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
柳勤一直安靜的聽著,等嚴舒錦說完,這才端了杯水給她,讓她潤潤唇,問道:“后悔說這些嗎?” 嚴舒錦想了一下搖頭說道:“不后悔?!?/br> “那你覺得你說的對嗎?”其實容家如何根本不關嚴舒錦的事情,甚至今日嚴舒錦幫著他們說的話,容家人也根本不會知道,可是偏偏嚴舒錦冒著被嚴帝厭惡的風險說了這些話,如果換做旁人怕是要說嚴舒錦傻了,可柳勤只是問嚴舒錦,覺得自己說的對不對。 嚴舒錦沒有絲毫猶豫說道:“我說的是對的?!?/br> 柳勤笑了下說道:“既然覺得自己說的對,也沒有做錯,那就足夠了?!?/br> 嚴舒錦心中的那些猶豫消失得干干凈凈,也笑了起來。 柳勤說道:“我們去見見你袁姨,她怕是也很想知道關于寧安的事情?!?/br> 嚴舒錦一口應了下來。 袁氏昨日就知道了嚴舒錦回來的事情,其實心中也一直在等著嚴舒錦的,只是她更明白,嚴舒錦不僅要休息,還有許多話要與自己的母親說,這才沒有過去打擾,如今見到她們過來,也是一喜。 嚴舒錦沒有隱瞞韓景受傷受苦的事情,反而說的很仔細,而且也說太醫確診過,韓景不會留下什么不妥的,見袁氏聽完放下了心,這才說起了楚家的事情,只是正說著,丫環來通傳,說是韓老太爺過來了。 “不見?!眹朗驽\沒有絲毫猶豫說道:“就說我還在休息?!?/br> 丫環應了下來,當即出去傳話了,只是沒多久又急匆匆跑回來,說道:“公主,韓老爺子在王府門口,說公主不見,他就站在那里不走?!?/br> 嚴舒錦臉色一變,咬牙說道:“隨他?!?/br> 柳勤微微皺眉,拍了拍嚴舒錦的手說道:“請他進來吧?!?/br> 嚴舒錦鼓了鼓腮幫子。 袁氏說道:“公主若是不想見,不如我去見?” 嚴舒錦看向袁氏,說道:“袁姨,想來他是特意來見我的,就算袁姨去見他,他也不會離開的?!?/br> 袁氏心中明白,公主會牽扯到韓家的這些事情,都是為了韓景。 柳勤說道:“我陪你過去?!?/br> “不用了?!眹朗驽\只不過剛才有些煩躁而已,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了,不管怎么說韓老爺子也是韓景的祖父,若是嚴舒錦真的不見,怕是最終被說三道四的是韓景:“我自己去就是了,我也想知道他是來干什么的?!?/br> 柳勤見此也沒有多說什么:“不用和他置氣,不管他說什么,你只當沒聽見就是了?!?/br> 嚴舒錦應了下來,這才帶著丫環去見了韓老爺子。 這次回來,嚴舒錦讓玉珠、玉潤和于姑姑都多休息兩日。 其實嚴舒錦和韓老爺子有段時間沒有見過了,此時再見到,卻發現他好像老了許多。 韓老爺子見到嚴舒錦,行禮道:“公主?!?/br> 嚴舒錦不管心中怎么想,態度倒是和善的:“請坐?!?/br> 韓老爺子坐下后,問道:“不知道寧安現在如何?又在哪里?” 嚴舒錦聞言說道:“他跟在我父親身邊?!?/br> 韓老爺子忽然問道:“聽聞此次,公主找回了我妻子娘家的兄弟?” 嚴舒錦沒有回答,只是平靜地看著韓老爺子。 韓老爺子竟然沒有為難,而是起身行禮道:“公主,那我先告辭了?!?/br> 嚴舒錦心中覺得疑惑,也不知道韓老爺子這一出到底是為的什么,起身說道:“慢走?!?/br> 韓老爺子說道:“公主不用相送了?!?/br> 嚴舒錦聞言讓丫環去送了韓老爺子。 韓老爺子雖然走了,嚴舒錦卻滿是疑惑,難不成韓老爺子只是來問這兩件事的嗎? 嚴舒錦覺得不太像,皺了皺眉把這番疑惑和母親說了。 柳勤心中也覺得奇怪,可是到底哪里奇怪又說不出來。 不過很快因為嚴啟瑜的回來,兩個人都把這件事先放到了一邊,嚴舒錦覺得自己不過幾個月沒見到弟弟,就發現弟弟長高了不少,好像也強壯了一些。 嚴啟瑜看見嚴舒錦快步上前,說奧:“jiejie,我可想你了?!?/br> 嚴舒錦伸手捏了嚴啟瑜臉一下:“可惜我在外面玩的很好,一點都不想你?!?/br> 嚴啟瑜鼓了鼓腮幫子,卻笑了起來:“那我還是很想jiejie?!?/br> 柳勤母子正因為嚴舒錦的回來滿心喜悅,誰也沒想到,第二天竟然有人告御狀,說永福公主逼死了韓老爺子。 韓老爺子從宣王府回到家中的當天晚上,就留下遺書自盡身亡了。 遺書上言明他因為擔心孫子韓景的情況去了宣王府,卻沒想到被永福公主奚落侮辱,他不堪受辱這才選擇了自盡。 告御狀的是韓老爺子的孫子,韓景的堂兄韓嗣輝。 這一次,整個京城都震驚了。 雖然韓老爺子只有三等伯的爵位,卻是韓妃和韓景的祖父,韓妃也為嚴帝生下了一個兒子,而韓景更是和嚴舒錦有婚約。 哪怕嚴舒錦和韓景還沒成親,可是有圣上的指婚,這是遲早的事情,從另一方面來說,韓老爺子也算是嚴舒錦的長輩了,可是韓老爺子卻留下絕筆信…… 而且韓嗣輝更是直接告御狀,弄得人盡皆知,不少世家也都上書,說永福公主囂張跋扈,甚至不知道他們從哪里知道了關于知道鎮子上,嚴舒錦讓侍衛把人扔到河里的事情,也變成了攻擊嚴舒錦的內容。 如此一來,哪怕嚴帝想要護著嚴舒錦,怕是也不容易了。 第194章 金包子的弟弟覺醒 在剛知道韓老爺子自縊的消息時, 嚴舒錦是茫然的, 第一反應竟然是不相信,她覺得韓老爺子并不是那種會自縊的人。 因為韓老爺子沒有這樣的勇氣, 可是偏偏這樣的人,在見完了她以后, 回家就自縊了,還留下那樣的遺書。 此時所有的事情都不利于嚴舒錦,宣王如今還在西北, 朝堂上連一個能幫著嚴舒錦說話的人都沒有。 而且嚴舒錦根本得不到朝堂上的消息,雖然也有和宣王相熟的人幫著嚴舒錦說話, 可是勢單力薄,根本不是那些世家的對手, 更多的人卻都是沉默,等著看嚴帝的指使。 偏偏嚴帝在朝堂上沉默, 既沒有責問嚴舒錦的意思, 也沒有幫著嚴舒錦說話的意思。 這樣的態度讓人根本不知道該怎么選擇。 柳勤神色難看,此時卻沒有什么好的辦法。 不得不說這些人找了個很好的時候, 如今的宣王府是最無力的時候,而且告的又是嚴舒錦,此時唯一能出面的人。 嚴啟瑜恨自己還沒長大, 恨自己能做的事情太少, 此時氣紅了眼睛,說道:“他們欺負人?!?/br> “他們就是欺負人啊?!眹朗驽\已經冷靜了下來:“說句實話,換成是我, 要是有這樣的把柄,我也會選擇這個機會的?!?/br> 嚴啟瑜心里難受,明明那些事情jiejie沒有做過,而且鎮子上的事情更是為了百姓好,為什么這些人都這樣指責jiejie,而且……伯父為什么不幫著jiejie? 嚴舒錦拍了拍嚴啟瑜的肩膀,說道:“別怕,不會有事情的?!?/br> 嚴啟瑜說不上來更多的是因為哪一件事難受:“伯父會護著jiejie的,對嗎?” 嚴舒錦看著嚴啟瑜的模樣,鼻子有些酸澀,卻笑了下說道:“會的?!?/br> 其實在嚴啟瑜問出這樣話的時候,在嚴啟瑜表現出不安的時候,心中已經不是那么信任嚴帝了。 柳勤柔聲說道:“別怕,有我在?!?/br> 嚴舒錦已經看明白了,這些世家難道不知道嚴舒錦做的所有事情后面有嚴帝的手筆嗎? 他們是知道的,他們也在一直找機會反擊,如今是最好的機會。 嚴舒錦是嚴帝手中的棋子,也是嚴帝和世家博弈的工具,這些世家動不了嚴帝,卻不能看著嚴帝打壓世家,更何況……嚴舒錦覺得那些世家子弟暗中投靠前朝余孽的事情,這些世家也是知道的,甚至參與其中,不過暫時沒被發現,他們也怕被嚴帝秋后算賬,所以想要先發制人,既展示了自己的力量,也有談條件在里面的意思。 嚴帝是看出來了,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趙忠此次過來的時候,心驚膽戰的,甚至有些后悔避的不夠快,被嚴帝點了他來傳旨。 嚴啟瑜看著趙忠的眼神是有些期待的,趙忠是伯父身邊得用的,這個時候過來,是不是已經想好了辦法? 趙忠行禮后,說道:“圣上下旨,讓永福公主明日上朝自辯?!?/br> 嚴啟瑜神色一僵。 柳勤狠狠掐了一下手心,哪怕猜到一些,可是此時柳勤依舊覺得心寒。 倒是嚴舒錦笑了下:“好啊,我還沒見過早朝,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嗎?而且我也沒有朝服?!?/br> 趙忠低著頭,不敢多言。 嚴舒錦也沒有為難他的意思,說道:“也麻煩趙公公幫我把東西和人送回來?!?/br> 趙忠恭聲說道:“都是我該做的?!?/br> 嚴舒錦笑了下,說道:“那就不送趙公公?!?/br> 趙忠趕緊行禮退下。 嚴啟瑜想到原先趙忠來的模樣,再看到今日恨不得馬上離開的模樣,心中有些不舒服,雖然他知道趨吉避害是人之常情,可是…… 柳勤溫言道:“趙公公的態度……寶姐怕是這次陛下是不會幫著你出頭了?!?/br> 嚴舒錦恩了一聲,到了這個時候,不管是祖母還是伯母都沒有派人過來,嚴舒錦已經猜到了一些,再加上趙忠特意表現出來的態度,也證實了嚴舒錦的猜測。 嚴啟瑜聽著母親的話,說道:“母親的意思是趙公公特意這樣表現的?” 柳勤聞言解釋道:“你覺得這件事,對宣王府會有什么影響嗎?” “不會?!眹绬㈣ぐ櫫讼旅碱^,說道:“只是針對jiejie,而且那些人也知道這些,所以只是盯著jiejie來說?!?/br> 柳勤戳了戳嚴啟瑜的額頭:“剩下的你自己去想?!?/br> 嚴啟瑜思索了一下也明白過來,jiejie身后還有宣王府,趙忠哪怕再捧高踩低,在宣王府沒有倒之前,也不敢這樣對嚴舒錦的,而且按照趙忠平時的表現也不是這樣的,所以他今日是特意這樣的,是為了給嚴舒錦提個醒:“他就不怕,我們沒有察覺,然后記恨他嗎?” 柳勤說道:“因為他和你jiejie出門過?!?/br> 這也解釋了為什么趙忠敢這樣提醒,有些話說的太明白反而不好,而且也顯得嚴帝太薄情了,讓嚴帝知道怕是趙忠也落不得好。 嚴啟瑜明白過來,心中更不是滋味了:“我明日陪jiejie……” 嚴舒錦覺得弟弟越發的可愛,說道:“那你明天送我過去好了?!?/br> 嚴啟瑜動了動唇,最后說道:“我在外面等著jiejie,jiejie別委屈自己?!?/br> 嚴舒錦一口應了下來,她肯定是不會委屈自己的:“這件事先不要告訴父親了?!?/br> 說到底告訴宣王也沒什么用處,哪怕宣王收到信就回來,也是來不及的,更何況西北那邊的事情更加緊急,嚴舒錦甚至覺得,世家此時動手,也是為了給宣王一個警告,那邊牽扯的東西太多,若是真的查起來,恐怕真正干凈的世家也是沒有幾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