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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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認知里,兩人都是老夫老妻了,什么事還得藏著掖著,哪怕再親昵的想法,也都可以盡情傾訴,他也很樂意奉陪。 可林若秋卻不這么認為,她始終覺得人與人之間還是得保持一點距離好,適當營造些神秘感,才會更有情調??上虑八紤]不夠周祥,今日這一遭重燃愛火的壯舉是失敗了,以后也不便再做——丟臉丟一次就夠了。 林若秋遂扯了扯楚鎮的衣襟,“時候不早了,陛下早些休息吧?!?/br> 雖說是夏天,冷水里泡久了還是會受涼的,她也想早點鉆進棉被中去。 楚鎮瞧見她如小刺猬一般將自己裹起來,心下略思忖了片刻,便轉過彎來,遂含笑坐到她身側,“你覺得朕最近與你生分了,對么?” “臣妾沒這么想?!绷秩羟锟诓粦牡牡?,看她的眼睛分明這么想。 她猜不透是因為自身魅力的消退——女人生產之后身材想完全不走樣是不可能的——還是皇帝對她已失去了從前時候的激情,畢竟兩人連孩子都有了,自然不可能還和年輕人一樣愛得如火如荼。 她估摸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畢竟皇帝還是時常來她宮里,只是不像從前那樣親近頻繁,可見兩人之間在向愛情到親情慢慢過渡——這是好事也是壞事,退化到一定程度,就成七年之癢了。 現在已經兩年有余,也許她該開始倒計時。 林若秋將頭埋進被子里,假意打了個呵欠,“妾困了,陛下也早些睡罷?!?/br> 楚鎮毫無睡意,甚至也不讓她睡,刨芋頭一樣將她從棉被里刨出來,壞心眼的笑道:“還說沒生氣,臉都氣紅了?!?/br> 林若秋惱火的瞪著他,那是憋的好不好? 正要分辯,楚鎮卻一反常態地沉穩起來,嘆息道:“你嫌朕跟你生分,朕倒覺得你有意遠著朕?!?/br> “臣妾哪有……”林若秋話說了一半便及時住口,她還真有,盡管不是有意的。以前她有事沒事都會拎著甜湯去太和殿晃悠兩圈,美其名曰為皇帝解乏,鬼知道解乏的是湯還是人;現在她再也不去了,不過她是真沒時間呀,婳婳正在牙牙學語的階段,楚瑛那臭小子又見天兒的吃不飽睡不夠,哪怕有紅柳和乳母們幫忙照顧,她這個當娘的也不能不用心,加之謝貴妃又將宮務交托給她,林若秋忙得應接不暇,哪還有談情說愛的工夫? 這可不是她一個人的問題。 林若秋向皇帝抗議道:“可您也很少來哄臣妾呢?!?/br> 這就是明擺著恃寵生嬌了,她說出來卻振振有詞。林若秋仍記得年前皇帝送她的那盞巨大冰燈,不可謂不勞民傷財,至今她仍珍藏在地窖里,當然東西還在其次,重要的是人的心意。 她看皇帝如今的心意也敷衍得很。 楚鎮理直氣壯地道:“你一心撲在兩個孩子身上,無暇顧及于朕,既如此,朕自然也無須費力討你的歡心?!?/br> 林若秋驚呆了,哪有人連自家兒子的醋都吃的,太可笑了,這人才是山西老陳醋轉世。這也說明了皇帝給她找事的確有公報私仇的因素在里頭,因她閑不下來,索性讓她更忙些。 林若秋本打算好好說他兩句,誰知就見皇帝十分傲嬌的扭著頭,眼中有一絲倔強的意味。她驀地想起,皇帝作為一個自小缺失了父母之愛的人,最渴求的便是來自親人的關懷,即使是無意間的忽視亦會令他耿耿于心——他并非在跟阿瑛過不去,而是在跟曾經的自己較勁。 心腸莫名軟化了些,林若秋輕聲說道:“看來是臣妾做得不夠好,陛下既然說了,妾以后努力改過便是?!?/br>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有圣母瑪利亞的情cao了,簡直光輝照耀大地。 楚鎮果然眉開眼笑拉起她的手,“何必如此?朕本來也沒怪你?!?/br> 林若秋心道呵呵,這才叫人前人后兩副面孔,誰曉得皇帝私底下是個粘人精。不知等阿瑛長大之后,得知他父皇是這幅德行,會露出何種表情——一定很耐人尋味。 兩人黏黏糊糊膩歪了一陣子,楚鎮方促狹地問道:“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跟朕共浴起來,可是誰和你說了什么?” 不會是魏安那小子提的吧,他一向精靈古怪?;实垭m欣賞他的機敏,可若大膽到什么事都敢自作主張,那就太討嫌了。 林若秋自不能讓他冤屈平人,只得將太皇太妃那番話委婉說了出來。當然得變換一種說辭,她是不可能一口一個雨露的,太不含蓄了。 楚鎮輕佻的摸了把她的下巴,悄悄壓低聲音道:“原來你是想念那些東西了?何不早說,朕就讓魏安取來?!?/br> 林若秋成功黑了臉,“臣妾沒有?!?/br> 第97章 停藥 她才不會承認自己會對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上癮, 就算皇帝不能完全滿足她, 她也不奢求別的——她心里的的確確也是這么想的。不過話說回來,兩人最近親近時, 都不約而同的有意克制自己,興許是怕傷了她,又或者是覺得兩人都是做爹娘的, 當著孩子的面總得注意點分寸。 楚鎮便再沒把那些東西拿來助興,林若秋覺得挺好的, 反正她天天累成狗,不需要更多的勞累。 這會子皇帝問起,林若秋便急忙推辭。哪怕天生不是做賢妃的料,她也想盡量把自己往賢字上靠, 尤其在如今協理六宮的情況下——沒聽說哪朝的賢婦會跟丈夫玩情趣的,只有妖姬禍水才做這種事。 楚鎮輕輕一笑,利落的躍下床,很快就從梳妝臺下的抽屜里取出一串緬鈴來。比放在太和殿的那掛看著更新, 也更規整。 林若秋天天打那兒經過, 都沒看出里頭還有這一層關竅,可知皇帝多么深謀遠慮:想必是早就命工匠打造好一模一樣的兩副,一副存在太和殿, 一副留在她宮里, 可謂是兩頭不落空呢。 等林若秋嘗過了云端上的滋味, 身子早已如爛泥般偎在楚鎮懷里。她捶著他肩頭, 想要咬牙, 卻連牙關都是酸的。 楚鎮則擁著她雪白的臂膀,神情極為愜意,“如何?” 林若秋可沒心思與他交談讀后感,她只覺得方才那個澡算白洗了。天氣太熱,一不留神就出了滿身的汗,她渾身黏糊糊的,勉強掙離了楚鎮懷抱,拿粉撲子取了些滑石粉撲在身上,這才覺得肌膚略清爽了些。 楚鎮瞧見她的動作,卻想起一事,“朕方才見婳婳身上起了些痱子,想來也是時氣太熱的緣故,等到了下月,咱們仍舊去行宮罷?!?/br> 林若秋其實早就想跟皇帝提的,只是出宮一趟不易,來來回回的頗費周章,她就沒敢說。雖說貪圖享受不是什么太大的罪名,可皇帝是她的頂頭上司,哪有讓上司破費供自己享受的,這未免太不合情理。 她若是皇后,便可名正言順地與皇帝談論這些事,不必顧忌身份上的偏差??慑觼硖峋陀饩亓?。 楚鎮無奈道:“你呀?!?/br> 有時候他寧愿這人的膽子大一點,再大一點,而非像現在這樣偏安一隅,毫無所求。他費了那么大的工夫來培養若秋的野心,也不見她有絲毫野心——也好,她若是太過看重權欲地位,也就不是她了。 林若秋想起行宮里那汪冰涼的泉眼,便覺得渾身舒暢,看樣子又可以好好享受一番。她美滋滋的摟著皇帝道:“陛下,咱們這趟遠行,那臣妾可以暫別六宮事務了吧?” 她是去度假和避暑的,可不想還有一大堆的賬本等著自己看,那這度假就毫無意義了。 可誰知楚鎮無情粉碎了她的幻想,“不成,一碼歸一碼,你自己分內之事自然得做好?!?/br> 他這個皇帝也不得清閑,以往在行宮時,京中照例會有專人快馬將每日的奏章送來供他批閱,楚鎮從來都不曾懈怠。作為他的女人,自然也須以他為榜樣的,這一點沒得商量。 林若秋直覺皇帝只是想跟她“共苦”,自己不好過,便也不讓她好過。畢竟朝政關乎國計民生,宮里卻來來去去就那么幾件瑣事,輕重緩急根本不能相提并論——所以還是存心給她找事干吧? 面對這樣不把員工當人看的老板,林如秋只能乖乖屈服,沒辦法,強權之下無公理,她還指望眼前這人給她發工資呢。 = 雖說是個新手菜鳥,可由楚鎮一步一步引導著,加之惡補了一大堆尚宮局送來的卷宗,林若秋對于宮中事務勉強處理得似模似樣。她這才發覺自己并沒自己想象中那般蠢笨,她只是太懶,真的懶。 笨鳥尚且能夠先飛,有了楚鎮這位良師的驅策,林若秋勉強也能撲騰幾下翅膀。況且太皇太后送來的那名老姑姑也起了很大作用,多虧她幫忙,林若秋才能將各宮的賬冊梳理得井井有條。 她這才發覺太皇太后這些年并非離群索居,雖然不大管事,閑暇時也會幫著理一理宮中賬目。畢竟是做過皇后的人,太宗皇帝最后的那十幾年一直是她在統轄六宮,而程氏能以無子之身坐穩后位,自然不是全靠運氣得來的。 林若秋起初以為謝貴妃縱使分權于己,暗地里也會使些絆子,好讓自己過得不那么順當??烧l知謝貴妃卻真個當起了甩手掌柜,非但不理事,甚至還稱起了??;林若秋遇到煩惱只好去向趙賢妃討教,趙賢妃的態度就沒謝氏那般客氣了,總是不陰不陽的刺她幾句,結果也沒能拿出一個定論。 非止如此,宮里近段時日還出現了幾起尋釁斗毆之事,多虧魏安幫著她按下了。他是陛下跟前的心腹太監,素來頗能服眾,林若秋道過了謝,回頭便狐疑起來,縱使天熱,宮里人心也不至于就浮躁至此,偏趕著她管事的時候鬧起來。 也許是有人指使的,故意給她找些亂子,是謝貴妃?還是趙賢妃? 林若秋自然不可能去找她們理論,一來這兩人根本不會承認,二來她在四妃之中資歷最淺,能協理六宮全仗著皇帝的偏私,若為了這么點小事就鬧得雞犬不寧,宮中人編排起來更不像話。 程姑就勸她道:“娘娘無須為此著惱,她們再不甘心也罷,這差事是陛下親自交到您手中,誰又能說半個半字?”又輕輕笑道,“鬧一鬧也好,鬧得大了驚動陛下,只怕那起子小人反而該提心吊膽了?!?/br> 林若秋誠心向她請教,“姑姑覺得是誰的意思?” 程姑莞爾,“娘娘不是已經有主意了么?” 林若秋唯有嘆息,謝貴妃再如何,面子上總是對她客客氣氣的,趙賢妃脾性大,倒總明里暗里和她過不去??杀绕疒w氏,她更畏懼的卻是謝氏,借劍殺人之輩,總比親自動手來得聰明,也更危險。 這還沒到后位之爭的時候,便已經勢成水火,真到了那一日還不知會怎么樣呢。 不管怎么說,她現在無心思量這些,天氣一天比一天炎熱,林若秋只想速速啟程去往行宮,再待下去,她連腦子都要熱爆炸了。 胡卓來為她請平安脈的時候,卻告訴她一個消息,椒房殿的宋皇后漸漸停了藥,看來頗有好轉的跡象。 林若秋詫道:“停藥不需經太醫看診么?”難道這藥自己想停就能停,也太草率了些。 胡卓年紀雖小,卻著實機靈,“娘娘你可知,椒房殿那位得的多半都是心病,哪是藥石能夠療治的。這藥多吃或少吃,無非就在一念之間而已?!?/br> 林若秋默然,看來宋皇后多年來纏綿病榻純粹她自己的意愿,而非得了什么頑疾。這便罷了,她不愿與宮中人往來,稱病自然是最好的做法,只是如今怎么又想好了呢? 胡卓向來藏不住事,在她這里尤其如此,“微臣偷偷看過師傅的脈案,那藥量是逐份減少的,正好師傅日前也到椒房殿去過,想來正是皇后娘娘的意思?!?/br> 林若秋微笑,難怪黃松年這幾天都不到她宮里,只讓徒弟過來點卯,看來是另外遇見了大事。黃松年心思細密,自然不會隨便亂說,只是不料胡卓跟著師傅學了幾分機巧,卻將秘密捅到她這兒來了。 若黃松年知道徒弟的嘴這樣敞,不打死他才怪呢。林若秋輕輕咳道:“病氣反復也不是什么大事,興許皇后養了這些年,身子已漸漸痊愈了?!?/br> 胡卓卻道:“不然,皇后的病早不好,晚不好,偏偏于這時候好,娘娘您就不擔心么?” 這小子一副智賽諸葛的模樣,林若秋不禁起了興趣,“你倒是說說?!?/br> 胡卓見慣了師傅原地踏步的窩囊樣子,老早就盼著出人頭地,好讓他老人家瞧瞧自己的本事。 他所選定的路子正是林淑妃,若能得林淑妃青眼,飛黃騰達可不是指日可待? 胡卓便侃侃而談,“如今人人皆知陛下和娘娘將去行宮的消息,皇后的病偏偏于這時候好,可不就沖著娘娘您來的么?如今娘娘您生下皇長子,又晉升淑妃之位,更得陛下垂青,贈協理六宮之權,只怕連皇后都有些忌憚,想著跟去行宮,多少能阻一阻您的勢頭,以防您將來威脅到她的地位?!?/br> 這小子不投生為女胎真是可惜了,滿腦zigong斗細胞,他才該去當宮里的娘娘。林若秋斜眼睨著他,雖然并不認同他那番威脅論,不過……也許胡卓說的真的有幾分道理。 宋皇后停藥,或許真是為了趁這次機會出宮。但若不是沖她而來,那便只能是出于另一個原因了。 她驀地看向胡卓,“你這些話,可有跟你師傅說過?” 胡卓撇了撇嘴,“師傅他老人家最怕事端,哪怕猜出椒房殿那位的用心,也絕不會宣之于口,更別說同微臣商量?!?/br> 所以他才特意來到瓊華殿告知林若秋此事,為的就是爭奪頭功。年輕人總是頗具雄心壯志,不忍見機會白白溜走。胡卓就總覺得黃松年膽子太小,且這些年太過獨善其身,看似清高自持,其實卻如無根之木一般,無所依靠。若他能成功混出頭來,也好讓師傅他老人家安心養老,這一點上胡卓還是很有孝心的。 宋皇后當初也很有孝心,才忍心舍棄青梅竹馬的戀人進宮,但看來她已經懊悔了——并且在竭力挽救。 第98章 克制 胡卓躍躍欲試地看著她, 頗有為她效勞之意,“娘娘, 您若不知也就罷了, 如今既已知道,可不能掉以輕心??!” 林若秋決定給他一個機會,“你覺得本宮該如何做?” 她原以為按照胡卓急功近利的個性,會攛掇她跟宋皇后相爭,再不濟,也該阻撓宋皇后去行宮的進程——按照宮斗邏輯是這樣的。 可誰知胡卓想了想, 卻正色道:“什么也不用做。娘娘如今正處在風口浪尖之時,膝下又有皇子公主傍身, 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最大的安全。且宮中規矩森嚴,娘娘再得盛寵, 可仍是妾妃之位,若對皇后不敬,只怕會令旁人坐收漁翁之利?!?/br> 林若秋不免對其另眼相看, 還以為這小子頭腦簡單, 誰知也能想得如此深遠, 看樣子黃松年沒白白教他。 她命紅柳奉上一袋金錁子, “有勞大人?!?/br> 胡卓本想推辭,禁不住對方一腔盛情,只得高高興興地收起, 可腦子里仍是一團懵:他根本什么也沒做, 淑妃娘娘卻仿佛很感激他似的, 實在費解。 林若秋微笑著目送他離去,方才輕輕吁了口氣。 胡卓特意來告訴她這消息,是好意也是麻煩。好處在于她掌握了宋皇后的動向,那么宋皇后無論做些什么,都牽連不到她;麻煩卻在于,她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是該牢牢守住秘密,還是該告訴皇帝? 她拿不準楚鎮是怎么看待宋氏的,是僅僅將她當成一個擺設,還是認為她理當遵守皇后的清規戒律?若是后者,那宋皇后妄圖私逃便成了重罪,一旦被發覺,可想而知會有多么嚴重的后果。固然身為皇后理當認清自己的位置,但,難道她此生都該困在這深宮里么? 只是若隱瞞不報,似乎對皇帝而言又不太公平。宋氏名份上總歸是他的妻子,妻子與人有私,試圖欺瞞他這位丈夫,這在情理上亦是無可饒恕之事。 林若秋算是知道當年還珠格格里頭,小燕子她們幫助香妃私逃那段為何會引起如此巨大的爭議了,其實無關對錯,只是觀念上的差別。如今她走得越高,面臨抉擇與分歧就越多,倘若她將此事告訴皇帝,那么宋皇后毫無疑問會被廢黜,只是這么一來,宋氏此生唯一的希望也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