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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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明許怔了怔,緊盯著郭飛嶸,心想:他是誰? 他到底是誰? 黑衣男子們從農舍后又開出一輛面包車,這樣的車在山間鄉下,非常不起眼??梢娝麄冃乃伎b密。邢琰君被單獨押上一輛車,邢幾復和尤明許被帶上郭飛嶸那輛。 面包車的后排座椅拆掉了,兩人被縛住雙手,坐在地上,旁邊幾把槍指著。郭飛嶸坐上了副駕。車子沒有駛向城鎮,而是往另一側的深山里開去。 一個人過來,給邢幾復處理了傷口,還打了針,也不知道是什么針,不過邢幾復的臉色確實比之前好了不少。 郭飛嶸則靠著前排車椅,也是席地而坐。眸光幽沉,看著他們。 邢幾復:“為什么?” 郭飛嶸的雙臂搭在大腿上,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偏偏顯出黑暗陰沉的氣場。甚至還有幾分將他們生死握在掌心的閑適慵懶。 郭飛嶸答:“因為你有罪?!?/br> 尤明許這時忽然注意到,郭飛嶸相貌只能算硬朗端正,但那雙眼,卻極為深邃漂亮。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心中咯噔一下。 邢幾復說:“你到底是什么人?” 郭飛嶸看了眼尤明許,答:“我就是郭飛嶸啊,跟了你十年。不過,十年前,我的確不叫這個名字?!?/br> 尤明許問:“那你叫什么?” 郭飛嶸笑了,表情清清冷冷的,說:“你猜?”他與她說話的語氣,卻透著逗弄。 尤明許的心思卻轉得飛快。 他讓她猜。 那是不是意味著,應該是她知道的一個名字? 邢幾復這時卻笑了笑,即便落到這個境地,對手不明,他依然保持著平靜和氣場。他說:“十年前就接近我了,我們有仇?” 郭飛嶸淡道:“是啊,我們當然有仇?!?/br> 這下尤明許聽不明白了,心想難道郭飛嶸是邢幾復以前的某個黑道仇家,或者是被他所害的人,所以才加入懲罰者組織。這樣也說得通了。 只是,看著郭飛嶸這通身的氣度,還有他能指揮這么多的懲罰者。經過上一次警方的打擊后,懲罰者組織應該沒剩下多少人了,今天說不定是傾巢出動,那么,郭飛嶸就有可能是…… 那個人。 尤明許按下心頭疑惑,旁觀他們兩人交鋒。 這時邢幾復也陷入沉思。他縱橫江湖數十年,記憶超群,十年前?卻對眼前的人沒什么印象。如果是仇家,他早年間趕盡殺絕,卻不知道哪里冒出這號人物。 邢幾復也不糾纏身份了,轉而問:“你想要什么?什么都可以談?!?/br> 郭飛嶸笑了笑,拍了兩下手掌,說:“邢老板還是這么直接。不過……明許,你來告訴他,我們要什么?” 那種怪異的感覺又來了。他叫她“明許”,似乎他們應該是相識的。尤明許不動聲色,冷冷地對邢幾復:“他們自詡懲罰者,已經殺死不少逃犯。你說他想要什么?” 郭飛嶸顯然很滿意這個回答,笑意不變。 邢幾復聽明白了,盡管匪夷所思,他的反應也十分干脆,說:“行,我跟你們走,任你們處置。但我的女兒兒子是無辜的,放了他們,我可以給你們很大一筆錢,大到你們可以去干任何想干的事。你們既然已經被警方盯上,想來也不容易。有了這筆錢,行事就會方便很多?!?/br> 饒是尤明許,都是一愣,忍不住看了眼邢幾復。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視生死于無物,還在和對方談判,并且敏銳抓住對方的弱點,誘之以利,目的也很明確,要保她和邢琰君的命。尤明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既不想感激他,可又無法視而不見。 郭飛嶸笑了一聲說:“還真是舐犢情深!只可惜,我從來不和有罪的人交易。執法的人,怎么可以和懲罰對象交易?至于你的兒子女兒,還真不能放,我另有用處?!?/br> 尤明許的心一沉。 既然談不攏,邢幾復也就不再開口。 面包車行駛在顛簸的山路上,但懲罰者們個個兇悍,幾支槍一直對著兩個俘虜。尤明許一點脫身的機會都沒有。不過,木簪還在她頭上,剛才襲擊郭飛嶸時她留了一手,并沒有暴露。她只能耐心等待。 還有殷逢,和其他警察。 懲罰者們剛出深山,又入深山。。 殷逢還能追到她的信號嗎? 第246章 這時邢幾復轉頭看向了她,尤明許察覺了,不理會。 “明許?!彼_口,嗓音有些啞,“是爸爸連累你了?!彼约憾紱]意識到,望著尤明許,臉上露出溫柔而隱痛的表情。 尤明許說:“你不是我爸。不必自作多情,我也不是被你連累的,我是來抓你的?!?/br> 邢幾復靜了幾秒鐘,說:“當年是我對不住她。但我心里……”他不再說了。尤明許厭惡至極,喝道:“你閉嘴!” 兩人的對話,郭飛嶸聽得一清二楚。這時他抬起頭,眸光也變得冷酷無比,盯著邢幾復。 “沒聽到她讓你閉嘴嗎?你有什么資格提她?”郭飛嶸說。 邢幾復和尤明許心頭同時一震。 郭飛嶸卻笑了,說:“你這些年來所犯下的罪,我一樁一樁,都記下了。等我對你實施了懲罰,她在地下知道了,一定很高興?!?/br> 尤明許的心中已起了驚濤駭浪,他在說什么?這個懲罰者組織的頭目,他怎么可以這樣提及那個人? 邢幾復望著郭飛嶸那雙漂亮的、幽暗的眼睛,突然間睜大眼,盡管相貌有些差別,眼前人遠不如當年那個人英俊年輕,可輪廓分明是相似的,而且那雙含恨的執拗的眼,分明是一樣的。 “你是……當年纏著她的那個小子!是你!” 尤明許一驚。 郭飛嶸哼笑了一聲,并不否認。 “你是……”邢幾復幾乎是從腦海的記憶深處,找出了那個只聽過一兩次的名字,“你是……殷塵!” 尤明許心頭大駭,再次抬頭看著郭飛嶸,居然真的看出幾分與殷逢的輪廓相似,尤其是眼睛。 殷塵?他居然是殷塵? 為什么邢幾復認識殷塵? 而且為什么……當眼前人提到母親,邢幾復才把他認出來? 那時候……纏著她的……那個小子? 尤明許忽然感覺到后背在冒冷汗。 郭飛嶸卻猛然笑出了聲,似乎遇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事,他用手按著額頭,一直“呵呵”笑著。 然后,尤明許看到了極其詭異的一幕。 郭飛嶸從兩頰撕下一層類似于凝膠狀的東西,又從口袋里掏出張濕巾,在眉骨上擦了擦,又撕下兩條什么東西,最后,從脖子開始,整張臉撕下很薄很薄的幾近透明的一層。 警隊里也有擅長變裝易容的人,能把清秀小哥化妝成個粗魯大胡子,能把男化妝成女。然而郭飛嶸的偽裝技術,明顯很高超,這些都做完后,他慢慢抬起頭。 按時間推算,殷塵至少有40歲了。但眼前的男人看起來不過三十四五歲,其實還是郭飛嶸那張臉的輪廓,但是皮膚白皙很多,臉頰也要瘦一點。原本兩道粗黑的眉毛,撕掉后變得眉清目秀。這樣的容顏,就更像殷逢了。 尤明許也見過殷塵年輕時的照片,現在百分百可以確定,眼前的男人,真的是殷塵! 尤明許腦子里念頭急速飛轉—— 殷逢曾經暗示過,懲罰者組織的頭目,和他流著相同的血。而對方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毀掉殷逢,而是要跟殷逢所信奉的善惡觀較量。 兄弟倆天生都流著罪惡的血,卻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路。他們都要證明自己所追求的才是人生真諦。 如果這些年,殷塵一直化名郭飛嶸,潛伏在邢幾復身邊,潛伏在一個深度犯罪組織里,那么一切都說得通了。為什么這么多年,他能一直不現世;如何擁有財力,豢養一批有罪殺手;甚至他處于這樣的組織中,尋找、訓練、組織懲罰者的行動,都會方便得多。 變態的罪惡,藏于人性的罪惡中。黑暗藏在黑暗里,又怎么能讓人輕易找到呢? 尤明許看著眼前人。 這人,比殷逢年長十多歲。他是殷逢的親兄弟。 這么多年來,他將罪惡、人性、甚至罪犯,玩弄于掌間。 他當年還和邢幾復、還有她的母親,有著諱莫如深的關系。 尤明許突然就想起曾經在懲罰者的老巢里,看到屬于她的滿墻滿墻的照片,心中生出個詭異的念頭——真的只是顧天成拍的嗎? 殷塵似乎挺滿意他們倆的震撼不語。他首先看向尤明許,嗓音不可謂不溫柔:“我其實該叫你弟妹?!?/br> 尤明許不吭聲。 殷塵也不在意,轉而看向邢幾復。這樣的容顏,盡管與當年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有所差別,邢幾復還是一下子就認出,眼前人,真的就是那個男孩。 那還是十多年前,那個人還活著,尤明許只有8歲。 那年,她依然在做刑警,每天辛苦查案,不眠不休,像是想要將自己累死在崗位上。 那一年,他早就按家族吩咐,娶妻生子。她從來不肯見他。 他暗中一直派了人看著她。她或許不知道,或許知道了,從不理會。 有一天,手下來匯報,說她正在查一起連環殺人案,在街頭臥底。那塊區域并不屬于他的勢力范圍,人也不容易插進去,于是他皺眉。 手下還說,有個和她住在一棟貧民樓里的男孩子,總是纏著她。她似乎對那個男孩子也頗為照顧。 那個男孩子叫殷塵,二十出頭,比她還小上好幾歲,據說長得高大英俊,就是沒什么正經工作和收入,是個走街串巷的小混子。躲在那棟樓里,似乎是為了躲債??偠灾?,是個螻蟻一樣的人。 邢幾復看到手下送來的殷塵的照片后,眉頭皺得更深,對手下說:“殺了那小子?!?/br> 那時候,邢幾復剛擺平了家族內外的仇人,一身血氣。這樣丟下一句話后,都沒來記得追問手下是否已經辦好。 因為沒多久,她就出事了。 …… 邢幾復收回思緒,冷冷地說:“你到底想怎么樣?” 殷塵說:“不怎么樣。于公,你這些年犯下的累累罪行,早就該贖罪。于私,奪妻之恨,本來就是你死我活。我想怎么樣,你會慢慢知道。來日方長?!?/br> 尤明許只聽得太陽xue突突地跳。。 殷塵的話透露出好幾層意思:來日方長,以他們的變態手段,看來是要慢慢折磨邢幾復。 第247章 他為什么到現在才動手?是了,他這些年潛伏在邢幾復身邊,要暗殺他應該有不少機會。但是他一直忍耐著。他要的不僅是邢幾復死,還有聲敗名裂,家破人亡,尤如喪家之犬。又或者,像懲罰者組織之前對待陳昭辭、向榮那樣,殷塵要將邢幾復的罪惡不斷“養大”,再親手剪除。這是變態者扭曲的“懲惡”邏輯。 所以直至今日,他才看準機會,借警察的手,沉重打擊邢幾復,打得他窮途末路,自己再坐收漁翁之利。否則,即便是懲罰者組織,匯集數十名頂級罪犯,只怕也無法與邢幾復龐大的犯罪帝國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