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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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先等宋初昭成了親,我再去與顧夫人講,提提你和顧五郎的事情。親上加親也是好的,我想她不會拒絕?!?/br> 這時另外一個稍顯年輕的聲音插話道:“我們二娘哪里都好,有誰會瞧不上我們二娘?這門外提親的媒婆,早不知道排哪里去了,是我們二娘眼光高罷了。哪里同宋初昭一樣,若非突然冒出一樁陳年的婚約,憑她的名聲,怎可能尋得到這么好的親事?” 那婦人夸張地笑出聲來。 “也是弄巧成拙,有了宋初昭那種的比對,更顯得二娘你出塵脫俗。 “而且,我瞧那顧五郎要比顧四郎好,更成熟穩重些。我先前見過他一面,只覺他做事滴水不漏,彬彬有禮。若真結了親家,對我們二娘定然是知疼著熱的?!?/br> 宋老婦人沉吟片刻,說道:“顧四郎,雖說要年長一些,可他行事略顯輕佻果躁,未必是個良人?!?/br> 顧風簡的表情難得地出現了一絲崩裂。不知該不該說一聲承蒙高看。 宋家人,連自己結親的對象都沒問清楚,已經將未來都打算好了嗎? 當他顧五是什么人?她想嫁,自己就得娶? 他母親,還真是未瞧上宋二。 顧風簡站在走廊上,終于是被人發現了。 宋三夫人站了起來,放高了聲音,扯著長調說道:“何人在墻后偷聽???喲,原來是宋三娘??!” 顧風簡順勢走了出去。他神情自然,絲毫不見被人叫破的尷尬之意。 宋初昭的三嬸,也是個體態豐盈的美婦人,只是她拿腔捏調的模樣,著實叫人不喜。 “都這時辰了才出來?方才喊婢女去你屋中,說是你還在休息。這青天白日的躺在床上,傳出去,怕是要被人指責怠惰懶散,丟了臉面?!?/br> 顧風簡目光微沉,想到他四哥說,宋初昭是個驕縱跋扈、動輒打罵的人,想來不會忍讓這刁鉆的婦人。便扯了扯嘴角,揚起一個虛偽的笑容,說:“不及三嬸會裝腔作勢、兩面三刀。這臉不要就不要了吧?!?/br> 三嬸被她一噎,當即氣得滿臉漲紅,直指著他喝道:“你——你竟然對著我口出不遜,真是目無尊長,毫無規矩!” 顧風簡不搭她的話,場面冷了下來。宋詩聞站起來問:“meimei,來這里何事?” 顧風簡淡淡道:“來吃飯?!?/br> “呀,meimei你還沒吃???”宋詩聞驚訝一呼,像是才反應過來,連忙轉身,從桌上端了一盆糕點,遞過去說,“那你快吃吧,當心餓壞了?!?/br> 老夫人只坐在前邊,冷冷地看著他。 顧風簡半闔著眼,落在冰冷的盤子里,目光中帶著不屑與諷刺。再抬起頭,審視地望著宋詩聞。 那眼神刺得宋詩聞相當不適,她還在思考哪里不對,顧風簡徑直轉身離開。 老夫人“哼”了一聲:“不吃就算了!詩聞不必管她?!?/br> 顧風簡獨自回了屋,想著自己的午飯該如何解決。 宋初昭身上倒是有錢,還放了不少。只是一個未婚女子,獨自出門吃飯,確實不大妥當。何況如今她正在風口浪尖上,京城不少地方都在傳她的謠言。 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顧府看看如今的“顧五郎”才對,可是于禮不合,未必能當面碰上。 或者還是等對方來找自己?看樣子,她的身手是不錯的。 顧風簡正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應對,就聽見窗格從外面被東西敲打了幾聲。 聲音很輕,高低不定。該是石頭。 他不做聲響地走出門,拐到側面,果然在不遠處的高墻上,看見了方才還在念叨的人。 二人一高一低,遙遙相望。對著那張各自無比熟悉的臉,露出極其復雜的神色來。 這是叫人無法忘懷的一幕。 宋初昭聲線顫抖,試探道:“顧……顧五郎?” 顧風簡飛快地點了點頭。 宋初昭明顯地松了口氣。調整了下姿勢,讓自己扒得更穩些。 顧風簡:“……”此生從未想過自己的臉能出現在墻頭這樣的地方。 宋初昭熱情朝他招手,呼喚道:“你悄悄出來,我與你聊一聊。一定要悄悄啊?!?/br> 顧風簡左右看了看,未尋見出去的偏門,低聲道:“這要如何悄悄?” 宋初昭說:“你爬這墻,再跳下來,我在外面接著你?!?/br> 顧風簡的神色變得非常好看,徐徐地道:“你接不住我?!?/br> “我可以!”宋初昭比量了一下高度,拍著自己的手信誓旦旦道,“你放心,我力雖不能扛鼎,但扛個女人,還是輕輕松松!” 顧風簡:“……”他知道他自己的身體不可以。 兩邊沉默了許久,宋初昭終于明白過來,顧五郎是個需要呵護的人啊。 她往上爬了點,說:“那你接著我,我可以!” 顧風簡急急后退了一步,抬手擋在前面,表示他做不到。 “倒也不必如此?!鳖欙L簡說,“這附近無人看守。門呢?” 宋初昭遲疑道:“門?” 實不相瞞,如果不能光明正大地走正門,昭昭更喜歡爬墻。 顧風簡看宋初昭的眼神已經不對了。 他覺得事情很嚴重。 第3章 會面 最后,宋初昭還是找到了她這院子附近的側門,老老實實地走進來。 由于顧風簡常年疏于鍛煉,縱然宋初昭有足夠的攀墻技巧,動作還是不夠靈敏,導致爬墻的時候沾上了不少臟東西,此刻衣服上有幾塊灰撲撲的印記。 顧風簡在她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似乎想說什么,最后強行憋住了。那忍辱負重表情,讓宋初昭都對他產生了兩分同情。 顧風簡從袖中摸出一塊手帕,招手讓她上前。 宋初昭本想主動接過,結果顧風簡收回手,用眼神示意她別動。宋初昭抿了下唇,自覺心虛,只好乖乖在他跟前站著。 顧風簡又朝她靠近了一步,低下頭,拉過她身側的手,用白帕擦拭她手心的泥漬。 他動作放得輕柔又仔細,順著她的手指往外慢慢挪動,做得極有耐心。甚至因為力道太輕,宋初昭覺得反而有點癢。 這感覺叫從來不善與他人親近的宋初昭渾身不適,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動作前又想這是顧風簡自己的身體,看著別人頂著自己的臉摸自己的手,想必會更加難受,于是忍住了。 顧風簡的身體雖然看著羸弱,身高卻是不輸的,比宋初昭本人得高上一個頭。 此時的宋初昭低下視線,便看見一顆小腦袋在自己面前小幅晃動,很是乖巧。 她自己雖然性格跳脫,卻最喜歡乖乖的人。不想有朝一日能在自己身上看見。 宋初昭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擦好了,顧風簡退開些。 她視線滑過對方頭頂,落在自己的衣擺上。 早上剛下過一場秋雨,京城各處都很濕潤。宋初昭出門時穿的是淺藍色的衣衫,沾了些墻上濕潤的苔蘚,斑駁處便顯得十分難看。 宋初昭覺得不妙。顧風簡這樣的人,一定極愛干凈,最看不慣她這種泥猴的樣子。 她看不清顧風簡的表情,只見他盯著自己衣擺處的深色污漬,小聲道:“你不是要罵我吧?” 顧風簡仰起頭,不解道:“我罵你做什么?” 宋初昭一驚:“你不罵我?我娘要是知道我爬墻把衣服弄臟了,都該動手揍我了?!?/br> 顧風簡放緩語氣,意味深長道:“哦……你也知道爬墻不對的?!?/br> 宋初昭:“……”知,然本性難改。 他脾氣很好,看起來的確不像是生氣了。 宋初昭說:“我偷偷出來的。你家中仆人真多,還好你平日喜靜,我將他們全部遣退,他們也未懷疑。一出院門,我就直奔這里來了?!彪m然她經驗豐富,可為了出顧府,還是費了好大一番力氣。 宋初昭是想,顧風簡這樣的人,在家中被照顧得無比精細,來了宋府這豺狼虎xue般的地方,肯定是不習慣的。不定會被宋詩聞、老夫人、宋三夫人,這宋家三妖聯合整治。甚至不注意些,還得被妙兒欺負。 唉,江湖險惡,哪里是顧風簡這樣的小游魚可以晃蕩的地方。 顧風簡沒有說話,將手帕折了一折,遞給她。 宋初昭順手接過,小聲問:“你吃了嗎?” 顧風簡定定看了她一眼,而后搖頭。 “我就知道!”宋初昭得意一笑,“我想你不記得過去吃飯,他們也不會給你留,于是出門的時候,特意給你帶了?!?/br> 她從懷里摸出一塊油紙包,單手托著遞過去,眼神中帶著希冀和熱情。 這紙包觸手一摸,還是溫熱的,顧風簡打開,發現里面層層包裹著的,是半只燒鵝。 濃重的香氣瞬間飄出,他的手上也不免蹭上些流出的油脂。 他剛想說自己吃不了這樣油膩的東西,開口前記起這是宋初昭的身體,應該是能吃的。 果然,就聽宋初昭說:“我曉得你病剛好不能吃,所以我沒吃,我今天只喝了一碗粥。這燒鵝在京城享譽盛名,你若是身體康健,一定喜歡,我帶來給你嘗嘗味道。機會如此難得,你快試試!” 她說起話來神采飛揚,繞是得意的表情,也帶著道叫人喜歡的靈氣。 顧風簡平素冷淡,喜怒不形于色,從沒露出過類似的表情。這樣認真看著自己,只覺得陌生非常。 顧風簡轉身進去,衣擺擦過地上略高的雜草,帶上一層濕氣。 他把東西擺到桌上,又回過頭看著宋初昭。 宋初昭看似不拘小節,實則是個很體貼又很大度的人。否則在自己面前,不會這樣好說話。完全是將自己當個需要照顧的人了。 叫他想起當年那個風流蘊藉,明眸秀眉的小將。策馬的身影都帶著與別人不同的瀟灑。 宋初昭跟在他身后進來了,發覺他一直不說話,倒是不停打量自己,發寒道:“你一直盯著我做什么?你想說什么?” “見你像個故人?!鳖欙L簡眼中閃過一抹遲疑,又快速斂下,說,“我以為宋家的是三公子?!?/br> “我父親一共三個孩子,只有一個兒子?!彼纬跽研α?,指著自己道,“沒有三公子,只有三姑娘。一定是有誰騙了你!” “確實是別人告訴我的?!鳖欙L簡露出遺憾的神情,說,“我當年游學的時候去過邊關,那天驟雨,山中滾落不少泥石,馬兒受驚,我不慎摔了下來,滑倒在山澗里,她將我救了上來。她說自己是宋家三公子,讓我給個信物,她回去替我報信?!?/br> 宋初昭義正辭嚴地說:“他肯定是個騙子!” 語氣與當時那不可一世的家伙簡直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