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我覺得就算送信,信過去了,事情也都結束了?!眹朗驽\一直知道,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的,這樣的事情嚴舒錦是不會逃避的:“我能解決的?!?/br> 柳勤沉默了一會才答應了下來。 此時宮中,陳皇后緊緊皺著眉,嚴太后臉色也不好看,說道:“那老東西死就死了,怎么還要冤枉到寶姐的身上?” 陳皇后說道:“他們前段時間都失了面子,如今自然要找回來?!?/br> 嚴太后嘆了口氣:“皇帝是個什么意思,為什么特意來說不讓我們的人去安慰寶姐?” 陳皇后沒有說話,說到底嚴太后也是嚴帝的母親,有些話她是不會說的,什么意思?陳皇后微微垂眸,其實她覺得皇帝也有趁機壓一下宣王府的意思在里面,不管錢將軍的事情還是蔡城知府的事情,都讓嚴帝失了顏面,畢竟一個是他的親信一個是他剛夸贊賞賜過的,再加上昨日寶姐說的話。 嚴太后看陳皇后一眼,最終只是說道:“秋娘,皇帝也有自己的難處?!?/br> “是?!标惢屎蟮穆曇羧崛岬兀骸氨菹虏蝗菀?,只是如今二弟不在家,王府只有弟妹和兩個孩子?!?/br> 嚴太后聽了也覺得心里揪著疼,卻只是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么。 嚴帝到底怎么想的誰也不知道,嚴舒錦索性不去猜,更不準備去想那些世家是怎么準備的。 第二日早早起來,還吃了柳勤特意讓人給她準備的rou包子,這才換了宮裝,被柳勤和嚴啟瑜一起送到了宮門口。 趙忠早就在外面等著了,見到宣王府的馬車就迎了過來。 嚴舒錦挑了下眉頭:“母親你們要不先回去,我估計還要有的吵?!?/br> 柳勤給女兒整理了一下衣服,說道:“不礙事,我和你弟弟說會話,時間就過去了?!?/br> 嚴舒錦這才不再說什么,掃了一眼那些來上朝的大臣,跟著趙忠往里面走:“怎么是趙公公來?” 趙忠神色不變說道:“陛下讓我與公主提一句,韓嗣輝今天也來了?!?/br> 嚴舒錦眼神閃閃:“沒關系?!?/br> 趙忠聽著嚴舒錦的回答,只覺得心里很苦,哪怕永福公主多說兩句,他也好回去跟嚴帝回話,如今這樣的讓他怎么回?難道告訴嚴帝,永福公主說沒關系? 柳勤和嚴啟瑜站在馬車外,低聲說道:“貴哥,你看,這就是我們沒有實力,所以連你jiejie都護不住?!?/br> 嚴啟瑜看著一個個往宮中走去的大臣,他的jiejie要一個人面對這么許多人,可是他卻連站在jiejie身邊都做不到。 “貴哥,有些時候不是你不喜歡爭別人就會放過你的?!绷诘穆曇艉軠厝幔骸半y道他們不知道你jiejie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為了百姓嗎?難道他們不知道你jiejie做的那些事情,后面都有你伯父的意思嗎?” 嚴啟瑜沉默地聽著母親的話。 柳勤說道:“他們知道,可是為了私利,他們還是要對你jiejie下手的?!?/br> 嚴啟瑜咬著唇。 “如果我們護不住你jiejie,誰又能去護著她呢?”柳勤低聲說道:“你信不信,哪怕你父親今天知道了這件事,也不會選擇放下西北的事情回來的?!?/br> 嚴啟瑜握緊拳頭,他在看著那些大臣,卻又不是在看著他們。 柳勤問道:“你想保護你jiejie嗎?” 嚴啟瑜沒有絲毫的猶豫:“想?!?/br> 柳勤說道:“那就掌握更多的東西吧?!?/br> 嚴啟瑜好像明白了什么,卻又沒有明白過來,他覺得這次是jiejie受了委屈,哪怕最后是jiejie勝利了,可是這些委屈也沒有消失的,為什么他們要趁著父親不在,是因為他們在心中是害怕父親的,而且知道他什么也做不了。 多掌握點東西。 多到能在朝堂上護住jiejie,讓所有人都不敢覺得jiejie是個軟柿子,讓所有人都不敢欺負jiejie。 第195章 金包子的應對 嚴舒錦來了皇宮許多次, 可是參與到朝堂上是第一次, 趙忠把嚴舒錦帶到單獨的房間休息后,就留下人伺候, 自己去嚴帝身邊了,把嚴舒錦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 嚴帝點了點頭:“既然宣王妃和世子來了, 就請他們去母后宮中休息吧?!?/br> 趙忠恭聲應了下去。 嚴帝說道:“你去永福那里照看著些?!?/br> 趙忠見嚴帝沒有別的吩咐了,就退下去了。 嚴舒錦正在喝茶,她早上吃的有點飽, 那些點心就沒有動,這茶葉是趙忠特意吩咐人準備的, 茶香和花香合在一起,嚴舒錦倒是蠻喜歡的, 看見趙忠說道:“這茶蠻好喝的,再給我泡一杯?!?/br> “是?!壁w忠也沒讓旁人動手, 當即自己去泡了一杯端了過來:“陛下知道王妃和世子在宮外等候, 特意讓人請他們到太后宮中?!?/br> 嚴舒錦端著茶恩了一聲,就沒再說多說什么。 這杯茶還沒喝完, 就有人來請了嚴舒錦,嚴舒錦放了杯子,趙忠躬身在前引路, 到了門口的時候, 就停了下來。 嚴舒錦步伐平穩,神色更是平靜,一身宮裝偏偏讓她穿出了盔甲的氣勢。 等嚴舒錦行禮后, 嚴帝就說道:“平身?!?/br> 嚴舒錦正色道:“謝陛下?!边@才起身站在中間的位置,兩邊都是文武大臣,看著眼前的公主,他們心中都知道永福公主不過豆蔻年華,可是此時卻讓人覺得有一種成年人都沒有的沉穩。 嚴帝說道:“永福,有御史說你糟踐人命,逼死三等伯?!?/br> 嚴舒錦聞言說道:“回陛下的話,不知道是哪位御史,可有證據?” 當即有一人站出來說道:“是下官?!?/br> 嚴舒錦看向了御史:“證據?!?/br> 御史一臉正氣,甚至有幾分舍生取義的悲壯:“本月六日,三等伯韓宏康可曾求見公主?” 嚴舒錦說道:“有?!?/br> 御史:“公主可見了韓伯爺?” 嚴舒錦:“見了?!?/br> 御史忽然提高了聲音,說道:“公主可是羞辱了韓伯爺,韓伯爺不堪受辱憤而離去,使其晚上自盡于家中?!?/br> 嚴舒錦挑眉反問道:“你是親耳聽見我羞辱了人還是親眼看見了韓伯爺被羞辱?” 御史沉聲說道:“下官是沒見到,只是有韓伯爺遺書為證?!?/br> 嚴舒錦點了點頭:“所以你是看了韓伯爺的遺書,然后推測,他來見我,然后被我羞辱,回家就自盡了這個因果嗎?” 御史毫不猶豫地說道:“是?!?/br> 嚴舒錦再次問道:“所以你沒有證據證明我羞辱過他對嗎?” 御史說道:“有遺書?!?/br> 嚴舒錦冷聲說道:“我就問有沒有證據,證明我羞辱過韓伯爺,人證物證呢?” 御史怒道:“公主是在強詞奪理?!?/br> “我強詞奪理?”嚴舒錦覺得好笑:“你一沒有認證,二沒有物證,就來說我逼死人?這不是胡鬧嗎?” 御史咬牙說道:“有遺書,遺書上言明不堪受辱?!?/br> “不堪受辱?”嚴舒錦反問道:“遺書可說了受什么侮辱?” 沒等御史回話,嚴舒錦說道:“回陛下的話,我想看一下韓伯爺指控我的遺書?!?/br> 嚴帝坐在龍椅上,看著下面的眾人:“可?!?/br> 當即有人取了遺書來給嚴舒錦,嚴舒錦接過翻看了起來,看完后心中也有數了,直言道:“所以韓伯爺說不堪受辱,可說了怎么被我侮辱?” 御史也不是沒有準備:“韓伯爺是在見過公主后,就回到了家中,再沒有去旁的地方?!?/br> 嚴舒錦問道:“我瞧著這遺書上說,韓伯爺來王府見我,是詢問其孫子韓景的情況,對吧?” 這是遺書上寫的,確實做不了假,只是御史不知道永福公主為何要問這個,說道:“是,哪怕分家了,韓伯爺身為長輩依舊記掛著孫子的情況,為了孫子的安危,特意去找公主詢問?!?/br> “你的解讀,仿佛韓伯爺托夢給你似得?!?/br> 嚴舒錦這話,說的隨意,可是御史卻覺得心中有些發涼,韓伯爺已經死了,托夢給他做什么。 御史一臉嚴肅說道:“韓伯爺已死,請公主尊重?!?/br> 嚴舒錦挑眉,反問道:“我哪里不尊重了?托夢嗎?要不然你怎么知道韓伯爺的心里想法,難不成是韓伯爺自縊之前,特意見過你,與你說了?” 旁邊的官員,心中暗罵御史一句蠢貨,沒事情多說那幾句做什么,當即又有一人出來說道:“公主,想來陳御史是因為韓伯爺是長輩,從長輩關心晚輩的方向去猜測的?!?/br> 嚴舒錦哦了一聲,說道:“這是朝堂,大家都是來談正事的,猜想什么的,沒有證據的話就不要說出來?!?/br> 陳御史心中暗恨,當即說道:“公主教訓的是?!?/br> 嚴舒錦再次問道:“所以遺書上是寫了韓伯爺為了詢問孫子韓景的情況,特意來見我,對嗎?” 陳御史:“是?!?/br> 嚴舒錦說道:“那我就覺得奇怪了,在此之前,韓景曾給其祖父寫信報平安,后來更是托人送了不少東西和信件回韓府,韓伯爺在這種情況下,為什么還要來找我,詢問他孫子的情況?” 這信是能查的,前一封是通過驛站送的,后面的信和東西是趙忠送的,那些侍衛都可以作證的。 其實信和東西都是杜先生讓韓景寫的,畢竟韓景以后要出仕,哪怕和韓家的關系再差,表面上的情分依舊要保持的。 陳御史當即說道:“韓伯爺擔心孫子,這才再次詢問?!?/br> 嚴舒錦看了下周圍的人,說道:“也行吧,雖然我覺得這個理由很牽強,但是死者為大,只當他是太過關心,所以在收到了兩封報平安的信和東西后,還獨自一人上門,詢問韓景的情況,知道的是擔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巴不得韓景出事呢?!?/br> 陳御史說道:“公主,韓伯爺是韓景的親祖父,甚至在分家后,多次送東西與韓景,自然是關心?!?/br> 嚴舒錦倒是沒有糾纏這件事,她不想讓韓景牽扯太多:“是啊,每次送東西都人盡皆知的,大家都知道他的關心了,沒分家的時候,韓景是個紈绔不著調沒出息的,分家后也成才了,多關心點也是正常的?!?/br> 這話說的惡毒了,沒分家的時候,韓景為什么是紈绔沒出息?分家后,才展現出才華,這其中的東西哪怕不知道內情的,也覺得不簡單。 當即有個武將說道:“可不就是,分家之前一點好名聲都沒有,還有他的父親韓大郎,明明是原配嫡長,據說是病死的啊,我也是聽說的,反正就是死了以后,妻子就進了小佛堂吃齋念佛的,而在父親沒死的時候,韓景也是人口稱贊的,怎么父親死了以后,就變成不學無術的了?嘖嘖,怎么品都覺得奇怪?!?/br> 這些話嚴舒錦不能說,可是旁人能說,最重要的是武將說的是實話。 武將說完,有不少人都搖了搖頭:“這關心來的太巧合了點?!?/br> 其實這些人會開口,一是覺得這些人趁著宣王不在,欺負人家的妻女太過了,二是因為和宣王也有些交情,三是因為看到趙忠親自去接的永福公主,從另一方面來說,嚴帝雖然沒有幫著說話,卻表明了態度。 陳御史臉色有些不好,也覺得韓家的事情很說不清,當即不再提這些問道:“在朝堂上,公主都這般伶牙俐齒,還不知道當時怎么羞辱了韓伯爺,才使得他留下遺書自縊而亡?!?/br> 這位陳御史的轉的很快。 “如果說實話,就是伶牙俐齒的話,那我就是啊?!眹朗驽\說道:“先不論我當時到底說了什么,按照你們的看法就是,韓伯爺沒事找事來宣王府,特意找我聽了幾句羞辱,回家后晚上越想越生氣,就寫了遺書,然后自縊了對嗎?” 陳御史說道:“不是我們的看法,是遺書上的內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