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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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達趕忙搖頭:“不了,心領了!”說完,也不等那管事吭聲,便拉著俞嬋,逃命似的上馬走了。 …… 俞嬋進入慕容晟所在軍帳的時候,慕容晟正小心翼翼的捂著嘴,心疼自己被打后有些松動的后槽牙,冷不丁聽外邊人回稟,道是俞嬋姑娘回來了,還有些欣喜,下意識回頭去看,就見一塊閃閃發光的黑紅色臘rou正站在門口,兩眼放光的看著自己。 他忽然覺得呼吸有些艱難,深吸口氣,方才顫聲道:“小嬋?” 俞嬋嬌聲道:“阿晟,是我呀!”說著,便要撲進他懷里。 慕容晟伸出一條手臂,顫抖而堅定的攔住了她:“別這樣,男女授受不親?!?/br> 俞嬋先是一呆,然后便泫然欲泣道:“我都聽說了,陛下叫你娶昌平侯鄭家的女兒為正妃,你是因為她,才如此冷待于我的嗎?” 鄭茜芳這個王妃,其實是慕容晟自己選的,一來昌平侯府門第頗高,于他諸多助益,二來則是因為他心里那一點不能說出口的執念——她生的有些像沈靜秋。 他另有私心,這會兒被人問起,便不禁一怔,俞嬋見狀心下惱怒:我為你出生入死,被沈家那群魔鬼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你卻還惦記著別人! 慕容晟看出她心思,忙安撫道:“在我心里,小嬋永遠都是不一樣的?!?/br> 俞嬋軟綿綿的哼了聲,撒嬌道:“那你還不快抱抱人家!” 慕容晟看著她臘rou似的臉,艱難的擠出一個笑來,伸臂摟住了她。 …… 北境糧草一案爆發出來,傷的不僅僅是邊境軍民的心,也叫朝中有志之士愈加心寒:身為帝皇,竟以這等手段來鉗制邊境軍民,簡直匪夷所思! 皇帝有沒有想過,若是柔然在此時大舉入侵,該當如何? 若是邊軍心中憤憤,起事造反,后續又會有多少麻煩? 這樣的天子,豈能不叫人心灰意冷! 皇帝雖令人徹查此案,連楚王慕容晟都差出去了,但誰都知道,這只是做個樣子罷了,若無金陵命令,借那軍需官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如此任意妄為,如今所謂的徹查,也不過是扯一層遮羞布出來,再加恩賜彌補,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侍中董紹歷經幾次風波,已經失望至極,歸府之后,便草擬奏疏,憤然撕破了皇帝勉強拉出來的那層遮羞布,直指天子無德,有失公道,以至于社稷不穩,言辭懇切的請求皇帝下罪己詔,懺悔自己的過失。 他固然是一片拳拳之心,然而只看皇帝能養出慕容晟那么頭野豬來,就知道他本人是個什么德行,董紹這封奏疏精準而犀利的戳到了他痛處,皇帝惱羞成怒之下,削去董紹侍中之職,憤而將其下獄。 董紹向來以忠耿聞名海內,消息傳出之后,朝野沸騰,百姓非議,皇帝一連輟朝十日,每日只在內帷于趙皇后廝混,竟是眼不見心不煩,干脆躲起來了。 消息傳回昌源,燕瑯只是哂笑,照常理事之后,又與蕭子昂說起此事:“論及自毀江山,我只服咱們陛下?!?/br> 蕭子昂正代她書寫奏疏,聞言失笑,抬頭道:“于君侯而言,這難道不是幸事?” 他本就生的俊秀,莞爾一笑時更見風骨,燕瑯看得瞇起眼來,手中折扇敲了敲手臂,踱步到他身邊,俯下身道:“的確是莫大幸事?!?/br> 他們離得有些近了,說話時的氣息都能感覺到,蕭子昂微微有些不自在,握筆的手不覺顫了一下。 “先生這一筆寫錯了?!毖喱槺阄兆∷氖?,重新寫了個正確的出來,不等他回神,便將他手放開了,自若的回到自己坐席上去了。 蕭子昂神情微動,抬眼看她一看,復又低下頭去,重新取了張紙,垂下眼睫,慢慢謄寫:“多謝君侯?!?/br> 系統警惕道:“你個小狗日的不是想睡人家吧?!” 燕瑯打個哈哈:“再說吧?!?/br> …… 百官日日在宮門前靜坐抗議,士子們自是隨從,御史們更將趙皇后噴了個狗血淋頭,幾方作用之下,皇帝的這場老年叛逆沒能持續多久,便宣告結束。 董紹被禁軍從獄中放了出來,但皇帝堅決不肯恢復他的職務,口稱若天下人見辱蔑天子之人官復原職,毫無損傷,從此豈不再無尊卑之分? 董紹聽聞不過一哂,卻也不低頭央求,將自己手頭上的事務盡數交付給下屬,便收拾東西,離開了門下省。 朝臣嗟嘆,士林景仰,雖然離開了朝廷,他的聲望反倒更上一層樓。 慕容晟在昌源停留了半個多月,也沒能查出個什么結果,而在他提審過那名被扣押的軍需官之后,后者便觸壁而死,可想而知是說了些什么東西。 燕瑯心下有些嘲諷,卻也懶得點破,到最后,此事便以那軍需官與蔣世安有隙,故而心生怨恨,為難邊軍草草結束。 皇帝也知道如此結案難以服眾,只得再加封賞,北境將士皆有加恩,燕瑯也再次得了黃金萬兩的賞賜,她也沒沾手,照舊分給底下部屬士卒了。 此事既然有了結果,慕容晟自然不愿在沈胤之的地盤上停留,圣旨降下的第二日,便帶著俞嬋,匆忙動身還京。 過了三月,氣候便溫和起來,草長鶯飛,萬物復蘇,百姓開始農耕,恢復被戰爭破壞的耕作,而楚王慕容晟與昌平侯之女鄭茜芳的婚禮,也在此時到來。 燕瑯跟慕容晟不和,也懶得惺惺作態,為此返回金陵是不可能了,吩咐人包了兩塊磚頭送去,算是盡了一份心力。 慕容晟大婚那天,系統頗有些感慨的問她:“作為野豬的白月光,秀兒你現在什么感覺?” 燕瑯想了想,笑道:“逃過一劫?” 系統哈哈大笑起來。 蕭子昂進得門來,便見燕瑯倚在窗邊,神態含笑,心頭微微一動,臉上卻波瀾不興:“楚王這樁婚事,正好與南方流民起事趕在一起了?!?/br> 他將手中書信遞與燕瑯,道:“皇帝有意扶持趙家外戚,便令趙皇后的胞弟趙乾前去賑災,積蓄人望,但趙家本就不是什么正經人家,趙乾更是爛泥扶不上墻,不僅將賑災銀款中飽私囊,還燒死感染疫癥的百姓,百姓本就深受水患侵害,原以為朝廷賑濟之后會好些,不想竟遇上這么個混世魔頭……” 燕瑯聽得蹙眉,接過那書信粗略一看,便道:“流民起事,現下情狀如何?” “朝廷已經派兵前去剿滅,首戰便失利,此后更是連連敗退,”蕭子昂道:“流民已經占據岳州,號稱有十萬之眾,下一步便要進軍荊州?!?/br> “荊州可是要地啊,”燕瑯嘆道:“若真有目光深遠者統率流民,攻克荊州之后,未必不會劃江而治,兩分天下……” 蕭子昂含笑道:“有君侯在,自然不會?!?/br> 燕瑯也笑了,搖頭道:“你倒是信得過我?!?/br> 門外有鼓聲傳來,不多時,便有腳步聲與通稟聲傳來,蕭子昂回首去看,笑意溫和:“朝廷派來的使者,到了?!?/br> 不出蕭子昂所料,皇帝果然降旨,令博陸侯沈胤之南下,平定流民作亂一事。 “陛下是想一石二鳥,”送走傳旨的內侍之后,蕭子昂笑道:“君侯若是南下,必然不能攜帶大軍,強龍不壓地頭蛇,此次南征未必順遂,興許還會有性命之憂,若是能借君侯之力平定南方流民,固然可喜,若不成,則可順勢問罪。再則,他也可以再度趁機遣人來此,收服北境邊軍……” 燕瑯聽他說完,頷首道:“既然如此,還是兵分兩路吧?!?/br> 她環視眾將,道:“我此次南下,只帶楊先生與三千善水精銳,而昌源,便交由軍師坐鎮,務必使得后方無失?!?/br> 蕭子昂領命,眾人齊聲稱是,臨分別前,又叮囑燕瑯道:“流民來勢洶洶,君侯此去萬萬當心?!?/br> 燕瑯笑微微的看著他,目光灼灼道:“先生是在擔心我嗎?” 蕭子昂原還自若,現下卻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躊躇幾瞬,終于還是道:“是?!?/br> 他坦然應聲,燕瑯反倒一怔,靜靜看他一會兒,道:“等我回來?!?/br> 蕭子昂眼睫微垂,應了聲:“好?!?/br> …… 燕瑯快馬加鞭,七日之間便抵達岳州,而此時此刻,戰況已近糜爛。 趙乾心知自己此次捅了簍子,已經避開不敢見人,而沿路官員深知趙皇后得寵,唯恐來日皇子登基,記恨此事,又兼皇帝未曾做聲,竟也不敢緝拿問罪。 趙乾犯下這等大錯,固然有愚蠢的緣故,但更深一層的緣故,卻是慕容晟派人暗中挑撥——這也是此次流民作亂,楚王一系默不作聲的緣由所在。 事情鬧得越大,就越難以收場,趙乾就死的更慘,趙皇后也會成為紅顏禍水似的人物,受世人咒罵鄙薄,而她所出的皇子受母親連累,也再無登頂的希望。 燕瑯沒有那么多思量,也不會顧及朝中盤根交錯的勢力,抵達岳州之后,便問罪賑災失利的人,先將趙乾抓出來嚴刑審問,又從他嘴里掏出了十來個附從之人。 她慣來雷厲風行,此事也不例外,三日之內,便將賑災貪污一案審理個清楚明白,到第四日,便將趙乾等十余人壓到菜市口處刑,首惡趙乾罪大惡極,凌遲處死,余者腰斬棄市,即刻執行。 百姓見州郡官吏庇護金陵使臣,早就不再信任官府,現下見這位年輕的君侯如此犀利公允,如何不感激涕零,再得知燕瑯便是那位保境安民的博陸侯,更將她奉為神祗,尊崇之至。 博陸侯沈胤之的名字,又一次響徹海內。 作者有話要說: 這大概是進度最慢的快穿了_(:3」∠)_ ps:明天回家,后天開始加更,目前進度仍然是可憐的5/15 第38章 我要做皇帝38 賑災不力、中飽私囊的禍首趙乾被凌遲處死,附從者也被延展棄市,燕瑯盡數抄沒其家產,清點在冊之后,全數用來賑災,民心為之一穩。 岳州刺史因附從趙乾,已然被處死,燕瑯便令自己親信暫代刺史之職,主持岳州軍政諸事。 越過朝廷而直接任命主官,這是相當犯忌諱的事情,然而燕瑯一到此地,就先把趙皇后的胞弟千刀萬剮立威,又將罪人余財悉數清點賑災,自己卻分毫不取,莫說百姓景仰,岳州本地官吏對她也是又敬又怕,竟也不曾對這么不合規矩的事情提出異議。 民心既穩,流民聚眾為患一事也被擺到了眼前。 “這些流民大多是流離失所的受災百姓,的確可憐,可他們聚眾為亂,也著實禍害過諸多村鎮,濫殺無辜、強占女眷,更是一個也沒落下,若是招安,怕也不妥?!?/br> 幾個官員商議過后,還是道:“對待他們,還是武力征討為上?!?/br> 博陸侯沈胤之向來以作風強硬著稱,此時卻沒有顯露贊同之色,只搖頭道:“流民中雖有jian邪之輩,卻也只是少數,更多的人只是貧苦百姓,吃不上飯,耕地被奪,無計可施之下,方才聚眾起事。他們落到這地步,天災固然是一個原因,但人禍同樣不可忽視,這是朝廷有負于百姓,不該一竿子打翻一船人?!?/br> 楊望之在側,聽得微微一笑,躬身施禮,敬佩道:“君侯有仁心啊?!?/br> 燕瑯淡淡笑了一下,又正色道:“楊先生,你來起草文書,便說流民中未曾參與作亂,擅殺無辜之人,此時棄暗投明,官府便另授田產,既往不咎……” 楊望之明了她心意,頷首應道:“是?!?/br> 有官員蹙起眉,語重心長道:“附從起事的流民尚且有授田,靜守在州郡中的百姓卻沒有,消息一傳出去,那些沒起事的怕也要坐不住了,君侯固然是一片好意,然而先賢有言:不患寡而患不均??!” “不只是他們,所有流離失所的百姓都要由官府編纂戶籍,重新授田,近年來地方豪強勢力愈盛,強占田畝,放印子錢,逼迫百姓賣兒鬻女,多少人被逼的家破人亡?!?/br> 燕瑯不知想起什么來,神情漸冷,道:“戶部統計出來的人口越來越少,賦稅更是一年不如一年,皇帝只知道選秀、擴建避暑宮殿,金陵朝堂上的袞袞諸公只盯著自己眼皮子底下那一畝三分地,卻不知地方已經民怨四起,觸之即燃了!” 岳州幾個官吏在側,聽她說的如此犀利,皆是一怔,回過神來,不覺心下酸楚,雙目微濕,向燕瑯施禮道:“博陸侯竟如此知曉百姓疾苦,我等代岳州百姓,謝過君侯!” “不只是岳州,這天下不都是一個樣子嗎?”燕瑯將那幾人扶起,道:“蜀中天府之國,賦稅收入也是銳減,可知民生已經凋敝到了什么地步?!?/br> “大夏的根子是爛透了,扶不起來了,”楊望之別有深意道:“只有將這些破陶爛罐打碎扔出去,再重新造一個出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br> 眾人神情有些觸動,目光閃動,沒有作聲,燕瑯卻不等他們思量結束,便吩咐道:“集結州郡兵力,清繳岳州豪強,若有不法之人,嚴懲不貸!再令州郡官吏厘定田畝地產,編纂戶籍,分發土地,使岳州耕者有其田,即刻去辦!” 旁邊一個官員道:“那聚眾作亂的流民,又該當如何處置?” “不必理會他們,”燕瑯道:“若要抵達荊州,岳州是必經之路,他們決計繞不開此處,我們無需出戰,只管堅守不出,清查田畝,分發土地,再將寬恕未曾擅殺作惡流民的消息傳出去,不出三日,流民內部必然生亂,不戰而敗?!?/br> 楊望之道:“流民聚眾前往荊州,是因朝廷派兵清剿,他們不得不戰,現下君侯給了他們一條退路,大多數人都不會一條道走到黑,必然會入城投降。而那些心有貪念,想要裹挾流民之勢、謀取私利之人卻會被吊在火上烤,進退兩難?!?/br> 話說到此處,那官員茅塞頓開:“倘若他們入城投降,問及先前擅殺之罪,必然要被處死,倘若堅決不降;大部分流民走了,他們自是獨木難支;若是鐵腕強權,不許流民入城祈降,那他們內部首先就要開始動蕩……” 眾人不禁贊道:“君侯才思敏捷,我等拜服!” 燕瑯等人既商議出結果,底下人便開始忙碌起來,偌大的岳州也如同齒輪一般,緩慢而又精準的運作起來。 一場水患,便將大夏逼到了這等境地,這期間固然有天災與趙乾的愚蠢的雙向影響在,但另一個重要原因,便是豪強兼并土地太過,百姓對于災害的抵抗能力接近于零,故而水患一至,近萬百姓便直接宣告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