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皇上不要走?!?/br> 眼看譚鋒都要走到門口了,寧溪月認識到這會兒下跪應該沒什么用,“色膽包天”的這貨竟一下子撲過去,雙手抓住譚鋒胳膊,小聲道:“臣妾只是太過驚訝,不是不解風情,更不是木頭,皇上,您……既然您相信臣妾,何不……何不留下來……試試?” 不知是被抓得太緊,還是被寧溪月的話誘惑,譚鋒停了腳步,轉回頭,就見寧溪月小臉漲得通紅,可見說出這樣的話,她也是十分害羞,但一雙眼睛卻亮閃閃的勇敢和自己對視,忽然間眨了眨,兩排長長睫毛就如小扇子般撲閃著,仿佛在他心上輕輕撓了一下。 第二十九章 同仇敵愾 定定看了寧溪月半晌,眼見她眼里那簇火焰漸漸暗淡,皇帝陛下方一挑眉:“那就試試?” 嗯?寧溪月一愣,但旋即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不由立刻雞啄米一般點著頭:蒼天啊大地啊,穿越大神你對我太好了,我這樣平凡的女子,終于也可以染指天上明月一般的美男子陛下了,嗷嗷嗷! “皇上,今兒是年初二,不知您晚上是要去坤寧宮,還是瑤云殿?” 于得祿在譚鋒身邊,將腰弓的像一只大蝦米,滿臉諂媚的笑著。今天皇帝陛下的心情不錯,露出好幾次笑模樣了,不然他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替皇后娘娘和皇貴妃說話。 “嗯?” 譚鋒正看著一本奏章,這不是近兩日的,而是許久之前留中不發的奏章,作為親自收拾起這些奏章,卻又沒有將它們扔到垃圾筐里的于得祿非常明白:這幾本奏章都是為了一件事:海禁。 “還敢說她爹忠心耿耿。既是忠心耿耿,海禁于國于民之功利,他那頭老狐貍會看不出來?怎么不上折子為朕分憂?明知道現在朕的難處在什么地方?!?/br> 譚鋒沒理會于得祿的話,而是將奏章向龍案上一放,負手繞了出來,沿著寬敞房間來回踱了幾步。 “于得祿愣住,心想皇上這是說誰呢?誰的爹?但很快他的眼瞳便是一縮,暗道乖乖隆地咚,莫非竟然說的是寧大人?皇上……皇上這是什么意思?” “于得祿,你說,他為什么不為朕分憂?他現在最需要的,不就是朕的原諒和賞識,以圖東山再起嗎?” 于得祿心里一跳,連忙陪笑道:“回皇上,奴才不知道您說的是哪位大人。不過這有數的,在其位謀其政,也許那位大人并沒有辦過這樣的事,所以看不清其中利害,也說不定?!?/br>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嗎?”譚鋒喃喃念了一句,點點頭來到窗前,看著窗臺上那枚嬌艷的月季陷入沉思。 于得祿長長舒出一口氣,忽聽譚鋒淡淡道:“你剛剛說什么?” “奴才是說,今兒年初二,昨晚皇上去了照月軒,今晚……不知是去坤寧宮?還是去瑤云殿?”若按照從前的規矩,初一皇上都是去那會兒還不是皇后的發妻住處,初二才會去當時的側妃,如今的皇貴妃住處。 誰知今年是皇帝登基后的第一個新年,陛下竟不知怎么想的,大年初一竟去了照月軒,讓坤寧宮和瑤云殿全都落了空。今天是年初二,也難怪那兩位主子著急,依照于得祿的想法,皇上也該過去安撫一下了,就是不知道去哪一處。 “為什么一定要去她們那里?”譚鋒冷哼一聲:“陳成還沒送牌子過來,你去告訴他,不用送了,今晚朕翻照月軒的牌子?!?/br> 于得祿:…… “皇上,這似乎……” 于得祿欲言又止,卻見譚鋒斜眼看過來:“嗯?” “沒什么,奴才這就去和他說。這樣一來,是不是也要派人去照月軒說一聲?好讓寧常在準備接駕?” “自然?!?/br> “是,奴才明白?!?/br> 于得祿弓著身子退了出去,心中宛如剛榨出一碗苦瓜汁:皇上行事當真高深莫測,這怎么忽然就抬舉起寧常在了呢?如此恩寵,是真的寵?還是要把她架在火上烤?只不過……一個罪臣之女,似乎用不著這樣費事吧?那難道是真寵?乖乖隆地咚,那位主兒到底何德何能???這比架在火上烤的猜測還不靠譜。 別說大內總管糊涂,就是皇后和皇貴妃,這兩位才貌雙全,最擅長勾心斗角的后宮之主,聽見譚鋒連續兩個晚上去了照月軒的消息,都是驚疑不定,兩人不約而同的一夜未睡,卻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譚鋒此舉到底是何用意。 也不單她們,初二這一夜,后宮里的嬪妃有一個算一個,幾乎就沒有睡好的。 但到底是后宮女人,還算沉得住氣,尤其之前曹常在挑釁不成自取其辱的一幕,給大家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所以初三這一天,大家一大早在坤寧宮相見,寧溪月承受了十幾道目光的洗禮,但最終并沒有任何人發難,讓她得以全身而退。 “你說,皇上也是,悄悄兒來不就得了?為什么要翻牌子,大張旗鼓的?這下好,我估計要成嬪妃們的公敵了?!?/br> 回到照月軒,寧溪月忍不住就向素云抱怨,連續享受了兩晚頂尖男色的幸福滿足感,此時早已蕩然無存。她陷入了“看誰都想害她”的被害妄想中,唔,嚴格說起來,倒也不算妄想。 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讓寧溪月更加惴惴不安。 “皇上臨幸妃子,怎么可能是悄悄兒的?就拿前晚來說,雖然沒翻牌子,但起居注上也是標明了的,不然將來小主一旦有了身孕,可怎么說?” 素云搖頭無奈苦笑,就聽寧溪月抱怨道:“反正……反正不翻牌子就行了嘛,起居注標明有什么關系?總不可能所有嬪妃都會去翻起居注吧?能瞞過一個是一個?!?/br> “這后宮里的事,一個人知道了,基本上也就全都知道了?!彼卦品鲋鴮幭碌氖?,輕聲嘆了一句,接著又看眼主子,勸慰道:“小主不必煩惱,皇上昨夜翻你的牌子,也算是正式向后宮昭告你的地位,這是好事兒?!?/br> “好事兒?”寧溪月搖搖頭:“素云你會不會是太樂觀了?我總覺著,之所以皇上昨晚會翻牌子,是因為他害怕再悄悄過來的話,聽到什么不該聽的,會忍不住把我掐死?!?/br> 素云:……很好,她的小主并非一無是處,這還真挺有自知之明的。 事實證明,寧溪月的擔憂不無道理。從譚鋒登基后就沒坐在一起說過話的皇后娘娘和皇貴妃,此時因為她,竟難得坐在一處同仇敵愾,從這一點上來說,她一個小小常在,也該感到光榮了。 “聽說皇上這兩夜都去了照月軒,我實在不明白,那個罪臣之女到底何德何能?竟能讓皇上連著臨幸她兩宿,這也罷了??勺蛲砗颓巴?,是大年初一和初二,這便不能不由人深思,我在皇上身邊的日子到底比不上jiejie,所以想請jiejie給我解惑,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皇貴妃率先開口,話音未落,就見皇后微微一笑,淡淡道:“meimei稍安勿躁,不過是個罪臣之女,皇上這樣做,必有深意是不假,只是怎也不可能是迷戀上她吧?你我不要庸人自擾?!?/br> 皇貴妃冷笑一聲,悠悠道:“到底是jiejie,就是沉得住氣。只是有一條,你也知道她是罪臣之女,如今她爹效忠的主子都圈禁了,皇上還需要從她那里得到什么?能有什么深意?俗語說得好,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不可無啊?!?/br> 皇后將茶杯放在桌上,嘆息道:“我何嘗不知道這些?只是又能怎么辦呢?大家都是后宮姐妹,服侍皇上本就是分內之事,皇上日子過得舒心,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不過,大年初一初二連續兩晚臨幸一個嬪妃,皇上當真……有些疏忽了?!?/br> “jiejie身為一宮之主,皇上疏忽,您就該提醒才是。萬不能讓皇上食髓知味,那這后宮里還要不要規矩了?三千寵愛在一身的事,可是后宮大忌?!?/br> 皇后看了皇貴妃一眼,忽地苦笑道:“我這身子什么情況,meimei還有什么不知道的呢?不然我還需要meimei幫我協理六宮?這些日子我身上不爽利,只能自己保養,哪還有余力去在意皇上臨幸了誰這樣小事?meimei既怕廢了規矩,你就去和皇上說,你是皇貴妃,名義上的副后,論理,也有這個權力和義務的?!?/br> 皇貴妃語塞,眼睛微微一瞇,想了想便站起身道:“jiejie既如此說,想來是并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jiejie是皇后,最明白皇上心思的人,您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庸人自擾?攪了jiejie這會子,我看您的面色都有些蒼白了,不如好好休息一會兒,我這就告辭?!?/br> “好吧,難得今日說了這些話,我的確是有些乏累,meimei去吧。這幾日我身上不大好,宮里有什么事情,你多上上心,莫要大過年的,就讓嬪妃們怨聲載道。讓太后和皇上聽見,也不合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