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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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情境之下,岳州豪強的屁股底下就沒幾個干凈的,強賣土地,欺男霸女,擅殺百姓,不一而足。 楊望之令人徹查之后,一手證詞,一手大刀,殺了個人頭滾滾。 他前邊開了道,后邊便有岳州官吏清點田畝與百姓戶籍,登記分發田產,穩定人心。 消息剛傳出去的時候,百姓尤且不信,等到第一個人試探著過去登記完,領到了屬于自家的那份土地,便蜂擁著撲了過去。 消息傳揚的很快,第二日清早,前去登記戶籍的人便從州郡衙門的大門口,一直排到了南城門,消息傳出城外,流民們便坐不住了,沒沾過血的那些在短暫的遲疑過后,終究還是選擇了熟悉的平靜生活,相約著入城投降。 有人想走,自然也有人不想走,兩下里生了糾紛,便是一場惡戰,好在流民中的多數人都選擇離開,這場流血糾葛只持續了半個時辰,便正式宣告結束。 城外剛鬧起來的時候,便有人去通知燕瑯,她處理完手頭上的公務,走到城墻上時,正好見這場流民內部糾紛結束。 地上還有未干的鮮血,遠處殘陽凄厲,燕瑯輕嘆口氣,道:“著人前去清點人數,成隊分開,審問過后,再行編纂入戶?!?/br> 略頓了頓,又道:“流民附從作亂,固然有可以諒解之處,但終究有過,該罰,便令以工贖罪,修繕堤壩,加固河堤,待到水患平息,便是功過兩清,相互抵消了?!?/br> 侍從恭敬的應聲道:“是?!?/br> 原本被視為大禍的南方水患、流民作亂,燕瑯只花了一月時間,便梳攏的干凈利落,更不必說修繕堤壩這樣的偌大功績了,傳揚出去,朝堂自是為之一震,贊頌之聲不絕于耳。 燕瑯在岳州待了一月有余,見局勢漸穩,便動身返回北境,臨行時萬人相送,場面蔚為壯觀。 楊望之騎馬在她身側,走出長長一段距離之后,還是忍不住回頭去看,最后,他向燕瑯嘆道:“君侯,切莫忘記天下人對你的厚望啊?!?/br> 燕瑯聽出他話中深意,正色道:“我明白的?!?/br> 大夏朝廷腐朽,已經到了搖搖欲墜的地步,而銳意進取的博陸侯,卻如同初升的太陽一般冉冉升起,任誰也無法忽視他的光芒。 燕瑯一行人抵達壽州時,車騎將軍曹信又一次在城門前等候,熱情而恭謹的將她迎進城去,好生招待一番。 燕瑯昔日之所以能在怒罵皇帝之后安然離京,很大原因是因曹信派遣三千精銳入京震懾,她承了曹信這人情,此時再見,態度便分外和善,觥籌交錯,氣氛極為和睦。 酒過三巡,曹信似是微醉,起身為她斟酒,殷殷道:“我家中有一女,略有幾分姿色,愿意侍奉君侯身側,以為仆婢?!?/br> 燕瑯原也有些醺然,聽到此處,霎時間便清醒大半,含笑推辭道:“父親辭世,我須得守孝三年,安敢輕言嫁娶?酒也就罷了,此事卻是萬萬不可?!?/br> 曹信神情微微有些窘迫,卻借著醉意,打個哈哈道:“是我想左了,喝酒,喝酒!” 燕瑯心知他此意何為,著意安撫道:“我既得守孝三年,何必叫令媛隨之蹉跎?還是叫她尋個如意郎君,早些出嫁吧?!?/br> 說完,又親自為曹信斟酒,舉杯道:“我年紀尚幼,若想成事,自然需要諸位叔父扶持,若有失禮之處,還望將軍多加包涵,加以襄助?!?/br> 曹信動容道:“君侯如此言說,便是見外了?!?/br> 酒宴散席之后,楊望之方才道:“君侯已及弱冠,也該考慮婚事了,車騎將軍豪爽而有謀略,又與鎮國公相交甚厚,君侯為何不肯納其女?我觀他神色,似乎并不介懷曹女為妾,即便納了,來日也可再聘淑女為妻?!?/br> 燕瑯道:“我尚在孝中……” “君侯何必拿這種話來誆我?” 她話未說完,楊望之便笑道:“君侯雖在孝中,不可成婚,但定親總也無妨吧?即便不定,兩家有這么個意思,叫曹女往河西去侍奉君侯之母,代為盡孝,不也兩全其美?” 沈家與慕容晟遲早必有一戰,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情,曹信此時送女,更多的是便是想表露自己的態度:他是沈家這邊的人。 燕瑯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卻無法接受。 她既要起事,免不得便要考慮婚姻大事、乃至于其后的繼承人,若她是沈胤之,這完全是一大助益,通過婚事獲得強有力的岳家襄助,即便只是納妾,也可暫安其心。 可她畢竟不是沈胤之。 燕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她不會頂著沈胤之的名字活一輩子的,她要以沈靜秋之名,堂堂正正的登上至高之位。 若是此時娶妻納妾,固然可以冷待漠視,但對于那些女子而言,實在太不公平,待到自己身份公開之后,她們又該怎么辦? 她此時尚在孝中,又有先前皇帝為榮安郡主賜婚,沈家憤而拒絕一事在前,倒也沒人真的問及沈胤之婚事,但孝期總會過去,他的婚事,終究也會被擺到臺前,無從躲避。 燕瑯心里轉過無數個念頭,走出長廊,便停下腳步,略頓了頓,道:“我已經有心上人了?!?/br> “哦?”楊望之微微一怔,低笑道:“是哪家的淑女?” 燕瑯笑道:“這便不可與人言了?!?/br> 楊望之心思機敏,見她從前不提,沈家更沒有泄出風聲來,便知這人選只怕未必十分合適,心下隱約擔憂,忽的變色道:“不會是皇家的公主、郡主吧?” “不是?!毖喱樞χ鴵u頭,道:“先生放心,我自有分寸?!?/br> 楊望之見她如此言說,實在不好追問,向她一禮,就此別過,各去安歇。 …… 離開不過一月,再度返回昌源時,卻見此地氣象已然為之一新,城外農夫的臉上,也添了些微笑模樣。 燕瑯看得心緒一舒,催馬進城后,環視左右道:“軍師何在?竟不見他?!?/br> 蔣世安道:“軍師往朔方去組織屯田事宜,再晚些才能回來?!?/br> 燕瑯點了點頭。 太陽西沉,暮色漸起,城中點起燈來,夾雜著隱約的說笑聲,遍是人間的煙火氣息。 蕭子昂與侍從一道進府,遠遠望見主帥堂中的燈火還亮著,不覺微微一頓,停足不前。 侍從道:“先生不去見君侯嗎?” 蕭子昂卻有些遲疑,頓了一頓,方才道:“君侯連日趕路,想也累了,又何必去勞煩于他,還是明日吧?!?/br> 侍從不解道:“君侯沒回來時,先生每天都駐足張望,今日回來了,卻又避到別處去,真是奇怪?!?/br> 蕭子昂淡淡看他一眼,侍從便自覺的閉上嘴,他垂下眼睫,往自己院中去了。 屋子里沒有掌燈,光線昏暗,蕭子昂將侍從打發走,便有些疲倦的落座,以手掩面,良久之后,終于一聲長嘆。 不遠處明火一閃,那蠟燭上的光芒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蕭子昂吃了一驚,側目去看,卻見一英姿勃發的俊美男子正坐在書案前,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君侯?!” 蕭子昂頓覺窘迫,忙起身見禮:“君侯是幾時來的?我竟未曾察覺?!?/br> 燕瑯道:“我見先生遲遲未歸,便到此處等你,原本是想做聲的,只是見先生如此惆悵,實在不好驚擾?!?/br> 蕭子昂怔怔的看著他,似乎想要解釋:“我方才……” “先生的心亂了?!毖喱樋粗?,道:“還是等平靜下來之后,再去同我分說吧?!?/br> 她站起身,燈影溫緩,連帶著燕瑯的神情也分外柔和:“早些休息?!闭f完,她向他微微頷首,起身離去。 蕭子昂目視她身影遠去,良久之后,方才合上眼,無聲的嘆了口氣。 …… 楊望之雖精善謀略,卻也不是個能坐得住的,既然知曉燕瑯有心上人,又是一副非那女子不娶的模樣,免不得多有揣測,往復思量。 只是他畢竟不知燕瑯此前如何,去問沈家府兵,他們更是閉口不言,楊望之愁眉苦思幾日,卻還是沒個章程。 蕭子昂見他似有心事,出言一問,待聽他說完,不禁為之一默。 “君侯實在固執,”二人頗有私交,楊望之也不瞞他,道:“只是納一女罷了,換得車騎將軍安心,有何不可?親附沈家的舊人總是要安撫的,還有什么比締結姻親更為緊密?” 蕭子昂默然不語,卻聽楊望之道:“君侯既有意起事,身下無有兒息,便是一樁短板,沈家又沒有別的男丁,豈能不早思來日,子昂,你以為如何?” 蕭子昂垂下頭,道:“君侯既然閉口不言那女子身份,顯然不欲你我深究,又何必探問,惹他不快?!?/br> 楊望之也知博陸侯拿定主意,便不容更改,只得嘆道:“也是?!?/br> …… 蕭子昂與楊望之一番言談,卻將自己睡意驅逐大半,到了晚間,人在塌上翻來覆去良久,終于還是披衣起身,往燕瑯處尋她。 此時時辰已晚,燕瑯已然歇息,聽得外間有人言語,原本是要起身的,聽說來人是蕭子昂,便又躺下了。 她道:“夜色已深,先生來此有何要事?” 蕭子昂走入內室,見她未曾起身,簾幕低垂,便有些窘迫,人在門口處,低聲道:“我今日與望之相見,聽他提及,昔日在壽州,車騎將軍有意嫁女于君侯……” 燕瑯打斷他道:“我不是沒要嗎?!?/br> 蕭子昂為之一怔,心下似酸似甜,默然良久,終于還是道:“君侯膝下無子,即便成事,這萬里江山又該托付與誰?天下若定,實在不該再因嗣統不穩而生亂……” 燕瑯道:“先生想說什么?” “君侯年輕,待出了孝期,或許便該娶一位淑女了,不,現下雖是孝期,卻也可議婚……”蕭子昂說了半日,自己都覺語序顛倒,聲音便漸漸低了,只看著那低垂的簾幕,再說不出話來。 燕瑯坐起身來,信手將簾幕掀開,人倚在床頭,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的看著他。 “蕭子昂,”她道:“你叫我說什么好呢?!?/br> 二人相識之后,她向來只以“先生”“軍師”相稱,連名帶姓的喚他“蕭子昂”,卻還是頭一次。 蕭子昂為之一滯,怔怔的看著她,卻不知如何是好。 今晚不該過來的。 他想,真是昏了頭了。 燕瑯對著他看了會兒,臉上慢慢浮現出幾分笑意,終于朝他招招手,道:“先生,你過來。我給你看個寶貝?!?/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遲來更新_(:3」∠)_ ps:明天正式開始加更! 第39章 我要做皇帝39 蕭子昂聽得微怔,雖不知她意欲何為,卻還是慢慢走到了床帳外,有些疑惑的道:“什么寶貝?” 月色自窗外照入內室,他俊面龐上仿佛也鍍了皎皎一層月華,燕瑯伸手過去,勾住他腰帶,臂上用力,將人帶到了塌上。 蕭子昂被這異變驚住,下意識想要起身,腰卻被她牢牢按住,燕瑯微微垂首,長發撫在他面龐之上,溫柔且繾綣。 簾幕再度掩上,湖水一般輕柔,窗外明月如初,更漏正長。 …… 一場歡事終了,燕瑯懶洋洋的歪在塌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蕭子昂,也不做聲。 蕭子昂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耳廓微熱,握住她手腕,試探著低聲喚道:“靜秋?” 燕瑯道:“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