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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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科爾沁是為出兵增援大清,容溫倒是不擔心脫里會在后方以糧草或其他供給方面為難班第。脫里沒那個膽子,去拖大清的后腿。 但是,容溫擔心,科爾沁部如今的幾位掌權者一同出征后,皇帝會暗中收買蠱惑脫里為自己所用。讓脫里趁著科爾沁大軍在外征戰時,協助自己收了科爾沁的后方。 容溫的擔憂,班第心知肚明,灰眸發沉,盯著面前的巍峨城墻看了片刻。嗓音堅定厚重,也不知是在安撫容溫還是在安撫自己,“放心,三哥永遠不會背叛科爾沁!” 容溫一怔,她清楚捕捉到了班第說這話時,眸底糾結悵然的凝重苦痛。 自說完那句話,班第便一直斂目沉默。 他不高興了。 容溫很清楚,卻無從下手安慰他。 想了想,索性把方才砸過班第的酒囊摸了過來,打開,湊到他唇邊。 班第被酒香勾得睜開眼,眸中露著不解。 “先預祝額駙此去萬事順遂,平安凱旋?!比轀厝魺o其事的笑起來,“不過,你只能喝一小口?!?/br> 班第挑眉,還真順從的抿了一小口‘踐行酒’。 然后,容溫自己也皺著臉跟著抿了一口。 出人意料,這酒聞著氣味熏天,霸道得很。實則入口味道極為甘醇,還帶著股極淡的奶香,比她在宮中喝過的果子酒還要有滋味,容溫不知不覺又往嘴里灌了幾口。 班第心緒不在她身上,未曾留心她的小動作,等發現時,她已經用駝奶酒把自己放倒、暈死過去。 是真的暈死。 送容溫回去的路上,班第看她毫無知覺,找著一個睡姿便無比老實,全然沒了往日睡覺的鬧騰。 不放心,耷著眼,猶豫著伸出兩指往她鼻下探了探。 嗯,有氣。 第50章 草原的天光, 被氈包頂上的圓形套腦篩成斑駁淺黃。 容溫昏昏沉沉把眼睜開一條縫,又立刻合上, 不耐的翻了個身,扯起錦被往面上蒙, 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守在一旁的櫻曉見她醒來, 忙輕聲問道, “公主可是宿醉過后身子不適?頭疼?” 宿醉? ……她怎會喝醉。 容溫倏地睜開眼, 鯉魚打挺般翻身坐起,困意盡消, 偏頭急聲問櫻曉, “大軍開拔了?” 櫻曉看了眼高幾上,特地從公主府搬來的西洋鐘, 回道,“還有半個時辰, 大軍此刻應在鎮外舉行出師祭祀禮?!?/br> “唔……”容溫懊惱的拍拍腦門,“快給我拿衣裙!” 容溫疾風火燎出了王帳這片草原區域, 趕到花吐古拉鎮外時, 祭祀禮將將結束, 大軍開拔, 送軍的鼓樂聲適逢熱烈。 黑壓壓的人群,摩肩接踵, 呼聲喧嚷, 俱是擁擠成一團。此種情形, 分隔三步之外的人想重新聚在一起, 便如牛郎難會織女。 任憑身份高低,都不起作用,該擠的還是照樣擠。 公主府的護衛護著容溫的馬車,艱難前行。卻半天不得其法,仍在原地轉悠。 容溫索性下了馬車,讓護衛送自己上城墻去。 今日城墻之上倒是站了不少圍來看熱鬧的百姓。 容溫一行人上去,周遭百姓雖不明她的身份,但看開路的侍衛陣仗極她身后那幾名穿戴講究的婢子,也知不凡。遙遙行過一禮后,小意避到城墻另一頭歡呼熱鬧去了。 容溫撐著厚壁城墻,踮腳往下看。 五萬精兵身著玄紅二色鎧甲,整裝待發,秉旄仗鉞,氣勢雄壯。 象征“師出有名”的清室黃龍旗,與表明本軍身份的科爾沁部玄紅二色大旗,迎風招展,獵獵作響。 容溫順著大旗,輕而易舉辨認出了隊伍正前方,傲居馬上,身著金玄鎧甲的達爾罕王、多羅郡王等人。 但是,沒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聽說他被封為先鋒,顧名思義,先鋒自是先頭部隊。 為大軍探路,是先鋒營的職責之一。 ——說不定人早先出發,前去探路了。 但容溫仍不死心,快走幾步,換了處位置繼續踮腳探頭看。 遠遠的,發現西南方向有一赤黑鐵騎與大軍逆行,迅疾如風,往城墻方向飛馳而來。 容溫雙眸晶亮,視線越過成片的甲胄彎刀,長矛手斧,定定落在那一人一騎身上。隔得太遠,容溫看不清來人的臉,可直覺告訴她——是他。 顧不得體統,容溫下意識朝越來越近的人揮手,擔心他看不見她。 班第一路脫隊疾馳到城墻下,再抬頭望時,卻發現一直傻乎乎在上面招手的姑娘不見了。 翻身下馬,大步踩著青石階往城墻上走。 轉過緩步臺,發現容溫正背對那些侍衛與宮女,埋頭蹲在最頂層的石階上,小小的一團——正雙手扯著自己的裙角較勁。 容溫余光掃見一雙赤黑氈靴,連忙抬首。見到來人一聲赤黑戎裝,威風凜凜,眼前一亮,不自覺彎了唇角。 兩人對視片刻,容溫便攥著裙角輕聲但急切的喚,“額駙快來,快來!” 班第幾步走到容溫近前,似嫌這居高臨下的姿勢不舒服,索性在容溫下兩步臺階上屈腿半蹲著,眼瞼半斂,盯著她不住扯裙角的手,挑眉疑問,“殿下這是作何?” “噓……”容溫嫌他嗓門大,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后,俯身湊近他些許,做賊一般輕聲道,“你快撕我裙子?!?/br> “嗯?”班第耳朵一動,懷疑自己聽岔了。 光天化日之下,她一個大姑娘,讓他撕她裙子! 有聽說以香帕首飾贈遠征情郎的,她這撕裙子,未免過于豪放了。 “快啊?!比轀匾娝凵衿婀?,還死活不肯動彈,干脆主動把裙角往他面前遞。順便以更低的聲音,別別扭扭解釋道。 “先前我把那個沾在你身上了,不吉利。我聽宮女說,民間遇上這種事,多是贈一條紅布化解晦氣,是為‘掛紅’?!?/br> 容溫其實不太信女子的月事那幾滴血能讓男人倒霉,但他要去刀尖不長眼的戰場,任何閃失都可能送命。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原本,容溫是打算從那堆陪嫁里找塊威風又靈光的護身符,今晨送行之時贈他。 哪知昨日宿醉,今晨又醒得那般遲?;呕艔垙埖?,諸事都被拋在腦后了。 贈護身符‘去晦氣’這事兒,是她臨到城門口才想起來的。 這會兒自然等不及她回去取什么護身符,所以她便問了宮女們民間的‘去晦氣’法子。 她手邊臨時找不出紅布,但趕巧,她今日穿的是一身簇新的紅白二色騎裝,裙擺有正紅錦緞,完全可以撕下來充當‘掛紅’的紅布。 但她自己力氣不夠,又不好意思讓宮女相助,只能找班第了。 班第聽過她的解釋,灰眸里縈起幾分熨帖的笑意,以巧勁兒撥開容溫還在與裙擺較勁兒的手。 “殿下莫怕,閑言而已,我不信的?!?/br> 男人粗糙的大手撫過姑娘被攥得皺皺巴巴的裙擺,像是在撫平姑娘眉梢心間的不安,細致溫存。 直到那朵以金絲銀線勾繡出來的格?;?,在指下栩栩盛開,他才沉聲道,“等我回來?!?/br> 容溫不死心,“可是……” “昨日殿下偷酒喝,醉得像頭小豬崽,我還有話未曾交代?!卑嗟谀罅巳轀啬樢话?,不動聲色的阻斷容溫繼續發散不安,“我走后,殿下若是遇事或想出去玩耍,都可去找老七多爾濟?!?/br> “你才像豬!”容溫嗔怪,鑒于他要遠征了,并未和他計較,輕聲問,“你打馬回轉,只是為了和我交代此事?” “自然不是?!彼貋?,是無意間發現城墻上的百姓都聚在東邊墻頭,歡呼熱鬧。 而西邊城墻則空空蕩蕩,只有個小腦袋一冒一冒的,伸著脖子四處張望,看起來形單影只,可憐得很。 班第略斂著眼,喉嚨里溢出一絲輕哂,半真半假道,“我回來,是想問殿下那日說不怕,真話假話?” “不怕?不怕什么?”容溫迷茫,一時沒反應過來班第在說什么。 班第對她勾勾手,示意她附耳過來。 容溫好奇的俯身湊過去,班第順勢捏過她細窄的柳腰,一個轉身,變成了他背對公主府的侍衛宮女坐在青石階上,容溫則趴在他懷里。他以高大的身形,把容溫擋了個嚴嚴實實。 變故突生,還是在石階這種危險地方。 容溫一句驚呼破破碎碎,消失在男子熱烈的唇舌間。 片刻之后,兩人堪堪分開,呼吸卻仍膠在一處。 班第一手把在容溫腰上以免她摔了,另一只手則十分靈性的到了容溫脖頸前。 指尖意味深長的輕撓了容溫騎裝的珍珠扣兩下,便自顧收回,啞著嗓子,似笑非笑問道,“殿下可記起來了?” 容溫瞪圓眼望著那只手‘輕佻’的動作。 靈光乍現。 那天夜里,她想逼他承認受傷了,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特別沖的把自己的寢衣扣子解了,逼他來夫妻之實。 當時她嘴里嚷嚷的,好像正是‘不怕’二字! “……”容溫面頰漲紅,猛咽口水。 兩人隔得這般近,她點滴反應自然都逃不過班第的眼,感覺懷里這小團越來越僵,班第唇角微不可察的掀了掀,卻故作一本正經追問道,“殿下到底怕不怕?” “我……”我怕。 但我沒臉說,畢竟是自己挖的坑,容溫欲哭無淚。 班第見狀,越發惡劣,仍是面無表情,故意湊到容溫耳邊,“殿下不好意思說?那,我們偷偷的?” ‘偷偷的’三個字,他刻意咬重了音。 此情此景,讓容溫立刻想起了昨日。 ——昨日,她也是這般,故意爬在班第耳邊撒嬌說,“我們偷偷的,好不好?!?/br> “……”她到底給自己挖了多少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