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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勛貴子弟的婚事,哪里能由得了自己,大哥是這樣,二哥是這樣,阿瑩jiejie也是這樣。 在心里嘆了口氣,最終她什么都沒說。 …… 對于朝臣們而言,這樁婚事來的有些突兀,但仔細想一想,又覺得是理所應當。 謝家到了這地步,再同其余高門聯姻的意義已經很小,倒不如同宗親拉拉關系,魏王是今上的胞弟,謝家子弟娶他的女兒,也是正得宜。 眾人暗地里感慨了幾句,便遣人分別往魏王府與謝家去送禮恭賀,賜婚旨意降下的第二日,趙王妃便帶著榮安縣主進宮,去向謝華瑯請安了。 獵場遇刺之事后,顧景陽下狠手清理宗室,魏王世子也在其中,因這關系,連帶著魏王妃都受了影響,雖然沒有被廢黜,但也再沒有出現在人前,即便是年宴這樣的大日子,她也沒有出現。 魏王府倒還有別的側妃在,但是叫領著縣主進宮去見皇后,身份上便有些欠缺,好在之前便是趙王妃做媒說和,現下再領著榮安縣主進宮,身份上也頗合適。 論及相貌,顧家的兒女們都是很出色的,魏王即便性情懦弱,卻也生的玉樹臨風,即便過了少年郎君意氣風發的年紀,也隱約能瞧出當年的英俊不俗,更別說榮安縣主的生母,那位早逝的側妃原本就是因為美貌而得寵。 榮安縣主比謝華瑯小兩歲,今年正好十五,真是花一樣嬌美動人的年華,也是花一般綺麗的容貌,略微妝扮起來,便覺明珠在側,光彩熠熠。 謝華瑯早先見過她幾回,真正仔細打量,卻還是頭一遭,今日見后,又叫到近前去說了會兒話,著實滿意的不得了。 雖說娶妻娶德,納妾選色,但是不得不承認,美貌的女郎先天就能吸引男人的目光,也更加能討男人的喜歡。 這樣的容色與家世,談吐也頗不凡,配與謝朗,還是他占便宜了呢。 趙王妃見她神情,便知道是滿意的,笑瞇瞇道:“若非榮安實在出眾,我豈敢保媒?娘娘今日見了,想來也該安心了?!?/br> 謝華瑯確實滿意,謝過趙王妃之后,又賞了榮安縣主一雙如意,外加好些釵環首飾,叫她得了空,時常進宮來陪自己說話。 午膳時候見了顧景陽,還悄悄道:“我說句實在話,你別不高興啊?!?/br> 顧景陽瞧她一眼,道:“什么話?” “魏王不甚出眾,生的女兒倒是真好,”別管親近不親近,總歸是親弟弟,謝華瑯背后說人,總有點不好意思,將聲音壓得格外?。骸澳憧礃s安,相貌好,性情好,我同她說起書畫來,也講得頭頭是道,不知魏王怎么栽培出來的?!?/br> 顧景陽聽得莞爾,不置可否道:“你倒很中意她?!?/br> “出色的人誰都會喜歡的,”謝華瑯道:“我們若有了女兒,也要教養成那樣才好?!?/br> 顧景陽聽得神色微柔,撫了撫她的肚子,搖頭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仔細被人糊弄了?!?/br> 謝華瑯聽他話里有話,神色微正:“我有什么好被她糊弄的?” 顧景陽略微往前傾了一點,作勢要講,謝華瑯忙殷勤的湊過去,豎著耳朵,等著聽答案,卻覺耳珠被他親了親,旋即便是干巴巴一句:“自己想?!?/br> …… 五月到了末尾,已經有了夏天的氣息,出門走在外邊兒,那風落在臉上,都覺帶著淡淡的燥熱。 謝朗與榮安縣主的婚期,便定在了今年十月,畢竟他年紀不算是小,下邊謝檀又已經定了婚事,實在不好再拖。 為此,謝偃與謝令專程登門,去向魏王解釋此事,后者當然也能理解。 正是牡丹盛開的季節,長安一年一度的花王爭艷又開始了,從豐滿濃艷的魏紫,到花色灼艷的洛陽紅,乃至于花開兩色的二喬與雍容典雅的御衣黃,長安勛貴們饒有興致的聚集在這游戲上,不惜為此一擲千金,只為博個花王雅號。 今年的牡丹花王被昌武侯夫人摘得,為了力壓一眾艷色,專程叫人從洛陽挑選,千里迢迢送進京師的。 有能力奪得花王稱號的,除了有花之外,當然還要有身份,昌武侯夫人是永安大長公主的女兒,真論起來,顧景陽還要叫她一聲表姐。 她也會做人,知道皇帝病重,京中卻為爭奪花王興致勃勃,不免會叫皇帝覺得厭煩,故而在奪魁的第二日,便叫人將那株牡丹送進宮了,獻給皇后了。 謝華瑯愛湊熱鬧,沒出嫁前,前幾年的花王一次也沒落下,甚至于十五歲及笄那年的花王,便是被她摘得了。 中書令謝偃唯一的女兒及笄,別人怎么好同她搶? 今年她既入宮,這熱鬧顯然是湊不成了,昌武侯夫人專程叫人送進宮,倒叫她格外承情,吩咐有所賞賜之后,又拉著顧景陽一道去看。 謝華瑯是喜歡牡丹的,相較于什么梅花菊蘭,還是這樣享盡人間富貴的繁盛之花更討她喜歡,至于顧景陽,除了家里養的這個嬌艷美人兒,別的濃墨重彩,他一律都不喜歡。 只是見小妻子中意那株牡丹,他也沒說什么,第二日,便以此為由設宴,請一眾臣工入宮賞花了。 “叫他們來看了做什么?”謝華瑯奇怪道:“你對外一直都說是病著,哪有心思辦什么勞什zigong宴?” 顧景陽含笑道:“正因為一直病著,所以才要尋個由頭沖喜?!?/br> 謝華瑯狐疑的看著他,忽然道:“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有,”顧景陽坦誠說了,眼見那小姑娘眼睛亮了,又道:“只是不能告訴你?!?/br> 謝華瑯像是被扎了一針的氣球,蔫噠噠道:“九郎,你從前不這樣的……” “現在還不能說,”顧景陽愛憐的揉了揉她的頭:“再過幾日,你便都明白了?!?/br> 他不想說的事兒,謝華瑯怎么逼問都逼問不出,索性先將那疑惑按下,老老實實的cao辦宮宴。 說是cao辦宮宴,也真是往她臉上貼金,自從有了身孕之后,她唯一的正事便是吃吃喝喝睡懶覺,大事都交給顧景陽,小事都丟去尚宮局,養的油光水滑,精神飽滿。 這天晚上,謝華瑯對鏡照了一會兒,也察覺出不對勁兒來了,喚道:“九郎,你快來看?!?/br> 顧景陽還當是怎么了,過去一瞧,卻不見有什么不對的,神情略微有些奇怪:“怎么了?” “你看我的面容,明日一出現,怕就要露餡兒了,”謝華瑯一指鏡中容光煥發的美貌女郎,道:“哪像是個快要喪夫的苦命小寡婦,簡直就像是剛吸了精血的狐貍精……” 顧景陽啼笑皆非,捏了捏她面頰,道:“哪有這么說自己的?!?/br> “罷了,”他對鏡瞧了會兒,也覺得她顧慮的有道理,想了想,終于道:“明日你留在殿中便是,一干應對,都交給趙王妃她們去cao持吧,別人若真是有心,總有法子見你?!?/br> 謝華瑯聽他話里有話,有心想問,卻想起之前碰的壁了,斜他一眼,還是老老實實的咽了回去。 …… 第二日的宮宴極其熱鬧,朝臣宗親齊齊列席,顧景陽面色黯淡,帶著滿臉病容前去。 或許是因為修養的久了,臉上略微能看出些光彩來,卻像是風中搖曳的燭火,晃動幾下,就要熄滅似的。 至于皇后,則是稱病不往,根本都沒有出現在大殿上。 女兒既然稱病,不管是真的假的,盧氏這個母親都要前去探望一番。 她過去的時候,謝華瑯正貓在寢殿里吃葡萄,臉色瞧著不甚好,那雙眼睛卻亮晶晶的,一看就不像是染病了的。 盧氏松一口氣,卻也猜到皇帝另有安排,便不曾多問,只壓低聲音,關切道:“近來好不好?” “好著呢,”謝華瑯將最后一顆葡萄吃下,凈過手之后,便將采青與采素打發出去,笑嘻嘻的安撫母親:“阿娘說的那些,我一個都沒遇上,除去胃口有些變了,別的都好?!?/br> “還有,”她有點不好意思,湊上前一點,悄悄道:“已經有一點顯了?!?/br> “現在就有點顯了?”盧氏微吃一驚:“不是才三個多月嗎?” “應該,應該是顯了吧?!敝x華瑯被母親說的不確定起來,遲疑一會兒,又拉著母親進了內殿。 初夏衣衫單薄,原本就穿的不多,母女之間,也不必太多忌諱,她將外衫脫去,先對著鏡子看了看,又叫母親瞧:“是有些顯了吧?難道是我日有所思,所以看花眼了?” 盧氏前后生過四個孩子,比她有經驗多了,對著看了一會兒,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你沒有看花眼,雖然不甚明顯,但的確有些顯了,奇怪……” 她盯著女兒鮮妍的面孔瞧,不知想到什么,神情古怪起來:“枝枝,你,你到底有孕幾個月了?阿娘的意思是,是不是你與陛下圓房早了,月份大了些,卻往小處說了?” “沒有沒有,”謝華瑯臉一熱,羞赧道:“真的是三個多月,這種事情,他怎么會騙我呢?!?/br> “那便奇怪了,”盧氏蹙眉道:“我懷你們幾個的時候,都是四個月才顯的?!?/br> “枝枝,你是不是胖了?”她目光微抬,仔細打量女兒一會兒,忽然道:“阿娘見你臉都圓了些?!?/br> “才沒有呢!”謝華瑯猝不及防的被扎了一刀,心頭作痛,忙反駁道:“九郎明明說我沒胖!” “那是陛下疼你,”盧氏伸手過去,在她豐潤的面頰上捏了捏,了然道:“枝枝,你就是胖了?!?/br> 謝華瑯原本以為自己小腹微凸,應該是有孕的緣故,羞澀之余,隱約有些初為人母的難言欣喜,現下知道是因為自己胖了,著實難受壞了,無精打采的往塌上一躺,蔫蔫道:“阿娘,你再說我胖,我就不喜歡你了?!?/br> “好好好,不說了,”盧氏見她如此,好笑之余,又有些憐愛,溫言道:“懷孕這事啊,你日日想著覺得慢,等孩子生下來,便覺得只是一眨眼?!?/br> 謝華瑯半點兒都沒被安慰到,翻個身,埋頭在母親懷里,悶悶道:“我以為是孩子在長呢?!?/br> “在長呢在長呢,”盧氏只得順毛摸,道:“現在不長,難道是四個月的時候忽然間脹大了?那才是奇怪呢?!?/br> 謝華瑯還是有點郁悶,倒沒再說別的,前邊宮宴還在繼續,盧氏也不好久留,母女倆又說了會兒話,便離開了。 盧氏走了,謝華瑯卻沉浸在自己胖了的打擊中,懨懨的歪在塌上,冷不丁一瞧,還真是病容滿面。 外邊宮人前來回稟,說是榮安縣主到了,聽聞娘娘病了,特意前來探望,謝華瑯便坐起身,叫人傳了進來。 皇帝染病,榮安縣主入宮行宴,衣裙自然素凈雅致,好在她相貌出眾,即便不著華衣,也仍有種清水出芙蓉的曼麗。 “娘娘前幾日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病了?”她神情擔憂,徐徐道:“太醫如何說,可嚴重嗎?” “不妨事的,”謝華瑯道:“只是有些累到了,修養幾日便好?!?/br> “陛下龍體欠安,娘娘在側照看,不免辛苦,”榮安縣主輕嘆口氣,柔聲勸道:“只是也需保重鳳體,不要傷了身子?!?/br> “難為你有心,還記掛著我,”謝華瑯微微一笑,又道:“你的婚期便在十月,現下都是五月底了,府上準備的如何?有沒有去見過三哥?” 榮安縣主畢竟年輕,說及此事,神情中略微有些羞赧,垂下頭去,道:“娘娘,哪有問人這個的?” “這有什么好害羞的,”謝華瑯不以為意道:“你們是未婚夫妻,見一見也沒什么?!?/br> 榮安縣主粉面微紅,輕聲道:“阿朗哥哥他,他很好?!?/br> 謝華瑯見她如此,便知二人相處的不壞,輕輕頷首,采青送了溫水過去,她便接過飲了一口。 卻聽榮安縣主道:“我才微學淺,若用娘娘賞的筆硯,真有些糟踐了,還有那些孤本,也都是世間難尋的奇珍,便都給了哥哥,還請娘娘勿怪?!?/br> 謝華瑯莞爾道:“無妨?!?/br> “哥哥對娘娘多有感激,總想著要親自向娘娘謝恩才好,”榮安縣主見她并無不悅之色,便小心道:“今日哥哥也來了,娘娘是否愿意見見他?” 她是有封號的縣主,也算在內命婦之中,謝華瑯見一見當然沒什么,但她的哥哥,便不在此列之中了。 成婚之后,她便與顧景陽一道留居太極殿,此處算不上后宮,見一見男性外臣也沒什么,只是說出去,終究不那么好聽。 謝華瑯原本是想要拒絕的,想起昨日顧景陽說的話,心頭忽然一跳,目光在榮安縣主身上一瞥,覺得自己像是抓住了什么,又像是沒有。 “叫他過來吧,”將心中猜測按下,她微笑道:“你這樣出色,你的哥哥,想來也是個好后生?!?/br> 榮安縣主面上閃過一抹喜意,起身謝過她,另有宮人去宣她哥哥入內。 謝華瑯神態如常,含笑問道:“你哥哥比你大幾歲?” “大了一歲,”榮安縣主笑道:“哥哥今年十六了?!?/br> “哦,”謝華瑯輕輕頷首,又道:“年前陛下曾經冊封宗室,你哥哥——” “承蒙陛下不棄,”榮安縣主垂首,恭敬道:“哥哥封了誠郡王?!?/br> 兩人正說話間,宮人已經引著誠郡王入內。 他年紀其實還不算大,往臉上看,少年臉上的稚氣還未褪去,倒是頗為重禮,微垂著頭,入內便屈膝叩拜,等謝華瑯叫起,方才侍立到一側去,目不斜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