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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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發展貌似有些不對,不該是這樣的,她模糊感到一種危險的直覺,一時卻也說不清來自哪里。 而且話都出口了,更不好叫林若秋起身。 樹蔭下的魏昭儀輕輕嗤道:“蠢貨?!?/br> 侍女面上跟著露出鄙薄之意,“還以為這高氏有幾番能耐,誰知卻是個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她以為她是誰,也敢拿出訓誡宮嬪的架勢?連娘娘您沒協理六宮,都不敢說隨便發落誰呢!” 說著便攙起魏昭儀的胳膊,“娘娘,咱們回去吧,省得讓這蠢人污了耳目?!?/br> 魏昭儀隨便嗯了聲,目光卻悄然轉向青石板上那名一言不發的女子。這個林氏,不知她是真的軟弱不懂反抗,抑或是只裝傻充愣的笑面虎……哪一種都不太好對付啊。 林若秋規規矩矩的將裙角上的褶邊按住,免得沾染太多泥土,膝蓋則緊貼著那被曬得溫熱的地磚。 高思容不讓她起身,她當然就不起身。林若秋對這副身子骨還是挺有自信的,不怕跪出個三長兩短來,只是如今天一陣比一陣熱,林如秋又在園子里閑逛了一上午,額上難免沁出細汗來。 高思容瞅著她雪白肌膚上香汗細細的模樣,不免略覺心慌:被人瞧見了還當她怎樣磋磨人呢!其實才跪了不到一盞茶而已。她也不知林若秋怎生就這般嬌弱了,明明選秀那日看著活蹦亂跳健壯得很,肌膚也是微黃的蜜色,這才幾日不見,簡直和脫胎換骨一般了——她哪曉得林若秋天生膚白,只要不曬太陽,養回那身皮子是極容易的事。 高思容怕她跪得暈過去請太醫,那事情就不得不鬧大,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便想叫她起身,可張了張嘴,到底沒好意思發聲。 林若秋則仍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比起她來,高思容更加死要面子活受罪,這回姓高的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算算時辰,這會兒建昭帝理應派人去她宮里傳旨,內侍們不見她,自然會稟報皇帝,到時候…… 林若秋恍惚間,身子已被人攔腰抱起,映入眼簾的是建昭帝放大的英俊臉孔。林若秋猜著他要來,卻不料他來得這樣快,正要行禮問安,忽覺額上一滴豆大的汗珠滾落,生怕沾污了建昭帝的龍袍,連忙抬手拂去。 美人扶額前,當真是堪憐。這副模樣落在楚鎮眼中自然格外觸動,抬手用絹帕將她臉頰拭凈,皺眉道:“你身子柔弱,為何這樣不知珍重?” 一旁的魏安:??? 林美人身嬌體弱,此話從何說起呀? 不過皇帝說的話一定是對的,他只要連聲附和就對了。 至于高思容,她自從見到那方繡著龍紋的靴角便覺大事不妙,如今更是嚇得呆住。好容易回過神來,她連忙跪下請安,“妾身婕妤高氏,參見陛下?!?/br> 楚鎮臉上流露出一抹冷嘲來,“朕幾時封你為婕妤?為何朕不記得?!?/br> 魏安機靈得很,忙上奏道:“啟稟陛下,高氏尚未行過冊封禮?!?/br> 楚鎮便淡淡道:“既如此,那便讓禮部不用費事了?!?/br> 高思容不禁癱倒在地,她再想不到這般三言兩語就會斷送掉自己的婕妤之位,而聽建昭帝的意思,只怕是多嫌了她,以后也不會再召見她了。 一時間心緒復雜,她竟忘了此時該謝恩還是該告罪,而魏安已強行攜起她的手,“高主子,咱們走吧!” 作為皇帝身邊最富眼色的大太監,他當然看得出陛下此刻是想跟林美人獨處的。 高思容心神恍惚,身不由主地被人拖出御花園。 林若秋則發覺自己仍躺在建昭帝懷里,兩手抓住男人的衣袖,以一種詭異的姿勢靜默著。 好半晌她才開口,“陛下為何不放我下來?” 楚鎮嘆道:“你受了這么大的委屈,朕對不住你?!?/br> 這是第三個說她受委屈的人了,這回倒勉勉強強算得真委屈,不過……她其實只跪了一刻鐘而已。 楚鎮那沉郁的面色卻仿佛她跪了三天三夜。 林若秋悶悶的道:“陛下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br> 雖然被人誤解的滋味也不壞,可她總覺得良心上有些不安,仿佛占了不該占的便宜似的。 楚鎮反將她摟得更緊,微微俯身在她額頭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下,道:“朕抱你回去?!?/br> 這便是男友力吧……林若秋不禁心潮起伏,想不到她唯一僅有的一次公主抱的經驗會是從當今天子身上獲得,這天子還是個不全之人。 算了,不管了,再拒絕下去反而不識時務。林若秋索性往他懷里拱了拱,好舒舒服服靠在他肩膀上。 楚鎮嘴角泛起低低笑意。 回到瓊華殿之后,楚鎮便親自退下褲管為其驗傷,林若秋左右不肯——總覺得這皇帝下手沒輕沒重的,興許反倒傷了她。 無奈楚鎮強行壓著她的兩腿不許她動,臨了又取來藥膏為她涂抹:其實不過是膝蓋上略有一些紅腫,根本不打緊,只因年輕女孩子肌膚柔嫩的緣故才格外觸目。 落在楚鎮眼里卻仿佛她為國捐軀身負重傷似的。 他一手按著膝蓋上方,另一手則取過太醫院臨時送來的傷藥:那是一種淡綠色的膏劑,抹在肌膚上涼絲絲的,十分舒坦。 可是楚鎮的手勁就讓人有點想哭了……那人的大拇指剛按上去,林若秋就眼淚汪汪起來,“陛下,疼……” 她可以肯定楚鎮乃習武之人,人家單身幾十年的勁道都沒這樣厲害。 楚鎮微微抿唇,“忍著點,過會子便好了?!?/br> 以前他出征負了傷,也是這般照顧自己的,就連兵營里那些將士,也沒哪個在軍醫手里哭爹喊娘——以此類推,他覺得自己所用的力道十分得宜。 林若秋:…… 這就是直男的思維模式嗎? 魏安從高思容處回來,正興興頭頭準備進去邀功——陛下雖未明說,他卻結結實實恐嚇了那高美人一番,保證這高氏以后不敢再作妖,尤其不許對林美人不敬——可有比他更善解人意的侍從么? 誰知瓊華殿門口值守的小太監卻拉住他,悄悄擺手道:“魏爺爺,您別進去,陛下在里頭忙活呢?!?/br> 忙什么?魏安正自不解,隔著簾櫳便傳來一遞一聲的呻喚,什么疼啊、忍著點的,無法不引起人的遐想。 無怪乎眼前的兩個白凈內侍都悄悄紅了臉。 魏安輕咳兩聲,也便一本正經的到廊下望風,心道陛下竟也有這作風粗豪的時候,林美人還帶著傷呢,也不多加憐惜……每常都是靜悄悄的,如今卻鬧到白晝宣yin起來,也不知該說林美人太有本事呢,該是該說陛下終于展露本性呢? 男人啊男人。 那廂楚鎮抹完了藥,重新將杭綢制的薄薄褲管放下,抬頭看時,卻見林若秋楚楚含淚,以一副梨花帶雨的柔弱姿態仰面看著他——這人手勁太大,她疼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唯有用眼神表示抗議。 無奈男人領會到的意思跟她想表達的根本不是同一回事,看見這副“教君恣意憐”的模樣,楚鎮腦中一震,忽覺身下那物竟悄然抬頭。 第10章 太醫 不過是剎那間的情思萌動,轉瞬那感覺便再度沉寂下去。楚鎮清晰地感知到它的變化,不覺微微漲紅了臉,一時間竟不知該羞還是該惱。 林若秋并無發現這位仁君的異樣,她畢竟不是建昭帝肚里的蛔蟲,不能對他的每種情緒感同身受。 林若秋只飛快的抹了把淚,輕輕嗔道:“陛下您弄疼我了?!?/br> 這種話還要她明說,當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楚鎮此時才發覺自己那只手掌還落在她小腿上,少女足踝纖細,淺淺不盈一握,他忙別開眼。 這屋子簡直處處都是誘惑,雖然屋子的主人也未必是存心。 楚鎮直起身,耳后的紅云已漸漸消退,他沉聲道:“你跪了半天,又傷了腿腳,這幾天就別往外走動了,安心靜養為上?!?/br> 林若秋略一思忖便明白過來,想必是怕別的嬪妃再尋她麻煩:對于拿她當靶子這一點,楚鎮到底有些過意不去,今日雖處置了一個高思容,難保日后不會有李思容、趙思容跳出來,他日理萬機,未必都能顧得上。 這是個富有責任心的男人。林若秋既明了對方的好意,也就笑得眉眼彎彎,“妾遵命?!?/br> 見她這般聽話懂事,楚鎮反而略感無奈,在她鼻梁上輕輕刮了下,“你呀?!?/br> 林若秋忽然想起那個落在額頭上的吻,加上這等親昵的舉動,皇帝這是動心了,還是僅僅向她表示安撫? 正沉吟間,楚鎮已悄然起身,他今日本就是順便路過,并不打算留下用膳,已經解決麻煩,自然該回太和殿批折子。 林若秋拉著他的衣襟小聲問道:“陛下會怎么處置高美人?聽說她已被禁足,那些宮人不會苛待她吧?” 楚鎮斜睨著她,“你真心為高氏求情?” 見瞞不過這老狐貍,林若秋只得干脆撒手,“假的?!?/br> 本來想表示一番寬宏大量,結果又被楚鎮給看穿了,果然做皇帝的都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大約也是林若秋表演得不太像——她生來就不夠圣母,只是懶得去與人爭高低。 楚鎮點點她的額頭,頗有深意的道:“朕就喜歡你坦誠?!?/br> 林若秋想她要是真坦誠,就該將皇帝的隱疾四處嚷嚷了——那無疑是在找死。所以說皇帝喜歡的也是有條件的誠實,在旁人面前可以盡管撒謊,對著他知無不言就行了。 雖然雙標,可誰叫他是萬人之上的皇帝呢?林若秋決定就照這個宗旨做去,反正她是沒有秘密的。 有秘密的是這位后嗣難繼的天子。 魏安在朱紅的立柱旁等得直冒瞌睡,好容易見到皇帝從簾中出來,忙迎上前問好,一面悄悄打量著,心道陛下的手段倒老練,連衣裳都是齊齊整整的并未換過,兩人到底是怎么辦事的? 不過他一個太監也不可能懂得就是了。 楚鎮在臺階下站了片刻,冷不丁開口吩咐:“等會兒讓太醫院黃松年過來一趟?!?/br> 魏安自作聰明地提問,“可是林美人身子不妥,要請黃大人細瞧?” 楚鎮不悅的瞅他一眼,魏安登時后悔不迭:光顧著邀功竟說錯話了:就算林美人真是被弄傷了,床笫間的事陛下也定不愿外人知道,何況那黃松年人老心不老。 魏安忙陪笑道:“小的忘了,今日原該是黃大人請平安脈的日子,這便去叫他來?!?/br> 當然是故意編造的,魏安心道莫非陛下掏空了身子,想開些進補的藥? 誤打誤撞還算被他摸著了邊。不過他要是知道其中實情,大約會嚇一跳的。 楚鎮想了想,又道:“請完了脈,讓他順便也來瓊華殿看看?!?/br> 那便是兩人都傷著了,青天白日的,這是做得有多狠呀……魏安滿腦子胡思亂想,只得含糊應下。 = 黃松年正在太醫院的庫房里教徒弟辨識藥材——他都一把年紀了,自然無法再以濟世救人為己任,只寄望于將一身技藝傳下去,免得死了也無法安心。 魏安尖細的嗓子在門外響起時,黃松年便一哆嗦,手心里捏著的一撮干姜險些滾落地上。 徒弟笑道:“魏公公久不來咱們這兒,連師傅都高興得失態了?!?/br> 要往常,黃松年定得好好罵他一頓輕狂不知事,連長輩都敢取笑起來??山袢账麉s沒有訓斥弟子的心情——魏安來找他定不為別的,只能為皇帝的事。 殊不知他最怕的就是這個,滿宮里的人都對他敬服有加,皆因陛下對他的愛重,可誰知他這顆腦袋是終日懸著的? 雖說他已活了六七十年,可人都是越老越怕死的,能安享富貴多活一天,誰又愿意早早踏進棺材? 黃松年怏怏不樂的走出門口,“公公,可是陛下有請?” “可不是?”魏安一手夾著拂塵,另一手則諂媚的攙起他的胳膊,“您也曉得陛下小半年總要見您一回,放眼望去,太醫院還有何人有此榮幸?” 黃松年不禁暗暗叫苦,他當然曉得皇帝找他為了什么,可這樁事換了華佗在世也沒法子呀!這些年他翻遍了醫術古籍,甚至老著臉皮去向江湖術士求房中丹,到底也沒能解決建昭帝的疑難——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畢竟關系國本,哪日皇帝動怒起來,或許便該要他以死謝罪了。 偏偏知道這秘密的,如今也只有他一人在世?;实郛敵跤烧褢椞蟠鸀閾狃B長大,昭憲太后命他們嚴守此事,誰也不許告知,就連陛下的生母、當今魏太后亦蒙在鼓里,如今昭憲太后早就過世,可陛下卻順順當當登了基,今后要是本朝江山后繼無人,是不是也該算在他頭上? 他成了千古罪人……