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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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再多有何益,宋太傅瞧得出便夠了?!敝x貴妃輕輕笑道。 但她也同樣認為宋氏所言為托辭,再清高的人也免不了流于世俗,何況宋太傅所出的幾個兒子皆不成器,顯然不能承繼家業,從前有個皇后尚能支撐門庭,如今連皇后也沒了,只怕宋太傅也急著想尋一筆投資,才在皇后之位上下注罷——而他之所以選定林淑妃,自然是因為淑妃有子的緣故。 其實誰做皇后都不要緊,與這些宦海浮沉的老狐貍而言,太子之位才是要牢牢攥在手里的,林氏的幸運,在于她生下皇帝唯一的孩子,自然能得眾臣矚目。 倘若她沒了這個孩子……謝貴妃徐徐撫著冰涼的椅背,她自然不會像魏語凝那般刻毒,朝皇帝的子嗣下手是最愚蠢的,也太危險,再則,她亦有自己做人的底線。若林氏不曾覬覦皇后之位,她也不會去傷害她,她們本可以相安無事。 可眼下,這對母子卻已然威脅到她的地位……謝貴妃不由得捏緊掌心,護甲尖銳的頂端幾乎嵌進rou里,那股刺痛令她恢復幾分神智。 僅僅一剎那的殺心,已足夠令她警醒,她驟然意識到方才的想法多么瘋狂??伤?,這股感覺遲早還會回來的,等林氏登上皇后之位后,類似的念頭只會愈發強烈,到最后,也許她會變成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謝貴妃憎恨一切改變,為此,她將竭盡所能阻止林氏封后。 = 美好的名聲對林若秋而言,既是光彩,也是枷鎖,她發覺自己忽然變得束手束腳起來。從前有個紅顏禍水的代號在外,林若秋不拘行跡,可以坦然面對皇帝的調戲,甚至反過來調戲之?,F在她去太和殿之前都得先照十遍鏡子,回來也是,生怕衣服亂了一點,頭發毛了一點——也許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與聯想。 一個賢惠的婦人是該時刻注重她的儀表的。 因了這般,林若秋不大敢往太和殿去,太累了,可她也不想終日在殿里悶著,走動最多的反倒成了太皇太后等人所在的未央宮。 程氏一見她便笑道:“你成日家往哀家宮里跑,倒不如攢點功夫朝長樂宮使勁,到底那位才是皇帝的母后?!?/br> 林若秋嬌憨的晃著她的胳膊,“您也是陛下的親祖母,臣妾莫非不能孝敬一二么?再說太后娘娘那里已經有人孝敬了,臣妾去添亂做什么?!?/br> 大約是妒忌她輕輕松松就能不勞而獲,趙賢妃也想有樣學樣為自己博一個賢名,可宋氏已去,同樣的招數用不了第二次。趙賢妃只得將工夫花到魏太后身上,為了讓眾人瞧見她這位兒媳婦多么孝順,趙賢妃一有空就拉著魏太后到御花園中散步,且專揀人多的地方,多吹了幾趟冷風,魏太后真病下了,于是趙賢妃又整日到長樂宮中噓寒問暖,還親自侍奉湯藥,奈何魏太后的病不見好轉,反倒愈發加重——這也是很正常的。趙賢妃并非自家親眷,多少算個客人,她每每過來,魏太后都得穿好衣裳嚴陣以待,生怕掃了太后威嚴,有時還得加點妝飾,趙賢妃一走,魏太后又得脫衣躺下,這么來來去去的,再健全的人都得染上風寒。 不過看趙賢妃的架勢,或許希望魏太后永遠好不了才好,這樣她就可以侍疾一輩子了——白賺的名聲。 太皇太妃每每說起此事都樂不可支,“云娘這回當真是作繭自縛,想借著賢妃在宮中立威,殊不知這賢妃也是個傻的,光顧著拿她揚名、連身子都不管了。我看云娘也是真惱了她,怎可能舉薦她為皇后?” 說著便拍拍林若秋的肩膀,“跳梁小丑而已,無須憂慮?!?/br> 林若秋本來也沒擔心這個,倘若說她和謝貴妃一個占了子嗣的便宜一個占了家世的便宜,趙賢妃則屬于兩邊不靠、比上不足又比下有余的那類,況且她若有點眼力勁兒,就該看得出自己立后的可能性是最低的——楚鎮怎可能容許皇后有一個手握重兵的娘家? 趙賢妃若真能被立為皇后,她才該擔心自己的娘家能否得享太平。 奈何她瞧不出這點,反倒汲汲營營為后位奔走,林若秋看著她,只覺得可笑又可悲。 程氏嘆道:“由她去罷,等到了明年,她就知道后悔了?!?/br> 太皇太妃一邊插嘴道:“可不,我瞧陛下的意思明白得很,如今獨你膝下兒女雙全,又有先皇后的娘家保舉,這鳳印還有她人可堪執掌么?” 又望著林若秋咯咯地笑,“更別說皇帝那樣疼你,哪怕群臣反對,他也是非立你做皇后不可的?!?/br> 程氏睨著她道:“少來,能德才兼備,為何要惹人話柄?” 又安慰林若秋道:“至少在品德上你是沒話說了,從前甘露殿那位能壓過你的不就這個么,如今朝中支持你的臣子不少,可堪與謝家分庭抗禮,謝相一人可沒法將情勢扭轉回來?!?/br> 林若秋點頭,隨即卻露出苦惱的面色,“臣妾知道,只是……不知該如何與陛下相處?!?/br> 楚鎮對她用心良苦且寄予厚望,林若秋皆看在眼里,可正因如此,她反而感到肩上擔子沉重,以致于最近與皇帝相處都有些力不從心,生怕哪里做得不好,辜負了他對自己的信任:一舉一動都須照著賢后的模子去刻畫,這對她而言未免太難了些。 程氏笑道:“何必拘泥至此,誰規定一個賢后就得呆呆板板、連笑都不許笑一下的?哀家年輕時也不曾這般?!?/br> 太皇太妃詫異的看著她,“娘娘您也年輕過?”仿佛聽到了什么聳人聽聞的秘聞。 程氏拿扇子柄敲她一下,斜睨著道:“你以為太宗皇帝就真將哀家當成擺設?” 雖然后來確實如此,可當她還是婕妤的時候,太宗皇帝也曾來過她房里幾回,兩情繾綣自然也有過,只是程氏性子頗淡,明知這個男人并不鐘情于己,自然懶得交心。只是在閨房之中,偶爾也會小小放縱一番,反正私底下不礙事,當著人正正經經便成了。太宗皇帝后來還夸她,說她蕙質蘭心,為朕之解語花也。 林若秋聽得入神,不住點頭,看來從古到今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希望自己的妻子外表冰清玉潔,床笫之間卻如同蕩婦——這便是理想中的賢妻了。 林若秋學以致用,到了晚間,兩人同床就寢時,她便將一只蔥白柔荑放到男人胸膛上——她甚少這樣主動,因此一旦主動起來,暗示的意味便十分明顯。 楚鎮果然睡不著了,開口問道:“何事?” 林若秋故意將聲音弄得嬌嬌嗲嗲,如熬化的麥芽糖一般,“臣妾身子發冷?!?/br> 言下之意,自然希望楚鎮摟著她入睡。雖然是她之前提出要矜持,不過都到同一張床上了,就不必再假模假式了吧?就算不做點什么,也不該跟兩條咸魚般干巴巴的躺著。 楚鎮的聲音溢滿關切,“很冷么?” 林若秋于黑暗中輕輕點頭,還瑟縮了一下身子,好讓楚鎮看到她此刻多么嬌憐無助。 楚鎮的手腳果然動了一下,看樣子是耐不住了吧,就說這一招是沒有男人抵擋得住的——太皇太妃在這方面可是老手。 林若秋正在竊喜,誰知就見楚鎮敏捷地下床,從箱籠里摸出一床厚實的棉被來,“多蓋點吧,免得著涼,朕還得為你請太醫?!?/br> 林若秋:…… 她所面對的是鋼鐵直男無疑了。 第110章 福星 對于這樣不解風情的男人,林若秋做出的回應是投降。她原想著宋皇后“過世”了有一陣子, 兩人也假意哀慟了一陣子, 是時候恢復溫存了??烧l知楚鎮半點沒領會到她的苦心,還說什么多加被子。 這和勸女孩子經期多喝熱水有何分別。 但對方是皇帝, 林若秋自不可能將他和青春期的小男生一般看待, 她只能選擇接受楚鎮的“好意”。 林若秋遂將褥單往里拉了拉, 準備兩人各蓋一床錦被——他不就是這個意思么?如此也免得受涼了。 誰知楚鎮卻一本正經地將方才取出的被褥加在原有的背面上, 繼而整個身子鉆進去, 并順理成章地將女子柔軟身軀擁住, “被子太薄,還是挨著朕更暖和些?!?/br> 這哪是傻, 分明是扮豬吃老虎。林若秋遂乖乖的偎進他懷中,兩人如同磁鐵一樣緊緊貼合著,倒真好像春天一般溫暖。 唯一討厭的是楚鎮下巴上那層淡青的胡茬總在扎她的臉頰, 蹭得林若秋睡不著覺,又不便將他推開,于是悄悄說起閑話, “宋大人忽然上疏, 是遵從陛下您的意思么?” 總覺得皇帝若無默許, 宋太傅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膽量, 立后一項茲事體大, 宋太傅又幾近退隱, 平白惹這些麻煩做什么。 楚鎮輕輕嗯了聲, “朕不過隨口提了一句, 他倒心領神會?!?/br> 可見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 林若秋停頓了一下,又小心問道:“那些信是偽造的么?” 雖說不見得有人敢去翻先皇后的遺物,但——若真有人大膽至此呢?那真相豈非很快就暴露了,林若秋畢竟有點心虛。 楚鎮揉揉她的頭發,微笑道:“上頭是皇后的親筆,若不信,大可請皇后身邊的侍女一一比對?!?/br> 林若秋明白了,這些信大約是宋氏遠行之前給她的饋贈,許是出于對她的歉疚,又或是真心希望她繼任為后,宋氏才在信中極盡美化之詞,借機為她的名聲添磚加瓦——投我以桃,報之以李,宋氏亦是心地純善之輩。 如此甚好,林若秋既不愿虧欠他人,也不愿別人欠她些什么,兩清之后,宋氏便可跟著李清浪跡天涯,而林若秋則可心安理得居于這片深宮里——她們都有各自該走的路。 林若秋蜷起食指,在男人強健的胸膛上輕輕打著旋兒,一壁問他道:“陛下這樣助臣妾洗心革面,是覺得臣妾本來不配做一個皇后么?” 這就純屬無理取鬧了。 楚鎮擰了下她的鼻子,又抓著她的手微笑道:“朕只是怕你心里過不去那道檻兒,才設法幫你揚名,如今你總算如愿以償了吧?” 這話算說到林若秋心坎上了,倘若宋太傅沒幫她洗白,她真能當真無愧做這個皇后么?一想到與楚鎮攜手面對天下萬民,林若秋便覺得心口都緊縮起來,她太害怕外界的嘲笑與輕視——那不光是笑她,也是在笑他。 如今麻煩迎刃而解,林若秋反倒有一種劫后余生的虛浮感,整個人輕飄飄的,沒踩在實地上。她靠著楚鎮的肩膀,聲音細微得像使不上力氣,“臣妾只是擔心……” 擔心她配不上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太好,太好。當一只無所事事的小寵,她心上無須有任何負擔,可做一個與他俯瞰世間萬物的皇后,林若秋很懷疑自己能否應付得來。先前她jian妃的名聲壞到頂點,林若秋也沒多少懼怕,甚至隱隱覺得她不做皇后更好,若一輩子只是個寵妃,楚鎮就會寵她一輩子罷? 到底還是被推到幕前來了,她離皇后的寶座越來越近,林若秋也便有了更多焦慮,她能承擔起身為皇后的重責么?何況,她并不敢做宋氏那樣的甩手掌柜,那樣不光別人會輕視她,她更會輕視自己。 楚鎮摟著她輕輕發抖的腰身,綿綿地將吻覆上去,給予人溫熱的力量,“放心,朕會一直陪著你??v有難關,朕也會跟你一同面對,不離不棄?!?/br> = 長樂宮中,湘平長公主坐在床畔,正一勺一勺的將碗中烏黑發苦的藥汁喂到母后嘴里,動作嫻熟且美觀。 魏太后則有氣無力靠在團花枕上,幾縷稠厚的藥汁從嘴角滴落下來。 湘平公主忙用棉帕子為她拭去,一壁埋怨道:“早知您病得這般,就該提前知會女兒一聲,怎的一句話也不說?!?/br> 崔媼在旁陪笑道:“太醫說過了,太后娘娘得的只是尋常風寒,不妨事的。只是賢妃娘娘一日三趟的過來,太后光顧著換衣裳去了,這一會冷一會熱的,病怎么能見好?” 湘平公主便知其底里,雙眸炯炯的望著魏太后。 魏太后梗著脖子不肯說話。 都什么時候還這樣倔強,湘平公主忍不住嘆道:“您若不喜她,不叫她侍疾便是了,何苦來哉!” 魏太后要強了一輩子,臨老還是這樣不肯放松,處處都想摻和一腳。照湘平看,都這個歲數了,安心享福才是正理,理會宮中亂七八糟的糾紛做什么? 湘平公主麻溜地將空碗收拾好,又端來熱水為母后擦身,口中絮絮道:“賢妃那糊涂性子是成不了氣候的,一天到晚在您跟前打旋磨子,倒害得您老不得安生。您總不至于想幫她成為皇后吧?陛下肯定不會立她的,若說是貴妃倒還有幾分可能……” 魏太后不聲不響,顯然并不打算討論這些。 湘平覷她一眼,終是小心翼翼道:“其實以女兒的意思,最好是您舉薦林淑妃為后,橫豎宋家都站出來了,您老錦上添花做個順水人情,陛下只會記著您的好,那林淑妃也并非忘恩負義的,如此豈非皆大歡喜……” 魏太后淡淡打斷她,“哀家累了,你回去吧?!?/br> 真是,人一老,這脾氣也跟著又臭又硬。湘平悄悄朝她扮了個鬼臉,到底沒好意思久留,只略思忖一番便離了長樂宮。 她卻并未立刻回去,而是去了瓊華殿中。 魏太后的性子是絕不肯跟林氏握手言和的,可湘平為了長遠計,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周旋一二。 林若秋久不見這位公主小姑,乍一見面也覺得歡喜得很,她跟湘平意氣相投,倘若沒有魏太后這層關系,兩人一定能成為很好的朋友??上郎蠜]有如果。 湘平并不隱瞞來意,開門見山的道:“方才我去求見母后,母后的意思,似乎并不愿幫忙?!?/br> 林若秋臉上的笑容絲毫未淡,她本就沒指望魏太后出言支持,只要她不攔阻就夠了——是充分條件而非必要條件。 不過林若秋仍是謝過湘平的好意,“本宮自有區處,公主無須擔心?!?/br> 反正立誰做皇后都是楚鎮說了算,魏太后再不情愿又能如何,又不是她老人家娶媳婦。 湘平嘆道:“母后性子倔強,一時難改,可她并非存心針對于你。來日你若為后,還望您莫與母后為難?!?/br> 林若秋道:“公主真是說笑,本宮怎么敢對太后不敬?” 她從來也沒把魏太后當成敵人,不為別的,只為她是皇帝的母親,楚鎮身上的血有一半來自于她。只是若魏太后始終不待見她,那她也犯不著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大不了各人自掃門前雪便是了。 湘平所求亦是如此,她太清楚眼前的女子在皇帝心中分量,若林若秋當真要與魏太后為難,魏太后還真不一定抵擋得住——明著不敢怎么樣,暗地里要算計也便算計了,何況說起來皇后才是這六宮的主人,太后多半是頤養天年的,等林若秋執掌了后宮權柄,孰強孰弱更加一目了然。 相比之下,相安無事自是最好的結果。 湘平沉吟片刻,驀地說道:“淑妃娘娘大約不知,我已經有三個多月的身孕了?!?/br> “真的嗎?”林若秋驚喜不已,忙向對面看去。恰如一切生育過又有孩子的女人,她對這方面格外敏感,且容易感到興奮。 不過從外表還真看不出湘平有快四個月的肚子。 湘平公主輕撫著腹部,神情眷眷地道:“太醫說我母體孱弱,本來不容易懷上身孕,所以這一胎也就格外珍稀可貴?!?/br> “那可真是件大喜事,公主該好好慶祝才是,想必這回一定是個小世子?!绷秩羟镉芍詾樗吲d,她太知道湘平對于子嗣的渴望,何況陳家那位婆母拿此事刺過湘平不少回,湘平如今總算能一掃之前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