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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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胡卓方才的答案給了她指引,倘若她弄不清孰是孰非,那么就遵從本心,什么也不做吧。都說知道的秘密越多,人只會活得越痛苦,林若秋情愿永遠無知無識下去。 難得糊涂,才最痛快。 也許黃松年知道的比她想象中還要多些,可他卻選擇了和她一樣的做法——的確是宮里難得的聰明人,林若秋決定向他多多學習才是。 數日之后,黃松年果然上報,道宋皇后今夏精神頗有好轉,比起去歲健朗了不少。楚鎮暫緩廢后的打算,那么皇后的顏面還是要給的,因循例遣人去椒房殿問了問,原以為宋氏性子冷淡,必不會參與這份熱鬧,可誰知魏安回報,說皇后欣然答應,很愿意陪同去往行宮,這便命人收拾啟程。 楚鎮來瓊華殿告訴林若秋此事,神色頗為狐疑,“朕讓魏安說了,若她身子孱弱,實在不宜出門,那么不去也使得?!?/br> 往年宋氏也是這么答應的,今年卻一反常態,無怪乎皇帝起疑。 林若秋自己心虛,只得弱弱的垂下頭道:“許是皇后娘娘在宮中待得膩味,想出去透個新鮮吧?!?/br> 若她在同一個地方待上七八年,寸步也不出宮門,的確悶得難受。 “她要去,朕自然也不能攔著。只是朕原想著這回跟你在行宮好好作耍,驟然多了個人,難免有些心煩?!背偰﹃念i子嘆道,語氣不無遺憾。 林若秋心道宋氏也很煩你呢,若非實在找不到借口出宮,她也不會挑在這時候。 不過皇帝這樣直抒胸臆,林若秋聽了還是很高興的,她也想好好跟楚鎮過二人世界,但就算沒有宋皇后,兩人也不可能清閑下來——那兩個小魔頭也得捎上。 想起兒女們,林若秋便來了興致,命人將婳婳抱進來,喜孜孜的道:“陛下您瞧瞧,公主如今會叫人了呢?!?/br> 其實是在她有意引導下,景婳才能含糊念出幾個字,只是以她眼下口齒不清的狀態,想咬準那幾個音實在太難。讓她喊母妃,說出來卻是“吾灰”。讓她喚父皇,一出口倒成了“唔汪”,跟小狗叫一般。 楚鎮聽了半天,含笑道:“嗯,是挺聰明?!?/br> 他瞅著林若秋一臉的歡心喜悅之色,實在不忍打消對方的積極性。這么幾個不連貫的音節就讓她高興得什么似的,從前他滿嘴的情話也沒見她動容分毫。 這么一想,皇帝心內的醋意便蒸騰起來,讓乳母將公主抱出去,卻一手摟著林若秋的腰倒在帳中,聲音微冷的道:“對著婳婳你就滿臉的笑,先前朕對你念了許多的詩,也不見你稱贊半句?!?/br> 林若秋沒想到他還清楚記得這茬,且在過去這么久之后還算起賬來,登時覺得十分冤枉:她明明很給皇帝面子,哪怕皇帝說的情話再土,她都會適當的表現出嬌羞之意——天底下沒有比她更善解人意的妃子了吧? 楚鎮冷哼一聲,“少來,一個人是真心還是假意,朕豈會看不出?你當時假惺惺的恭維朕的詩才,眼里卻不盡不實,你說朕該不該罰你?” 這一點被他說中了,林若秋沒什么可反駁的,可她的表現也是情理之中吧:從小到大背了那么多古詩文,她的審美趣味早就被提高了,皇帝自己做的詩雖然詞句暢通,比起名家名作還差得遠——當然,她并不會因此而看輕楚鎮,他天生就該是一個政客,而非文人,術業有專攻嘛。 既然她的舉動情有可原,那皇帝專程找她算賬就純屬小心眼。林若秋嘗試掙脫他的禁錮,無奈那兩只手臂緊緊箍著,比蟹鉗還厲害,她怎么也動彈不得。 林若秋只得放棄抵抗,認命地道:“陛下要怎么罰,臣妾悉聽尊便就是?!?/br> 當然是不講理的,可他是皇帝,想怎么不講理都成。林若秋只得受著。 她原以為照皇帝那古怪的心思,總得讓自己受點罪才成,可誰知等來的并沒有狂風驟雨般的動作,而是唇上一點溫熱的觸感。 楚鎮在上頭輕輕啄了下,溫聲道:“這趟去行宮未必能得清閑,朕便想著在宮中時跟你多親近親近,不知你可介意?!?/br> 他雖不知宋氏的意圖是什么,可有皇后在,楚鎮自當為林若秋的名聲考慮——愛是克制,若兩人仍廝纏不放,那林若秋在言官那頭的風評肯定就不太好聽了,他總得顧及到這些。 林若秋心頭一暖,總以為皇帝太過恣意而為,如今看來,分明是個共情能力很高的人。比起楚鎮不管不顧的因她而廢后,她更愿意他徐徐圖之,看來皇帝已聽取了她的意見,并且嘗試從她的角度來理解這件事。 這便令她很知足了。 林若秋抱著他健壯的頸子,柔聲道:“臣妾明白?!?/br> 她本來也沒打算做妲己褒姒一流的人物,成日家酒池rou林地快活。如果可能的話,她更愿意與楚鎮做一對平凡的夫妻,窗下畫眉,老來弄孫——目標很遙遠,但不試試怎么知道? 楚鎮莞爾,在她眼角復親了親,這才松開縛著她的兩只胳膊,起身下床。 林若秋詫道:“陛下往哪兒去?” 等她看到楚鎮再度拿出銀托子和緬鈴時,她便徹底無語了,說好的克制呢? 楚鎮欣然道:“等到了行宮,朕再與你做一對明君賢妃,如今還不到時候?!?/br> 敢情他想趁這幾天將以后的份補足,這人的算盤打得真精,半點也不肯吃虧的。 林若秋懷疑他又從黃松年那里討了些不該吃的東西,沒道理春天過去了,人還能繼續發春的。 = 宋皇后一并啟程的事就這么決定了,眾人雖有些詫異,倒也不十分震驚,如趙賢妃等人則暗暗高興:尊卑有別,有皇后這尊大佛壓著,看那個林若秋還如何囂張得起來。 林若秋可無暇理會這些,比起上次輕輕松松隨皇帝出宮,這趟她要cao心的事就太多了,除了兩個孩子的飲食起居,宮中的事務她也須交接好:不著急的可以先放一放,剩下地則斟酌一番,帶去行宮辦理。 亦即是說,她在宮里擁有了更大的話語權,不再是皇帝身邊的一個無名小卒,而成了類似于部門經理的人物。林若秋想到此處便不禁嗟嘆,如果可以,她更愿意當無名小卒哩。 第99章 豬隊友 甚至于她在人員名單上也有部分決定權, 當然得先請示皇帝。瓊華殿的乳母下人不消說,自然是得帶去的, 否則兩個孩子她可照應不過來;除此之外, 便是宮里的各位娘娘主子了。 魏太后上次十分積極,這回卻一反常態地意興闌珊,皇帝象征性地邀請過,也被魏太后給拒了,寧愿留在宮中消夏。林若秋情知母子間的隔閡依然存在,可對她來說并不算壞。魏太后不來, 她自然更加省心,免得再鬧出溫嵐那回的事來——想到此處, 林若秋眉頭一皺,決定提醒皇帝加強行宮周遭的戒備, 省得讓永安大長公主有機可乘。 因李家在京中正處于炙手可熱的階段,林若秋便也問過李薔的意思,她原以為似李薔這樣的自尊自傲, 又素以容貌為恥, 必定不愿出去見人, 可誰知李薔卻很爽快的答應了。 這令林若秋十分納悶, 起先以為她是待慣了北狄,受不了京中酷熱,才想到行宮舒坦舒坦, 可李薔并不似貪圖享受之人, 再與宋皇后的異狀聯系起來, 林若秋心頭的猜測便漸漸明晰:毫無疑問,這兩人已搭上線。 她自然沒有攔阻,甚至隱隱期盼宋氏的計劃能夠成功:倘若她真想逃出這塊藩籬,總得讓她試一試。 可林若秋在這件事里頭何嘗沒有私心?盡管當著皇帝的面百般撇清,可她心里明白,自己對那張鳳座其實是有幾分妄想的,誰不想一朝成為人上人,誰不想為自己的兒女尋一個好出身?林若秋也想,可她更畏懼人言,寵妾而滅妻,不僅是對皇帝的苛責,亦是對她的指控,她不愿背負這樣的罪名。 若宋皇后自己舍棄這副高位,事情便能圓滿干凈的解決,林若秋也不必承擔任何責任。她清楚自己有點又當又立的跡象,可人生在世,有哪個是能隨心所欲而為的?宋皇后當初不也是為人言所縛,才不敢舍棄一切來抗旨么。 或許她也得活到宋皇后這個年歲,才能真正膽大起來。 既然邀了李薔,林若秋也順便邀請安然——反正人都這樣多了,再多一個也沒什么吧,林若秋近乎破罐子破摔地想著。 正好姊妹間也能說些悄悄話。 可安然仍是拒絕,她新封了婕妤,正享受著一人獨居一宮的滋味,可不想到行宮那擁擠不堪的地方。況且御膳房的幾位大師傅雖被皇帝一并帶去,可更多的廚子還留在宮里呢,比較起來,還是宮里能嘗到的花樣更多些。 林若秋無法,只得將她撇下。倘若說這宮里還有一個比她更懶的人物,那必屬安然無疑了。她是烏龜,被人推著好歹還肯動一動;可安然卻是那整日倒掛的樹懶,哪怕死了一定也是懶死的。 人皆有從眾之心,趙賢妃眼見偌多的人馬浩浩蕩蕩準備出宮,亦難免眼饞心熱,去年是因為摔斷了腿才沒能去成,今年機會正好,憑什么不去? 趙賢妃便欲命人收拾行裝。 川兒跟在身后,巴巴望著她道:“那宮里的事您就都不管了?” 趙賢妃沒好氣道:“來來去去就那么些事,有什么可管的?!?/br> 不過是各宮的宮人打牙犯嘴,再不然就是丫頭太監們鬧些假鳳虛凰的故事——哪怕是鄉下的里正都不會管這些呢。 況且這宮中的權柄本就被謝婉玉分去一半,后來林如秋蒙皇帝垂青,又分去了一半,趙賢妃手中權柄所剩無幾,還有什么可留戀的?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宮里混得再好都不及有個孩子,有子萬事足,林若秋眼下兒女雙全,可不就風光上天了。 趙賢妃恨恨的道:“聽說連謝婉玉這回都要跟著去,你說她打的什么念頭?” 想必也是聽說林若秋的皇長子是在行宮避暑期間懷上的,謝婉玉才耐不住了罷,也想去撞撞運氣。她平素裝得再好,再怎么清高自詡不肯爭寵獻媚,可事情到了眼前還不是慌了手腳,這不就想要個孩子了? 趙賢妃自不能讓她拔得頭籌。 川兒瞅著她道:“您莫忘了,是陛下不叫您生。就算您跟著去了,陛下照樣不會召幸您的?!?/br> 經此一言,趙賢妃方才記起自己本來的出身,頓時愁眉緊鎖,“那該怎么辦?” 原本她頗以家族顯赫為榮,可這些年的冷遇卻叫她明白,陛下不會容許膝下皇子有一個出身顯貴的母家,尤其是像趙氏這樣手握重兵的;謝婉玉就不存在這份憂慮,謝家多年的名聲保全了她,甚至于人皆相信,一旦謝氏誕下皇嗣,必然會是陛下最賢能的子孫。 但憑這點,她就輸給了謝婉玉一大截。 趙賢妃咬著雪白貝齒,“不成,既知謝氏圖謀不軌,那本宮必得去盯著她……” 可隨即想起,憑她的本事,肯定是攔不住謝婉玉的,若真叫謝婉玉生了個皇子來——她家中勢力比林若秋何止強了十倍,到時候前狼后虎,事情就更棘手了。 趙賢妃很快就下了決定,不能讓謝婉玉跟著去行宮。 川兒小心覷著她的臉色,“您打算怎么做?” 趙賢妃冷嗤一聲,“本宮自然有本宮的辦法,總之,休想叫謝氏得逞?!?/br> 很快,披香殿的趙賢妃便自請留下為魏太后侍疾,此言一出,人人皆表彰趙賢妃的孝心,倒讓沉寂許久的披香殿再度熱鬧起來。 謝貴妃聽完明芳的傳話,卻無奈笑道:“她這一手使得可真好,自己得了名聲還不算,迫得本宮也須以她為表率,否則便是不孝?!?/br> 明芳撇了撇嘴,“您何必管她呢?林淑妃就沒管這些,照樣命人收拾行李,打算隨陛下去往行宮消夏?!?/br> 謝貴妃嘆道,“本宮如何能與林淑妃相比?” 一雙兒女便是林氏最大的護身符,她忙著照顧皇子公主尚且自顧不暇,誰又能指責她不孝?謝貴妃卻不同,這些年她苦心經營積攢下的賢名,斷不能輕易毀去,哪怕是點滴污點也不能夠。 明芳擰眉道:“那咱們便只能留下了?” 謝貴妃頷首,就算不與趙氏爭著侍奉魏太后,可趙氏以孝順做托辭,這宮里的事總得有人主張,不然陛下回來看到一團亂麻的宮事,是該怪趙氏還是怪她? 明芳聽了這番利害剖析,無言反駁,只得埋怨道:“這賢妃娘娘可真是,好端端的來這一出做什么,她若是怕您自個兒去行宮逍遙快活,一并過去就是了,陛下不會不允的?!?/br> 謝貴妃捧著一盞清茶,嗅著指尖傳來的裊裊茶香,輕聲說道:“她自然有她的用意?!?/br> 打從林若秋的孩子生下之后,趙氏對子嗣有多執念,謝貴妃皆看在眼里,只怕這回趙氏亦會錯了意,以為她此番去行宮的目的是想求陛下要一個孩子,才想方設法予以阻撓。殊不知她另有大計,根本不屑于爭寵求子。 可眼下因為趙氏冒冒失失的舉措,她所布置的一切都得重新來過。 謝貴妃抿下一口微涼的茶水,心頭煩躁并未減輕。她原本以為趙氏是一個可供合作的盟友,甚至想與其共謀好跟林氏分庭抗禮,如今才發覺自己一開始便錯了,這樣的人甚至連做她的對手都不配。 太蠢,實在太蠢。 = 林若秋坐在馬車里,再一次為呼吸到宮外新鮮的空氣而舒暢。且這輛馬車比她上次乘坐的寬綽許多,大約是考慮到兩個孩子需要足夠的空間,否則根本容納不下。 此時景婳已在她懷中睡著了,楚瑛則由乳母照應著坐在后一輛馬車里,林若秋得空也會讓人將孩子抱來看看。 紅柳端了碗澆了蜂蜜汁的冰碗給她,有意壓低聲音,免得吵醒公主,“娘娘若吃完覺得仍不解渴,奴婢再去討要?!?/br> 顯然這些東西皆來自皇帝的御駕。 林若秋望著她嫣然笑道:“你是想要東西,還是想跟他多說些話?”畢竟魏安就隨在皇帝的車駕旁邊呢。 紅柳羞紅了臉,老大不好意思,“娘娘您說什么呢!” 果然是女大不中用——呃,這用法似乎錯誤了些,不過林若秋也就將就著用了。她笑瞇瞇的道:“有什么好害羞的,不看魏安也是一日三趟的過來,走得比你還勤呢!” 她就不信皇帝身邊只剩了這么個可用的太監,什么事都得魏安親自過來傳話,那他這個御前紅人也太不值錢了些。 紅柳素來皮薄面嫩,經不起打趣,遂急于岔開話題,“娘娘您可知,貴妃娘娘原本打算一并跟來的,后來不知怎的又留下了?!?/br> 林若秋當然知道,若非謝貴妃與趙賢妃皆不在,她也不可能像現在這般閑適——須知以她的位分而言,此刻的儀仗其實是稍稍逾矩的,固然因皇帝對她的抬舉??扇粲兄x氏跟趙氏這兩位同階的妃嬪做比對,這抬舉就太過顯眼了些。 不過兩人都不在,林若秋也就放心大膽的享受起來。她微微笑道:“聽說趙氏自請為太后娘娘侍疾,謝貴妃意不自安,這才想著留下一并侍奉,也好讓太后娘娘早日康復?!?/br> 趙賢妃這出實在精妙,雖然不是為了她,卻著實打了謝貴妃一個措手不及。只怕謝貴妃此刻也正惱火著呢。 林若秋原以為這兩人會聯合起來對付自己,如今瞧來,她該森森感激趙賢妃的好意才是——林若秋算不上神一樣的對手,可對謝貴妃而言,趙氏毫無疑問是個豬隊友,倒了八輩子霉才會在這一世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