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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所有人都認為我是被迫的在線閱讀 - 第65節

第65節

    都天祿看著他們的舞蹈,方似滿足的嘆了口氣,握緊了安嘉瑞的手,顯出些后怕來。

    柱子間卻壓根沒往那邊看上一言,似有千言萬語道:“殿下……”說出這個詞,他又不知該說什么,面色仲然的停下了話。

    都天祿沒有看他,有些意興闌珊道:“你要為阿公質問于我?”

    柱子間微微一頓,咬了咬牙,行了個大禮道:“阿公與我有活命之恩,撫育之恩,子間……”他似有遲疑,但又飛快道:“子間無能,若不求解,恐無法如往常那般……”

    “這地方真偏僻,殿下,你走的可太快了?!边呌陆荽蟛脚艿街娱g身旁,大聲的打斷了他的話,嚷嚷道:“接下來怎么處理他們你還沒跟我說呢?!?/br>
    柱子間張了張嘴,楞是插不進他的話。

    都天祿清楚他的小心思,淡淡的瞥了眼邊勇捷方道:“阿公年事已高,與睡夢中安詳辭世?!?/br>
    邊勇捷便露出個笑來:“那我就這樣跟牧地烈的百姓交代了哈,那那些……”

    都天祿揚了揚眉:“你莫非還要我手把手教你?”氣勢逼人,不怒自威。

    邊勇捷那一根筋都被嚇了一跳,意識到殿下現在心情很不好,不由伸手撓了撓頭,硬著頭皮道:“不用不用……就是這袁三軍一下子少了那么多大將……”

    都天祿不再看他,轉頭看了眼安嘉瑞,他正滿是好奇的盯著邊勇捷,渾然是一副看戲的模樣。

    都天祿的怒氣便稍稍平息了些,但仍十分冷硬道:“如此,袁三軍便不是袁三軍了嗎?”

    邊勇捷咽了口口水,往后退了一步,余光瞥到柱子間茫然的臉色,冒著生命風險道:“殿下,柱子間……”

    話未完,他一個敏捷的側身,躲開了都天祿突然揮出的鞭子,不敢再開口,知情識趣的滾遠了。

    都天祿見著他那搞怪模樣,方才對柱子間道:“我便是知道你如此,此事方沒有透露給你?!?/br>
    柱子間神色有些黯淡,開口道:“子間自知此事無子間之周旋之地,便只求一個心安……”

    都天祿嗤笑出聲,讓他停下了話,神情更是低沉。

    “心安?多少人都只求一個心安,你看誰人能真正心安?是非之間,對錯難分。只求一個心安……”都天祿神色復雜,只覺得柱子間難得也有白日做夢的時候。

    柱子間長嘆一聲,道:“殿下所言極是,如此,阿公已死,殿下便勿要執著于此?!?/br>
    安嘉瑞吃瓜吃著,品出些味道來,這家伙合著不是求自己心安?是求都天祿能心安?

    都天祿懶洋洋的看了眼他:“子間便能放下?”

    柱子間面上有些澀意,出口之言卻很是決絕:“阿公這般死去,便是不希望牧地烈部落因此事有所動蕩。是非過錯,便皆隨他身亡而去?!?/br>
    都天祿臉色便沉了下來,似有幾分茫然和難過:“他倒是一如既往的狠絕,對旁人如此,對自己也是如此?!?/br>
    柱子間在后方看不到他的神色,但仍勸道:“如此,此事方得圓滿解決,牧地烈的大將們也不會鬧將起來,好歹要為阿公身后名聲考慮幾分;牧地烈的百姓也不會動蕩不安;袁三軍的重組與變更也能悄然進行?!彼⑽⒁恍?,具是苦澀:“阿公死的恰到好處,為殿下鋪平了道路。殿下當心安矣!方不辜負阿公所為?!?/br>
    安嘉瑞已然糊涂了,這意思是他們溝通好的?阿公并沒有打算刺殺他?只是借著這個名頭,敲山震虎?一舉三得?

    他冥冥中又覺得不是如此,但聽柱子間如此說著,倒好似阿公這一死,還全是為了都天祿?

    安嘉瑞已然被搞糊涂了,但直覺告訴他,此事絕非是事先說好的,倒不如說是順勢而變,因勢而動,最終變成了這般結局。

    都天祿看著遠處歡聲笑語的場景,嘴角微微一勾,道:“子間所言,我皆知曉。阿公之事,時也命也?!彼行﹪@息,一筆帶過,話又悄然落在了柱子間身上:“子間亦能放下?”

    柱子間沉默片刻,不語。

    都天祿也不覺得出奇,看著牧地烈部落祥和的場景,似亦有些為難:“我知子間之忠誠,但阿公與子間又是這般關系……”說到這里,柱子間面上一動,眉宇微皺,便露出了難過的表情。

    都天祿未回頭,只是繼續按著他的思路那般講下去道:“子間這些天便休息會吧,待諸事畢,再回袁三軍?!彼恼Z氣十分溫和,好似在征詢意見般,但話語中卻未留下絲毫回旋余地。

    柱子間聞言亦無遲疑,再度行了個大禮,方領命退下。

    安嘉瑞看著他就這般毫不遲疑的離去,又看了眼都天祿臉上的神情,難得的沒看出什么來。

    都天祿望著遠方發了會呆,忽而轉身將安嘉瑞擁入懷中,將頭埋在他肩上,遮蓋了自己的表情,掩蓋住了他的軟弱。

    安嘉瑞沒有遲疑,抬頭回抱住他,方察覺出他的幾分難受來。

    縱有無數疑問,皆被他藏與心底,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心中涌起一縷淡淡的心疼,旁人只見著他手里的富貴權勢,又何曾在意過他所經歷的磨難與挫折?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75.晉江首發~

    正與絡清談話的大汗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沒往心上去, 湊到絡清面前,柔情款款說著些什么。

    “你別那么慣著天祿,他這一點挫折和磨難都沒遇到過, 日后怎么成為一個合格的帝王?”牧奪多看著絡清手下慢慢成型的毛衣,有些嫉妒, 才入夏, 就已經在給天祿織毛衣了, 這還得了?

    絡清瞥了一眼他,不接話茬。

    牧奪多也不在意,自顧自的繼續道:“就是被你們慣的,遇到點事,就娘們唧唧的……”

    絡清微微挑眉,停下手,笑著問大汗:“大汗這意思,是對娘們有什么意見?”

    牧奪多微微一愣,便是一波瘋狂賠笑:“怎么會呢, 清兒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我怎么會有意見呢?就是……”他痛心疾首道:“天祿那個混小子,是越養越嬌貴了, 你看他對牧地烈部落那心慈手軟的模樣, 到時候被反咬一口,就知道痛了?!?/br>
    絡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倒是未聽聞牧地烈部落發生了何事?”

    牧奪多便理直氣壯的道:“便是因為這什么都沒發生,所以才說他心慈手軟啊, 這都快一個月了,還優柔寡斷,我看他就不適合當大汗!”說到這里,他擲地有聲,但目光卻忍不住瞟向絡清。

    絡清何等聰慧,她與大汗相處幾十載,便是大汗神情一動,她便知他是如何想的了,更何況他這幾乎露骨的試探,遂低下頭繼續織起了毛衣,嘴上淡淡道:“天祿合不合適當大汗,這還不少大汗說了算嗎?”

    聽見絡清這個語氣,牧奪多便知道她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并不想回應或澄清些什么。

    牧奪多看了眼四周,具是絡清的心腹,方伸手握住絡清的手,表情嚴肅道:“清兒可曾怪我?”

    絡清毫不猶豫的抽出手,低頭看也不看他,只是笑:“大汗說笑了?!?/br>
    牧奪多也不惱,輕輕嘆了口氣道:“確是說笑了。我該問……”他目不轉睛的盯著絡清道:“清兒可曾原諒我?”

    絡清放下毛線團,堆到一旁,方才轉頭看牧奪多道:“大汗今日便是來說這些的?”

    牧奪多微微一哽,便和盤拖出道:“前些日子,溫綸與我講起此事來……”

    絡清嗤笑一聲,毫無溫婉之氣:“郁溫綸?”她懶洋洋的道:“大汗確是信任他。此事也與他說?”話語看似不在意,但實則鋒芒畢露。

    牧奪多便道:“我怎會與他說起此事……只是他說了些話,令我有些在意……”大汗看著絡清厭惡的表情,卻仍能感到心中流淌過的感情,出口之言便是軟上加軟:“天祿若為大汗,清兒會不高興嗎?”

    絡清實是厭煩死了牧奪多這般模樣,看似深情,實則每一個詞都是一個坑,萬般計算皆在其中,他曾經不是這樣的……

    她嫁的那個男人,有宏圖大志,有磅礴野心,有傲氣沖天,還有那滿腔深情,才華過人,他們曾經深愛過,亦愿意為彼此付出一切,但最終變成了如今好似陌路般的夫妻。

    是她有眼無珠,是她錯付深情,是她未遇良人,皆是她自作自受罷了。

    如此想著,她便意興闌珊,不欲與他多言:“此事與我何干?”她看了眼牧奪多緊緊看著她的神情,便覺得自己何必執著下去?故人不復往昔,便該當斷則斷。

    遂忽而抬手攏了攏鬢發,輕聲道:“過幾天我便回去?!?/br>
    牧奪多甚至沒有楞上片刻,緊接著她的話道:“我不準?!?/br>
    絡清看著他平淡的表情,露出個笑來:“何必彼此傷害呢,我累了,你便放過我吧?!?/br>
    牧奪多臉色未變,只是平淡道:“清兒說的什么話,此事休要提起?!彼Z氣平淡,亦不覺得為難,聲音甚至都不大,只是無端有一種力量,讓人覺出恐懼來。

    絡清搖了搖頭,便不再說了,拿過毛線團又織了起來。

    牧奪多卻又軟下了語調,好似求饒般道:“這么多年了,清兒,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放過自己嗎?”

    絡清手下一頓,眼睛微瞇,室內忽起了一股殺意。

    絡清身旁的侍女幾乎無法察覺的靠近了些牧奪多,手似有些緊張的握著袖子,毫不起眼。

    牧奪多身沒帶侍衛,他自己便是最強的,何須他人多此一舉。

    他也似不經意的看了眼侍女。

    侍女還未動作,絡清先道:“你下去?!?/br>
    侍女微微一愣,屈身行了一禮,方退出了殿內。

    絡清便接著對牧奪多道:“若非我被你蒙騙,若非我太過手軟,若非我……”她眼中泛起水光,剎那間便讓一直鎮定自若的牧奪多亂了手腳,臉上浮起些心疼來。

    只管攬著責任道:“皆是我之錯矣,與清兒無關……”他伸手欲觸碰絡清,但又不敢真的碰到她,便虛浮在她身上,迭聲道:“清兒只管怪我……”

    絡清睫毛微顫,淚如雨下,但仍挺直著腰板,不肯露出一絲一毫的軟弱來,聽到他此言,她淚水便流的更多了:“怪你?我恨不得殺了你!”

    牧奪多卻完全不懼,終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柔聲道:“那我一定要死在清兒手下,決不讓別人搶先?!?/br>
    絡清懶的對他此言做出什么反應來,掙開他的手,輕輕擦干凈臉上的淚痕,便又是端莊的模樣了,唯有眼眶泛著些紅色,讓人能一覽其情緒。

    牧奪多收回手,只是勸她:“我知千般萬般皆是我之錯,但天祿……他什么都不知情……”他未說完此言,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絡清看了他一眼,真心實意的發問:“牧奪多!你究竟何時才能坦誠的說出自己心中所想?便只會這般勾心斗角?”她深深的嘆了口氣道:“你這般模樣真令我生厭!”

    牧奪多湊近了些她,看著她眼底深處的表情,亦是真心實意的發問:“那清兒何時才會說出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

    絡清幾乎是氣極反笑:“好!好!我不說,是想著夫妻一場,給彼此留點情面。既然如此,那我問你!你心中便從未后悔過嗎?“

    牧奪多便痛快的點頭道:“自是后悔過的?!?/br>
    絡清盯著他好似質問又似追究:“后悔聽了大巫的話?還是后悔選擇了天祿?”

    牧奪多沉吟了片刻,坦然道:“我皆后悔之?!?/br>
    絡清笑了一聲:“好極了。至少這樣你還像個人?!?/br>
    牧奪多伸手握住她的手,見她歇斯底里的模樣,不僅沒有厭煩,反而有些歡喜。

    至少,便是如今,她也是在乎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見~

    76.晉江首發~

    殿內十分安靜, 角落處站著幾個仆從, 垂首侍立,好似什么都沒聽見一般。

    牧奪多緊緊握著絡清的手:“清兒,此事具已過去, 便是后悔又能如何?不如別讓寶兒的犧牲成為泡影……”

    絡清便咬牙切齒道:“寶兒的犧牲?他才那般大,懂得什么?你那邊巧言令色欺騙于他, 便真當他心甘情愿了么?”

    她眼中無淚, 這些話埋藏在她心中太久太久, 以至于如今說出來,便如數家珍一般,毫不遲疑:“寶兒才10歲!他甚至還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世界,還沒有喜歡過一個人,還沒有娶妻生子……”

    絡清看著牧奪多的眼神十分陌生,如同在看一個不認識的人一般:“你倒狠的下手,他那邊仰慕你,那樣想成為你,那樣信任你……”她連連哽咽幾乎說不下去:“我就不該……不該被你騙走, 我就該守著我的寶兒, 一步都不離開,好讓他好好的活下去……”

    她話語中幾乎泣血, 這是一個母親最真摯的提問, 句句含淚,聲聲喊冤。

    牧奪多只是握著她的手,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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