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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損失金錢,甚至暴露自己,在這件大事面前都變得渺小,不值一提。 姜雪寧冒不起失敗的險。 所以她賭了一把—— 賭她上一世所認識的謝危暗地里是一個強大到令人恐懼的人,賭這個人只要知道消息便一定有掌控全局的能力,也賭他對勇毅侯府的在乎,或者說,是賭…… 上一世尤芳吟那個從未得到過任何人證實的猜測! 然而,姜雪寧都不不知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這個猜測,幾乎在這一次被這一世的自己證實了! 試問,謝居安出身金陵長在江南,與勇毅侯府從未有過深交,教燕臨也不過是在文淵閣主持經筵日講時順帶,既無切身的利害關系,更無患難相報的深厚情義,只不過得到一點捕風捉影的消息,便肯舍了大力氣、甘冒奇險在城門內設下殺局,手段之狠、行事之利令人膽寒,豈能是真與侯府沒有半點關系? 上一世,姜雪寧也知道一個秘密。 那就是,那個后來回到蕭氏吊兒郎當色字當頭氣得整個蕭氏暴跳如雷的蕭定非,壓根兒不是真的定非世子! 當時這人是喝醉了。 朝野上下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世子,一開始是深信不疑的,畢竟什么當年的事情他都知道,可時間一長,總覺得小時候那樣好的人怎長成了這樣,暗地里不是沒有過非議。 她也對此頗有想法。 于是,便趁著那時候,頗有心機地問他以往“流落在外”時的經歷。 結果這浪蕩子搖搖晃晃,竟趁著亭中沒人看見,故意占她便宜一般湊到她近前來,嘴唇幾乎貼著她耳廓,道:“娘娘是以為我喝醉了,說不準會說出什么‘真話’來吧?” 姜雪寧一驚,便要退開。 沒料想這人竟用力拽住了她袖子,頗為邪氣地扯開唇角,目光灼灼地鎖住了她:“若娘娘肯陪我睡上一覺,我便告訴你,我的確不是那個‘定非世子’?!?/br> 他說他的確不是定非世子! 這讓她驚了一驚。 然而此人行止之大膽,實在大出姜雪寧意外。 她沒想對方在宮中也敢如此放肆,頓時冷了臉,甩開他手退了開。 蕭定非腳底下有些晃,不大站得穩,可唇邊的笑意非但沒消減反而更深了,竟將方才拽了她那華麗宮裝的袖子的手指放到鼻下輕嗅。 眼神里刻著的都是叫人惱火的孟浪。 姜雪寧目光寒下來:“你找死!” 蕭定非卻眉梢一挑渾然沒放在心上,反而將那食指壓在自己唇上,烙下一吻,輕笑道:“我看是娘娘不知自己處境,成日刺探些自己不該知道的事。若那人知道你今日聽見我說了什么,只怕便是他不想,還要同我算賬,也得要先殺掉娘娘呢?!?/br> 去為她取披風來的宮人這時回來,見到蕭定非都嚇了一跳。 她閉上嘴不再說話。 蕭定非卻是沒個正形兒,歪歪斜斜向她行過禮,便從亭中退了出去,大約又是回了宴上。 從那時開始,姜雪寧便總忍不住去想:蕭定非說的“那人”是誰,“他”是誰?而且或許還不打算殺自己,那便證明對方至少有這樣的能力…… 可左思右想也沒什么頭緒。 但那些本該真正的定非世子所能知道的一切事情,無論巨細,蕭定非都知道,所以她唯一能確定的是:如果背后有籌謀之人,必定與那位真正的定非世子有莫大的聯系!說不準,便是真正的定非世子本人! 然而直到自戕坤寧宮,也沒堪破個中隱秘。 如今…… 額頭磕在雕漆方幾上的姜雪寧,一念及此,忽然又把腦袋抬了起來:“怎么可能?” 眉頭皺起,她著實困惑不解。 如果這人是謝危,依蕭定非所言,他怎么可能不想殺她呢? 不…… 現在還不能肯定這人就是謝危。 京中未必沒有別人插手此事,也許的確是天教那幫人自己行事不小心敗露,被人抓了破綻呢? 關鍵在那十五張銀票。 若幕后之人的確是謝危,又有呂顯在,對方一定會認出這十五張銀票的來歷,略加查看便會發現騎縫寫在銀票上的字,進而知道她的身份! 姜雪寧正是怕背后之人是謝危,所以考慮良久,才在銀票上寫了那番話。 因為她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兌換銀票。 且即便是兌換,這樣大的一筆錢想查也能查到。 若背后之人不是謝危,當然沒什么關系,旁人即便發現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于她而言無非就是多做了閑筆,五萬兩銀子打了水漂;可若的確是謝危橫插一腳將人截殺,看見銀票后又沒看到信,必定下了死力氣去查信函去向。 紙包不住火。 更何況她勢單力孤如何與謝危相提并論? 為防萬一,不如自己先低頭認錯,因為她的確并無惡意,反而還幫了勇毅侯府大忙。若是等謝危自己查出來,再認錯可就晚了,少不得引起對方的猜疑與忌憚。 而且…… 她還指望著若是謝危,那五萬兩說不準能要回來呢。 所以,那十五張銀票到底到了誰手里? 姜雪寧眼皮莫名跳了起來。 方才出去支領月錢的棠兒這時回來了,但面上卻帶了幾分小心,對著姜雪寧道:“二姑娘,前廳來了個人,說是謝少師那邊吩咐,請您去學琴,無論如何,功課不能落下?!?/br> 姜雪寧:“……” 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來。 她按住了自己的眼皮:“好,我改日就去?!?/br> 棠兒戰戰兢兢:“那人說,不能改日,謝少師忙,您得今日盡快去?!?/br> 姜雪寧:“……” 這么急,是趕著教完了她的琴去投胎嗎?所以那十五張銀票果然是落到姓謝的手里了吧! 第110章 小騙子,死要錢 心不甘, 情不愿,姜雪寧還是一頓收拾,抱著自己帶回來的琴去了謝府。 不過是前不久來過一趟, 府里的下人竟好像還記得她。 帶著她一路從門口進來, 直往斫琴堂去。 庭院邊上栽種著猶綠的文竹,池塘的枯荷上覆著一層尚未融化的白雪,青色的魚兒都在荷葉下面,偶爾游動一下。 江南水鄉似的庭院。 這在京中并不多見, 甚為精致。 然而此刻的姜雪寧卻無心欣賞,滿腦子都是謝危那一雙眼睛帶著幾分審視地晃悠,直到下人同她說“到了”, 她才醒轉, 忙道了聲謝。 謝危在堂內好整以暇,端了盞茶站在窗邊, 已經等了有一會兒。 姜雪寧在外頭磨磨蹭蹭不是很想進來。 謝危輕輕將那盞茶擱在了窗沿,頭也不回地道:“那樣大的事情都敢插上一腳,這時候叫你來學個琴, 膽子倒像是被蟲啃了。你不進來, 是要我出來請你?” 姜雪寧臉色微微一青,終于還是一咬牙,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 走了進來, 向謝危襝衽一禮:“學生見過先生?!?/br> 謝危這才回身看她。 小姑娘抱了張琴,連頭也不敢抬,往下埋著, 一雙眼睛仿佛盯著自己的腳尖,就留給他一個頭頂, 看著倒像是個膽小怕事不折騰的閨秀模樣。 可惜就是不大聽話。 他今日在家中,穿著一身寬松的蒼青長袍,一指旁邊已經空出來的琴桌,示意她把琴先放下,然后便淡淡問:“知道錯了?” 一聽見這話,姜雪寧全都明白了。 這不就是她先前寫在銀票上的話嗎! 姓謝的果然拿了自己的錢! 姜雪寧心里喊了一聲,但放下琴也不敢坐,只規規矩矩地立在旁邊,老老實實地道:“知道錯了?!?/br> 認錯態度一定要好,無論怎樣也別狡辯。 謝危說她錯了她就是錯了! 然而沒想到,謝危下一句是:“哦,錯哪兒了?” 姜雪寧:“……” 她是隱隱約約覺得自己若不先認錯會死得很慘,可真要她說出自己哪兒錯了,仔細一琢磨,又很難說出來:畢竟她也不覺得自己有錯。 謝危把那一沓銀票扔在了書案上,也扔到了她眼前,銀票背后那每一張上都不多的墨跡便出現在了姜雪寧的眼前。 她看得眼皮直跳。 謝危道:“這不做得很好嗎,連先生都被你蒙在鼓里呢?!?/br> 姜雪寧只覺得這人今日說話格外地夾帶著一種揶揄的味道,讓她忍不住想要張口反駁,然而想想敵強我弱,終究還是認慫不敢。 她悶悶地道:“事情這樣大,學生也不敢信別人?!?/br> 謝危只問:“你怎么知道會是我拿到這銀票?” 姜雪寧老實得很,不敢有什么隱瞞:“是我托錦衣衛千戶周寅之大人放出的風聲,我知道先生知道,所以猜是先生?!?/br> 但她還是略用了點心機。 既不說是“我派周寅之”,也不直呼周寅之姓名,而是說“錦衣衛千戶周寅之大人”,盡量撇清自己與周寅之的關系,避免讓謝危覺得她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 畢竟她自覺與周寅之就是與虎謀皮。 若因此再被謝危記恨一番,豈不冤枉? 謝危又道:“那又為什么放風聲給我?” 姜雪寧忽然有些啞口無言。 謝危的目光便定在她臉上,她悄然間偶一抬眸撞上,只覺那烏沉沉的眸底凝著些鋒銳的審視,便又嚇得把腦袋埋下去,連忙道:“除了謝先生之外也不知道別人了,總覺得謝先生若是知道也許會想想辦法,死馬當做活馬醫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