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都天祿便厚著臉皮湊上前,暗示道:“嘉瑞也可以對我做你想做的事呀?!?/br> 剛決定不做到最后一步的安嘉瑞,就被都天祿這百般撩撥,簡直生生咽下了一口苦水。 他踹了都天祿一腳,更顯氣憤。 都天祿便流露出幾分無奈來,撿起他的衣裳,慢慢幫他穿上,嘴上得了便宜還賣乖:“是你不要的,我說了,我都可以?!?/br> 請把他的鋼鐵直男還給他,他一點都不想見到這個被美色沖昏了頭腦的家伙。 作者有話要說: 心滿意足的躺倒 明天見~ 73.晉江首發~ 有情人的時間便如同海邊被沖刷的沙, 剎那間便消失不見。 一晃又是半個月過去, 都天祿確實履行了他所言,悉心教導, 將大金局勢分析的透徹,更是直言他所知的隱晦之事, 幾乎是傾囊相授, 讓人動容。 更不用說走哪都帶著安嘉瑞之事, 初次將領們還有所詫異, 但見都天祿坦坦蕩蕩,悉心照料安嘉瑞的舉動, 便亦不敢多言。又見安嘉瑞雖出席,但懶洋洋的好似渾不在意的模樣, 也從未出言發表意見,便只好恍若未見般, 不置一詞。 安嘉瑞倒是因此發現都天祿果然挺忙的,趕場般見各個將領和謀士。稍有閑暇便全花費在安嘉瑞身上,忙著卿卿我我,互訴衷腸。 都天祿倒是解釋了,即將有一大動作, 所以近日里便忙碌了些, 安嘉瑞聽了一耳朵,好似是牧地烈部落之事,但無前因后果,他便不知究竟是何事, 只見謀士們爭論不休,武將們戰意凜然,蠢蠢欲動。 這天與往常一般,安嘉瑞半睡半醒間跟著都天祿見了幾個人,似是發現他未睡好,都天祿還細心的將他攏在懷中,與那幾個他不甚熟悉的武將殺氣騰騰的吩咐了幾聲,便帶著安嘉瑞出了府。 一出府邸,被外面的風一吹,洶涌的吆喝聲響起,安嘉瑞猛的清醒了過來,在都天祿懷中打了個哈欠,看著蒙蒙亮的天色,和附近人來人往的小道,有些迷糊道:“今日是什么節日嗎?” 都天祿從街邊賣花的女孩手中拿過一朵正盛開的藍爾花,輕輕別到嘉瑞發髻上,攬著他漫步在人潮中,輕聲道:“是姆媽節?!?/br> 嗯?姆媽還有專門的節日? 都天祿知他沒懂,輕聲解釋道:“是草原上向喜歡的人表達愛意的日子。在這個日子里,便是有生死大仇的人也會放下恩怨,度過這一日,再來計較仇怨?!?/br> 怪不得街上這么多人,每一對年輕人頭上都別著一朵小花,雙手相握,言笑晏晏,使整個街上充滿了戀愛的酸臭味。 都天祿護著他,愜意的走在人群中,輕聲道:“這些日子有些忙,正好帶嘉瑞出來看看熱鬧?!彼跓狒[上悠悠的加了重音,好似另有所指。 但這些天接受的大量的信息,讓安嘉瑞一時沒察覺出來,看著路上熱鬧的場景,微微點頭道:“那接下來我們去哪?” 都天祿微微一愣,又見嘉瑞十分歡喜的模樣,盯著人流幾乎看不過來,停頓了片刻方遲疑道:“前面應該有個花車表演……” 安嘉瑞便仰起頭看他,眼中亮晶晶的問道:“花車?” 都天祿遲疑片刻方反應過來,朝前走去,邊走邊問道:“嘉瑞很喜歡這種場合?” 安嘉瑞又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道:“挺新鮮的,感覺會很好玩?!?/br> 都天祿見著他哈欠不斷的模樣,有幾分自責:“我不該這么早叫你起來的?!?/br> 安嘉瑞擺擺手道:“是我昨天沒睡好?!惫饷χa課了。 繞過人群,前方果然有個花車,但因他們來的太早,花車上表演的人還未開始,只有花車在那,滿車鮮花,香味撲鼻,足以讓任何一個少女為之心動。 但對于男性來說,就過于少女心了,很難生出什么感慨來。 安嘉瑞繞著花車走了一圈,有些失望,撲鼻的香味還有點刺鼻,忍不住回頭看跟在身后的都天祿,目光中滿是疑惑,既然表演還沒開始,為什么這么早就把他叫起來了? 都天祿張了張嘴,失笑了一聲,看了眼時間,方道:“應該不久就會開始表演了……” 眼看著嘉瑞似是被什么所吸引側過身,都天祿忙把他拽回來:“別離我太遠?!?/br> 安嘉瑞應了聲,沒往心上去,好奇的指著花車上凸起的藍色花束問道:“那是什么花?看上去很……”他斟酌了下詞語道:“很鋒利啊?!?/br> 確實,那束藍色的花在整個花車中都格格不入,艷麗的好似能劃破手掌,邊緣幾乎皆是密密麻麻的齒輪狀,讓人不由一看便心里發涼。 都天祿看了眼,也有些疑惑,似是未曾見過這般美到能刺穿人心臟的花。 安嘉瑞見他面上跟著露出疑惑之情,便拉著他走近了些:“天祿你也不認識?” 都天祿還未答,忽而人群涌至,表演的男生和女生們,穿著艷麗且飄逸的舞裙,臉上涂抹著濃烈的色彩,頭上滿是搖晃的銀飾,手上拿著絲帶,赤著腳飛快的跑上了花車。 都天祿幾乎是下意識的將安嘉瑞摟回懷中,避開了人潮。 表演開始了。 花車旁簇擁了一堆情侶,將它密密麻麻的包圍了起來,在花車最前方的安嘉瑞他們倒是不好退出去了,只好順著人潮在前方艱難的移動。 花車上的表演者,舞蹈十分絢麗,間雜著幾個高難度的動作,時不時讓人群響起驚訝的“哇”聲。 在這種狂熱的氣氛中,安嘉瑞不由也跟著欣賞起了他們的舞蹈,待前奏方過,花童們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在花車頂端往下撒各種花瓣。 一時間,漫天皆是花瓣飄舞,還有俊男美女在花車上凌厲矯健的舞蹈,絲帶飄飄,好似飄在人心頭,旁邊不少情侶,忍不住緊緊相擁,在此時此刻互訴愛意。 安嘉瑞倒是不至于如此,他盯著花童手里的花籃有些疑惑,而都天祿則忙著護著安嘉瑞躲開花瓣,一時也顧不上表白之事。 安嘉瑞看了一會,忽而問都天祿道:“最邊上那個花童手上的花籃是不是滿籃子都是我們所見的那種花?” 最邊上的花童與旁邊的花童不同,他十分安靜且克制,幾乎沒有撒過花,只是冷眼旁觀。 但當安嘉瑞好奇的看著他手里的花籃時,他似有所覺的低頭與安嘉瑞對上了眼,突而露出一個笑來,在濃烈的妝容下,牙齒分明,倒讓安嘉瑞無端有幾分感觸,好似被猛獸盯上了一般。 都天祿聽聞他所言,抬頭瞇著眼看向那個花童,露出個笑來,滿是“終于抓住你了”的意味,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嘴上卻道:“好像是,看不太清楚?!?/br> 安嘉瑞便欲更仔細的看清楚些,踮起腳看去。 卻見一晃眼的功夫,那個花童不見了,他還有些疑惑,都天祿已然抱著他轉身朝人潮外走去:“這里有點擠,我們先出去吧?” 安嘉瑞總算察覺出不對了,回首欲再看一眼,卻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擋住,什么都看不見。 他有些狐疑的問道:“你做了什么?” 都天祿露出個狡黠的笑來:“嘉瑞,看來你沒認真聽我講課哦?!?/br> 花車上仍是一派歌舞升平,花車內部,花童卻被捆得結結實實的,難以動彈。 花籃在二甲手里轉悠了一圈,他不由吹了聲口哨道:“還挺下血本的?這籃子意絕花不好摘吧?”他嘖嘖稱奇的道:“得攢上幾年才能湊這么多吧?” 花童面上便浮出一絲冷笑來,壓根不答話,只是扭了扭身體,還欲掙扎。 甲二也沒想得到什么答案,一揮手,濺起一道血痕,花車內便安靜了下來。 甲二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花童,吩咐道:“弄干凈些,別嚇著別人了?!彼D著手上的小刀,聽著外面百姓的歡呼雀躍聲,琢磨著那邊應該動起來了吧?可惜他還要善后,不能去一睹此景,太遺憾了。 這樣想著他便踹了腳身后的人:“動起來啊,早點解決,咱們早點回去看戲!” 好不容易擠出了人群,安嘉瑞還在回憶都天祿之前有沒有講過今日要做些什么,奈何他真沒認真聽講,加上還有些困,干脆的瞪了眼都天祿道:“到底是哪件事?” 都天祿抱著他走到人煙稀少的小道上,嘴中呼嘯一聲,方轉頭眨了眨眼,道:“你親我一下,我便告訴你?!?/br> 還學會調戲他了?難道他會怕他? 安嘉瑞飛快的湊近都天祿,在他臉頰上碰了一下,都天祿似是沒想到他如此迅速,好似壓根無需思考一般,微微一愣,老實開口道:“前幾日我不是說予你引蛇出洞之事?” 寒星踢踏著步子,慢慢從街那邊跑了過來,停在了都天祿身前。 都天祿欲詳細解釋的話一頓,翻身上了馬,伸手遞到安嘉瑞面前道:“先上馬,路上我與你細說?!?/br> 安嘉瑞便借著他的力,上了馬,坐到了他身前。 都天祿微微抖動韁繩,寒星便小步跑了起來,待適應了幾分,步伐加快,飛奔起來。 都天祿張了張嘴,吃了滿嘴的風,在安嘉瑞看好戲的神情中低下了頭,好似什么都沒發生一般,輕輕抖動韁繩,朝著目的地飛奔而去。 合著還是什么都沒說予他…… 但見景色飛逝,漸漸出了大都,安嘉瑞開始覺得這條路有些熟悉,好似他曾經來過一般。 又看著空曠的前方,毫無人煙,他便記起來了,他也曾與都天祿這般一起縱馬前往牧地烈部落,然后見著了那個阿公。 如此他不由轉頭看都天祿,都天祿臉上毫無迷茫亦無遲疑,似是堅定不已的朝著牧地烈部落飛奔而去。 想起之前幾次寥寥數語,戰意凜然,安嘉瑞有些猜測,但亦不敢深想。 那可是都天祿的外族,他身后最堅實不過的依靠,怎么會……到那種地步呢? 便是他有諸多猜測,思緒紛飛,隨著路程慢慢縮短,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牧地烈部落似仍和以前一樣安詳,也有不少情侶甜蜜蜜的挽手走在路上,見著殿下縱馬飛馳而至,面上還露出驚訝之色。 安嘉瑞亦很驚訝,現場情況好像跟他想的不一樣…… 都天祿下馬,又轉身抱著安嘉瑞下了馬,牽著他的手,與熟人們打著招呼,閑情意適的走入了牧地烈部落。 安嘉瑞有些疑惑的看他,他安撫的握緊安嘉瑞的手,朝著議事廳走去。 隨著漸入部落中心,遇到的人便越來越少,最后甚至出現了全副武裝的士卒。 見著都天祿,忙行了一禮,才抬起□□,讓開了道路。 再往里,則再無閑雜人等,反而守衛嚴密了起來,三步一崗,五步一巡視的小隊,幾乎保證不可能有人會誤闖,自然也不會有人能從里面跑出來。 都天祿親切的與他們打過招呼,一一叫出他們的名字,還能問上幾聲,家里的孩子生了沒之類可見記在心中的話,直讓士卒腰桿筆直,恨不得為殿下出生入死。 如此速度便慢了下來,都天祿也一反騎馬時的迫切,慢悠悠的走到了議事廳門口。 門口圍著一圈神情嚴肅的士卒,見著都天祿紛紛讓出條道路來,讓他們暢通無阻的進了議事廳。 方進門,入目的就是一圈眼熟的人。 阿公,叔公,艾贊皆在此,還有幾個曾驚鴻一瞥的長輩們,都安安分分的坐在椅子上,面色難堪至極,看見門口一聲響動,都天祿和安嘉瑞進來了,幾乎冷笑聲連連,毫無和藹可親之色。 當然這可能跟他們身后拿著兵刃的士卒分不開關系。 安嘉瑞不由腳步一頓,覺得眼前的場面有些奇幻,他們被押解在議事廳,被士卒們虎視眈眈的拿兵刃威逼著,而不過十幾里路程之外,牧地烈部落的孩子還在暢快的奔跑,情侶們也散步于此,家家戶戶仍在過著正常的生活,似是什么都沒發現。 都天祿倒是不在乎他們的冷笑,牽著安嘉瑞坐到上首,先倒了杯茶塞到他手中,方慢慢環視了一圈議事廳里的人。 安嘉瑞低頭喝了口茶,亦發現了個熟人,柱子間身旁雖無士卒,但他亦坐在最后一位上,面上滿是茫然之色,似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率領著士卒的也是一個熟人,邊勇捷立于都天祿下首,亦是一反常態的安靜著,倒像個將軍模樣了。 都天祿將情景盡收眼底,方慢悠悠的開口道:“如何?” 也不知是對誰說,沒頭沒尾的。 沒人搭腔。 他便指名道姓道:“阿公,如何?” 恍如一下子就老了的阿公幾乎是半癱在椅子上,聞言,眼珠方轉了轉,咳嗽了兩聲,艾贊見著阿公這副樣子,便先開口道:“好一個都天祿!好一個狼心狗肺的家伙!”他話音剛落,悶哼一聲,卻是他身后的士卒,拿刀柄捅了他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