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你看什么呢!是不是等著人來救你?別做夢了,今兒我們已經翻出了你的舊案,洪武年間你做錦衣衛的時候就擅用私權貪贓枉法,如今就是燕王親自來,你也出不得本官的手掌心!今晚便是你的死期!”宋忠有些歇斯底里的喝道,“你以為你和我的人私下聯系便了不得了?不瞞你說,胡野生已經被我處死了!” 我一凜,心中一陣難過,我果然沒有猜錯,胡野生已經暴露了,只是沒想到這宋忠這樣心狠手辣,不分青紅皂白,這樣快就把胡野生處決了,聽他的語氣,看來是覺得我繼續留在這里,不但不能做吊回朱棣的誘餌,還要生出其他的事端,不如先處理了事。 我微微閉上眼睛,想不到死期竟在今日。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在燕王府里這么久,燕王有什么不軌的行為,速速報來,本官可保你一條命?!彼沃医K于說出了用意。 我對著他吐了一口口水,“呸!你也不看看前幾任錦衣衛指揮使的下場!” 宋忠大怒,“給我張嘴!” 立即便有人上前來給了我一個耳光。我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聽到不遠處有喊鬧聲傳來。又有人大喊,“山賊來啦!山賊來啦!” 宋忠一驚,“是不是牢房出事了?” 正有一個獄吏連滾帶爬跑過來跪在地上大叫道,“宋大人!山賊在劫大牢!” 宋忠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身邊的人說道,“把她蒙起來,去大牢救援!” 我的嘴里立刻便被一個布團子塞住,頭上也被罩上一個黑袋子。有人把我扛起來,便開始狂奔。漸漸地我感覺到一陣熱流撲面而來,就連人們的呼喊聲也大了起來。我手上腳上本來就有鐐銬,扛我的人把我放下來,又用身子把我渾身上下都綁了起來,扔在一個角落,這才離開。 我既看不到又不能說話,只能聽著外面的動靜。這一場打殺直持續了半夜,不時地有人來看看我,想來山賊強悍,官兵實力也不弱,兩邊打的厲害。天快亮的時候,終于有兩個人重新又把我扛到了肩上,一邊走一邊說道,“好厲害的山賊!嚇死老子了!咱們衙門里死了幾十個兄弟,老子也差點就送了命!” “都怪宋大人,一個山匪,跑了就跑了嘛,把我們這些兄弟的命都不當回事,只叫我們上上上,自己卻遠遠地躲著?!?/br> “那紅衣服的女賊漂亮的緊,可惜做了賊婆!” “你說奇不奇怪,這山賊好像分了兩派,一隊就只管救那個紅衣服女人,另外一隊只管在火場里翻著什么,他們也不跟宋大人的人馬干,搜了半天沒搜到什么就跑了?!?/br> “……” 我心中咯噔一下,他們說的另一隊人豈不是朱棣的人!沒找到我,朱棣恐怕根本不可能離開的。 可是就聽這兩個人說話,我什么也判斷不出來,便在他身上扭動起來,嘴里也不斷地發出聲音??肝业娜瞬荒蜔┑?,“這也是個賊婆,害我們這么累!你扭什么扭!小心老子把你扔到護城河去淹死!” “……喂,可不敢,宋大人說要把她送到他跟前才算呢,咱們快些吧。宋大人失守了牢房,這會子脾氣大著呢,小心捧在槍口上?!?/br> 這兩人說著,便加快了腳步,匆匆的跑了起來。 待我頭上的袋子被打開,已經又在了衙門之上,宋忠滿臉疲態,顯得有些狼狽,走到我面前,在我身上踢了一腳,怒道,“說,你跟那些山賊什么關系!” 我唔噥了兩聲,宋忠才叫人把我嘴里的布塊抽了出來。 第194章.14.出牢 “燕王是不是和山賊也有勾結?!”宋忠大概是也參與進了打斗,原本梳理的一絲不茍的頭發都落下兩縷,飄在額前狼狽至極。 “什么山賊,誰是山賊?”我冷冷答道。 “別給本官裝了!你跟朱顏血同一間牢房不說,就是被捕也是大大的脫不掉關系!”宋忠有些氣急敗壞。 “大人真會說笑,你的人莫名其妙把我拿回來這就不算了,拿我們的時候明明是見到你口中的山賊把我們一網打盡了,我還以為大人要為民除害,是來解救小女子的,誰知道這么不分青紅皂白,倒把我們也當做山賊。錦衣衛的水準如今怎么降到這個地步!” 宋忠聽了我的話,氣得吹胡子瞪眼,“本官本欲殺了你,可是看你伶牙俐齒的尖酸樣子,殺死你簡直是便宜你!本官要把你帶回京城送到錦衣衛署里,讓你嘗嘗錦衣衛七十二般刑罰!” “多謝多謝,一直對著別人用,從來也沒有往自己身上招呼過,倒一直想試試?!蔽业伤谎?,不屑道。 宋忠氣得渾身發抖,讓人又把我蒙了起來,當即便塞進一輛馬車開始趕路去京城。這個宋忠乃是朱允炆為了重建錦衣衛署,急功近利找來的頭目,朱元璋手上歷任錦衣衛指揮使,縱使只是三品的官銜,卻各個頂個一品大臣的本事,也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但這宋忠,就像官場上的一個暴發戶,頂上了頭銜,既沒有真材實料,也沒有真的權利,所以顯得十分無能。 可是朱元璋死之前,幾乎已經把能人異匠全部都殺盡了,只留下些草包和書呆子,朱元璋其實以為只要有哪些藩王叔叔們罩著,朱允炆的皇帝之路可以一帆風順一路高歌,可是他機關算盡,沒算到這些藩王就是朱允炆最大的敵人。朱允炆就拿著這些蠢貨對峙諸多藩王,現在還可勉強支持,時間一長,就會力不從心。 可是不管怎么說,我如今落入了這蠢貨的手里,他一日不把我弄死,我便是朱棣的拖累一日。再加上我對朱棣現在的情況一無所知,心里更加火燒火燎的急。 宋忠每天只吩咐人給我一點清水和一個饅頭,所以我的體力特別差。到了京城錦衣衛署,他更是日日對我用刑,以折磨我為樂趣。用的都不是大刑,都是那些夾手指,戳銀針的折磨人的小刑罰,甚至給我戴的枷鎖都是向內鋸齒的,只要有動作就會往手腕腳踝里扎,是以我的袖口和褲腳都是血淋淋的從未干過。不過十多天,我便被折磨得起不來身,每日只能躺在牢房角落里。 到大明來十余載,我一直都對生死抱著一種很坦然的態度,反正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生不能為這里做任何貢獻,死也不會給這里帶來悲傷,或許借著一死,我還能解脫靈魂,回到我的現代去,再也不受這風建社會的荼毒。 可是這兩天我卻忽然害怕起來,而且是非常的害怕! 我依舊不是怕死。我怕的是……我死在這里,只怕朱棣都不知道。朱顏血越獄那一天,他顯然也派人去救我了,沒有找到我,他是不是還在繼續找我?還是他已經回到北平?我很想見他最后一面,其實要對他說什么話我還真不知道,我就是單純的想看他一眼。他是我在這里唯一的牽掛了。 宋忠的折磨每日都在加劇,我開始意識到錦衣衛署的這些刑罰果然不簡單,從前也碰到過很多烈性子的人不管怎么受刑也不吐露半個字眼,那時候只覺得是性倔,現在自己處在這個位置,才知道這要付出多大的耐力去忍! 我幾乎覺得自己已經到了彌留之際了,眼前甚至時不時的會看到朱棣的影子,他有時候拿著一把劍,有時候揚著一塊手帕,有時候在幫我戴玉鐲子??墒敲看伪煌纯嗲忠u得清醒的時候,他就會消失不見所以我不是怕痛,我是怕他消失。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這一次因為身體太過難受,反而怎么也昏睡不過去,只感到刺骨的痛,也看不到幻境中的朱棣了??墒潜犻_眼的時候,眼前確實多了一個人影,我努力的朝他臉上看去,卻不是朱棣。 “徐公子……”我有氣無力的喊道。 徐輝祖并沒有答話,只是命人將我的枷鎖全部打開,又幫我的傷口全部清洗一遍,那藥水撒上來先是刺痛一下,再就是清清涼涼的,十分舒服。 上藥的時候還是很痛,我什么都抓不到,又不愿叫出聲。只能咬著嘴唇忍住。一次次的痛暈過去,又一次次的清醒過來。最后一次清醒,我已經在一張溫軟的大床上,我以為是夢,可是一睜開眼睛便趕到周身上下的痛并未減輕。一個穿著繡服的丫頭到床前將我扶起,喂了我一碗參湯,又喂了半碗香米粥,我居然有了力氣,“這是哪里?” “徐府?!毖绢^輕輕一笑,“我去請老爺來,老爺說了,小姐您一醒來就去喊他呢?!?/br> “哪個徐府?” “這京城還有幾個徐府?”丫頭噗嗤笑了一聲,轉身便去了。 沒一會兒,徐輝祖果然出現在我面前,他皺著眉頭,看我的眼神都有些恍惚,“你怎么被錦衣衛抓去了?姐夫呢?” 我稍稍松下一口氣,徐輝祖這樣說,說明他和我被抓倒是沒有什么關系,我剛剛還以為他也參與抓我了呢?!拔乙膊恢腊?,他們好好地就把我抓了起來,還說要殺我呢?!蔽遗`放一個笑容,對徐輝祖道。 他嘆了一口氣,“你虛弱成這個樣子,應該也不知道這些天發生了什么?!?/br> 原來朱允炆在朱棣來京這段時間,讓錦衣衛指揮使宋忠,北平布政使張昺聯合調查燕王府有無不軌行為,無奈是查了月余,一點收獲也沒有,朱允炆便召回了宋忠。此時他已經答應了朱棣的請辭,將其放回北平,不過朱棣沒走之前,朱允炆手下的大臣便沒有一個不勸朱允炆直接將其擒下的,此時放虎歸山,那些大臣更是焦急,便和朱允炆說,趁著他還沒有回到藩地,還有機會捉回,朱允炆思索再三,決定聽取諫言,便有了后來胡野生跟我告密的事。 后來宋忠負責追回朱棣,我又讓朱棣先離開,宋忠沒堵截到朱棣,卻把我抓住了,帶回京城折磨多日之后,終究覺得這樣把我私自關押不是事,便上報了朱允炆,說我乃是朱棣的愛妾,朱允炆聽了這話,果不其然決定用我誘朱棣回來,讓宋忠繼續看押我。而這件事被徐輝祖知道了,他念著與我的情分,向朱允炆主動請纓,說是愿意將我帶回府內看押。朱允炆大約也覺得我若是在宋忠手里被弄死了,也就失去了籌碼,便答應了徐輝祖的要求。 知道了這段原因,我反而弓起身子,對徐輝祖道,“多謝……” 徐輝祖皺眉,半晌才道,“姐夫為什么信不過皇上?皇上讓他回京,他便回京就是,又不會把他怎么樣。再說了,君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難怪皇上生了這么大的氣?!?/br> 我有些發愣,徐輝祖自幼在京中成長,他與自己的親姐夫不和,但是與朱允炆倒是交情尚可,難怪他現在這般維護朱允炆。 我決意不與他爭辯,便推身體支撐不住,復又躺了下來。 就在此時,忽有一個女聲伴著孩童的聲音傳來,我拿眼角掃了一眼,便頭皮發麻起來徐夫人九娘帶著兩個孩子走了進來。九娘雖然帶著笑,但是笑得卻有些僵硬,“赫連小姐,你好呀。這番吃了不少苦頭吧?多虧我們輝祖將你力?;貋砟??!?/br> 我只得勉強道,“多謝徐夫人?!?/br> 九娘笑了笑,漫不經心的對徐輝祖道,“以前我不知道,現在才知道赫連小姐原來是姐夫的愛妾,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呢。赫連小姐在京受了這樣大的委屈,一定非常想家,我已經修書到北平,請姐夫來接赫連小姐了呢?!?/br> “什么!誰叫你寫信的?!”徐輝祖聽完九娘的話大吃一驚,對著九娘便喝問道。 九娘不滿的掃了徐輝祖一眼,“赫連小姐是親戚,來家里我們自是歡迎至極,只是她帶著傷啊,總也要通知一下燕王府的?!?/br> 徐輝祖滿臉不快,礙著兩個小孩子在跟前,也不好和他們的娘發脾氣,便不耐煩道,“你帶孩子們去園子里逛逛吧,我有話和赫連說?!?/br> 九娘愣了愣,看了看我,終于還是選擇出去了。 九娘一走,我卻忍不住淚流滿面,對徐輝祖說道,“你們當真要置王爺于死地嗎?好歹也是親戚??!” “咳咳,你別這么說,我也不知道九娘這么魯莽。姐夫就是再來,也不會怎么樣的,再說他也不一定就會來?!靶燧x祖垂著眉道。 ”王爺重情重義,會不會來你很清楚。來了有什么后果你也清楚?!罢f完這句話,我轉身朝里,不愿再和徐輝祖說一句話。 第195章.15.瘋癲 徐輝祖在我身后嘆了一口氣,終于還是離開了。我在徐府修養了將近半月,能下床走路之時,便想出去走走,沒想到走到門口就發現門窗緊閉,全部都被鎖得緊緊的。一時悲憤不已,我是徐輝祖救出來的,雖然他已然與我陣營不同,但是我也絕不會恩將仇報的出逃,這樣會給他徐府上下帶來什么,我比誰都清楚。誰想到他竟然這樣信不過我,先下手為強,已經把門窗封死了。 我心灰意冷,回到床邊坐下。不斷地繞著兩只手,想著出路,卻什么也想不出來,一氣之下,只能趴到床上用被子捂住了頭,用手錘著床板。 又這樣過了兩天,每天除了有人送飯,我便一直都是呆在這門窗緊閉的屋子里,除了條件好些,跟坐牢無異。第三天上,門忽然被打開,不是往常那樣打開一個縫進來個人便又關上,而是全部打開,陽光些刺眼,我干脆用手遮住眼睛朝外看著,只見隨后進來了兩個侍衛,我猜不出發生了什么,便起身站著。 平時伺候我的丫頭此時也跟了進來,笑著說道,“赫連小姐,老爺吩咐,您可以走了。這幾位官爺護送你出城呢?!?/br> 我驚住,“出城?”那兩個侍衛答道,“是,出城?!?/br> 說著,便一左一右的將我夾在正中,我摸不著頭腦,便又對著丫頭問道,“你老爺親口說的?” “是的,老爺叫赫連小姐盡管跟著兩位官爺走,此行北上,送你去北平呢?!毖绢^臉上笑容真誠,我越發的不懂了,已經被那兩個侍衛夾著帶了出去。 這兩人果然只將我送出城外,便道,“小姐,您自己去北平吧,徐大人只吩咐我們把你送到這里?!闭f著便留給我些銀兩回去了。 我站在城門外發愣,這是朱允炆私應允的,還是徐輝祖私自放了我?難道我錯怪徐輝祖了? 正思索之際,忽有一人喚我,“赫連!” 我抬頭一看,只見馬三保騎著一匹馬已經到了面前!“上來!”他對我呼一聲,已經向我伸出一只手,我搭著他的手,一下子便上到馬背上,還沒來得及問怎么回事,馬三保已經說道,“別問,等會告訴你原委?!?/br> 我只得忍著一肚子的不明白,隨著馬三保一路狂奔,直奔了大半天,馬兒累得跑不動了,才在一個驛站停下。馬三保在驛站叫了兩碗牛rou臊子面,推一碗到我面前,“快吃,吃完把馬喂一下,咱們還得快走?!?/br> “三保,這是怎么回事?” 三保笑了笑,“把面吃了咱們邊走邊說?!?/br> 喂馬的時候,三保告訴我,徐州府大牢大火那天,朱棣也正好帶著神機營的人趕去了,彼時馬頭峰的山匪已經在大牢四周全部點起了大火,兩方面互相不知道對方是誰,互相還打了一架,后來宋忠帶著人去了,兩方面發現對方都是來劫獄的,便聯合起來一起和宋忠打了起來?;艁y之中神機營的人把已經在牢中熏暈了的朱顏血給扛走了。搬回去一看,竟然不是我,把她弄醒了以后,問出了我已經被人帶走,朱棣立即便著人去調查我的下落,待調查出來以后,卻發現我已經被送到了京城,知道大勢已去,便只能先也趕回了京城,一到京城便接到了九娘的信,焦急之余,便派出了三保到京城來救我。 我聽著馬三保這輕描淡寫的描述,皺眉道,“你就這么跟徐輝祖要出了我?” 馬三保尷尬一笑,“這個你回去問王爺便是?!?/br> 我越想越不對勁,朱允炆本就已經下了狠心要捉朱棣了,不管我是不是強有力的籌碼,總不可能這么便宜就把我放了的??墒强瘩R三保的樣子,應該是不打算告訴我的了,我也只得閉口不言,催著他一起上路,趕緊回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么。 三保平日里都十分善談,尤其喜歡和我說話的,這一路也不知是不是趕路趕得太急,并沒有與我說太多話,一路猛趕,不過七日便趕到了北平,到了燕王府,不知為何,總覺得到了門口的氣憤有些怪怪的,原本門口有好些守衛,現在不過只剩一個佝僂的老頭兒。就連徐云華原本擺在門口施舍給窮人們喝水的大缸也是干得底朝天兒了。 馬三保臉上也有些訝色,進去之后,我因為避嫌,并沒有去上房找朱棣,而是想著先去朱棣的書房呆著,等三保去看看怎么回事回來跟我說。沒想到一到書房,便見到徐云華坐在朱棣原來總是坐著的位置,滿臉兇惡的看著我。 我嚇得一跳,連忙跪下行禮,“王妃娘娘萬福?!?/br> 徐云華抓起案上一塊硯臺朝我額上擲來,碰在額角一陣劇痛,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有兩道長長的血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此時馬三保也趕了過來,見此情景,驚呼起來,“王妃,何苦動這樣大的氣?!”說著,已經用手將我的傷口捂了起來。 徐云華還沒開口,兩行眼淚已經掉了下來,“帶著這個敗家的東西回來做甚!整個燕王府都叫她毀了!這樣的煞星,我燕王府容不下!” 我靠在三保的腿上,頭暈目眩,也張不開口詢問,三保已經諂笑著問道,“王妃就是說這樣的話,也要有個緣故啊。不能平白無故的給赫連小姐安上這么大的罪名?!?/br> 徐云華站起身來,指著馬三保道,“我知道,你與你王爺是穿一條褲子的人,你們背著我把我三個孩子送去京城就為了換回這個狐貍精?,F在她回來了,我的孩子們卻全都押在京城成了人質,你們是要燕王府絕后??!” 我頭皮一麻,扯了扯馬三保的衣角,“什么?!真的嗎?” 三保沉下臉色,良久才道,“嗯?!?/br> 方才被徐云華這一莫名其妙砸破了頭,我雖顧著面子沒有與她鬧,心里卻著實惱火,這下子卻癱了下來,朱棣竟是拿三個世子送去京城換回的我!徐云華怎么能不著急?朱棣何以糊涂到這個地步!我對著馬三保道,“王爺這不是救我,竟是在把我往死路里逼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