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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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不要緊,卻不能見血,否則回去少不了露餡。 “沒事?!彼逼鹧?,把臉上面巾扯了下來。 “真沒事?那你腰上——”她忽然凝眉,左手伸到他腰窩上,接而呼吸微頓:“有枝箭!” 手指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裳傳到腰間皮膚上,杜漸身子僵了一僵,半轉身看過來。 “得趕緊止血!”長纓神色很凝重。 他們還要回知州府,帶著染了血的衣裳回去,程嘯必然起疑。 而程嘯既是挖了坑等他們跳,回頭自然也會找上他們驗證。 杜漸半垂的眼里有些波涌,在背對著月光的幽暗天色里翻動。 他靜默半刻,忽將腰上這只手攥住,聲音略帶寒涼:“沈琳瑯,是你么?” 三年前他們躲藏在枯樹林里,她也是這樣下意識徒手捂住他腰上的傷,也是以這樣的語氣提醒他必須上藥。 不光動作是一樣的,就連語氣是相同的。 是不是一直都是她,只是她裝著不認識他而已? 長纓屏息:“你在說什么?” 杜漸凝視了她雙眸半晌,眼里翻動的那股寒涌逐漸隱退。 他把她放開,眨眼間變得衿貴清冷。 長纓揉著手腕瞪向對面,退開兩步的他在夜色下巍峨如山,看起來像是只蟄伏的猛獸。 “杜護衛認錯人了吧?”她扯了下嘴角,化解這莫名其妙的尷尬。 但話說出來,仿佛又更尷尬了。 她覺得她該離開了。 但他就擋在前面,她竟走不過去。 杜漸望著她,許久后無聲地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她皺眉。 他收斂神色,深深看來:“沒什么。只是剛剛忽然想通了,有件事情還是要有個答案好些?!?/br> 第028章 他沒有說謊 說完這句話,他把身子讓開。長纓沒有再吭聲,抬步走了。 四面風聲如昔,月影綽綽。 杜漸抬頭看著繁星,眉眼之間盡是深黯。 當年追他的人就在土地高附近的各處莊子里巡守,別說他失明,就是安然無恙都未必能躲得過搜捕。 而謝蓬佟琪他們又都在通州城的另一面等待,沒有人知道他在哪兒,他也無法遞出消息。 隨著時間過去,他內心越發焦灼,因為他要辦的事情還沒有辦成,那可是關系到一府二十來口人命的大事。 他和沈長纓在土地廟里呆了半個月,終于在她下山覓食的途中等來了有商隊要進城的消息。 但因為流匪甚多,商隊也不敢輕易捎人。 她悄悄裝成落難民女去試過幾次,人家因為她還要捎上他,于是非得讓她證明他們是良民才行。 “要不你先走吧,你幫我送個信出去,會有人來接我?!睙o奈之下他這么說。 但她冷靜地否決了:“你都瞎了,身上還有傷,沒有我在這兒,你絕對活不過半日!” 他知道她說的是事實,實際上哪怕遇上她不會武功,其實他也早就走上絕路了。 而她要走的話也不是完全走不掉的,只要不顧及他的話。 他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傻到陪著他呆了下來,還照顧了他半個月,雖然吐出的話沒幾句是中聽的。 “夜里我去通州衙門看看,不行就找張什么印信來充充數?!彼詈笳f。 但最后的最后,她卻只從衙門里帶回來幾張空白的婚書。 “我翻遍了,除了這個什么都沒有!就這,還是從卷宗縫里摳出來的?!彼龜偸终f。 他當年也已有十七歲,自然知道婚書代表著什么意思,心里也禁不住暗窘。 “我倒是沒關系,你肯嗎?”他記得他當時悶聲地問她。 就沖她救了他,還陪著她在這里呆了半個月這一點,他娶她作為妻子一點都不委屈。 可婚姻大事對姑娘家來說,還是應該慎之又慎的吧? 他們又無那種情愫,簽了這婚書,不管怎么說,她可就是他的人了。 “反正是假的,這有什么呢?”她依舊是滿不在乎的語氣?!暗鹊侥忝撾U了就把它撕掉便是?!?/br> 他想想也是,于是就允了。 就著她一并撈回來的筆墨,他們倆簽下了這張婚書,然后假扮夫妻混入商隊進了城。 …… 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說,他的確是成過親的,他沒有說謊。 但是現在,跟與他簽下婚書的人極之吻合的那個人,她不認識他。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去找她,不然除非她已經不存于這個世上,否則三年里他一定會有結果。 就算是相遇后他疑心她就是那個人,他也沒想過要去印證。 反正都不會再有關系的,不是嗎? 但是現在他卻覺得應該有個答案,他可以不跟她發生糾葛,也可以不去揭穿她,但她究竟是不是沈琳瑯,他應該知道。 …… 長纓回到房里剛褪下衣裳,程夫人就帶著人來叩門了。 “府里剛才角門鎖被撬動了,懷疑有人進來,沒驚動沈將軍您吧?” 這般帶著人長驅直入,就連紫緗都沒能攔得住她。 長纓伸出露了半截的手臂勾起帳子,頂著頭披散的青絲瞇眼撐起身來:“居然還有人這么大膽?夫人這么著急,可是要長纓幫忙擒賊么?” “哦不,”看到她這副模樣,程夫人神情明顯松下,賠了個笑臉:“只是見著角門鎖被動過,也不定就是有人有這么大膽,興許是他們忘了上鎖也未定。 “——將軍好生歇息吧,我就不多打擾了?!?/br> 紫緗送了她們出門,轉身回來即撫胸吐了一口氣:“好歹您是趕上了!她在門口纏了好一會兒了都!” 長纓也松了口氣,將被窩里脫下的外衣與釵環一股腦兒拿出來,然后癱在枕上。 匆忙之間跑回來,杜漸先前的樣子還浮現在她腦海里。 ——他叫她沈琳瑯? 她眼盯著帳底,臉上寫滿了疑惑。 沈琳瑯是誰?從他剛才的反應來看,她倒沒覺得他是在故弄玄虛。 那么他是的確認識過一個叫沈琳瑯的人? 可看他的樣子,似乎對這人并不如故人般友好。 倒像是有什么舊怨似的…… 她倒回床靠上,手枕在腦后,神思也飄遠了。 …… 杜漸自謝蓬處換了身衣裳回到府里,護衛已經來找過他兩次。 第三次來的時候還有程嘯,碰上他正進門,程嘯負手打量了他兩眼,問:“這么晚,去哪兒了?” “慶余酒館的老張頭喊了去喝酒,今夜不歸我輪值,就去喝了幾杯?!彼麛偸謸蹞垡律?,帶著歉色。 酒氣隨著他的動作飄在空氣里,程嘯輕嗅了嗅,點點頭,走了。 老張頭是城里開了七八十年的老字號,府里也常喝他的酒,這點杜漸撒不了謊。 杜漸從容走進門來,往窗下掛了個小燈籠,沒多久后窗就被推開,佟琪悄無聲響地到了屋里。 “你即刻回趟府里,把我放在房里書桌左面最下方一只楠木匣子里的東西取過來。速去速回?!?/br> 杜漸解下衣袍,露出精壯腰身,一面把腰間傷口拆開上藥,一面淡漠地掃了他一眼。 佟琪帶著微微的愕然瞅了他一眼,退去了。 …… 酒的味道掩蓋了傷口血腥的味道,手尾收拾得很索利,傷口也不深,除了短期內不能使勁,杜漸沒招來什么后患。 天亮之后府內上下一如往昔,程嘯言笑隨和,看不出任何不妥。 長纓其實也挺佩服他,總覺得按照某些官員的升遷路子,這么jian猾的他,若不橫死,早晚得官運亨通。 早飯時與少擎紫緗圍著餐桌坐下來。 方桐還未出現,也沒有確切下落,但可以確定鄰縣近來并沒有長興的官員到訪,可見長纓的猜測是對的,方桐沒出去,程嘯對他另有安排。 而少擎去探過鎮海幫總舵,卻連人家第二道關都沒能闖進去。 再說起昨夜里險些落入程嘯圈套,三天過去了,總覺得事情都不是那么順利。 “頭兒!”正啃著塊銀絲糕,黃績就上氣不接下氣地回來了。 長纓放下筷子的工夫,他已一個箭步到了跟前,激動地道:“我們發現那伙人了!我查到了他們的落腳點!那六個人全部都在,一個都沒跑!” 第029章 殺人不眨眼的兇徒 一屋子人嗖嗖嗖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