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她頭疼此事,一邊讓掌柜在店外張貼聘請繡娘的通知,一邊準備了一些新奇的花樣。 一直忙到月上中天,連楚辭什么時候回來的她都沒注意。 只是一抬頭,人就站在她面前。 姜琴娘愣了下,隨即心里涌出汩汩的歡喜來:“你何時回來的?用晚膳沒有?我去灶上給你熱一些飯菜?!?/br> 她說著往外走,楚辭一把將人拽回來抱住。 姜琴娘疑惑側目:“怎的了?” 楚辭埋頭在她脖頸間,深嗅了一口酸甜酸甜的苦橙花香味,嘆息一聲道:“明個一早,我要去趟青州,約莫兩三月才能回來?!?/br> 聽聞這話,姜琴娘訝然:“青州?這樣突然?” 楚辭點了點頭,他腦袋擱她肩上,就著那姿勢,親了親她脖子:“恩,青州的恭王囤積私兵,還在鑄造兵刃鐵器,約莫是等不及要造反了,陛下讓我先行過去探虛實?!?/br> 姜琴娘覆在他小臂上的手一緊:“會有危險么?” “自然,”金鷹長嘆一聲,濕熱的氣息密密麻麻噴灑在她脖頸鬢角,纏綿悱惻,眷戀情濃,“我舍不得你,這還沒走,我想你就想的心都疼了?!?/br> 真真切切的,那種牽絆隨著日久的相處,像藤蔓一樣勒進血rou里,怎么都剔除不掉了。 姜琴娘咬唇,她想了會,忽的紅著耳朵尖,很小聲的說了句:“晚上更深露重冷得很,你……陪著我吧?!?/br> 第71章 心肝兒啊 楚辭走的第一天,姜琴娘從早膳后,整個人就不太有精神。 她去楚繡坊逛了圈,坊中暫時沒有再接單,一來繡娘不夠用,二來姜琴娘寧缺毋濫,絕不做會砸自家招牌的事。 本身楚繡坊的定位就是走精奢風格,這樣才能融入京中高門世家圈子,如此往后哪里會缺銀子呢,只怕多的是貴人抱著銀子上門要她出手刺繡。 坊里已經上了路子,并不需要她看顧著,沒有需要她解決的事,姜琴娘竟還有些無措。 她又回了郡王府,捏著繡花針坐繡架面前,神思不屬,好半天都沒下針。 不期然的,她又想起昨晚上,頓時面頰微微泛紅,心口都熱燙了起來。 就像她沒法拒絕楚辭一樣,楚辭自然也是同樣,所以對她的要求,楚辭想也不想就應下了。 夜色靡靡,更深露重,入秋的晚上氣溫頗涼,楚辭舍不得她受涼,且分別在即,他硬是連人帶錦衾地抱住。 孤男寡女,又同處斗室,正是血氣年輕,情濃之時,自然會忍不住做一些逾越規矩的事。 若是平時,她自然是不應的。 可一想著此去兩三月余,到底還是有些難過的。 在這種情緒下,姜琴娘格外乖順,她甚至于都做好了準備,要是楚辭想要,她也愿意給。 多年來,他處處照拂,認識以后更是事事護持,她卻許不得他名分,總歸她一殘花敗柳的寡婦之身,又有什么好堅持的? 繡架前的姜琴娘,微微咬著紅唇,黑眸水潤,面頰緋紅。 她放下繡花針,摸了摸衣領遮住的脖子,欺膚賽雪的纖細脖頸上,映著幾點淤紅,似大雪紅梅一般醒目。 昨晚上的楚辭似乎有些激動,悱惻纏綿,好似都親不夠。 輕薄的中衣亦不能成為阻礙,能碰觸的身體部位都碰觸了,不能碰觸的,也讓楚辭看了。 她本以為會順勢行了敦倫之禮,誰能想到,臨到最后關頭,楚辭竟是抱著她嘆喟一聲,又慢條斯理的將她衣裳攏好。 他還道:“心肝兒,舍不得下嘴,等我從青州回來咱們成親好不好?” 他非得留著成親后的洞房花燭夜才舍得一口將人吞了,這之前,饞了就舔舔。 此等隔靴搔癢,非但沒紓解心頭欲念,卻成了飲鴆止渴,上了癮,恨不能埋頭溺死在她胸前柔軟鼓囊里。 當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甘愿! “大夫人,您的紅棗銀耳羹?!背嘀鞆耐忸^進來,見姜琴娘一臉赤紅,眉目的嬌媚之色擋都擋不住。 她疑惑道:“大夫人,你臉怎的那么紅?可有哪里不舒服?” 姜琴娘輕咳一聲,她瞥赤朱一眼:“沒事?!?/br> 赤朱作罷:“大夫人,縣里頭來信了,府里在問,您什么時候回去?” 姜琴娘斯文秀氣地用著紅棗銀耳羹,臉上熱氣稍退,她按了按嘴角道:“過年之前吧,楚繡坊這邊暫且還不能離人?!?/br> 聽聞這話,赤朱不解,她看了眼外頭,沒外人才湊過來低聲問:“大夫人,您是不是和扶風先生那個了?” 說著,她還比了下大拇指,對著動了動。 姜琴娘也不瞞她,點了點頭:“莫要聲張,會壞了他名聲?!?/br> 赤朱嘆氣:“大夫人,您怎不想想自個的名聲會不會壞?” 姜琴娘推開小碗:“我一三嫁的寡婦,再壞又能壞到哪里去,但是他不一樣,他身份地位經不起折騰?!?/br> 赤朱見她眼梢都帶著清媚水光,整個人就像是含苞待放的海棠花苞,顫巍巍的迎著晨露,要開不開的,似乎就差那一丁點的滋潤。 她道:“大夫人,老夫人那邊怎么辦?您該不會是想一直瞞著吧?” 姜琴娘搖頭,她指尖轉著五彩繡線:“我會跟她說的,蘇家如今全靠我撐著,她就不能不同意?!?/br> 府里上下都指著她吃飯,而且楚辭的爵位身份在那,不管是哪方面都讓古氏沒法拒絕。 畢竟,這郡王府再是落魄,可和白身的蘇家相較,那也是龐然大物,撼動不得。 赤朱見她心里有主意,旁的話也就不多說了。 時日一晃而過,姜琴娘手里的十張楚繡坊單子,業已逐漸完成,做成的成衣,她按照主顧的要求喜好來。 憑借炭條畫那種真實逼真的風格,還有雙面繡法,一舉在京城門閥世家圈里打響了名頭。 再者,皇帝親筆書上的匾額還在那掛著,故而一時間,京中貴人,特別是各家夫人姑娘,莫不以能穿上姜琴娘紋繡的衣裳為榮。 這等攀比之下,姜琴娘便成為了眾家爭相拉攏的對象,畢竟好看華美的衣裙,上至八十歲,下至八歲的女人都愛之入骨,就沒有人不想要的。 她的繡品,不僅是權貴女人喜歡,某些喜好收藏的名士清流亦愛不釋手,畢竟那等繡品,巧奪天工,足以珍之收之藏之。 水漲船高,姜琴娘的身價不過一月功夫,就已 是不菲。 想要她親自出手刺繡,至少都是千兩白銀起價,且白花花的一千兩白銀,亦只能讓她紋繡一只小小的普通的蝴蝶。 至于炭條繡,起碼也是要五千兩白銀她才會接單,更甚者,若是想要雙面繡的,那價格就更高了。 而且,姜琴娘還根本不輕易出手刺繡,想要她動用皇帝御賜的那套黃金繡花針,還得看緣分。 姜琴娘大肆招攬繡娘,秉著寧缺毋濫,她精挑細選,在一眾繡娘中選出品性純良,又有天份的五人。 這五人簽下死契后,她便帶在身邊收為徒弟親自教導。 區區不過月余的功夫,楚辭還在青州那邊沒來得及傳信回來,姜琴娘這頭一邊教導徒弟的同時,一邊就已經幫他攢了不少銀子。 雖說距離萬金的目標還差得遠,可這等斂財的速度足以讓人瞠目結舌。 手里有了銀子,姜琴娘心頭不慌,她請了匠人,一點一點的將整座郡王府都修繕翻新了一遍。 偌大的郡王府,在楚辭離開的第二個月,就已經大變樣。 府中亭臺樓梯,曲廊回旋,活水泛溪,另有假山嶙峋,粉荷碧波,很是富麗奢華,又不乏京中時下流行的一些小布置。 整座郡王府,仿佛枯木逢春,在姜琴娘手中重新煥發出昔年輝煌的光彩。 眼瞅兩月過半,可青州那邊仍舊沒有丁點消息,姜琴娘這些時日心情郁郁。 她有心想打探一番,可苦于毫無門路。 楚辭走時,說是去打探,故而她也不敢隨意問人,唯恐打草驚蛇。 就在她坐不住,欲差人忘青州去一趟之時,某個大雨磅礴的晚上,她半夜驚醒,披了衣裳起來關窗牖。 忽的冷風襲來,留宿的豆苗火光撲騰一下滅了。 房間里瞬間黑暗,姜琴娘攏緊衣裳轉身,冷不丁就撞進了一濕漉又冰冷的懷抱里—— 第72章 金山銀山 水汽濕冷,還滴答滴答的從袍擺落下,不過片刻就在腳邊處積出一小汪的水痕,蔓延到姜琴娘腳下,浸潤她的玉足,生生讓她打了個寒顫。 她心頭一驚,正欲驚叫出聲,耳邊就想起熟悉的聲音:“琴娘是我,我回來了?!?/br> 乍聽此言,姜琴娘一愣,鬢角落下濕冷的啄吻,她才反應過來,偏頭問道:“九卿?” “嗯,”將近三月不見,思之欲狂,楚辭正沉迷在她酸甜清新的苦橙花發香里,扎著她細腰的手逐漸用力,恨不能將人融入骨血之中,再不分開,“我很是掛念你,掛念的心都疼了?!?/br> 姜琴娘翹了翹嘴角,胸腔之中悸動腫脹的厲害,她轉過身,不顧濕漉拱進他懷里,貪戀地嗅著他的氣息,低聲說:“我也是?!?/br> 肺腑之言,情濃至深,纏綿又悱惻。 楚辭捧起她的臉,眸光炙熱而浮起某種隱忍的渴望,他毫不猶豫,低下頭含o吻住了她的丹朱紅唇。 氣息綿長,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像是要將姜琴娘連皮帶骨的拆吃下肚,又似僅憑那股力道就要將兩人之間的阻礙統統摧毀。 半晌,兩唇驟分,彼此皆氣息不穩,呼吸紊亂,臊意上浮,足以讓人心猿意馬。 房間里沒有光線,姜琴娘臉又紅又燙,但興許是黑暗給了她勇氣,她抬眼看他,輕輕推拒了下:“你趕緊換身干爽的衣服,免得受風寒?!?/br> 楚辭擁著她,將她中衣也浸濕了,衣裳的冰冷,才越發對比出透體而出的guntang體溫。 他笑著說:“你幫我更衣好不好?” 姜琴娘睫羽微顫,嬌媚又嗔怪地夾他一眼,到底還是點了點頭,應允了。 楚辭雙臂一盞,眸光火熱而晶亮地注視著她。 姜琴娘指尖泛抖,摸黑扭著衣衫盤扣和腰帶,只是濕漉的衣裳并不好解。 楚辭并不催促,雖說沒有光亮,可習慣黑暗之后,還是能看得清。 故而他享受般的瞅著姜琴娘,將她的羞意盡收眼底。 窗牖邊雨絲夾著夜風吹拂進來,絲絲的涼意浸透,分明是冷的,姜琴娘卻好似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