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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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湄下唇都快被咬出血,方才還如若大家閨秀的姿態瞬時垮塌。 杜漸收了骰子后又出去了一遭,半途連打了幾個噴嚏。 回來見店門口好幾個人在探頭張望,不由也快步進了門。 “發生什么事?” 長纓正盯著臉紅如血的程湄的當口,耳畔就傳來了沉穩又略帶不悅的這么一道聲音。 她揚唇掃了眼他,沒理會,只是將上身又往前傾了傾,湊到程湄耳邊說起來:“我知道湄姑娘對杜漸一往情深。 “可惜杜漸不解風情,不知道姑娘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詆毀他跟我不清不白,回頭他會不會更加對你退避三舍? “我跟你說,男人都是要面子的,若我是他,我就是守著頭老母豬過日子也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程湄僵住的臉顫抖起來,嘴張了半日也吐不出來一個完整字眼。 這個姓沈的平時看起來挺和氣的,沒想到她居然會這么牙尖嘴利,還這么無恥?! 倘若她去跟程嘯要人,有那樁救命之恩壓著,程嘯絕對不可能不給,她怎么就沒想到她會有這么不要臉呢?! “……你不要欺人太甚!”她咬緊牙關,含恨瞪過來。 但她這話已經沒有了威懾力,周圍人目光在她身上脧來脧去,目前已沒有人想輕易吭聲。 長纓冷笑著收回身勢,朗聲又道:“姑娘出身讀書人家,當知非禮勿言的道理。 “我不知道姑娘哪里來的底氣‘奉勸’我,只是我也奉勸姑娘一句,有空的話多讀點書,別動不動就想著怎么給自己挖坑,還順帶在外給你父親抹黑丟臉。 “喜歡給人潑臟水不要緊,可是若回頭動不動就說出想跟男人私逃之類的話,那名聲可就比勾搭有婦之夫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說完她拂拂裙擺,留下個冷笑,走了。 程湄倏然轉身瞪著她,手掌心都已經被指甲掐出血來! 周圍的議論聲這時便如潮水般響起來,在沈長纓那番話回擊之下,程湄的回應蒼白而無力,顯然已高下立見。 更別說“聘則為妻奔為妾”,沈長瓔丟下這么重的話來指控,程湄居然也只是驚慌失措而已,而不敢辯駁,先前指控人家不端正的那股底氣蕩然無存,——不管真假,她總歸不是那么干凈的了。 第025章 不叫賤護衛了? 程湄當然是想要反駁的,但是杜漸就在旁側,他都那么拒絕她了,她實在吃不準他會不會幫著沈長纓坐實她糾纏他的事,自然只能聽憑她奚落。 而由于她在紫緗動手之前那番話沒人聽見,后來沈長纓又刻意避開了杜漸的名字,旁人雖是有所猜測,卻也不能肯定就是杜漸本人。 因此杜漸的到來倒是沒再引起什么新的風波。 只不過長纓那番話雖只說給了程湄一個人聽,旁人不知道,但杜漸卻聽到了。 在望見她走出門檻后,知道那夜里沈長纓已聽去不少,他亦沒什么好臉色。 瞅了眼正顫抖不止的程湄,他扭頭與程家丫鬟們道:“帶姑娘回府!” 長興州內并非程嘯一手遮天,還有好幾戶出了京官的大戶仍長居在此,不見得都得巴結著程湄。 這會兒見她走了,便就有嘴快地說起來:“你們家二姑娘剛才突然說人家女將軍跟有婦之夫暖昧不清,這事我們也不知是真是假。 “只不過她還說人家指使扈從打人,但我看她那臉上紅撲撲地勻稱得很,怎么就看不出來被人打過呢?” “就是,說了半日也沒見她拿出什么證據來反駁,反倒讓人家頂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到底是誰不檢點?小小年紀就心術不正……” 杜漸未置可否。 聽完一輪后她跟眾人抱拳:“沈將軍是我們大人的貴客,更于程大人有救命之恩,在下也不知道這樣的傳言從哪里生起。 “但我要奉告一句,對沈將軍不敬,那就等于是瞧不起我們大人,所以煩請各位不要聽信這些莫名其妙的謠言。 “如果認為在下所言不實,可隨在下一起去大人面前求證?!?/br> “我們可以信沈將軍,但你得先告訴我你們姑娘到底是不是倒打一耙?其實存心禍害人的是她?” “……” 胭脂鋪子里聚的本就都是女人,對于這種事件十分感興趣,于是這會兒人人仿佛只差溜張小板凳捧著小瓜子兒了。 杜漸淡淡瞥了眼她們,說道:“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總之大家只要記得倘若不是沈將軍出手相救,就絕不會有今日程姑娘站在這里教訓人家的事情就行了。公道自在人心?!?/br> 知州府里發生的大事才過去不過兩日,沈長纓從中產生的作用大伙也略有聽聞。 此刻聽杜漸這么說,也就逐漸消停了。 杜漸走出店門,見到長纓正攏著兩袖站在街邊等紫緗牽馬。 那閑閑的站姿與眉眼里的溫淡,仿佛剛才并沒有發生過什么不愉快。 他走過去:“沈將軍好手段。把我當什么了?” 拋來拋去的,還拿來要挾程湄! “我這不是都沒說你名字,拖你下水么?!遍L纓笑瞇瞇。 在這里站著的這會兒,她也想了下這件事。 若不是那天她意外見到程湄跟他那一幕,便不會知道程湄為什么針對她,雖不見得先前那一巴掌她會讓紫緗打出手,但指不定還是會走入被動,甚至是選擇息事寧人等到查清楚來龍去脈再說。 但那時候你又怎知道會如愿還擊呢? 到底人心險惡,哪里都不能放松一丁點。 杜漸也就隨口說說,目光落在她眉眼上,又問她:“沒生氣?” “不生氣?!遍L纓笑道:“有杜護衛幫著善后,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這又算什么呢?畢竟比這難堪十倍的場面她都經歷過。 程湄這種心眼兒段位還太低,先不說別的,光是衛所里蘇馨容那幾個就比她出息得多了,人家動點兒心眼就是沖著把她弄殘弄死來的,不機靈點還抓不到她們什么把柄呢! 程湄這樣的若是放在京師閨秀圈,大約熬不過三場飯局。 隨后她收回笑容,又輕嘆了一口氣:“你瞧瞧我們底層軍官過的多不容易,人家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br> 杜漸凝眉:“這就是你矢志立功晉職的理由?” “杜護衛說笑了!”長纓笑著道。 杜漸瞄她兩眼:“喲,不叫賤護衛了?” 長纓又是呵呵呵一笑。 杜漸略為無語,正色道:“晚飯后找機會碰個頭,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br> …… 長纓還真就沒把這風波太放在心上。 但程湄就不同了,程夫人見著她神色不對地回來,少不得找杜漸去問。 杜漸原話一復述,程夫人頓時氣得連抽了幾口冷氣! 雖說程嘯如今也百般防備著沈長纓,但無論如何他也拿不出切實的理由去針對,程湄居然就為了爭風吃醋而當著滿鋪子人的面把沈長纓給得罪了?而且還丟了那么大個臉回來? 吃了這種虧,有什么可原諒的? 當下把她給狠訓了一頓,禁了她的足。 程嘯原是還指著程湄去盯著沈長纓的,這么一來,也不可能再叫她過去了,便也罵了她一通。隨后又著程夫人專程帶著幾盒子點心到沈長纓屋里來賠禮。 程湄雖是不聲不吭統統受了,還不算太難看,但心里滋味可想而知。 程夫人走后,正好少擎也回來了,長纓問他:“方桐這邊有消息嗎?” “還沒有?!彼麚u頭,“不過剛才我拿到了程嘯身邊人近日去向的單子,回頭我會再一個個排查?!?/br> 長纓點點頭,說道:“程嘯這些年接受黑白兩道的供奉頗多,之前我查了查,只有這個鎮海幫是最少的。 “這個幫派在太湖以及漕運上都有人,但他們的總舵卻是在長興城外的一座鎮子上,去年幫內有兩個人犯了事,也是程嘯從中斡旋疏通的。 “這樣情況下他都未曾往鎮海幫頭上撈一筆,我覺得挺不尋常。 “而我剛才探得的消息,側面又證實了這一點。漕運不光是油水豐厚,而且還直通南北,里頭水很深。 “我認為程嘯跟鎮海幫之間一定有什么勾結,才會在沒有金錢往來的情況下達到這樣的平衡,你今夜里去探探鎮海幫總舵,看看會不會有什么收獲?!?/br> 少擎答應著,看到了桌上點心,問:“他們好端端地送什么點心來?” 紫緗憋不住,就把來龍去脈說了?!斑@次那個杜漸倒是挺仗義的,還站出來幫姑娘說話了。雖然咱們不在乎,但看到程湄吃癟我心里就爽得不行!” 少擎凝眉瞅著長纓:“就這么算了?怎么不扇她兩嘴?” 說完覺得打女人這種話從自己嘴里說出來那么不合宜,想了下,又站起來道:“這長興我真是一日也不想呆了,趕緊把這些破事給了了,回去后我一定得讓吳媽煮幾頓好紅燒蹄膀來吃吃才行!” 第026章 他背景不簡單 長纓看著他出去,托起腮來。 紫緗趴在桌上湊到她跟前,說道:“我也想吃吳媽做的菜了?!?/br> 長纓輕叩了下她腦門兒,笑起來。 她打小體弱,吳媽從那會兒開始就負責她的起居,見她不吃飯,就變著法兒地做吃的給她,十幾年過去,廚藝早已經爐火純青。 他們住的那條巷子幾乎都是衛所里中低層將領的宅子,門庭并不像京師正宅那么森嚴,相互串門是常有的事。 當中有幾個是還沒家室的青年武將,平常聞到她們家飄出的香味,都時常找個由子過來串門兼蹭飯,她因此還結交了不少死黨。 像馮少擎這種五花馬千金裘的權貴公子哥兒,都能死心踏地留在她身邊,你以為是因為她沈將軍魅力無邊么?錯!魅力無邊的人是吳媽。 所以這都出來多少天了,他們誰不想她??? ……程湄被收了,杜漸也得以清靜了整日,和楊禪吃過晚飯后,回到屋里剛點上燈,沈長纓就來了。 他望著躡手躡腳的她,頗有些不以為然:“其實這會子你走正門也不會有人發現?!?/br> “話是這么說,可程湄肯定會把你我日間私下見過面的事情告訴程嘯,這當口我還是謹慎點好?!彼鞣魅箶[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笑瞇瞇坐下來:“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 因著他白日替她在鋪子里正了名聲,對他的成見不覺也拋去了。 杜漸也沒有賣關子,捏了顆梅子吃了,蹺著二郎腿坐在桌子這邊:“程嘯今夜里約了人在河畔的茶館見面,時間是亥時。你有沒有興趣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