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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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明許不再言語。 她不知道,經過剛才與殷塵的針鋒相對,邢幾復的心也打破了多年的沉寂。此時這黑道教父竟有些沖動,如果真有什么危險,他愿意用身體替唯一的女兒擋住。這么多年,他已經很少以身涉險,此時有了這個念頭,居然感覺到一陣熱血和柔情。 果不其然,后方又有燈光。 另一輛suv,追了上來。 懲罰者們舉槍就射。 尤明許心一緊,從后車窗望出去,現在隔得還遠,看不清車上的人。這輛車的司機靈活性居然不輸涂鴉,于彈雨中、狹窄山道上左右迅速漂移。子彈只是零零散散射在堅固的車身上。 他們越追越近。 懲罰者們竟然沒辦法奈何他們。 尤明許忽然感覺到一絲快慰。 這就顯出懲罰者們使用面包車逃亡的利弊來。優勢是極其不起眼,容易隱匿在山村鄉野中。而且他們開的都是山路,無論什么車型,車速本都提不快。 但如果遇上槍戰硬撞,就遠遠不如后面這輛昂貴耐撞、提速飛快、越野性能極好的suv了。 這時,suv上突然冒出三個腦袋,舉槍還擊,懲罰者剛打完一輪,頓時被對方密集火力逼得縮了回來。 好在雙方車速都快,面包車上的司機車技也很高超,左躲右閃,雙方都還沒有人被打中,只是不斷地交換火力,抗衡著。 槍聲一響,尤明許和邢幾復就趴下了。不過,她很快察覺到,后面來的子彈,幾乎都是朝車底輪胎,和車窗處冒頭的懲罰者射,車身幾乎沒有中彈。 于是她心里就有了數,索性直起身體,通過后車窗,清晰看到,相隔二十余米遠的后方,開車的司機,那嘴角永遠掛著陰惻惻的笑,不是冠軍是誰? 難怪車技幾乎不輸涂鴉! 而副駕位、后排左右窗那三個人,她看一眼,就能憑身材和腦袋的形狀,辨認出分別是陳楓、小燕和老九。 后排正中那人,身體朝小燕那邊傾斜著,臉被前排座椅擋住。他彎著腰,或許也舉著槍。尤明許看到了他身上的防彈背心和一雙長腿,心頭忽然就泛起陣陣又甜又澀的情意。 他來了。 他帶著他們,來了。 仿佛有心靈感應般,suv突然一個加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沖了上來,幾乎與面包車并駕齊驅。這也令懲罰者們一驚,反應過來,在心中痛罵對方陰險——剛才對打了那么久,局面僵持,他們自然以為這就是對方的能力極限,誰知道人家還保存著實力,突然來這么一下,讓人猝不及防!于是面包車一下子就被攆上了! suv剛一追上來,一陣猛烈的火力就朝面包車射過來,懲罰者們不得不避其鋒芒,全都縮頭。尤明許注意到,那個奉命盯著他們的懲罰者,已經快要坐不住了,雖然槍口還指著尤明許,已頻頻往車外看,仿佛恨不得也加入戰斗。 尤明許忽然想到,這樣下去,對殷逢等人并不是很妙。因為自己和邢幾復在這輛車上,殷逢他們必然顧忌,不可能放開手腳射爛這車??墒菓土P者們卻可以大開火力。雙方都是高手云集,這樣對抗下去,此消彼長,殷逢他們會吃虧的! 怎么辦? 心中突然閃過個念頭:她能明白這個道理,殷逢自然也明白。那他……藏了什么后手? 尤明許下意識抬頭望去,卻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只見suv的后排車門突然在行駛中打開,一個黑色的輕靈身影,如猿猴般一躍而起,飛撲向面包車。尤明許只聽見車頂“嘭”一聲響,那人居然在這樣快的行駛速度下、槍林彈雨中,徒手跳到了面包車的車頂上! 那熟悉的靈活身影,正是小燕! 他不要命了! 懲罰者們都沒想到這一出,殷塵反應最快,喝道:“殺了他!”懲罰者們全都舉槍,朝車頂射去!瞬間彈孔無數,射成了馬蜂窩。 尤明許突然起身朝對面的懲罰者撞去!那人躲閃不及,槍已脫手。尤明許剛要發作,猛然間另一把仍然guntang著的槍口,已指在她的頭頂上,她身子一僵,抬起頭,是另一名懲罰者,對方的反應速度太快了!那人冷冷對她說:“坐回去!” 尤明許慢慢縮了回來。 車頂那人,竟像是消失了,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時殷塵注意到,有幾個彈孔里,已有染上了嫣紅色。那人中彈了?殷塵的心稍稍放下,卻不知道打死沒有。 就在這時! 一個黑色人影如同鬼魅般,突然就倒掛出現在司機的窗外,槍聲“砰”的響起。司機哪里來得及防備,一槍正中眉心,撲倒在方向盤上。殷塵怒不可遏,一槍射出,小燕就真的跟只被扯斷了翅膀的燕子似的,從車頂掉了下去,滾落在路旁草叢里。 第250章 尤明許驚痛回頭,卻只見那黑色的一團,趴在草叢里,再也不動。她的眼眶一陣刺痛,差點掉下眼淚。 然而面包車,失控了! 車速本就很快,司機被一槍打死,車頭就直直朝路旁的巖壁撞去!殷塵一把掀開司機的尸體,伸手猛打方向盤! 只聽“轟”,半邊車頭撞上了巖壁,到底是勉強避過了正面撞擊,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被往前甩去,又都跌了回來。 尤明許被撞得頭暈腦脹,猛然抬頭,卻發現懲罰者們當真訓練有素,已經有兩把槍指著她和邢幾復。 殷塵的頭也撞在了方向盤上,流下鮮血。他慢慢抬起頭,用衣袖擦掉臉上的血,只見那suv已在前方好端端地停下,完全擋住了路。 即使殷逢不擋,他們這輛面包車,也已報廢,開不走了。 撞擊的煙塵慢慢散去,山路上一片寂靜。 suv上,沒有人下車,仿佛極有耐心地等待著。只有兩道明亮的車燈,偏偏極為囂張地朝他們的方向射過來。 這邊,殷塵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我這個弟弟,真是越來越瘋了。為了你,還真是肯下血本?!?/br> 尤明許乖覺地不出聲,靜觀其變。 殷塵示意手下們,帶著尤明許和邢幾復下車。 他們剛一落車,對面的車門也拉開,幾個人踏著夜色走了下來,正是殷逢、陳楓、冠軍和老九。 夜色已深,群山寂靜,這是條非常窄的山路,坑洼破爛,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人跡罕至。再往前去,就是更密更深的林子,和更陡峭的山崖了。 兩撥人,仿佛具有相同的屬于暗夜的氣質,隔著幾十米,對峙著。 尤明許一眼就看到了殷逢。他穿著防彈夾克,身形修長挺拔,外頭還套了件黑色大衣。他也正看著她,那暗冷的眼眸里,似有光在躍動。 不管現在形勢是否還不明,也不管今天能不能回他身邊,只是看到他的人,她的心就陡然安寧下來。耳邊仿佛聽到他如之前那樣在說:別怕。 殷塵也正看著自己的這個幼弟。他的心里,首先就是歡喜的,仿佛看到一個更年輕也更優秀的自己。不過,隱隱又泛起那想要毀掉他的沖動,毀掉他挺拔的姿態,熄滅他眼里的光。這樣混雜的情緒,令殷塵輕輕吐了口氣,身體深處都泛起絲絲點點的沖動和興奮。 殷逢遠遠看著尤明許,看到她完好無恙,焦躁惱怒了一整天的心,終于也寧靜下來。 他注意到,她的神色看起來有些疲憊,臉上也有擦傷撞傷,但眼神清澈明亮,也就是說,應該沒有遭受什么實質性的傷害。她也望著他,目光里透著某種篤定的溫柔。什么都不用說,他就已明白她想說什么。 你又來了。 是的,我又來了。 我總是會來阿許身邊的。 誰攔路,有什么危險,都阻止不了我。 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 正如尤明許所預料的,因為丁雄偉等人突然接到更上級的指示,不僅牽扯到一個絕密級別的臥底,而且調動警力數量又非常大,足有數百。所以殷逢和他的人,都不被允許參與今天的行動。 有些事,殷逢也是有分寸的,知道這樣的決定,自己無力改變。不過丁雄偉反復向他保證,說自己也是剛知道那個臥底的身份,而且臥底也向上頭保證過,一定會盡力保證尤明許和其他警察的安全。 殷逢在心中把整個案件的起因、發展、變化一串,大概就琢磨出那個臥底,最有可能是誰了。心中震驚之余,倒也生出幾分由衷的敬佩。 只是,殷逢可以預料到,回頭只怕又會多一個苦情剛毅的刑警,覬覦他的寶貝。大戰在即,這種事以后再說。反正論爭風吃醋,他從來沒輸過。到時候讓那人放馬過來就是了。他對那人,甚至還生出了幾分以前沒有的興趣。 這時,殷逢并不知道,那人已經犧牲。 盡管警方這一輪大反擊,把殷逢等人排除在外,殷逢還是獲準持槍,在外圍支援。警方不告訴他具體計劃和進展,沒關系,有冠軍在,警方的兵力調動,他們一清二楚。只是山區廣闊,他們不知道準確的行動地點, 于是從今天一早開始,殷逢就帶著人,一直在警方的包圍圈外反復轉悠,等待消息。 當尤明許的的跟蹤器,再次出現信號時,殷逢他們,恰好在不遠的地方。 殷逢立刻命令冠軍向警方報告這一情況,同時追了上來。 然而尤明許的信號時斷時續,隨時有可能消失。并且,離警方的包圍圈越來越遠,反而往更深的山里去了。于是殷逢知道,只怕是出了什么大的變故。 他不能失去尤明許的信號,也不能繼續等著警方援兵,對手們只怕會跑得沒影。 殷逢立即決定,實施攔截! 只是山路陡峭,對手兇悍,這行動自然非常危險。幾個人以最短的時間,定下最可行的計策和分工后,殷逢的臉色并不好看,他看著他們,說:“也許會有人死?!?/br> 涂鴉甕聲甕氣說:“我不怕死!我要去救尤小姐?!?/br> 小燕說:“我早就想死了。要是能救了她,我怎么覺得還賺了?” 其他人都不說話,年齡最大的老九哼哼笑了:“一個二個把死掛在嘴上,想當英雄呢?咱們這樣的人,就算為警察而死,還能被追封為烈士?誰要是敢死,我就把他的臉吃掉,讓他死無全尸!” 殷逢揉了揉眉心:“住嘴。誰也不準死!” …… 攔截成功了。 哪怕是對上最強悍的懲罰者,眾人也是連續出擊得手。一切都按照殷逢所預料的進行。 但代價也是慘重的。 一想到小燕和涂鴉還生死未卜,殷逢眉頭緊皺,胸中一股戾氣橫生,隱隱疼痛。只有當觸及到尤明許柔和明亮的目光后,那戾氣才暫時壓抑下來。 對方戒備心很重,將尤明許和邢幾復推在前面,他們的人,都站在身后。 殷逢的目光,落在尤明許身后那個人身上。 第251章 那人很高大,有些眼熟,乍一看會以為是郭飛嶸。但仔細一看,分明是另一個人。那人身形英挺,雙手插在褲兜里,只是簡單站著,就具備郭飛嶸所沒有的迫人氣場。 殷逢看清了那人的相貌,五官依然是俊朗,尤其眼眸深邃。時光沒有在他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只是比起殷逢記憶中那個年輕人,棱角更加分明厚重立體,氣質沉斂了很多。 十三年了! 十三年前,殷逢還是個高中畢業生,剛剛高分考上北京大學。殷塵那時候也不到三十,殷逢只知道他在北京,自己開了家小公司,與父母早已不來往,但他偶爾會和這個弟弟通電話,有時候還會見面。 那時候的殷逢,處于青春期的叛逆和傲慢中,與父母關系很僵,隱隱還覺察到自己的內心不同常人。然而那時候起,殷逢就是個太驕傲、心思深沉的人,那些困惑,那些模糊可見的壓抑沖動,誰也沒說,包括殷塵。 不過那時候,盡管一年只能見一兩次面,殷逢對這個同父異母,父親與前妻所生的大哥,還是懷著親近之情的。那時候殷逢還不懂心理學,卻已確立了這個學習志愿。他只是隱隱感覺到,大哥身上有某些氣質,吸引著自己。譬如他分明是個商人,但不經意間,眉宇間總有冷酷狠意;譬如很多時候,大哥顯得對人世間所有事都漫不經心,那是一種骨子里透出的看透和頹唐,對別人,對金錢,對自己都是。大哥他,和那些庸庸碌碌盲盲目目活著的世人,都不一樣。 殷塵身上那寧靜、孤獨、神秘的氣息,吸引著殷逢。他甚至覺得,自己所困惑的東西,大哥也許會有答案。畢竟,他們流著相似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