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她費了老半天的功夫,好不容易才退下楚辭濕漉漉的外衫 “里衣也是濕的,有點冷?!背o嗓音喑啞,在她耳邊吹拂著熱氣低聲道。 姜琴娘咬唇,抖著手繼續去脫他里衣,白色的里衣粘在皮膚上,被蔥白的指尖撕剝下來,就帶起一瞬間的涼意。 待楚辭全身上下都只剩一條薄薄的褻褲之時,他才算繞過姜琴娘。 姜琴娘大大松了口氣,趕緊背過身,臉上燙的嚇人。 她拿手扇了兩下,不自在的說:“你趕緊換上?!?/br> 誰曉得,楚辭非但不穿上,還就那么抱過去,將人往床上帶:“我日夜兼程,好幾天沒休息,兩個時辰后還得進宮面圣,所以陪我躺一會,嗯?” 聽聞這話,姜琴娘心疼極了,哪里還會拒絕。 當下,順著他力道一同躺下了。 “你衣裳也濕了,我幫你?!彼谒砩仙舷缕涫?,飛快一把扯掉小衣,并唆的扔出了床榻。 “??!”姜琴娘驚呼了聲,連忙雙手環胸捂住,可能顧上上面就顧不了下面,全身涼颼颼的,讓她很沒安全感。 好在楚辭扯了錦衾,一同將兩人裹進去。 狹小的被窩里頭,暖意陡然橫生,不同的體溫相互感染醞釀,升騰出氤氳醉意,像是窖藏多年的佳釀,還未啟壇,就飄逸出醉人芬芳來。 姜琴娘只穿了一件鴨蛋青的小衣,那小衣細細的帶子繞過脖頸后背,最后打了個活結,將絕色風光遮掩的密密實實,透著一種慵懶到極致的風情。 像是去了皮的橘子,只剩清甜的果rou。透著甘洌,飽滿橘子瓣上還纏綿著絲絲縷縷的白絲,還沒入口,就覺得甜。 偏生姜琴娘毫無自覺,暖意從腳尖蔓延上來,爾后整個全身都熱乎了,困乏也就忽如其來。 楚辭眸光瞬間幽深,喉結滑動,口干舌燥的厲害。 他臉皮厚地將人抱住,密密實實地攏懷里后,像是懷抱易碎的稀世珍寶,藏的死死的,誰不都給看:“又香又軟,我餓了?!?/br> 這樣嬌嬌的尤物,跟朵粉嫩的花骨朵一樣,他都不敢多用力,生怕力道太過,就如同豆腐一樣,頃刻就碎了。 姜琴娘耳朵尖紅的滴血,她將頭靠在他胸前,聽著鼓噪又安穩的心跳聲,輕輕地唔了聲。 帶薄繭的大掌在后o腰o窩緩緩轉圈而過,順著曲線,流連徘徊。 像啃嬌氣的甜櫻桃,不用剝皮,舌尖卷進嘴里,輕輕一抿,甜滋滋的果rou就化了,吞吃下肚后,滿嘴都還是甜的,經久不消。 這樣的輕撫卻是苦了姜琴娘,她四肢漸軟,鬢生香汗,心里頭忽的泛起無措的空茫和虛無。 她不自覺往楚辭懷里擠了擠,只想再近一些再親密一些。 楚辭低頭,親過她眼瞼鼻尖:“喜歡我這樣對 你么?” 說著這話,他還很惡劣的很輕地擰了她腰間癢rou一記。 “哈......”姜琴娘沒忍住,瑟縮了下,趕緊捂住嘴巴,無措羞赧地望著他,黑眸晶亮,掩藏羞怯。 楚辭渾身緊繃,某些地方蓄勢待發如同迫不及待想要噴涌的火山,然而他面容沉靜,除卻嗓音微啞,硬是看不出他半點情動跡象。 許是真的很累,過足了手癮,他才拍了拍姜琴娘后腦勺:“閉眼,睡覺?!?/br> 姜琴娘悄悄睨了他一眼,見他當真閉上星目,正兒八經在睡覺的模樣。 她也是緩緩閉上眼睛,只是心里頭竟是有一絲莫名其妙的小失落。 外頭厚重的夜色里,雨聲嘩啦,悠遠而繽紛,雨滴像是打在葳蕤翠色上,又像是不經意落在活水荷塘里頭。 淅淅瀝瀝,淅淅瀝瀝,在空寂廖遠的幕布蒼穹下,帶出無比的安寧祥和。 在這種安寧中,姜琴娘身邊一片的溫暖,好似回到母體,份外的平靜。 一個時辰后,驟雨方歇,天際還不見亮色,四處盡是黑壓壓的一片,楚辭就已經睜開了眼。 懷里軟玉溫香,綿軟如糖又甜齁勾人,就是最美妙的溫柔鄉,能消磨掉他所有的志向,簡直想抱著人溺死在床上,半點都不想起來。 然而,想著要做的事,到底掙扎了又掙扎,還是將姜琴娘喚醒。 姜琴娘睡眼惺忪,被窩里多了一個人,暖和的像是烤著炭火,舒服得讓她很是困乏。 她不自覺的在楚辭懷里蹭了兩下,模糊不清的嘀咕道:“何以這般早?” 楚辭幾乎立刻就有了反應,他抽了口冷氣,揉著人狠狠地親了口:“心肝兒,莫要蹭了,再蹭我該忍不住了?!?/br> 姜琴娘猛地坐將起來,拿錦衾裹著自個,目光游離的道:“是你自個要脫我衣裳的?!?/br> 聲音嘟囔,帶著嬌氣,分明是在撒嬌呢。 楚辭跟著坐起來,往她鎖骨上輕咬一口,磨出點點艷麗的嫣紅痕跡:“乖,穿好衣裳,我帶你去挖金山銀山?!?/br> 姜琴娘狐疑:“哪里來的金山銀山?” 楚辭高深莫測的笑了笑,他起身拿了衣裳穿上,又取來姜琴娘的,不用她自個動手,將人抱起來就往她身上套。 “我不是跟你說過么,我有家財萬貫并不窮,”他邊套邊說,半點都沒有玩笑,“就在郡王府地底下?!?/br> 第73章 媳婦能干 姜琴娘想起上回,楚辭也帶著她挖銀子,結果挖出一箱子的金銀,所以這回還挖? 她挑眉:“這次要挖幾口箱子?” 楚辭卻是笑了,他攬著人往外走,就著薄暮蒙蒙的霧氣說:“山!金山銀山!” 見姜琴娘不甚相信的表情,他扯了扯嘴角:“青州情況嚴重,約莫半月之內就會發生戰亂,又要打仗了,國庫空虛,正是可用楚家先祖積蓄下來的銀子?!?/br> 姜琴娘不自覺擰眉,念起楚辭身上那萬兩金子的祖訓:“楚家每代人掙的銀子,都是給皇帝存的?” 楚辭點了點頭,哂笑道:“不然呢?要能自個用,我何必時常囊中羞澀?那都是皇帝的,不是楚家的?!?/br> 姜琴娘有些難以置信,雖是祖訓在那,可歷經數代后,誰又能保證楚家后世子孫一如既往的對天家忠心耿耿? 畢竟,財帛動人心,即便是楚家人世代忠良,但經過時日積累下那么大一筆財富,天家又會不會忌憚楚家? 伴君如伴虎,上一回皇宮行,她算是看出來了,當今陛下再是年紀不大,可圣心一怒,真真是要浮尸千里的。 仿佛看出姜琴娘所有的想法,楚辭意味不明的道:“楚家敕封為郡王,第一任扶風郡王身上同樣流著天家血脈,世人只看到陛下對郡王府的信任,卻不知這其中緣由?!?/br> “后來,楚家人在承襲郡王之位時,都會和天家陛下達成盟約,陛下給予足夠的信任,楚家人遵從祖訓,秘密攢下大筆財富,就是等著在危難之時救急?!?/br> 楚辭低聲娓娓道來,口吻之中并無多少情緒。 姜琴娘還是覺得這等事不太靠譜,她問:“那有沒有背信棄義,背叛盟約的?!?/br> 楚辭點了點頭:“自然有的,利字當頭又兼圣心難測,哪里每一代人都那樣聽話?!?/br> 好似想起什么,他嘲弄蔑笑起來:“不過,凡事生了二心的,都沒個好下場,死的早不說,還都是暴斃而亡?!?/br> 聽聞這話,姜琴娘心頭提了起來:“要是陛下不信任你們了怎么辦?” 楚辭斜看她:“能怎么辦,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莫不然還能造反不成?” “造反”兩字被他輕易說出口,還半點都不在乎。 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姜琴娘卻是更擔心了。 “九卿,這……太危險了?!彼鋵嵏胝f,不然咱們不承襲爵位了。 楚辭很是了解她,朝她笑道:“莫擔心,大殷皇帝歷來都窮得很,比楚家人還窮,所以他們巴不得能有人幫他們掙銀子攢銀子,只要不是太過昏庸無能的帝王,都不會干出殺雞取卵的事來?!?/br> 如若不窮,也不會只是青州一個諸侯王爺叛亂,國庫都拿不出銀子來,非得要動用楚家人攢下的家底。 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后宅中庭,眼見庭院之中修繕翻新了遍,處處都是精巧景致,奢麗華美,每一處都透著無數代楚家人沉浸下來的底蘊。 楚辭瞇眼,將人往懷里攏了攏:“媳婦真能干,約莫所有的列祖列宗都要眼紅我,畢竟這么會賺銀子的媳婦上哪找去?!?/br> 他用一種與有榮焉的口吻說出來,讓姜琴娘臉皮一燙,不好意思起來。 她嗔怪他一眼:“莫要胡說,誰是你媳婦了?” 楚辭調笑地看著她,用步子在中庭里丈量方寸,而后定了位置,拿起鐵鏟鋤頭就開始往下挖。 他邊挖邊道:“大殷這些年邊漠苦受蠻夷sao擾,連年征戰,朝堂里頭,世家門閥盤根錯節,陛下還沒及冠便不能親政,故而國庫空的能讓老鼠流淚,動用這些銀子也是沒辦法的事,不然青州那邊拖延太久,唯恐其他州郡也生出禍端來?!?/br> 這些事他信口說來,渾然沒避嫌,仿佛就像是在和姜琴娘話家常。 姜琴娘蹲在坑邊,時不時拿帕子給他擦汗,將那些話細細品味了一遍:“陛下還有幾年及冠?” 楚辭一算:“兩年,陛下其實胸有大才,往后定然也會是明君,不過眼下勢弱,且諸侯還和朝中宦臣勾結,里應外合之下,陛下日子也不太好過?!?/br> 所謂宦臣,姜琴娘只知道一個秦臻,她訝然道:“秦臻和青州恭王勾結了?” 楚辭點頭,臉上表情嚴肅:“我雖然沒有找到確鑿證據,不過能肯定?!?/br> 姜琴娘嘆息一聲,這等朝堂大事,不是她一個婦道人家能插手的,遂拿了小鏟子幫襯楚辭一起挖。 沒挖多深,也就半丈左右,只聽得“鐺”的一聲,楚辭挖到硬物了。 姜琴娘眸光一亮:“挖到了?” 楚辭將手上農具扔出去,拍了拍手,又跺了兩下,聽著咚咚的聲音笑了起來:“底下就是了,拿一盞燈來?!?/br> 姜琴娘匆匆去取燈,不過片刻,她再回來就見坑底下被提拎起來一扇門牖,那門牖是朝下的,銅把門環都生銹了,提拎起來的時候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還有泥屑簌簌下落。 水晶花燈往里一朝,能依稀 看到門牖另一邊是綿連往下的階梯。 楚辭將門牖提開,就那么敞了片刻,才伸手讓姜琴娘搭著跳下來,兩人牽著手,小心翼翼地拾階而下。 階梯很深還狹窄,又黑黢黢的,唯有楚辭手上提著的燈那一寸之地是明亮的。 有楚辭在,姜琴娘倒也不怕,兩人走了約莫半刻鐘,腳落實處,眼前豁然開朗。 只見視野之內,像葫蘆肚子一樣,空氣里帶著一股子濕冷的味道,不太好聞。 再走片刻,頓時有刺眼的光亮涌出來,姜琴娘轉過葫蘆隘口,就見更為寬闊的扇形密室里頭,堆砌成山的金子,金燦燦的澄光亮的能將人眼睛刺瞎。 姜琴娘閉了閉眼,過了好一會才睜開,她難以置信的道:“我不是做夢吧?” 楚辭低笑了聲,擰了她嫩臉一把:“疼不疼?” “疼!”姜琴娘差點沒咬著舌尖,她彎腰隨手撿起一錠金子,很俗氣的用牙齒咬了咬。 真金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