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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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纓頓了下:“消息準確?” “千真萬確?!?/br> 消息是謝蓬傳過來的,上晌在胭脂鋪對面的暗巷里,他抽空跟他碰了頭。 這幾日他們幾乎將程嘯監視得無任何死角,事發過去已經兩日,程嘯理當有些動作了。 原本是不打算叫她的,但她到底具備一個合格將領的標準,帶著她一起勝算會更多。 目前跟程嘯處得這么微妙,還有個程湄跟牛皮糖似的粘著,他也想早些辦完事歸府。 長纓點點頭:“那就去去?!?/br> 杜漸記得最開始她的目的只是為了抓住匪賊立功,程嘯這邊的事情她壓根不知情,也許根本就沒有深入探究過。 但這兩日她的興趣似乎發生了轉移,見她答得這么干脆,未免就對她多看了兩眼。 “那戌時正我會在衙門外頭等你?!遍L纓說著,又問他:“骰子瞧出什么來了嗎?” 他點頭:“上面的漆點,似乎是東瀛人所制的涂料?!?/br> “你認得出來?” 她正是因為看出來骰子上的點色澤與味道都與當日黃績拿回來的顏料相同,所以才帶回來的。 “我從前跟東瀛人打過交道?!倍艥u說?!八麄冎频暮芏鄸|西我都有研究?!?/br> “喲,”長纓瞄他,“那杜護衛背景可不簡單哪?!?/br> 杜漸笑了下,支額看著她:“沈長纓,你這么好奇我,其實我也很好奇你,不如我們再談個條件。 “我把我的來歷告訴你,你也把你的來歷告訴我,怎么樣?” 長纓笑著搖了搖頭。 杜漸收回目光,忽然又道:“程嘯已經派人去京師查你了?!?/br> …… 長纓在院門下站了有片刻,然后才回房。 盡管拒絕了杜漸互訴背景的提議,但她仍然不能否認,自己的確對他有了好奇。 東瀛人近來在沿海頻頻活動,甚至還有潛入中原活動的,但往往這些人都行蹤隱秘。 杜漸居然還對他們制的東西屢有研究,若他背后沒有后臺支撐,不可能做得到。 但這也比不上程嘯派人上京挖掘她背景來得更讓她頭疼。 她在窗下坐了會兒,然后提筆寫了封信給紫緗:“明日一早速速發給秀秀!” 當年那件事風聲挺大,真要打聽的話,總會打聽的出來。 原本還想等少擎捎賀禮回去的時候一起帶過去,如今看來已不能拖了。 凌淵當初報復她的時候,顯然并沒有想過親手殺她。 他只是把她連同她所有的東西以及身邊仆人驅逐了出來,然后運用凌家的勢力斷她的各處活路。 讓她逃不出京師,也死不了,大約是要看她一點點走入絕境,最后灰飛煙滅吧。 后來秀秀就舍身替她掙出了一條生路,讓她帶著吳媽和紫緗悄摸出了京師。 所以她若不珍惜,首先便對不住秀秀了。 夜里杜漸先到的衙門外。 長纓自程嘯院里潛出來,幾乎是剛出到衙門外頭,就落入了他的視野。 他招呼她了上了屋檐,趴了沒多會兒角門就開了,兩道人影一前一后地出了門來。 隨后有馬車駛近,二人上了馬車,開始沿著街道走遠。 但杜漸沒有追,長纓也沒有追。 杜漸扭頭看了眼她,對上她澄亮的目光,然后又往角門處看起來。 約摸片刻過后,關上的門忽然又開了,走出來兩個人卸了門檻,然后又悄瞇瞇出來架馬車,出了門后即朝著與先前馬車相反方向的街頭駛去! 這次杜漸剛抻了身子,長纓就已經起身躍下樹了,隨后兩人也不曾答話,只管跟了上去。 杜漸頻頻地掃視著她背影,看著她起伏騰躍,楞是沒找出一處讓他能挑出刺來的地方。 他畢竟從小就接受嚴格訓練,對環境的判斷較之一般人要敏銳極為正常,是以他看出來先前的馬車只是個幌子所以沒動,但沒想到她也能如此篤定地留下來等待,便很是難得。 這么一來便似乎有了些默契感,到達馬車停下來的那間河畔茶館之后,眼看著程嘯從馬車走出,并且緩步上了樓,二人便交換了一個眼色,由杜漸先行翻上了圍墻,然后蹲在墻頭朝她伸出手來,讓她借力也躍了上來。 “東西帶來了嗎?” 剛穩住身形,燃著燈的窗戶里就傳出這么一句話。 兩人對視了一眼,屏氣凝神,這時候屋里的說話聲卻悄然低了下去。 長纓掏出匕首,破開一線窗紙,往里看去。 (下午還有一更) 第27章 沈琳瑯,是你么? 屋里坐著兩人,程嘯背抵著椅背面向這邊,以幾乎只有對面人才能聽得見的聲音正在與對方說著什么。 再細看這人背影,精瘦的身材,肌rou結實,應該是個會武的中年漢子。 她側首想了想,又皺著眉頭蹲下來。 杜漸投了疑問的眼神給她。 “奇怪,如果程嘯真是來轉移那東西的,為什么偏要親自見面?”她抬起頭,兩眼在夜色下幽亮如星,“而且他還挑在了夜深人靜的茶館?!?/br> 表面上看,夜深人靜杳無人跡,是最方便行事的時候,可是正因為無人行走,便也更加扎眼。 程嘯是故意選的這個時候,還是有別的用意? 杜漸聞言也尋思起來,就著那窗紙往里看了看,他說道:“你在這呆著,我去問問車夫看看?!?/br> 長纓知道他所謂的“問問”是什么意思,點點頭,伏了下來。 剛等他起身,窗內吱呀一聲,門開了,程嘯已經走了出來! 隨后那漢子也跟著出來了,與他一前一后地下樓上了馬車! 兩人隨即跟上。 馬車駛出兩條街,最后還是回到了河畔,程嘯自馬車里拿了個包袱出來。 長纓瞇眼,隨后就收回身勢靠回了墻壁。 “這老狐貍果然藏了好幾手!”她暗啐。 倘若他真是成心出來行事,不至于還兜著圈子來到河畔,還在這戶外拿出東西來。這不是故意釣著人上鉤么?! 杜漸臉色也很陰沉。略想,他輕聲發了道信號出去。 緊跟著佟琪便就自暗影里露了身形出來。 “程嘯有詐,先回府去打點打點!” 他吩咐著,扭頭看了眼長纓,又道:“順道往沈將軍屋里也送個訊?!?/br> 長纓看著佟琪消失,正要說話,余光忽然瞥見幾道寒光噗噗往這邊射過來! “小心!” 她低呼提醒,隨后扯住他胳膊迅速退進了深巷! 杜漸肌rou瞬間緊繃,反手化為主動將她胳膊抓住潛退,但緊隨而來的一伙人卻窮追不舍,他們手里拿的不是刀劍而是弓駑,而這并不是一般殺手能擁有的武器! “跟我來!” 他拉著她上了女兒墻,而后幾個飛縱便躍向了城的東邊。 程嘯負手立在河畔,凝眉望著那黑影撤去的方向,咬牙下令:“再多派些人,給我追!務必看清楚他們是什么人!” 立時,河里??康膸姿覟跖畲瑑缺汔侧驳貨_出十來道黑影,緊追著他們潛逃方向去了。 杜漸到底對城內地形熟悉,長纓隨著他高高低低地躍過了幾道房梁,最后在一處只容兩人側身進入的夾壁之間停了下來。 很快,腳踩著瓦砬的聲音就到了耳邊,如同來得迅急的暴雨。 杜漸屏息靜氣,手臂擦著她的肩膀,神思逐漸些游離。 那年在墳坑里,他和沈琳瑯也是挨得這樣近。 她與他素昧平生,在摔下土崖的那刻也曾氣勢洶洶數落他禍害了她,但在追兵到來之前,她又還是咬牙將失明又重傷的他引去了山崗上。 那時候是初冬了,又是晚上,滿山崗的枯樹枯草,她一路罵罵咧咧地扶著他行走,態度簡直惡劣極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兇而且脾氣還那么壞的女人,但她終究是在幫他,他沒法兒對她產生厭惡。 他不知道她為什么大晚上的還在趕路,當然也問過她是什么人,她也沒說,只有一次說漏嘴了才知道她姓沈。 就連“琳瑯”兩個字他都是趁她睡著了的時候,悄悄自她金鐲子上意外摸到的——具體是不是這兩個字他也不能肯定,總之問她,她也沒否認。 他又悄悄地碰過她頭發,她束了髻,因此可以猜測她及笄了,但發釵打制的痕跡很新,于是很可能及笄未久。 她說話的時候尾音總是要稍稍揚起來一點的,透著被嬌養出來的的貴氣。 給他往傷口上灑藥的時候,他偶爾會碰到她的袖子,料子也很好,是綢緞。 有兩次接藥的時候,他也留心碰了碰她的掌心,繭子的位置很熟悉,想來跟他一樣是慣于使劍的。 “總算走了?!鄙磉叺乃鋈煌铝丝跉?,略顯松泛地說。 他凝神看她一眼,說道:“風聲還緊,先等會兒?!?/br> 眼前的沈長纓跟她有相同之處,也有不同之處。 相同的地方是她的落落大方還在,但不同的地方在于,她沒有綾羅制就的衣裳,說話的時尾音也不曾揚起。 這幾日他對沈琳瑯所有的回憶加起來,似乎都不如眼下這片刻細致真切。 “你沒事吧?”她瞅了眼他,然后又將擦傷了一點的手腕拿袖口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