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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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可輕而易舉消除此人帶來的威脅。 可沒想到,危機面前,這位小門小戶出身的姜二姑娘竟然臨危不亂、據理力爭,甚至不惜以死為威脅,硬生生將這一場危機化解。 更沒想到,沈玠那一方繡帕另有主人。 她的敵人根本不是姜雪寧,而是她的jiejie姜雪蕙! 這可真是鬧了天大的笑話! 蕭姝一向好面子,可在因為這件事被太后姑母責斥的時候,即便心里再如何不甘,再如何不爽,她也無法反駁—— 是走了一步錯棋,出了一記昏招。 如此往后既要對付姜雪蕙,還要對付姜雪寧這個新結下的仇人,實在很劃不來。 一個人再強,也不過是匹夫之勇,抵擋不過千刀萬劍。 蕭姝并不愿意樹敵太多。 而眼下這一枚香囊的事情,正好為她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機會,挽回先前的錯誤,也為自己減少一個強勁的敵人。 蕭姝打量著姜雪寧的神情,輕輕擺手,請她坐下,道:“當日實在是一念之差,無心之失,險些累得姜二姑娘出事,我心里實在有些愧疚難安。不過與姜二姑娘也無甚交集,不甚了解,也不知要怎樣才能解開這中間的誤會……” 一念之差,無心之失? 那陷害若是成了她現在早已身首異處了! 不愧是蕭氏一族,高門出身,真不拿旁人的命當命,如此高高在上!便是謝危都沒這一副令人厭惡的嘴臉! 姜雪寧發現,這可能就是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喜歡蕭姝的因由所在。 但她也無意因此親自與蕭姝撕個你死我活。 對方既有拉攏她講和的意思,她也不必立刻就拒絕,好歹給自己討回點利息來再說吧? 是以,姜雪寧淡淡地笑了起來,故作輕松地莞爾道:“蕭大姑娘這樣尊崇的身份,若是想解開誤會,那是給我面子,我哪里敢不應呢?” 端看想不想罷了。 蕭姝回視著她,似乎在衡量她這話的真假,過了好半晌,也懶得同她繞彎子了,只道:“聰明人面前還繞彎子沒意思。坦白說吧,若你最終是要出宮去的,我不愿同你結仇。雖則我壓你一頭,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何況我還要對付你jiejie。我愿意拿出誠意,只是不知先前那筆仇是否能一筆勾銷?” 一筆勾銷? 想得倒是美呢。 強買強賣本事不小嘛。 不過這是心里面想的,姜雪寧面上看起來十分好說話,很感興趣地道:“這當然沒問題,畢竟我人微言輕,勢單力孤,也的確無法與您抗衡。只是不知,蕭大姑娘這誠意有多少了?!?/br> 蕭姝拿起她那枚香囊,思索著看了片刻,便笑道:“總有些跳梁小丑背后作妖,讓人生厭。姜二姑娘不喜歡,我也不喜歡,不如便料理妥當,也好叫大家都清凈清凈?!?/br> 姜雪寧一副很滿意的樣子:“這可真是太好了?!?/br>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背地里某個作妖的該是用這香囊陷害了她一把,說不準還涉及到什么緊要的事情。 蕭姝當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什么“誠意”什么“一筆勾銷”,話說得好聽罷了。事實上即便沒有她的存在,她也一定會找到那真正丟下香囊之人,除之以絕后患! 這么講不過是把這件事利用完全。 若真能哄得人忘記先前被陷害的那樁仇怨,可不就一石二鳥了么? 姜雪寧不上這當,可她將來的確是要出宮去的,沒必要這么早就跟蕭姝撕破臉,且反正她都把姜雪蕙搞進宮來了,接下來虛與委蛇一段日子對她來說并無壞處。 是以答應得十分干脆。 兩人這一番交談之后稱得上是賓主盡歡,由蕭姝親自將姜雪寧送出了門外??纱龔倪@一條長廊上走出去,回頭來再看著蕭姝那兩扇重新閉上的房門,姜雪寧只想起了上一世的紛紛擾擾。 上一世,她同蕭姝一般,死活想要當那個皇后。 卻沒料想江山一朝傾覆,貴為皇后也不過渺如螻蟻。 蕭姝聰明一世,眼下一步一步地算計著想要登上那后位,可卻對那蟄伏在暗中的危險一無所知:她,或者說蕭氏一族真正的敵人,根本不是此刻仰止齋中任何一位伴讀,而是那位高高站在奉宸殿上為他們傳道受業解惑、圣人一般的謝少師、謝居安! 想到這里,她心底忽然生出一種坐山觀虎斗的悠然之感,笑了一笑,便返身向自己屋里走去。 還有一碟桃片糕在屋里等著她呢。 人生苦短,跟人勾心斗角多沒意思! * 姜雪寧重新翻出了那本醫書,也將那碟桃片糕從食盒里拿了出來,擱在書案邊上,看書之余便順手取一片來吃,冬日午后倒也悠閑愜意。 看了約莫半個時辰,外頭有人來找。 昨晚來過的周寶櫻“篤篤”又在外頭敲門,聲音里充滿了雀躍:“寧jiejie!我來還你的糕點啦!” 姜雪寧一怔,花了好一會兒工夫才回憶起來,周寶櫻似乎是說過借她的糕點去吃,等新的糕點送到便來還她這種話。 不過…… 她搖頭笑了一聲,走過去給她開門,道:“我還以為你說著玩兒呢?!?/br> 周寶櫻果真拎了個食盒站在外頭,小巧的瓊鼻輕輕一皺,有些得意:“與吃有關的都是大事,寶櫻可也是言出必踐呢,說到做到!” 她走進來,把食盒打開了。 里頭三層,裝著的都是各色糕點。 顯然御膳房和仰止齋的宮人都知道她愛吃,每日糕點送來總是她那邊最豐厚,樣式和品種都多很多。 “這是核桃酥,杏仁酥,這是玫瑰餡餅,黃豆糕……” 周寶櫻眼睛亮亮的,一樣一樣指給姜雪寧看。 可說著說著話,她忽然就看見了書案上擺著的那盤桃片糕,也不知為什么,目光就移不開了。 姜雪寧正納悶她為什么沒聲兒了,一看她,再順著她目光看去,心里面頓時咯噔的一下,拔涼拔涼。 失策了…… 剛才去開門請周寶櫻進來的時候,為什么不先把這碟桃片糕藏起來! 周寶櫻咬了咬唇,看了看姜雪寧,又看了看那碟桃片糕:“寧jiejie這個,看上去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姜雪寧:“……” 她想說,不,你誤會了,這個一點也不好吃??烧l又能頂得住周寶櫻這種小鹿似的濕漉漉的眼神? 簡直好像不給她吃的是一種罪惡。 更何況,這小姑娘昨日貌似無意來同她說那一番話,是副善心腸。 姜雪寧思量片刻,終是不大忍心拒絕,雖然覺得心頭滴血,還是微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道:“你想吃,那我分一半給你拿回去,好不好?” 周寶櫻頓時眉開眼笑:“好!” 第87章 扔掉 “鄭尚書也真是老糊涂了, 年將乞休,折子都下來了,卻還在昨日內閣議事時當眾為勇毅侯府求情。誰不知道現在圣上正在氣頭上?這事兒他可真是沒看清楚形勢。這不, 引得圣上龍顏大怒。他一個遭殃不打緊, 倒連累得在場所有同僚與他一道擔驚受怕,唉……” 陳瀛長長地嘆了一聲。 嘆完后卻不由打量對面謝危的神情。 這是在謝府。 昨日下午內閣議事的時候起了爭執,險些鬧出大事來。但當時謝危似乎去了奉宸殿教那什么女學生,并不在閣中, 因此免涉事端。 陳瀛忍不住要思量這中間是否有什么玄機在。 是以趁著今日一早不用早朝,掐著時辰遞上名帖,來拜謝危, 敘說昨日內閣中事, 探探這位少師大人的口風。 謝危人雖不在,可事情卻是一清二楚。 奉宸殿偏殿時那來的太監已經將情況稟明了。 聽著陳瀛這一番話, 他眉目間也無甚驚訝,只道:“正是因為鄭尚書年將乞休,折子都下來了, 半截身子入土的人, 顧慮比旁人要少,才敢做出這種事來。換了旁人或恐還要擔心頭上頂戴,腰間印綬。圣上雖然惱怒, 卻也得防著天下悠悠眾口, 不至于對鄭尚書怎樣?!?/br> 這一番話跟沒說有什么區別? 陳瀛當然知道鄭尚書這老頭子為什么這么敢說。 可…… 他有些為難模樣,望著謝危道:“可鄭尚書都被收監了,難道還能放出來?” 謝危一笑:“這就看陳大人以及刑部的舊屬了?!?/br> 陳瀛若有所思。 謝危淡淡道:“圣上這人也念舊情, 鄭尚書半生為朝廷鞠躬盡瘁,在內閣議事之時公然觸怒圣上, 若不將其收監,人人得而效仿,天子威嚴何存?可人有時候上了臺階也缺個臺階下。且陳大人等刑部同僚,都是鄭尚書昔日下屬,鄭尚書行事如何,有目共睹。人情淡薄冷暖,都在這一念之間?!?/br> 官場上行走,誰人不愿趨利避害? 純憑著“仁義”二字,根本走不遠。 陳瀛便是向來不管旁人死活,只一心琢磨著上面人是怎么想,聽過謝危此言,心頭便是微微凜然,明白了謝危言下之意:皇帝固然把鄭尚書下了大獄,可也想看看朝堂上其他人對這件事的反應;且鄭尚書乃是他的上司,他當了鄭尚書多年的下屬,連這侍郎之位都是鄭尚書提拔上來的,若在此時落井下石,旁人興許嘴上不置喙,背地里未免覺得他冷性薄情,暗中疏遠;更何況新的尚書顧春芳即將上任,只怕也要看看手底下這幫人的品性。 新官上任三把火。 焉知這火不燒到自己身上? 陳瀛一念及此,已是通透了,也知謝危很快便要入宮授課,不敢有太多叨擾,起身來便長身一揖,恭敬道:“下官再謝先生指點?!?/br> 謝危平淡得很:“陳大人心思縝密,假以時日也必能想到的,言重了?!?/br> 陳瀛卻知道這話不過是客氣。 所謂“假以時日”,便有早晚,有些事情不早點做便是錯。而謝危最厲害的,或恐便是在一切剛發生的時候便洞察縱觀,心中有數,執棋在手,運籌帷幄。 他一笑,也不反駁,再次躬身,才告了辭。 侍立在旁的劍書在他經過時略一欠身,可等目送著此人的身影在回廊盡頭消失后卻是緊皺了眉頭,向謝危道:“這位陳大人做人可真是精明,萬事都要問明了再走,事事都來請教您,一則是他的確謹慎,二則只怕也有向您示好之意,按說該是對先生唯命是從了??缮匣貙m里那件事,他辦得卻不妥當。您交代的分明是他,可宮里來人到刑部請時,他卻帶了個查案厲害的清吏司主事張遮。明擺著是兩頭不想得罪,既想要辦了您交代的事,但也不想牽扯其中,像顆隨時會倒的墻頭草?!?/br> 說的是寧二被陷害那件事。 這許多年來人心之惡謝危已看遍了,倒不感到有什么意外,陳瀛這般做在他意料之中,不這般做可才是出乎他意料,反倒要讓他思考思考,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問題。 畢竟天下有誰能不權衡利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