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可是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并不相信我說的理由?!彼猿暗男α诵Γ骸拔覍嵲谑遣恢涝趺床拍茏屇阆嘈盼?,難道非得讓我承認,當初我、袁慶生、梁然和薛和對劉舟實施了校園暴力,從而導致了今天的悲???” 蘇言猛地抬起眼盯著他看,并沒有錯過對方眼底那一閃而逝的陰郁和嘴角沒來及收回的笑意。就在這一剎那,他整個人的氣質可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卻又在下一秒迅速隱去,躺在那里的仍然是那個彬彬有禮的模樣,剛剛那一幕似乎只是她眼花了。 “你們是警察,想要查到以前的案子并不難,要是偏強壓著我的頭讓我承認所謂校園暴力,總得有點依據吧?比如劉舟當初是否有報警過,又是否告知過老師或者校領導?”閆飛有些無奈:“警方辦案總不會僅僅指望著所謂的、帶著偏見的‘直覺’?” 話音剛落,蔡成濟接完電話回了來,察覺到了二人之間略顯古怪的氣氛,扭頭問道:“怎么了?” “沒事,既然筆錄已經做完了,也該回局里了?!碧K言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然后毫不猶豫的轉身出了病房,一言不發的直到上了車,才控制不住的低低咒罵了一聲。 蔡成濟坐在車里聽她復述了閆飛的話,氣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這貨真是得意忘形了,他就是仗著那個時候大家對于校園暴力這件事的不重視,才如此的肆無忌憚!” 個中緣由大家心里都跟明鏡似的,但是卻因為種種原因,過去所發生的的事情無從追溯,讓人氣悶。 “所以你的意思是懷疑……閆飛當時說了一些什么話,才刺激的劉舟臨時更換了作案手法,讓他擺脫了即刻死亡,從而堅持到了咱們警方找到他?”蔡成濟有些不理解:“他是有病嗎?上趕著去找死,明明不去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給自己搞了一身傷,這完全說不通???他到底怎么想的?” “是啊……怎么想的……”蘇言坐在副駕駛,頭靠在車窗上,有些出神。 蔡成濟搖了搖頭,想不通就不再想,先回局里復命才是要緊事。他一邊發動了車子,一邊感嘆:“好在現在法律已經在逐步完善,對于校園暴力這方面也是大有進步,希望以后再也不會出現這種悲劇?!?/br> 蘇言無意識的應道:“嗯……越來越好了……” …… 最終驚動整個南城市的幾起惡性案件的兇手劉舟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隨機模仿殺人案正式告破,但是也如眾人所料,劉舟對于曾經的種種選擇了避而不談,縱使警方百般努力,結果還是這樣。 對于專案大隊來說,結案代表著他們終于可以在這種高強度的工作中喘上一口氣。江離特別像上面申請了,給了大隊中每個人三天調休的時間,眾人互相商量著,分批次的進行了休息。 因為隊里只有蘇言一名女同志,所以理所應當的受到了全隊人的疼愛,是第一批次進行調休的人之一。她并沒有選擇回家,而是買了去往疆北的車票,三天后的清晨返回南城市,帶著晨間特有的涼意走進了專案大隊的辦公室。 卻驚奇的發現項陽抖著腿穿著一身休閑服,一臉不爽的坐在那里。 “項哥?你這兩天不是應該調休的嗎?”蘇言把背著的包放在桌子上,有些驚訝的問,然后無意中瞟見了江離桌子上的痕跡:“江隊也來了?” “甭跟我提休息,提起來我就生氣?!表楆枤夂搴宓臄[擺手,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 “你生個屁氣,要生也是老子生?!辈坛蓾咽种械臅凰ぃ骸澳愫么踝蛱煨萘艘惶?,我可倒好,眼瞅著能有三天連休,準備回老家一趟,這回全泡湯了!” 蘇言從他們的話語中了解了七七八八,篤定道:“又來案子了?” “嗯?!辈坛蓾鷽]好氣的從鼻子里擠出一聲,然后沖著江離辦公桌的方向努了努嘴:“昨晚上江隊就被叫回來了,這回的事兒還真挺棘手的。昨天在建設路附近的酒吧一條街那里,其中一條后巷的垃圾桶里發現了一具男性尸體?!?/br> “一具?”蘇言眨眨眼:“這不應該是所屬分局刑偵大隊的事兒嗎?”畢竟還沒達到支隊介入的要求。 “壞就壞在受害者是被鐵絲勒死的,而且被鋸下了四肢,垃圾桶里只有他的主軀干。這有沒有讓你聯想起點什么?”蔡成濟故弄玄虛。 “你可拉倒吧,言妹子才畢業多久,她能知道啥?”項陽打斷了他,顯得十分嫌棄:“過去的三年里,在全國范圍內的五個市,共發生過八起相似案件,算上昨天那個,數據該更新了,六個市,第九起!” “……” 愣了幾秒鐘,蘇言沖著蔡成濟伸出了右手,鄭重的同其握了握手并且上下搖晃了幾下:“蔡哥,您因為維護一方平安所做出的的犧牲,全國人民都會記得!” “噗……”項陽正喝著水,聞言沒忍住,一口水噴出老遠。 第45章 就在他們三個人說說笑笑的這會兒功夫,江離大步的走了進來,看見蘇言沖著她略微頷首:“回來了?!?/br> “啥情況???”蔡成濟湊上前問道。 江離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今天不是串休嗎?過來干什么?我又沒叫你回來,你正常休息就行了?!?/br> “行了吧,這回的假給我記著,等到這個案子完事老子要連休一周。反正三天假期我回老家也只能住上一宿,想想也怪沒勁的。一宿能干啥?我媽給我介紹個對象我都沒時間去看?!辈坛蓾擦似沧欤骸霸僬f剛剛這小丫頭片子還學人家給我帶高帽兒,那‘為人民服務’幾個大字往我這腦袋一扣,我可不走了?!?/br> 對此江離也只是看了他們幾個一眼,沒有發表什么看法,而是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那幾頁紙:“昨天的那起酒吧后巷垃圾桶藏尸案,已經可以基本確定與之前的八起案子有聯系了。這個案子的兇手三年來跨越了大半個國家,如今牽涉六個市,九條人命,上面非常的重視。說來也挺巧的,上一次全省的優秀刑警培訓會上,還把這個案子拿出來說過,所以這也是咱們在發現尸體之后,能夠迅速與之前幾起案子聯系起來的關鍵原因?!?/br> “上一次案發地點是在涂州,也許是因為刑偵技術手段和設備的逐年提升,所以就目前來說,涂州市公安局手里面關于嫌疑人及案件證物和線索是掌握的最為全面的。嫌疑人在涂州犯案一起,死者男性,同樣只發現了頭和軀干?!?/br> “四肢呢?”蘇言問。 “四肢……”江離忽然抬起了頭,臉上的表情略顯復雜:“所有案件的受害者的四肢,時至今日都沒能找得到。所以在每個案子初期,光是確定受害者的身份,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事兒。好在大部分受害者都有人報失蹤,剩下的兩個最終也都核實了身份,通知了家屬?!?/br> “這算啥……殺了人把手腳保留下來,變態啊?!辈坛蓾挥傻绵洁?,說完之后又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廢話:“也對,不是變態也干不出這事兒?!睔⑷硕夹辛?,有點小愛好不足為奇。 “魏局長剛剛和涂州市公安局取得了聯系?!苯x瞅了一眼時間:“做高鐵從涂州到咱們這大概需要七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也就是說今天下去涂州市公安局的人就會來了?!?/br> “啥意思?”項陽一瞪眼:“聯合辦案???跨市追捕?” “是為了盡快抓住嫌疑人,必要的協同配合,主導還是咱們,涂州市局的人就算到這也只是給予一定的指導和幫助,畢竟上一起案子才過去不到四個月的時間,目前來說他們是最權威的?!苯x安撫似的解釋了兩句。 聞言,項陽撓了撓脖子沒再說什么,只不過依舊是一副對于外市要過來的同行沒什么好感的樣子。 江離看了他一眼:“因為尸體是在垃圾箱中找到的,所以很多線索都被污染了,變成了不可用的。項陽,你去法醫那邊看看,張哥在尸體上有沒有什么新的發現?!?/br> “是……”項陽拖著長聲搖搖晃晃,全身好像沒骨頭似的就要往外走,在經過蘇言身邊的時候停住了腳步,側過頭看向她:“怕不怕,想不想去感受一下?” “好啊?!碧K言欣然答應。 二人先后出了專案大隊的辦公室,走在走廊里的時候,她開口問道:“項哥,我怎么覺著自打江隊說完涂州市局的人要過來之后,你就變得怪怪的?!?/br> “和江隊沒什么關系,就是之前吃過這方面的虧,明明是自己的地盤偏偏讓外人過來指指點點的,也不知道這群領導腦子里面塞得是不是漿糊!”項陽多少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他算是專案大隊資歷比較年長的,比江離入職還早些,年輕氣盛的時候也不是什么老實的主兒,因為這檔子事兒有了點不愉快的記憶也實屬正常。 “得了,想太多也沒用?!彼乱幻胗滞蝗贿M入了往日里那佛系狀態:“干工作這么多年,終于明白了一件事,人啊……心得大。熬吧熬吧,等到我熬到了四十五歲,就打報告申請去基層社區頤養天年去!” 公安機關會有一些類似于這種的隱形規定,因為刑警這行基本就是年輕時候玩命干,能活到四十多歲不猝死還全手全腳的就算幸運,年紀到了,干不動了,就能調去稍微輕巧一點的部門,至少工作強度小一些還能多活幾年。 蘇言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對此發表任何的看法,兩個人走到所在樓層的走廊盡頭,推開那扇大鐵門里面就是法醫實驗室,外間看著是比較普通的辦公室的模樣,從一道小側門走進去,里面就并排放著三個解剖臺,張啟山略胖的背影在中間的那個解剖臺旁邊忙碌著。 聽到聲音,張啟山回了頭,見到是他們二人,打了聲招呼就繼續著手上的工作了。 “張哥,有什么發現???”項陽走帶著蘇言走了過去,原本還期待著對方在看到解剖臺上的尸體露出害怕,驚慌或者感到惡心的表情,但是他卻注定失望了。 蘇言不但神色如常,甚至美眸中還染上了一絲絲好奇之色,一眨不眨的盯著張啟山的動作看,瞧那個樣子還恨不得彎腰湊上去看個清楚仔細才罷休。 “……”他在這一刻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想的有點多余,雖說之前蘇言也沒少見過死去的受害者,但是到底那些都是比較正常的,不像這次的這般血淋淋。本以為今天是帶著小姑娘開眼界,卻沒想到人家反過來讓他開了眼界。 原來天生彪悍的人是真實存在的。 如今,除了‘天生是吃這碗飯’的這一句,項陽再找不出什么合適的形容詞去形容她了。 蘇言從解剖臺上收回了視線,瞟了一眼身邊人的神色,心中不由得覺得有幾分好笑。其實這些直男的心思都很好懂,他這么想并不代表他有惡意,因為一個兩個的都甚少和女同志相處,所以做起事來難免經常忘了男女有別這一點。 可惜了,別的她興許沒什么見識,就是這種場面見得最多。別說沒有四肢略顯血腥的尸體,就算活生生被炸掉大腿還在地上哀嚎爬行的人她也見的多了,見的多自然也就麻木了。 張啟山專注工作,并未發現他們之間的來往,一邊繼續著手上的工作一邊開口道:“死者男性,年齡大約在35—40之間,身高估計會在一米七五左右,體態中等,略有些肌rou,看起來平時會經常鍛煉?!闭f著指了指左臂處的切口:“切口比較順暢,骨頭上有著些許的劃痕不算特別的光滑,初步估計應該是使用了電鋸一類的兇器進行的肢解。切口處并沒有太多的血液,應是在死者死后,嫌疑人才進行的切割?!?/br> “死者發現的時候身上沒有穿衣服也沒有任何的遮擋,所以是完完全全暴露在那堆垃圾里的,潛在的皮膚表面的證據已經全部受到污染。雖然我也例行取證送去了方佳茂那里,但是勸你們不要報太大的希望,這名兇手的反偵察意識相當可以,怪不得三年內連續犯案,卻一直未曾被警方發現半點蹤跡?!?/br> “張哥,你這話可不能這么說,這叫什么?這叫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表楆栃ξ臏惿锨埃骸斑@沒準之前那么多的法醫都沒能找到的重要線索,這次就被你給發現了,啪嘰一下子咱們就給這兇手按死在南城市。你想想,全國聞名、讓各市刑警都咬牙切齒的連環殺手被咱們逮住了,這還不得開個表彰大會啥的???” “你可真能扯?!睆垎⑸阶焐线@么說,但是面上還是很開心的,突然他想起了點什么,接著道:“對了,死者血液報告出來了,體內酒精濃度超標,胃里的那些東西稍后我會化驗,之后形成書面報告再給你們送過去?!?/br> 項陽點了點頭,示意了解了:“果然,又是一個醉酒狀態。酒是男人冢,真是害人不淺啊……謝了張哥,我們就先回去了?!?/br> 蘇言也和張啟山禮貌的道了別,二人出了法醫室之后,項陽雙手插兜一邊往前走一邊分析:“死者生前喝過酒,發現他尸體的地方還在酒吧一條街附近,看來接下來咱們就得去那邊挨家挨戶進行排查了,希望能早點確定他的身份?!?/br> “嗯?!碧K言點了點頭,緊接著問道:“那之前那些受害者,生前也都喝過酒嗎?” “我知道你懷疑什么,沒錯,那些受害者體內或多或少都存在這酒精。不過有些酒精濃度根本沒有達到醉酒的狀態,這樣一來,警方就暫時排除了兇手利用酒精對受害者進行行動力削弱這一推測?!?/br> “這樣……那之前那些接手過這么多起案子的刑警們,對嫌疑人的側寫是什么?” 項陽停住了腳步,眸光微閃:“女性,年齡約在3036歲之間,長相出眾,至少不是泯然于眾人的那一款。從種種跡象表明,應該是單獨作案,這就代表著她有比較強的身體素質,就算那些男人被卸了四肢,仍舊非常的有重量,單獨拋尸這點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以往的那些受害者背景不盡相同,就社會層次來說有高有低,跨度很大,讓人摸不準她的口味。不過就其中幾個算是條件優質的受害人來說,嫌疑人的受教育程度應該不低,談吐和行為應該都十分優雅?!?/br> “所以……”蘇言挑眉,似笑非笑:“不光酒是男人冢,溫柔鄉更是?!?/br> 第46章 蘇言和項陽兩個人返回辦公室的時候,江離剛剛接到了局長的電話,正要出去,聽項陽迅速的把驗尸結果大致的說了一遍之后,點了點頭:“酒吧那邊你們先排除著,我現在要去魏局的辦公室,辛苦你們了?!?/br> 對此眾人都表示理解,越高的職位啰嗦事就越多,實際上江離對于整個專案大隊來說意義不僅僅是帶領他們攻克各種大案要案,因為自打他升到隊長之后,更多的時間都浪費在了應付上面各個部門給大隊日常的施加的壓力、各種書面報告以及資源協調上了。一路看著他走過來的項陽和蔡成濟有時候難免會覺得可惜,這種刑警隊伍的精英,理應調往更上一級的單位發揮自身的優越才能才是。 江離說完之后就出了辦公室,項陽長嘆一口氣:“走吧,去建設路?!?/br> 因為現在還是臨近中午的時間,所以建設路名聲在外的酒吧一條街顯得十分的蕭瑟。這條街道是從建設路這條主路往北一拐的一條輔路里,站在路口看著里面并不如普通街道那般整潔,甚至還稍顯破舊,有種上個世紀的穿越感。但是只要夜幕一降臨,那這里可就了不得了,是正兒八經的銷金窟,且毫不夸張的說,建設路上來來往往豪車的引擎轟鳴聲能連續不斷的響上一整晚。 他們在來之前,事先聯系了當地派出所分管這片的社區民警,經由對方聯系了各家酒吧的經營者,這樣一會兒走訪調查起來會比較順暢。畢竟這個時間,所有的店鋪都是歇業的狀態,他們突然前來根本不可能逮到什么人,總不能站在路口發呆。 將車停在了離著路口不遠處的一個挺大的停車場里,算上社區民警一共四個人從警車里下了來,往酒吧一條街里面走。 走著走著,蔡成濟這邊還突然想起了什么:“誒,你們說這嫌疑人在殺人之后,選擇將受害者的胳膊腿都卸下去,還不給穿衣服,有沒有可能是為了掩蓋受害者生前的行蹤軌跡?如果說這些受害者都是她在酒吧里物色的,那根據某些酒吧的特點,會給入場的客人們在某個部位蓋個章什么的,光砍下那一個地方有點欲蓋彌彰,都砍下來反而能把警方的調查方向給模糊掉?!?/br> 項陽聽完了歪了歪頭:“你他娘的還真是一個邏輯鬼才?!?/br> 現在對于這名嫌疑人的作案手法,綜合起來最高的呼聲無非是兩種推測:其一,嫌疑人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癖好,比如戀手戀腳戀胳膊戀腿;其二,因為某種心理原因,嫌疑人對于男人的恨意已經到了把其大卸八塊的地步。 畢竟從女性犯罪者角度來看,她們一般都是干凈又整潔的,就連殺人手法相較于男人都會單一很多,用的最多的就是窒息或者下毒。像是這幾起案子如此暴力又血腥的手法對于女性嫌疑人來說著實少見,人死都死了,還弄得肢體碎裂,過后還要收拾案發現場的衛生,實屬少見。 蔡成濟卻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反正現在案件還處于初步偵查的階段,而且江離也說了,甭管之前幾個市的同行給出的是什么結論,那在南城市公安局這里就得當做一個全新的案件從頭開始,不能過度依賴那些既定的理論和證據線索,說句不好聽的,有沒有可能因為之前幾個市的公安局陷入了一種思維固化中,這才導致案件遲遲沒有進展。 “雖然說咱不常來這種地方,但是沒吃過豬rou還沒見過豬跑嗎?酒吧一類的地方是不是總搞一些主題狂歡夜,什么狂舞之夜,女士之夜,比基尼之夜……”反正是得到了隊長允許的放飛,蔡成濟干脆完全解放了自我束縛,說著說著還沖著項陽和另個社區民警擠眉弄眼,三個人發出了男人都懂的笑聲。 笑了一會兒之后,他們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旁邊還跟著一位小姑娘,瞬間就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模樣。 “都是為了查案,查案?!表楆柖啻艘慌e的解釋道。 蘇言對此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們三個一眼,一臉‘你們這群狗男人’的表情。 “不過的確是這樣的?!鄙鐓^民警年紀比較大,看著有四十五六歲的年紀,連忙轉移了話題:“這么多家酒吧,別提搞得我們多煩了,一搞活動就要去我們所里報備,擾民投訴什么的就別提了,當天晚上的出警率都會激增到平時的兩三倍!特別是自打咱們市里大力發展旅游業之后,來的外地游客多了,這里的名聲愈發的被商家炒了起來,如今也算個必打卡的網紅一條街了吧?” “等到后巷發現尸體的消息傳出去之后,沒準你們就能輕巧一段時間了?!辈坛蓾Φ?。 誰知社區民警聽了露出苦笑不得的神色,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老弟啊,你還是不了解現在的小年輕,他們只會更加興奮的往這里涌,完全不會在乎什么死人不死人的。而且到時候沒準幾杯酒下肚,頭腦一熱,還跑去那個垃圾箱搞個合照打卡,真是讓人看不懂?!?/br> “……” “對了,你們想要從哪家開始進行走訪?在你們給我打電話之后,我就聯系了這些店主,這功夫應該都來店里了?!?/br> “那就從最里面那家開始吧,對了,這些店里監控什么的都還好吧?”項陽考慮了幾秒,指了指最里面那家道。 “各家的監控覆蓋度都還可以,因為你們也知道,做這種生意賺錢歸賺錢,糟心也是真糟心。那酒一旦喝多了,人都不是人了,各種奇葩事兒都能發生,他們安裝監控也是為了維護自身的利益?!闭f話間,幾個人就走到了那家名為‘夜蒲之夜’的酒吧門前,卷簾門辦降著,社區民警上去拍了拍門。 沒出幾秒鐘,那卷簾門緩緩升起,從里面走出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小手表大金鏈,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是奢侈品牌,那logo大的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對方頗為殷勤的笑了笑,迎上前來:“王警官,稀客稀客,今天又檢查什么呀?咱這消防不是剛整改完嗎?我保證這回準合格!” “我今天主要帶市局的幾名同事一起過來進行調查,你就好好配合工作就行了?!蓖鯙I大致的介紹了一下他們三人, 大金鏈子聞言表現的十分熱情,甚至還上前一一握了手,指天發誓的自己肯定好好配合公安機關的工作,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之后還笑嘻嘻的從自己褲兜里摸出一包煙,給自己點燃了一根捏在手里:“我這就不給幾位遞煙了,王警官總是和我強調你們有紀律,這些我都懂?!?/br> “得了,別貧了?!蓖鯙I笑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