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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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差不多的話,他曾聽聞過的。 那時是他看不慣她跋扈。 后來她當著他時便總收斂兩分,可卻偏要說出來,讓他知道她不高興…… 話姜雪寧是笑著說的,可目光卻一片森寒。 說完話便轉過臉來向仰止齋中其余伴讀看了去,也看向站在高處的蕭姝。 然后才返身向殿上道:“真相雖未水落石出,可這宮女若無害人之心,也不會中了張大人所設之局,故意藏匿起一頁紙欲以此陷害于臣女。小小一介宮女,與臣女無冤無仇,背后必定有人主使,望圣上明察秋毫,為臣女主持公道!” 直到這時,眾人才全明白過來:原來張遮幾句話已設好了一個局。之所以要故意讓宮女前去協助,便是要所有有嫌疑之人進到仰止齋,去填補那陷害的“破綻”,是故意給陷害者機會!只要動手,倉促回來時又不及處理,更不會想到這里還有人等著查個“人贓俱獲”! 姜雪寧之話也有理。 宮里若無人指使,誰敢冒奇險陷害旁人? 只是不知背后這主使之人是否便在殿中?若在,眼睜睜見了這宮女跳入張遮所設之局,此人又該是何感想? 沈瑯顯然也沒料著忽然之間便峰回路轉,看著那伏地的宮女,一時沒有說話。 蕭太后卻是遠遠認出那宮女身份,眼皮一跳。 殿下所立眾伴讀更是驚詫極了,沒想到竟然是這小小一介宮女陷害了姜雪寧。 周寶櫻卻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姚惜。 姚惜是一臉錯愕。 她望著立在殿中的那道身影,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壓抑不住的失落,想起方才自作多情的羞澀,甚至覺得十分難堪:原來提議由宮女們去核查紙數,只不過是為了引陷害之人出手,而不是為了自己這位“未婚妻”…… 沈瑯終于開口,問那宮女:“你既不識字,紙上之言尚不識得,便不可能是你獨自陷害。背后究竟何人指使于你?” 第68章 夜色深宮 這一刻, 滿殿上下,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宮女身上。 天子威嚴,從上壓下。 對這些自打進宮來便知道皇帝手握生死的人而言, 實是一種強大的威懾和恐怖。眾人能看到她面上迅速地失去了血色, 緊緊壓在地面上的手掌卻用力地攥緊了,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掙扎之中。 她恓惶地朝著地上磕頭:“回稟圣上,奴婢背后無人指使,不過是見姜二姑娘區區一伴讀, 入宮之后卻讒言唆使長公主,哄騙殿下,處處皆要與其他伴讀不同。奴婢等本是盡心伺候, 長公主殿下從她房中出來卻要說奴婢等伺候不好, 又說內務府苛待。奴婢一時不忿,又聽別宮傳出汪公公率人查宮一事, 鬼迷心竅之下便想出這陷害之計來。還求圣上、太后娘娘饒恕……” “哐當!” 紫檀雕漆長案上的一應擺設都被掃落在地! 沈瑯也是歷經過宮廷之爭的人,豈能看不出這宮女是在撒謊,頓時盛怒, 道:“胡說八道, 到這時候還賊心不死! 王新義,叫人將她拖到宮門外庭杖,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王新義便要領命。 蕭太后卻在這時皺了皺眉, 瞟了下面那宮女一眼, 輕輕抬起手來,按了按自己的太陽xue,幽幽地嘆了一聲氣。 王新義腳步立刻停住。 沈瑯也看向了她:“母后, 可有不妥?” 蕭太后道:“大晚上公然在宮門外打打殺殺,六宮上下都來聽她叫喚不成?妃嬪宮人太監還睡不睡覺了?想想都讓人頭疼。原本是沒查明究竟是誰搞鬼, 如今既已揪出這么個線頭來,順藤摸瓜是早晚的事。便是要審問也別在宮門口,不如著人押去慎刑司?!?/br> 姜雪寧聽到這句,只覺諷刺:這就忽然見不得打打殺殺的了?不久之前老妖婆還手一揮喝人來,要將她押下去庭杖審問,說出來的話同沈瑯一般無二。這才過去多久,就忘干凈了? 張遮眉頭忽地微蹙,看了太后一眼。 沈瑯卻是醒悟過來,道:“是兒臣疏忽,忘記母后病恙方好,宜當靜養。王新義,改將這宮女扔去慎刑司,讓他們今晚都別睡了,把人給朕問清楚?!?/br> “是?!?/br> 王新義算鄭保半個師父,能混到司禮監掌印太監的位置,早練成只老狐貍了,長了幾條褶皺的眼皮一掀,頗有幾分憐憫地看了這小宮女一眼,便一揮手。 左右立刻上來將宮女押走。 嘴里更是立刻塞上了一團布塊,被拖出去時連點聲音都沒發出,只徒勞地瞪著一雙驚恐的眼。 沈瑯高高地俯視著姜雪寧,道:“姜侍郎在前朝也算是為社稷、為朝廷鞠躬盡瘁,今日雖是事出有因,然也是讓姜二姑娘頗受了一番委屈。王新義,明日你親去內務府,著人撥下賞賜,以寬其心。待慎刑司那邊拷問出結果,必定還你一個公道?!?/br> 姜雪寧便道:“臣女叩謝圣上恩典?!?/br> 但她心里卻有隱隱然的預感,此事到此為止,這個“公道”多半是討不回了。 人押去慎刑司審問,一時半會兒出不了結果。 慈寧宮乃是蕭太后寢宮,她要休息。 此刻一有一干太監宮女,二有被宣召入宮查案的外臣,三有仰止齋來的伴讀,人員雜亂,沈瑯便道:“今日事暫告段落,都退下吧?!?/br> 眾人便齊聲告退。 最外面的太監宮女先退,然后是仰止齋中一干伴讀,末了才是陳瀛與張遮。 剛出慈寧宮,眾人便將姜雪寧圍住了。 方妙一個勁兒地拍著自己的胸口:“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周寶櫻卻是目露崇拜:“寧jiejie在殿上太厲害了!” 連尤月都沒忍住道:“真是不要命……” 陳淑儀則是涼颼颼的:“旁人都好好的,獨你一個平白遭難,可見是平時不大會做人,不然誰能恨到你頭上這樣作弄你?” 姚蓉蓉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沒敢開口。 姚惜卻是一副懨懨模樣。 蕭姝看她一眼,微微擰了眉,只提醒眾人道:“有話還是回了仰止齋再說吧,出了這樣大的事情還管不住嘴,焉知他日不會禍從口出?” 眾人便噤了聲。 姜雪寧從頭到尾低垂著眼沒作言語,聞言也只是抬起頭多看了蕭姝一眼。 她心里壓著事兒。 才往前走了沒兩步,竟然碰上這時候才從外面匆匆往慈寧宮方向走來的沈玠與沈芷衣。 沈芷衣面上有些慌亂,遠遠看見她們便加快了腳步,走到眾人面前來,便看向姜雪寧:“寧寧沒事吧?” 這明顯是聽說了消息了。 沈玠也跟在后面,頗有些擔心地望向姜雪寧:“姜二姑娘還好吧?” 兄妹二人幾乎異口同聲。 姜雪寧原本是要說些寬慰的話的,可這下反倒不知說什么好,只能干干地回了一句:“有驚無險,沒有事,都還好?!?/br> 沈芷衣這才松了口氣。 沈玠望著她眼底的憂心卻還有些深,想起今夜發生在宮外的種種,又記起燕臨的囑托,有心想要單獨同姜雪寧交代上一些,又看此刻人多眼雜,只能作罷。 沈芷衣卻是轉臉問蕭姝:“皇兄在嗎?” 蕭姝打量他兄妹二人這忙慌慌的模樣,倒像是偷溜去了宮外,現在才回,只道:“圣上大半個時辰前就來了,這會兒還沒走,該在慈寧宮中陪太后娘娘說話?!?/br> 沈芷衣一聽便提了裙角快步往慈寧宮去。 沈玠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沒同姜雪寧說話,趕緊追上沈芷衣的腳步。 姜雪寧回頭看去,只見這兄妹二人一高一矮,順著長長的宮道走過去時,正好與后面出來的陳瀛、張遮二人打了個照面。 二人停下來見禮。 沈芷衣與沈玠匆匆還過禮便去了。 仰止齋靠南,所在的位置更臨近外朝,所以陳瀛、張遮出宮的方向與眾伴讀回仰止齋的方向本來相同,但為避嫌,二人在經過岔路時便轉向另一條稍遠些的路。 姜雪寧望著那條路,站立不動。 方妙奇怪道:“ 姜二姑娘?” 姜雪寧卻在傾聽自己心底那道不斷清晰、不斷回蕩的聲音,當它將她心湖攪亂,掀起波瀾,她便忽然下了決定,只道:“今日若無陳、張二位大人,我姜雪寧只怕已身首異處,大恩當言謝,我去謝過,你們先走吧?!?/br> 方妙瞪圓了眼睛。 眾人亦目露驚色。 姚惜更是一怔,霍然抬首看向她! 可姜雪寧誰的神情也沒看,更沒有要為自己解釋什么的意思,說完話徑自轉身,直接向著陳瀛、張遮去的那條道去了。 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 陳、張二人出來得原要晚些,本就在他們后面,走得也不快,她很快便追上了。 夜里提著燈籠為二人照路的小太監最先瞧見她。 接著便是陳瀛、張遮。 姜雪寧立在二人身后,躬身一拜,抬起頭來卻是道:“謝過二位大人救命之恩,小女冒昧前來,是為向張大人親致謝意?!?/br> 陳瀛一聽,眉梢便是一挑:“向張大人道謝,那是沒我什么事兒了?!?/br> 他這人慣來精明。 先前已經收過了謝危的提醒,便知眼前這姜二姑娘有些特殊處,且算起來他就是去劃水的,是以對姜雪寧此言并未有半分不滿,唇邊掛著笑便向張遮道:“張大人留下先聊,陳某先往前邊兒等?!?/br> 張遮無言。 陳瀛卻已經轉身,帶著那小太監走了。 這一時,姜雪寧覺著像極了前世。 只不過那時候十分識趣主動走的那個人是謝危。 張遮一身官服,寬袍大袖,兩手交疊在身前,望著她。 周遭有些暗,他身形也發暗。 姜雪寧見陳瀛走了,便往前向著他的方向邁了一步,沒想到這條宮道平日來少人行走,原本鋪得平整的石磚有一角翹出地面,正正好絆著她腳尖。 倉促之下哪及反應? 身子頓時失了平衡,往前倒去。 這一刻,張遮聽到自己的心對自己說,不要去招惹她;然而他的手卻如此自然地違背了他的意志,完全下意識一般伸了出去,扶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