魂顛倒。就像當年,我愛上你的母親,曾經一度,我愿意為她而死。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我和他流著相同的血,有著相同的喜好和厭惡。我們會愛上相似的人,而且居然是兩母女。所以你說,人生啊,每個人的命運,要走上一條什么樣的路,其實都是注定的?!?/br> 尤明許說不清為什么,心頭竟有些震動和隱隱的恐懼。也不知道恐懼的到底是殷塵話語里的什么,還是他未說盡的含義。 她忽然又想起了殷逢,曾經的尤英俊,含淚望著她說,我愛你,我愿意為你而死。 殷家人,都是這么的……瘋狂嗎? 不,一個聲音在心中說,殷逢和眼前的罪犯,是不同的。 她想起來了,殷逢平平靜靜地對她說:大概我希望自己一生信奉的,是諸惡莫作,諸善奉行。 如果說殷塵的話令她感到了寒意,殷逢的存在,卻令她心頭冒出陣陣溫暖和力量。 “你們是不同的?!庇让髟S說,“他和你,生而相似,卻選擇了不同的路。他和你,從來都不一樣?!?。 殷塵聽懂了她的含義。他的眼里籠罩上一層情緒,用那捉摸不定地眼神,靜靜望著她。尤明許知道,自己也許觸怒了他,甚至可能觸到了他的痛點。她忽然心生快意,于是慢慢笑了。 第248章 半晌,殷塵卻也笑了,低喃道:“難怪他那么喜歡你。你和你母親很像,正直、堅硬得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把你摁彎,看你掙扎?!?/br> 尤明許心頭一陣警醒,他的反應讓她感覺到了某種危險??闪硪粋€念頭,卻涌上心頭:殷塵以這樣的語氣,談及母親,分明充滿了掌控和破壞欲。莫非……他剛才說的仰慕、相愛,根本就不存在?都是假的。他和母親根本不是那樣的關系,這么說,只是故意要激怒她和邢幾復兩個? 甚至會不會,他才是當年……害死母親的真兇?雖然當年,被警方認定的變態殺手,被人發現死在了一所公寓里,死得很慘。 但殷塵此時談及母親的態度,隱隱的瘋狂,令她感覺到不對勁。 按下心頭疑惑,尤明許暫時沉默,不想再激起這變態的興趣。殷塵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轉頭望著窗外幽暗夜色,面目沉沉。 直至這時,尤明許才感覺到,身邊一直沉默的那個人,靠近了些,在她耳邊低聲說:“別再和他說話。他的目標本來是我?!?/br> 尤明許抬起頭,首先看到的依然是邢幾復斑白的雙鬢,關切的表情,和出乎意料的清澈雙眼。她淡道:“我有分寸?!?/br> “如果有機會,你就逃,我會拖住他們?!毙蠋讖陀钟煤艿秃艿偷纳ひ粼谒吥剜?。 尤明許沒有說話。 她從來沒想過還要問這個人什么?,F在忽然就有了沖動,但最終,她還是沉默。 一車寂靜。 山路蜿蜒,沒有半點燈光。夜色深了,只有他們,往著深山老林里開。偶爾有一輛車經過,也不會有人察覺這兩輛車的異樣。尤明許知道,他們正離警方的勢力范圍越來越遠,甚至有可能又丟失了跟蹤信號。 殷逢,還有景平、許夢山,他們能找到她嗎?會追上來嗎? 如今外面風聲這么緊,警察全力出動,懲罰者們攔截了邢氏父子,加上聽殷塵剛才透露的,他們一定會在深山里躲一陣。 如果殷逢今天找不到她…… 也許,就再也找不到了。 可莫名的,尤明許又心生出勇氣,莫名地就相信,他會來的。 就像之前,每一次那樣。 而且,就算他不來,她也要想辦法和這些罪大惡極的罪犯周旋! 她抬頭看向對面的三個持槍懲罰者,加上殷塵,這輛車上他們一共五個人。她注意到,不管之前,她,邢幾復、殷塵,聊到多深的仇怨和私密,對面三個人,眉都沒皺一下,他們只是盡忠職守,始終拿槍威脅著邢幾復和她。這也是她一直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僅這三人,手掌都有繭,都苦練過槍法,而且身材結實,看著肌rou就蘊藏著力量。比那些黑幫毒販們,還能讓人察覺到威懾力。再思極顧天成和衛瀾的身手水平,尤明許沒把握能在他們三人槍口下脫身。 也可以看出,他們對殷塵極為信服,甚至有些盲從。尤明許相信他們是被洗過腦,不顧生死的要去追求殷塵所說的“諸善已死諸惡奉行”。 有點棘手。 只能靜待機會。 關押著邢琰君的車在前面,尤明許和邢幾復在第二輛車上。 夜色越發顯得深沉,山嶺寂靜得沒有半點別的聲響。 變故,是在一剎那間發生的。 突然間,尤明許就感覺到前方射來兩道強光,她立刻抬頭,車上的眾人也紛紛抬頭,殷塵臉色微變轉身—— 那是兩道極其耀眼的車燈,從前方路旁驟然亮起——那里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停了輛大型suv,并在第一輛車即將經過時,突然發動! 尤明許幾乎可以想象出,一片黑暗里,第一輛車上的司機和眾人,將被這驟然亮起的強光,照得眼前白花花一片,甚至短暫地失去視覺。劇烈的引擎聲一下子轟鳴起來,那輛車如同猛虎出山,瞬間提速,朝第一輛車撞去! 殷塵臉色驟變。 第一輛車上的人,此時哪里看得清!只聽“轟”然巨響,兩輛車重重撞在一起!而第一輛車原本車速就快,那輛suv去勢又猛,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姿態,這一下第一輛車直接就被撞翻了個兒,然后重重地撞在路旁巖壁上,不動了。而suv的整個車頭也撞癟了,幾乎深陷在第一輛車的車體里,也撞到了巖壁上去。 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兩輛車上的人,都沒了聲息。他們幾乎攔住了一多半的山路。 尤明許所在的第二輛車轉眼就駛近,根本就來不及剎車,司機猛地一個急轉彎,幾乎是撞著那suv的車尾,開了過去,險些就撞成了一團。 可是這一招…… 這樣以命相博以車撞車的一招,尤明許實在是太熟悉了!那輛suv的司機,勇猛過人,毫不懼死,分明以一己之力,就干掉了一車的懲罰者! 就在與那輛車擦身而過間,尤明許猛地轉身,透過車窗,果然望見一個熟悉的、健碩的身影,被氣囊頂著,倒在那suv的駕駛位上,滿頭滿身的血,雙眼緊閉,生死不知。。 涂鴉??! 第249章 尤明許看到涂鴉,只感覺到心頭又痛又熱。 他來了。 他們真的來了。 可是涂鴉……你必須給我活著!別死! 對面的懲罰者們,也都在回望這驚人的一幕。尤明許的頭飛快一偏,發簪落下,她用腳踩住。 殷塵此時的臉色已是一片陰霾。他自然也是認得出涂鴉的。那幽冷似狼的眼眸,盯著車子后方,下令:“拔槍。留一個人,看著人質?!?/br> 懲罰者們都動了,掏出槍,移動布局,占據車廂的幾個角,蓄勢待發。 殷塵也坐回副駕,拔槍戒備。 尤明許也是全身緊繃。 現在對面只有一個人,拿槍指著她和邢幾復。但車廂狹窄,他們人多勢眾,依然沒有機會。她一眼看到邢幾復,他亦是一臉警覺,身體微繃著,還好,不算拖后腿。 尤明許在心中快速盤算:殷逢那隊人的機動性是在警察之上的,而且冠軍能夠第一時間追蹤到自己??催@情形,只怕只有他們幾個,大部隊還沒跟上來。否則涂鴉不會冒死攔截。也就是說,接下來的,很可能是更加激烈危險的對抗。 到底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她湊到邢幾復耳邊說:“待會兒槍一響就趴下?!?/br> 邢幾復看了她一眼,說:“好……謝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