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哈哈哈哈,算你倒霉,守個門都能攤上事?!?/br> 兩人一個苦笑,一個樂呵,完全沒大管那萬良志。 錢成了牌子后,一來一去根本就不當錢。 尤其是這東西還是憑空的來的。 萬良志沒一會兒就回來了,他又來借錢了。 心中帶著點不安,他搓了下手:“再來點,這回還是五十,我上樓上去?!?/br> “樓上你打什么?牌九和葉子戲沒兩把就百兩。五十兩還是樓下就成?!边@負責賭場的教徒忍不住逗了一把萬良志。 葉子戲玩大玩小都有,五十兩能上去打兩把,不過確實不經花。 萬良志瞥了眼旁邊那教徒:“我借錢,是記他頭上啊?!?/br> “我知道?!苯掏角昧饲米雷?,“你就是借個兩千兩,我這兒都不用你抵東西。就憑他?!?/br> 兩千兩?! 萬良志瞪大了雙眼。 他飛快看了旁邊那教徒,見那教徒神情淡漠,完全沒把錢掛在心上的模樣,心一狠:“那就借兩千兩,我上去玩葉子戲?!?/br> “確定,兩千兩?” 萬良志肯定點頭:“確定!” 拿了相當于兩千兩的一把牌子,他這回興沖沖就朝著樓上跑了。一樓這些小把戲,他看不上眼了。 旁邊有見著他那么多牌子的,都驚呼了起來。 聽著那些個驚呼聲,萬良志膽子幾乎肥到可以上天。他好似重回到當年祖父剛走,他手中錢財無數的日子里,想花多少錢,就花多少錢! 見著人興沖沖上樓了,兩個教徒看了下兩千兩的借款,同一時“嘖”了一聲。 葉子戲是要湊齊人才能玩的。 他上了樓一把擠開一個剛準備起身的人,粗著嗓子:“玩大的,有人玩么?” 樓上頓時所有人都被他一堆牌子吸引了過來。 賭場最不少的就是心思靈活的。 頓時有兩個熟識的眼神一對,湊了上來:“玩大的可別輸不起啊。這么多牌子,回頭要是沒錢還,咱們可不管的?!?/br> “呵,老子這點那叫錢?”萬良志拍桌,“還有一個你走什么?玩不起?” 這桌上唯一一個剩下的人,本一樣準備走的,被這話激起了興頭,腦袋一熱:“怎么說話?不輸光你的錢,你就不知道這地方誰才是頭!” 四個人一湊,開打。 葉子牌全副牌有四十張,分為十萬貫、萬貫、索子、文錢四種花色,玩法全看四個人想玩什么。當然既然是玩大的,那肯定是打得越快越好,賭得錢越多越好。 萬良志基本上是贏一把,輸掉兩把。 轉眼很快就將手中借來的牌給出了大半。 當下那兩個認識的就收手了,一副不想玩了的模樣:“哎,不行,再玩就要輸了。太刺激了,玩不起了玩不起?!?/br> “玩不起我來??!”有人看著眼熱,湊了上來。 另外有聰明的一樣湊了上來:“我也成,我也成?!?/br> 轉眼又湊了一個新四人。 萬良志錢看著多,往里賭術就一般,根本玩不過賭場里那些玩心眼的。 他也根本沒發現剛才贏了大頭的兩個人下樓之后,湊到了門口借錢的那兒,小聲嘀咕了一聲,也沒拿著牌換錢,而是只將牌還了回去。 賭場里總是會安排一些人當賭徒,來湊個熱鬧的,這群人平日里基本上也不怎么出手,只有看到肥羊才宰一把。 而這些宰來的錢,大筆是還給賭場的。 否則見誰都宰那么狠,換了大筆錢后,他們根本走不出這賭場。 門口教徒收回了錢,記上后朝著兩人點頭,取出一袋錢給他們。 兩人當即就笑開,拿著錢出門樂呵去了。 至于樓上的萬良志,兩千兩如同做夢,一閉眼一睜眼,沒了。 他臉漲得紅,衣服都穿著嫌熱了。 遇見了旁人有勸他別玩了的,他斜眼一看人:“老子有的是錢,礙著你啥事了???我下去拿,這位置給我留著?!?/br> 還真有賭徒被他唬住了。 下樓,萬良志又跑到了門口那兒借錢,語氣惡劣得很:“再來兩千兩!” 那教徒抬起頭看向萬良志:“成啊,把先前的五十兩還了?!?/br> 萬良志聽著這話惱火拍桌:“什么五十兩,兩千兩都借了還差你五十兩?” “先前兩千兩,是看在剛才那人臉上給你借的。但你總共借了兩千零五十兩。這五十兩你可要還出來才行?!苯掏胶苡心托暮退f話著。 說話同時,拍了拍手。 有明眼的打手圍了上來。 “那人呢?”萬良志哪里想到都借了兩千兩了,竟然多出五十兩是要自己還的。 他忙轉頭去尋先前帶自己來的那教徒。 可四下一看,哪里還有那人的影子? “唉,沒錢呢,就不要出來玩大的?!庇涃~的教徒搖搖頭,“把人剝光了打一頓,扔衙門去。就說這人欠債不還錢,胡亂鬧事,不是我們這兒本地人?!?/br> 萬良志一聽,臉都綠了:“不是,我有錢的!你找人給我去傳個話!” 教徒朝著打手笑笑:“處理一下,別讓衙門聽了不該聽的話?!?/br> 旁邊打手應聲:“是!” 作者有話要說: 教徒:【算賬】總計虧損尚可,大頭都拿回來了,就當花錢找了點群演。 第77章 對于常年混跡賭場的教徒而言,對賭徒下手, 一個個是絕不能留情面的。 他們留情面, 這群不要臉面的賭徒什么事情都可能會做出來。 在賭場, 他們見多了為了錢能夠拋棄妻子,能夠販兒賣女, 能夠燒殺搶奪的人。 賭場的人最看不起這種人。 萬良志顯然就屬于這種。 喬曼的事情剛開始還沒人知道,可止不住萬良志剛被打就嚷嚷起來。 有一個教徒一聽就懂, 皺起眉頭,取出了隨身的刀。刀光一亮,萬良志便只能捂住不停出血的嘴, 驚恐萬分嗚嗚直叫了。 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等他們將人送到了衙門離開后,萬良志幾乎已料到了自己是什么下場, 也恍然明白過來, 他這是入了套。他恨崇明教,恨自己的女兒, 恨舒淺, 恨所有的一切。 可他卻沒想到,只要他花少于兩千兩,他就一點事情沒有。 這些錢花出去, 那都是實實在在的。 平頭老百姓, 哪里會有一個人拿著別人的錢,肆無忌憚蹬鼻子上臉,說花兩千兩就花兩千兩的? 就連舒淺買一個大酒肆,這價格也才一千二百兩。 兩千兩足夠萬良志從頭來起, 過一個穩當日子了。 人該知足,人該懂得本分和分寸。 舒淺給足了萬良志底線,也給足了萬良志機會??墒且运@性子,就算拿到再多的錢,給他再多的機會,那也是沒有用的。 不論是誰都能料到,喬曼和萬良志一旦見面,喬曼只能被拖累。這真正心中柔軟的女子,注定無法逃脫這種無奈。她逃得了一次,難逃第二次。 舒淺在崇明山上聽著教徒的反饋,含笑點了點頭:“知道了,下去吧。喬娘的事情到此為止,讓大伙兒揭過不要再談?!?/br> “是?!苯掏綉曂讼?。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將這事情去和譚毅說一聲。 譚毅一直受著教中人的照顧,對喬曼也頗為上心。 萬良志的事,譚毅必然會想知道結果。 她走出了屋子,轉頭去尋了譚毅。 此刻的譚毅和舒淺分別并沒有多久。 他這會兒正湊在制糖那兒,和教中幾個孩子一道跟著北青。他學了冰糖的制法,也跟著學了白糖的制法,從剛開始不怎么與大家聊天,到現在和誰都能聊上了兩句。 制糖和律法一樣,條條規規很多。 他低頭看著剛出的冰糖,正和旁邊清點庫存的北青聊著:“最近暗街都做得挺好的,我以前的搭檔也做得挺好的?!?/br> “你想讓人到崇明教來?”北青記好了數,寫上了冊子,順口問了他一句。 譚毅耳朵微動:“嗯,他人挺好的,很講義氣??墒堑浆F在都不肯到崇明教來做事,最多就肯幫著崇明教做事?!?/br> 北青也是了解那個壯漢的:“人各有志,你擔心什么?!?/br> “我知道?!敝皇恰?/br> “教主!” 一群教徒看到了舒淺到來,齊刷刷喊了起來。 舒淺朝著眾人點了點頭:“你們繼續做事不用管我?!?/br> “是?!北娙思娂姂铝?/br> 舒淺走到了譚毅的身邊,向北青招呼了一聲:“最近買糖的人可少了些?” 北青搖頭:“少倒是沒少,不過漲勢緩和了下來。多余的糖要運到更遠的地方,比如北方或海外,這才能賣上高價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