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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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詩聞手指用力絞著絹帕,情緒難以平復,面上還要控制著冷靜。她不再看向隔壁,只扯起一個淺淺的笑,同唐知柔低聲細語。 ? 沒多久,宋初昭與范崇等人腳步帶風地走進來。 宋初昭小幅活動著手臂,感覺身體迎來了新生。 別說,那么按一下,痛雖然是痛,但顧五郎那久坐看書給落下的肩膀酸硬都給治好了,傅叔這手藝當真天下一絕! 不知她表現得難受一點,能不能讓對方給自己再來幾次。 ……早知道她就不帶顧四郎跟范崇青了。真是擾人興致。 季禹棠已經在院內與人交談,見她一出現,立即停了聲音,提著衣擺起身相迎。 他燦爛笑道:“顧五郎,多日不見,近日可好?” 宋初昭點了點頭,神態自若地坐到自己的位上。 顧風簡差不多就坐在她的正對面,二人隔著走道互相點頭,又含蓄輕笑。 季禹棠毫不認生,不經招呼,直接在她旁邊坐下,絮絮叨叨地說:“顧五郎,實在是禮數不周。原先我是想親自去找你道謝的,可是……” 范崇青和顧四郎是一時不察才叫季禹棠得手,一直在旁邊擠他,想把他踢開。 三群人在暗地里死命較勁,外人看著就是關系密切,在互相打鬧。 姑娘這邊見眾人如此親密,不由訝異,開始私語。 “那三方不是都說互不往來嗎?怎么如今關系變得這般好了?” “可不是?前不久還聽見范公子的人在與季公子的人吵架呢?!?/br> “我覺得他們三人之間的關系未必好,畢竟都是心高氣傲的人,父輩政見也不大相同。不過是圍著顧五郎而已?!?/br> “五公子不愧是五公子,竟能讓他們三人握手言和?!?/br> “那可不是?五公子所長的可不僅僅只是詩詞。想他當初在戶部,便是手段出眾。往近了說之前在酒館的那次,也得了御史公的贊揚?!?/br> “尤其五公子長相出眾,對人從不冷臉?!?/br> “噓――小聲說說也就罷了,五公子如今是有婚約的人?!?/br> 宋初昭這一出現,風向瞬間扭轉。一群貌美女子羞怯地望向對面,看了會兒,又掩著唇開始低笑。這等“春意盎然”的場面,連顧風簡都忍不住偏頭去看。 他都快不認識“顧五郎”這個人了。 這群女人……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唐知柔自宋初昭進來起,便一直有意無意地盯著她,自然也就看見他二人之間的“眉目傳情”,又被氣得憋悶。 宋詩聞見她出神,抽出自己的手,說:“我去找我三妹說兩句話?!?/br> 唐知柔轉過頭:“你去找她做什么?要找她道歉?” 宋詩聞說:“原就是我做錯了才會讓她誤會。我去與她說清楚?!?/br> 唐知柔按下她:“你別動!我去,我和她說!” 宋詩聞:“不合適,畢竟這是我宋家的事?!?/br> 唐知柔說:“那我與你一起去!當是給你壯壯膽。這樣她若要為難你,也得賣我一個面子?!?/br> 宋詩聞面露猶豫,唐知柔見此便當她同意了,利落地站起來,走到顧風簡旁邊。 “喂!”唐知柔敲了敲顧風簡的桌子,朝他道,“你隨我出來一下?!?/br> 顧風簡本不想搭理她,手里反復地轉著一個茶杯。但見宋初昭因為這邊的動靜看了過來,帶有疑問地挑了挑眉,顧風簡思忖片刻之后,還是起身隨她過去。 唐知柔見他乖乖跟上,心下滿意,在前面領路。 他三人的身影相繼消失在燈火的暗處,而后被兩側的假山徹底遮蔽。 顧四郎急忙擠到宋初昭的邊上,耳語道:“五弟,不妙啊?!?/br> 宋初昭一慌,下意識地去看傅長鈞進來了沒。對方果然繁忙,還守在門口排查賓客,無暇分身,席上不見他的蹤跡。 顧四郎單手抵著她的側臉,將她腦袋轉過去,說:“你往哪里看呢?她們是朝那邊去了!” 宋初昭一瞥:“或許只是去聊聊天,都是一群姑娘,能出什么事?” 顧風簡現在用的可是她的身體,一拳兩個沒問題。 用腳應該也行。 顧四郎說:“誰人不知小縣主傾心于你許久?本就心懷不滿,如今私下叫了三姑娘出去,還帶著一個宋二娘,能有什么好事?” 宋初昭怔了下。又驚又奇。 她以為顧風簡平素深居簡出,應該連大家閨秀都沒見過幾個,竟然還有個這樣鐘情于他的美嬌娘。 宋初昭試探道:“她傾心我什么?” “傾心你冷酷無情?”顧四郎也很不解,“唉,女人的心思我們怎么清楚?總歸就是如此。而且,不管她是否真心,那份真心又能持續多久,她對外是這樣表現,大家也一直是這樣認為,如今你二人突然有了婚約,她定然會覺得落了面子。這怨氣不好對你發泄,可不就得沖著宋三娘去了嗎?” 宋初昭點頭:“是這樣的理?!彼阅阄宓苋ジ苏f清楚了。 顧四郎等了片刻,見她還坐著,問道:“你不過去看看?” 宋初昭覺得自己摻和這事兒挺奇怪的,但眾人大有“你不去你就不是顧五郎!”的架勢,她迫于壓力,只能起身道:“那好,我過去看看?!?/br> 范崇青拍拍胸口:“若是出事,記得叫一聲,我們會火速趕去?!?/br> 宋初昭:“……”這群孩子真的看起來腦子都不大好。 第32章 訓斥 三人立在一棵蔥蘢的古樹下。不遠處的路邊,擺著幾盞石燈,當火光傳到這里的時候,已經削得相當微弱,將他們的表情都隱藏起來,變得模模糊糊。 唐知柔等了片刻,不見人開口,便指著面前的人道:“你說吧!” 顧風簡好笑:“小縣主將我叫出來,卻讓我先說?我該說些什么?” 唐知柔被噎了下,又看向宋詩聞。 宋詩聞說:“三妹,先前的事情,全是一場誤會,jiejie想親自同你道歉,并與你解釋清楚。希望你不要計較?!?/br> 顧風簡的聲線毫無波瀾,卻無端能讓人聽出一種諷刺的意味。他說:“你我姐妹,解釋的機會千千萬,難得你能忍那么多日,等到現在?!?/br> 宋詩聞身形晃了下,帶著無措的目光,向唐知柔求助。 唐知柔氣道:“你以為她同你道歉,就真全都是她的錯了?這幾日京城可不安寧,詩聞被關在家中,連尋個出門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街上還滿是些傷人尖銳的粗鄙之詞,哪里能去找你解釋。這一切莫非你不知?” 顧風簡:“我該知道什么?” 唐知柔與他對峙道:“你休要裝傻!那些個離譜的謠言,你敢說與你無關?居然在大街上演了那么一出戲,半點情面也不留。你別忘了,你也姓宋!最后不過是傷了宋將軍的心,做這樣的事,你心里就不愧疚嗎?” “謠言?哦?!鳖欙L簡低笑一聲,“京城盛傳宋三娘謠言的時候,不見小郡主出來說一聲姓宋?!?/br> “究竟是何人傳的,是真是假我都不清楚,我出來說什么?”唐知柔快一步說,“你可不要欺瞞,我打聽過了,先前金吾衛抓到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宋府的下人。沒有證據的事,不要誣賴到我們二娘身上!” “所以,這京城的謠言,可以傳我的事,就不可以傳她的事?”顧風簡說,“既然如此,小縣主該去找京城里那些談天的百姓,好好教訓一番,叫他們乖乖聽話才是。而不是來這里找我說道。畢竟京城的百姓,可同樣不聽我的話?!?/br> “你簡直是強詞奪理!”唐知柔急眼,又很快反應過來,“不對,我根本不是來同你爭辯謠言的事的?!?/br> “你單‘謠言’這二字就用的不對?!鳖欙L簡瞥向宋詩聞,哂笑道,“她真跟你說,一切都是我自己演的?眾人看見的東西都是假的,宋家沒有苛待,也不曾拿那些破爛木頭去做偏院的家具。你再問問她,有本事清清楚楚地這樣說一遍,別到時候,又找些別的說辭來?!?/br> 宋詩聞臉色蒼白,凄婉說:“三妹。你對我們宋家,真的有好大誤會。祖母近日因為這事都重病了,病時還念著你的名字。你若是氣消了,回去看看她吧?!?/br> 唐知柔聞言皺眉:“宋老夫人怎有可能那樣偏待自己的親孫女?你只管咄咄逼人,便對了嗎?” 顧風簡:“照你看來,傅將軍也是做戲的一把好手,陪我演了那么一場戲。你若有疑慮,怎么不先去問傅將軍?” 唐知柔揮手一甩,表示自己不愿聽信:“你少拿傅將軍來壓我!傅將軍不過是看在賀家的恩情才對你多有偏待,否則哪能如此不公平!” “如何不公平?”顧風簡頓了下,意味深長道,“我倒是很好奇,宋詩聞私下究竟都同你說了什么。她若真覺得如此冤屈,怎不見宋家對外呼號?” 唐知柔道:“你若當真清白,何必怕她言說?宋家是念著舊情,所以給你留一分薄面。不像你,成天在外挑唆傅將軍與宋家的關系。原本兩家關系密切,如今宋府有難,不過一個小忙,傅將軍都再三推諉?!?/br> 顧風簡恍悟:“若是一件小事情,宋家人都自己解決不了,豈不是太過廢物?換做是我,也不想再勞心勞力了?!?/br> 唐知柔愣住了。 宋詩聞聲音尖細喊道:“三妹!你怎能這樣說話?” 顧風簡不以為意:“陳力就列,不能者止。那你說,是不是如此?宋家如今遇到的麻煩,是傅將軍去叫人做的嗎?若不是,那便本該就是由他們處理的。解決不掉,不說自己無能,反怪別人不幫忙,這是何等道理?食君俸祿,該忠君之事,朝廷最怕的便是備位充數、尸位素餐的人。小縣主,不如你仔仔細細地說清楚了,我等哪一點錯。你只要能說出一點來,我便去找陛下請罪,親自告發傅將軍,你說如何?” 唐知柔被他的幾句陳述給說糊涂了。 她待宋詩聞如親姐妹,對方說什么,她其實沒有往深處細想,草草聽過后,覺得沒有錯誤,又合乎清理,就自然地信了。 如今順著顧風簡的思路再理一遍,也覺得雙方立場差異過大,其中內情并不如她想得那般簡單。 傅長鈞是絕不可能暗地里去打壓宋家人的。他向來公正嚴苛,不會使用這般下作的手段。面前的宋三娘也是一副胸懷坦蕩的模樣,不像是在硬撐說謊。 那究竟是誰? 唐知柔心中已經動搖。 一旦對什么事情產生了懷疑,原先忽略掉的不合理之處便會一一浮現出來,叫她帶上另外一種不安的猜測。 可是顧風簡的眼神刺得她太過難受,讓她靜不下心來思考。唐知柔的自尊心又開始作祟,不肯在對方面前落了面子,于是暫時放下疑慮,繼續硬著頭皮道:“我……人皆有私情。我同你講私情,你不要拿大的事壓我?!?/br> 顧風簡冷笑:“賀家是念著宋夫人,我母親的關系,才對宋家多有照拂。相幫了十幾年,想是幫得太多,如今不肯幫了,便成錯了。小縣主日后可千萬別做好事,因為這世上有太多背恩棄義之人。恨不得食其rou、啖其血,將別人的東西占成自己的才好。也望你能多聽多看,我極討厭蠢人?!?/br> 宋詩聞說:“三妹,你能不能冷靜一些?我未對慶平縣主說過傅將軍的壞話,宋家發生的事情我也深感抱歉。二姐只是想同你道歉……” 顧風簡哪里理她們,不等她說完,便轉身想走。 唐知柔急著想問清楚,下意識地伸手攔了他。二人所站的位置比較尷尬,唐知柔只能側步過去,拽住了顧風簡的手臂。 豈料顧風簡的反應過于激烈,剛被人從后面抓住,立即十分抗拒地用手臂甩脫,仿佛遇見了什么讓他極其憎惡的東西。 宋初昭這具身體的氣力過人,顧風簡應激下的這一甩,沒控住力道,等他半途想停,已經來不及了。 唐知柔運氣好,站的位置恰好避開。宋詩聞就沒那么幸運,直接被抽在了臉上。 清脆的一聲抽打聲,在夜間的小路上響起。 唐知柔呆住,宋二娘也呆住,連顧風簡的身形都僵了下。三人杵在原地半晌沒有動彈。 那“啪”的一聲,雖然早已消散,但無聲的回音還不斷在幾人的腦海中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