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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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謝華瑯是信的,魏王的性情,說的好聽的中庸溫和,說的不好聽,就是被天后刻意養廢了,膽小如鼠,當年眼見天后將妻子和兒子一起折磨死都不敢吭聲,說句懦弱無能也不過分。 可即便如此,此事也不是她能夠決定的。 “婚姻大事,我也不能輕易拍板,”謝華瑯略經思忖,還是道:“倘若是侄子也就罷了,偏是堂兄,還是叫叔父與叔母二人拿主意為上?!?/br> 趙王妃原本也只是前來說和,并非執意強求,聞言也只是笑道:“既然是結親,自然要兩家情愿才好,榮安還小,倒不是很急,大可以慢慢考量?!?/br> 謝華瑯略微一笑,順勢將話頭轉到別處去了。 顧景陽還在裝病,這日連宮宴都沒出席,謝華瑯獨自坐在上首,按照流程說了幾句之后,便叫眾人自便,賓客們從善如流,順遂的結束了這場宮宴。 散場之后,謝華瑯便去寢殿尋郎君,人一入內,便見顧景陽正端坐椅上,手中握著一冊棋譜,對照著往面前棋局上擺,見她回來,方才停下:“怎么,心里有事?” 謝華瑯便將趙王妃說的話與他講了。 “榮安嗎?”顧景陽倒真的仔細想了想,半晌之后,頷首道:“還不錯,我是說這樁婚事?!?/br> 謝華瑯在他身側坐下:“你覺得應該結親嗎?” “還是要看你叔父叔母怎么想?!鳖櫨瓣柌恢每煞?,忽然道:“只說了結親之事?” 謝華瑯見他問的奇怪,不禁仔細想了想今日同趙王妃說的那些話,確定道:“只說了結親之事?!?/br> “唔,”顧景陽將那本棋譜合上,擺放到案上,又問:“你覺得榮安怎么樣?” 謝華瑯想了想,道:“還不錯,我雖見過她幾次,其實不怎么熟,只知道風評蠻好的?!?/br> 這一次,顧景陽沒再急著說話,而是靜靜看了她很久。 謝華瑯被他看得老大不自在:“你看什么?” 顧景陽道:“沒什么?!?/br> “沒什么是什么意思?”謝華瑯較真道:“難道你方才看著我,腦子里一片空白?” 顧景陽聽得笑了,摸了摸她的頭,道:“不可以嗎?” “不可以?!敝x華瑯脖子一縮,不給他摸。 “其實也沒什么,”顧景陽拉過她小手,輕輕親了親:“再等等吧,我也只是猜測,過一陣子,便能水落石出了?!?/br> 他既不肯說,顯然是涉及朝政,謝華瑯便不再多問了,順勢伏在他懷里,嘟囔道:“外邊的天氣可真好?!?/br> 顧景陽動作輕柔的摟著她,目光往窗外一掃,便見天高云闊,花木清新,莞爾倒:“是很好?!?/br> “偏偏你還在裝病,我們都不能出去玩兒,”謝華瑯悶悶道:“道觀里的桃花都開謝了,也沒能去走一趟?!?/br> 顧景陽有些歉疚,溫言哄道:“明年還會再開的,那時候已經有了孩子,我們一家去那兒小住,好不好?” “聽起來還不壞?!敝x華瑯心情好了起來,略微退后一點兒,細細的打量他。 面如冠玉,鼻直目湛,俊秀的不似凡人,天生一股清冷疏離,仙氣凜然。 她越瞧越覺得高興,腦海里忽然想到另一處去了,略微前傾些,撫弄著他胡須,低聲道:“九郎,我好久沒見你穿道袍了?!?/br> 顧景陽道:“宮中有所不便,出宮再穿給你看……” 謝華瑯眼底閃過一抹羞赧,少見的有些猶疑,頓了頓,終于還是附到他耳邊去,悄聲道:“九郎,你知道嗎?我一直記得第一次見你時你的模樣,一本正經,凜然不可侵犯,真想再回到那時候,撲過去把你衣袍扒了,在后堂里來一回……” 顧景陽聽得怔住,半晌都沒說話,眼睫微垂,隱約有些不自在的樣子。 謝華瑯許久不曾見他這般羞赧的模樣,看得愛極了,湊過臉兒去,在他唇上重重親了口,撒嬌道:“我那時候要真是撲過去了,你會不會叫人把我叉出去?” 顧景陽看她一看,道:“當然會?!?/br> 謝華瑯也不氣,輕輕搖晃他手臂,笑嘻嘻道:“現在再撲上去呢?” 顧景陽別開眼去,不作回答。 “哦,我懂了,”謝華瑯馬上會意:“那你就從善如流了,是不是?” 顧景陽道:“不是?!?/br> “別不承認,你的神情都告訴我了,”謝華瑯臉皮原就不薄,嫁做人婦之后便更厚了,一番絮語撩起了春心,她再湊近些,道:“道長,從我診出身孕到現在,都兩個多月了……” 顧景陽道:“嗯?!?/br> 謝華瑯見他板著臉,一句話也不說,禁不住在心里罵了句“假正經”,厚下臉皮,悄聲道:“你不是說,過了前三個月,動作輕些就無妨嗎?” 顧景陽抬眼看她,正對上那雙明亮眼眸,忽然間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溫言道:“還是要仔細一些……” “是啊,”謝華瑯作深以為然狀:“我也這么覺得?!?/br> 顧景陽不意她話頭轉的這么快,神情不禁有些窘迫,頓了頓,才拉住她手,低聲道:“枝枝,我輕些,好么……” 謝華瑯似乎沒聽清:“什么?” 顧景陽成婚之后,少有這樣窘迫的時候,嘴唇動了動,終于低聲道:“枝枝,我溫柔些,傷不到孩子的……” “你在想什么呢,真齷齪,”謝華瑯滿臉的難以置信,義正言辭的譴責道:“我可是有孕在身的!” “……是你說,”顧景陽窘迫的臉都紅了,見她如此,為難的幾乎說不出話:“枝枝別戲弄我?!?/br> “好吧,那就不欺負郎君了?!敝x華瑯湊過臉去,又親了他一口,這才吩咐宮人傳膳。 顧景陽方才同她胡鬧一陣,衣襟微有些亂,自己整理之后,才略微有些失落的同她一道去用膳。 …… 今日午間有宮宴,謝華瑯自然須得著妝更衣,近來天氣略有些熱,她嫌面上油膩,宴飲結束之后,便先去沐浴了,晚間倒是省了折騰。 顧景陽晚膳之后照舊去沐浴,剛解了腰帶,便聽有腳步聲傳來,輕快的像一只蝴蝶,不需想便知道那是誰。 謝華瑯兩手搭在屏風上,下巴擱在上邊,笑吟吟的盯著他看。 “你又來做什么?”顧景陽將外袍脫去,信手擱到另一側屏風上,哼道:“我這樣齷齪,仔細嚇到孩子?!?/br> 謝華瑯聽得發笑,險些站不住身,好半晌才緩過來,背著手到他近前去,抬聲道:“我又來采花了,不許動!” 這話他是第二次聽了,第一次是在他們初次燕好的那夜。 顧景陽側目瞧她一瞧,原本板著的臉,也禁不住露出幾分笑意。 “笑什么笑,嚴肅點!” 謝華瑯道:“人留下,衣服可以走了!” 第110章 母親 謝華瑯那性情, 說的好聽點是歡脫,說的不好聽點, 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咕嚕的作死話說出口去, 終于如愿以償的作死成功了。 畢竟還有身孕, 顧景陽其實也舍不得太折騰她, 淺嘗輒止之后, 便親親揉揉摟著睡了,也是因這關系,第二日謝華瑯起身后,倒不像往常一般覺得難受。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她下意識往身側摸了摸, 察覺郎君已經離開, 霎時間便清醒過來。 她問聽見動靜,到帷幔邊兒等候吩咐的采青:“他人呢?” “老爺與郎君進宮來了,”采青動作輕緩的到了近前,替她將床帳掀起,柔聲道:“陛下正同他們在前殿說話呢?!?/br> “阿爹和哥哥來了?”謝華瑯心中一喜,欣然問道:“午間可留宴嗎?” 她嫁入宮中幾個月,母親、叔母與阿瑩jiejie都曾經進宮探望, 畢竟她們都是女眷,又有命婦誥封, 但謝偃、謝令等人便不成了, 猛然聽人一提, 倒真有些惦念。 采青笑道:“陛下已經吩咐御膳房去準備了?!?/br> 她這樣講,謝華瑯便躺不下去了,坐起身來,喚人前來侍奉梳洗,滿心歡喜的準備去見一見家中親眷。 …… 淑嘉縣主過世之后,謝允著實委頓了好些日子。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些年過去,即便是養只貓狗,也該掛在心里了,更別說是個人。 兒子前后兩樁婚事都不甚順遂,謝偃與盧氏見他意氣昏昏,形容消減,也著實不好再說什么,為叫他消解心中郁結,便以病向門下省告假,暫且留在謝家賦閑。 若換了別人,興許會擔憂賦閑之后如何起復,但謝允是謝家的嫡長子,將來是要承繼謝家的,胞妹又是皇后,自然沒有這個擔憂。 顧景陽對他印象不壞,還沒認識謝華瑯時,便很欣賞他,這次傳謝偃入宮,便將他也一并叫上了。 “朕聽說,謝家三郎還沒有定親?”他溫聲詢問謝偃。 “是,”謝家與余家那點兒事,整個長安都知道,謝偃便沒有再提,恭敬道:“三郎年歲漸長,家里已經在相看人了……” 顧景陽輕輕頷首,忽然道:“昨日宮宴,趙王妃曾提起此事,想為魏王家的榮安保媒,謝卿覺得如何?” 女兒有孕的事情,謝偃是知道的,皇帝當然更是心知肚明,在皇子降生之前,他們都是站在同一邊兒的。 皇帝倘若不贊同這樁婚事,又何必專程叫人進宮,又提及此事? 謝偃想起皇帝早先臨終托孤的那場戲,忽然間意會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道:“榮安縣主是金枝玉葉,三郎若能娶到,是他的福氣?!?/br> 顧景陽最喜歡跟聰明人說話,不需要將話掰個稀碎,一句句塞到他腦袋里,只要提了一提,對方馬上就能跟上。 他含笑頷首:“既然這樣,朕明日便降旨賜婚?!?/br> 謝偃忙俯首謝恩。 二人你來我往間說了幾句,便將此事敲定了,至于心里想的是不是嘴上說的,那便不一定了。 謝華瑯到前殿中去時,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君臣談笑,氣氛和睦,她不覺有異,到郎君身側落座,又含笑同父兄寒暄。 謝偃有日子不曾見過女兒了,雖然也能聽妻子提及,但終究不如親眼見到,更叫人覺得安心,謝允也是一樣。 現下正是五月,天氣轉熱,謝華瑯身上早就換了春衫,輕薄而華美,面上不施粉黛,只畫了眉,然而那股青春正好的鮮妍,正如窗外那從芍藥一般開的灼眼,怎么看都不像是過得不好的樣子。 見父兄二人打量自己,她便扶著采青的手站起身,笑吟吟的轉個圈兒,叫他們看得更仔細些:“是不是更好看了?” “快坐下吧,”謝允溫和笑道:“枝枝一直都很好看?!?/br> 謝偃也撫須笑道:“要做母親的人了,可不能再像從前那般胡鬧?!?/br> “知道啦,”謝華瑯滿口應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br> 在此的都是親眷,規矩上倒也不必太過嚴苛,如此說了會兒話,又一道用過午膳,方才叫內侍好生送了那父子倆出去謝華瑯原先還不知道他們敲定了什么,第二日上午聽采青說了顧景陽的賜婚圣旨,真是吃了一驚。 “這就定了嗎?趙王妃前天才同我提起啊?!?/br> “不然呢?”相較于她的驚詫,顧景陽便表現的十分淡然:“年歲合適,家世也匹配,魏王既然委托趙王妃說和,想來是滿意的,你父親也點頭了,豈非是天作之合?” 謝華瑯原本還想說:有沒有問過三哥的意思? 然而她想了想,還是給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