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做暴君童養媳的日子(重生)、穿書后我拿了巨額分手費[穿書]、我養成了一個病弱皇子[治愈]、追玫瑰的人、寒流之末、山海高中、舉人的典妻、魔帝盛寵:一品廢材太囂張、煙火欲燃、這黑暗已同寒刃縱火
想象如山般高大的父親紅眼睛的模樣,謝寶真心中動容,出嫁的興奮化作淡淡的不舍。不過僅是低落了一會兒,她便打起精神道:“兩家相隔不遠,隨時都可以見面的呀?!?/br> 謝淳風屈指彈了彈她的腦門,很輕的力道,像是兒時那般,而后道:“若是在那邊住得不開心了,便回來,哥哥們為你撐腰?!?/br> “好?!敝x寶真彎著眼睛笑,明艷無雙,又小聲補充道,“他不會讓我不開心的?!?/br> 縱是再多不舍,迎親的時辰依然如約而至。 新婦在去夫家前腳不能沾地,要由兄長背上花轎,為此謝家八兄弟還很是爭搶了一番,最后還是謝淳風拔得頭籌,將謝寶真背上了花轎。 祁王府的迎親隊伍就等候在謝家門外,謝寶真趴在謝淳風的肩頭,隔著鳳冠上垂下的流蘇遮面簾子,可影影綽綽地看到她心愛的丈夫一身大紅婚袍立于高頭大馬上,嘴角含笑,目光久久在她身上傾注停留。 那一瞬,仿佛所有的鑼鼓嗩吶聲和歡呼聲都已淡去,唯有他俊美無儔的面容如此清晰,比曾經夢到過的樣子更為動人。 祁王府和謝家聯姻,場面盛大不遜于春祭大典,洛陽百姓傾城而出,以至于官府不得不加派人手開道清場,謝寶真的花轎這才得以趕在吉時之內順利到達祁王府,拜堂成親。 空前的婚宴,熱鬧才剛剛開始,連皇帝和云澤長公主都派了人前來賀喜。 謝寶真獨自坐在偌大亮堂的婚房內,在桂圓和紅棗的芬芳中等了一個時辰,直到從日落等到夜色深沉,方聽到門外傳來黛珠緊張的聲音:“郡主,祁王……呃,姑爺來了!” 謝寶真忙坐端正些,果然聽到腳步聲靠近。 那沉穩的步伐在門外停頓了片刻,似是在整理儀容,繼而才被人輕輕推開。隔著遮面流蘇的縫隙,謝寶真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形在自己面前站定,繼而一雙干凈白皙的手輕輕撩開那顫動的流蘇。 見到她不同于往日的嬌艷容顏,謝霽眸中閃過一絲驚艷。許久,他沙啞溫柔的嗓音傳來,喚她:“寶兒?!?/br> 謝寶真的腳尖抵在一起,雙手交疊端坐,紅唇卻是憋不住笑意,滿眼欣喜地望著墨發紅衣的青年,輕軟道:“你來得好慢呀?!?/br> “已經算快的了,我們主子可是連謝媒禮都顧不上散,把滿堂賓客晾在一邊,打發走宮里的公公們便匆匆趕來洞房啦!”沈莘笑著呈上來一個托盤,“請新人飲合巹酒!” 合巹酒是用一分為二的瓠瓜殼裝著的,瓜柄上系著一根長長的紅綢帶,寓意連理。 謝霽先端了一半瓠瓜酒給謝寶真,示意她道:“小心些?!?/br> 隨后又自己拿起另一半,與謝寶真的在空中一碰,二人同時飲下,便算禮成。 沈莘帶走了所有下人,又貼心地為新婚夫婦掩好房門,這才撐著懶腰離去。 婚房之中紅燭搖晃,兩人肩抵著肩坐了會兒,皆是心跳加速、面色微紅——謝寶真是羞怯的,而謝霽則是酒意上涌。 半晌,謝霽輕輕握住了她擱在膝上的手,將她蜷起的手指一根根打開,握著她道:“餓嗎?” 關切寵溺的語氣,一如往常。謝寶真側首,鬢邊的流蘇跟著擺動,忙頷首道:“餓!晚上,我都沒來得及吃東西的?!?/br> 謝霽啞然失笑,伸手拿起一旁案幾上早就備好的雞茸粥,輕輕攪了攪,舀了一勺遞在她嫣紅俏麗的唇邊。 謝寶真就這他的手張口抿下,粥水鮮美,新郎體貼,所有的夙愿都在今夜變成現實,令人心生愉悅。 粥水沾在謝寶真水潤的唇珠上,謝霽眸色一暗,沒忍住傾身吻去她唇上沾染的甘美。 他的吻珍視而干凈,帶著冷冽的酒香,謝寶真只是訝然了一瞬,就閉著眼接受了。半晌,她又想起什么似的退開些,捂著唇‘唔’了聲道:“九哥,我還在吃東西呢!” 謝霽目光一沉,逼近問道:“叫我什么?” “九哥……唔?!庇质巧钌畹囊晃?,帶著懲罰的意味。 “殿下……唔唔!” 紅燭的光在眼前搖曳,謝寶真急促呼吸著,終于從懵懂中清醒過來,趴在謝霽肩頭軟軟喚道:“夫君呀……” 這回對了,謝霽的嘴角輕輕勾起,繼續喂養嬌妻。 他的唇上還沾染著從謝寶真那兒‘偷來’的口脂,給他俊美冷冽的容顏增添了幾分艷色。謝寶真抿著笑,抬手給他擦了擦唇,又擦了擦。 謝霽任由她的爪子在自己嘴角胡作非為,只是帶著繾綣的笑意,耐心地一勺一勺將她喂飽。 喝了小半碗,謝寶真突然問道:“九哥,別人家洞房也是像我們一樣喂東西吃么?” 這句話來得太過于意外,以至于謝霽忘了計較她沒有改過口的稱呼。 他攪動粥水的手一頓,沙啞的聲線帶著些許無奈,“當然不是?!?/br> “那要如何,才是洞房?”謝寶真眨著眼問,滿是求知的渴望。 “……”謝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謝家女眷,沒有教過你?” 謝寶真懵懂地搖了搖頭,隨后清楚地看到謝霽的眸色變得幽深難測。 “寶兒,”謝霽湊到她耳邊,喑啞異常的嗓音仿若蠱惑般問道,“吃飽了么?” 氣息拂過耳邊,微癢,謝寶真不由地縮了縮肩,笑著說:“差不多了?!?/br> 謝霽便擱下碗,幽深如潭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著她,問道:“可信我?” “自然!”謝寶真篤定道。 片刻,謝霽為她擦了臉、擦了手,替她解下沉重的鳳冠、脫去外袍。禮尚往來,謝寶真也幫他解了腰帶和外袍…… 直到謝霽將好看的手指擱在自己僅剩的里衣衣帶上,謝寶真才覺察出些許不對,按住她的手疑惑道:“九哥,你做甚?再解就沒有了?!?/br> 謝霽撫了撫她散下的鬢發,蘊著憐愛道:“寶兒,我教你?!?/br> 說罷,他揮手滅了紅燭,放下紅紗床幔,在黑暗中準確地吻住了他肖想了千百遍的姑娘。 第77章 縱使一夜荒唐,天還未亮,謝霽依舊準時醒了。 不同于以往清冷的被窩,今晨有溫香在懷,枕邊熟睡的新婚妻子黑發如墨流淌,緋紅柔軟的唇微微張著,露出一點雪白的牙齒,抵著他的肩睡得十分香甜。 因為昨晚初嘗的失控,謝寶真還哭了鼻子,此時借著窗外闌珊的光望去,依舊可看到她眼睫上殘留的濕痕,仿佛帶露的花朵般惹人憐愛,令謝霽情不自禁柔軟了心腸。 他追逐了五年,終于將他的小太陽擁入懷中據為己有。 謝霽如今新婚,皇帝準了他半個月的假期。雖說不必朝會,但依舊有大小諸多雜務等待處理,偏廳處已經隱隱傳來了人員的走動聲,那是府中上下每日例行的集會,等待他發號施令布置任務。 時辰到了,謝霽閉目定神,而后在妻子的額上輕輕一吻,這才緩緩撐著手臂起身下榻。 誰料才撐起半邊身子,便忽覺后腦的頭發被拉扯住般刺疼。他悶哼一聲,側首望去,卻是謝寶真的腦袋壓住了他的一縷頭發,叫人動彈不得。 謝霽啞然,又怕驚醒她,保持側身撐著的姿勢半晌,這才一手輕輕地托住她的腦袋,一手慢慢地抽出自己的頭發,平日里判人生死也只是須臾一瞬的祁王殿下,竟在這縷頭發上花了一盞茶的時間。 好不容易下榻穿衣,謝霽鼻尖上滲出些許熱汗,一邊系好腰帶一邊回首望去,榻上的嬌妻睡得正香,不由溫柔一笑,隨手撿起地上散落糾纏的婚袍,疊放整齊,這才彎腰在她唇上珍視一吻,推門朝偏廳走去。 府中晨會,祁王殿下破天荒遲到了,若是仔細看來,還可瞧見他頸側隱藏在交領中的一個小巧的齒痕。大家屏息以待,俱是心照不宣。 旭日東升,照亮了從謝府到祁王府路上的紅燈籠,街道旁、府門口還殘留著婚宴時散的糖紙和殘屑。 晨曦透過貼著喜字的窗欞,在案幾上投下幾道剪影。喜燭的紅蠟淌在案幾上,凝固成一灘干涸的印記,天已經大亮了,謝寶真仍縮在薄被中不肯起來。 謝霽冷水沐浴后穿戴整齊進門,便見紅綃軟帳后的薄被拱起一個人形的輪廓,而陪嫁過來的紫棠和黛珠則捧著新衣裳立侍一旁,苦口婆心地勸道:“郡主,快巳時了,您餓了一夜,好歹吃些東西再睡罷?!?/br> 謝寶真的聲音悶在被子中,顯得甕聲甕氣的,“擱在一旁罷,等會兒我自己吃?!?/br> 紫棠和黛珠沒有法子,只好將衣物和早膳擱在一旁的案幾上,隨即抬頭看見了謝霽,兩人皆是緊張一福。 尤其是紫棠,當初謝霽還是英國公府的謝九郎時,她便心生怠慢過。如今謝霽已是高高在上的祁王,且傳言心狠手辣,一點也不似之前在謝府那般安靜可欺,便越發忐忑起來。 好在謝霽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們身上,只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安靜退下。 紫棠和黛珠告退,悄聲掩上房門。謝霽便轉過薄紗屏風,在榻沿邊坐下,垂首望著薄被下隆起的一團,低啞道:“寶兒,不熱嗎?” 聽到他的聲音,謝寶真的輪廓一顫,隨即將被子團得更緊些,悶聲說:“圓房一點也不好玩!” 原來是為這事。 謝霽也覺得自己昨夜太失控了些,不由放緩語調,溫聲哄道:“抱歉,寶兒。以后,我會小心的?!?/br> 被子下哼了一聲,帶著鼻音。 謝霽怕她悶著,便輕輕拉下被子,露出她憋紅了的臉。謝寶真的面容襯著墨黑流淌的長發,眸子瀲滟,當真如開在夜色里的一瓣兒桃花。 謝霽總算知道小妻子為何不肯露面了。只見她細白的頸上有不少痕跡,被被子遮住的地方怕是更多。 不由有些心疼自責,謝霽眸色一沉,低聲問道:“不舒服嗎?” 謝寶真垂下纖長的眼睫,輕輕點頭。 “哪里疼?”謝霽道,“我看看?!?/br> 謝寶真臉色更紅了些,抓住被子說:“不用?!?/br> 謝霽不會哄人,輕輕吻著她的眉眼,親手伺候她穿了里衣,哄著她用了婚后的第一頓早膳。窗外陽光正好,謝寶真倚在他的懷中,安靜乖巧得像只貓兒。 早膳后,謝寶真依照禮數沐浴更衣,以臣婦的身份進宮去拜見了皇后娘娘。 和幾年前所見相比,皇后瘦削了許多,神色懨懨的,說話也無甚力氣,已然沒了當年的風采,似有不足之癥。聊了不到兩盞茶的時間,便推說累了,讓人將謝寶真送走。 待出了宮,謝霽已等候在外了。夏日炎熱,他一反往常的素凈,穿了身朱紅繡金袍子,少見的俊美,也不知在烈日下等了多久。 “九哥……”謝寶真小跑著撲進他懷中,意識到不妥,又匆忙直起身,小聲改口喚道,“夫君呀,你怎的來了?” “接我的王妃回家?!敝x霽勾著唇角說,牽著她的手上了馬車。 “你穿紅衣的樣子真好看?!睋u晃的馬車中,謝寶真攬著謝霽的胳膊,笑著說。 謝霽眸色溫和,握著她的指尖道:“你昨夜已說過了?!?/br> 他原本不喜歡穿這等艷色,但小妻子說好看,他便特地脫下素袍換了紅衣,博她歡心。 兩人由兄妹到情人再到夫妻,中間諸多瑣事,倒也磨合自然。大多時候謝霽對妻子是無條件的遷就,故而兩人成婚以來連一句嘴都不曾絆過。 謝寶真對她的九哥很滿意,唯有一點不解:每次就寢睡覺時,謝霽都要穿著齊整的褻服褻褲,即便是最親密時也不曾將里衣脫下。 謝寶真覺得不公平,每次都是自己被弄得衣衫凌亂狼狽不堪,而九哥卻總是端莊矜持的模樣,哪怕最情動時,褻服領子也是嚴嚴實實的。 既是坦誠相待,又何須如此? 為此,謝寶真偷偷解過他幾次里衣,想看看他的身軀是何模樣,皆是不曾成功,少見的固執。 如此一來,她有些委屈懊惱,推開謝霽吻過來的腦袋,問道:“為何每次睡覺,你都要穿著里衣?即便是……時,也不曾脫下?” 她越說越委屈,垂著頭問:“是不喜歡我碰你嗎?” 見她這么說,謝霽反而著了慌,忙攬著她的肩啞聲道:“不是的,寶兒?!?/br> 謝寶真也不和他繼續親密了,垂著頭不說話。 謝霽喉結動了動,方低嘆一聲,將她嬌柔的身軀擁入懷中,鼻尖磨蹭著她的鬢發,喑啞道:“身上傷疤太多,不好看,會掃興?!?/br> 聞言,謝寶真睫毛一顫,低悶的心情俱化作了心疼。 原來如此!因為怕嚇著她、掃她的興,所以成親這些時日以來,九哥每次都要吹燈后借著黑暗才上床,每次都不肯脫下最后一件蔽體的衣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